時間越來越晚,辛策遇到的人也漸漸減少,到最后街上基本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估摸著自己在外面溜達了有兩個多個小時,但除了街坊領(lǐng)居跟他打招呼以外,就沒有遇上其他任何事情。
連混混都沒有再遇見過。
辛策雖然不會感覺耐煩,但事件遲遲不出現(xiàn),也有些著急。
他總不能一直在外面亂晃,等黃慧回家看到他出去了,那就麻煩了。
就在他在想應(yīng)該怎么辦的時候,從他側(cè)前方的小巷中,小跑出來一名神色慌張的都市麗人。
麗人的頭發(fā)有些凌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腳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不斷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因為是高跟鞋,她跑起來步子不敢邁大,姿勢也有些別扭。
那都市麗人出了小巷,注意到辛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小跑過來,伸手想要抓住辛策的手臂。
剛伸出手,就被辛策閃過了。
同麗人保持一臂遠的距離,辛策疑惑地看了麗人一眼。
“請幫幫我,有人一直在后面追我,想要抓住我?!蹦躯惾艘姞睿辉俳咏?,只是一雙大眼睛斜向上看著辛策,眼中淚水在打轉(zhuǎn)。
抬起頭的都市麗人露出非常漂亮的臉蛋,標準的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膚白貌美大長腿,黑絲職業(yè)裝高跟鞋,要素齊全。
要是再有一副眼鏡,這波將絕殺,可惜并沒有。
辛策微微低下頭,看著只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的都市麗人,目光盯著她的眼睛,一動不動。
麗人被看得有些嬌羞,紅著臉不好意思低下頭,用蚊子大小的聲音道:“我可以去你家嗎?作為回報,你想讓我做什么都行……”
這般姿態(tài),哪里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抵擋得了的?
當(dāng)然對辛策是沒有用的。
辛策根本就沒在意這麗人長什么樣子,做了什么姿態(tài),他剛才一直盯著對方眼睛,只是在確認一件事情。
他在麗人的眼中,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善良。
甚至于對方眼中,少了一種很重要的東西。
眼中的那種靈動感,她沒有。
辛策前世在醫(yī)院,倒是看到過有一些病人是這種眼鏡。
那些人都是常年住院、被病痛折磨到麻木的病人,與其說活著,不如說是活死人。
“這不會就是網(wǎng)上說的社畜吧?”辛策心中疑惑。
按照他在網(wǎng)上看到的,對社畜的描述,好像也差不多。
辛策沒有多想,他也沒有去幫麗人。
靈動與否暫且不提,既然他沒有從麗人的眼中看到善良,那他就不會輕易的幫忙。
他善良,所以很清楚,一味的善良只會傷害他自己。
不去幫麗人,是因為他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個善良的人,他會相信真的有流氓在后面追麗人,對她圖謀不軌。
但這個麗人不是,那他就要懷疑,是不是麗人先做了不好的事?她才是那個壞人?
所以他決定等等,等后面追的那個人出現(xiàn),再看情況。
“小姐放心,我是武館的學(xué)員,如果后面真的有流氓想非禮你,那我會出手狠狠教訓(xùn)他,幫你出一口惡氣!”
辛策沒有說謊,如果后面的人真是流氓,并且真要非禮麗人的話,他會出手。
如果少任何一條,那就兩說了。
“不用不用,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害怕?!?p> 麗人再度上前,想要抓住辛策手臂,又被辛策后跳拉開距離。
辛策在戒備。
在實戰(zhàn)中,一米以上算是安全距離,一只手臂的距離就算是警戒距離,比一只手臂還近的,那就是危險距離了。
在安全距離攻擊,辛策一定能反應(yīng)過來,并且漂亮的反擊,在警戒距離也能夠反應(yīng)過來,但是需要時刻警惕著,而且不一定能夠來得及應(yīng)對。
如果是在危險距離,有人對自己出手,就很難反應(yīng)了。
所以一名武者,是不會讓不熟悉的人接近到超過他一條手臂的距離的,這是實戰(zhàn)養(yǎng)出來的習(xí)慣。
如果是善良的人,辛策不會把距離看得那么重,但這個麗人不是,他就必須要防范。
“為什么你要避開,難道你也認為我是勾引男人的騷狐貍嗎?!”
“也是,公司的同事都認為我不配現(xiàn)在的職位,都以為我是靠男人上位,我又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活該我被欺負?!?p> “終究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麗人說著說著,就掩面而泣,哭聲凄慘,又順勢向辛策懷中懷中倒去。
麗人的演技很好,可惜對辛策沒有用處。
雖然她遮住了臉,可他還是從指縫中瞄到了她的眼睛。
眼沒有任何感情,全是演技。
不去拍苦情戲,都屈才。
所以就算麗人再怎么裝可憐,辛策也不會有任何同情,不斷后退,不讓她接近。
甚至于距離越拉越開,兩人的間距超過了一米。
“為什么,為什么你一直要躲避我……”麗人低下頭,身體不斷發(fā)抖。
辛策不知道對方是因為憤怒自己不斷后退,還是因為悲傷再哭泣。
他看不到,也不想去探究。
因為麗人低下了頭,他看不到對方的眼睛,所以穩(wěn)妥起見,他又后退了一步。
剛后退,腳剛落地,那麗人猛然抬起頭,在昏暗的路燈下重新顯露出面龐。
麗人的臉蛋依舊美麗,只不過整張臉卻不再像是人臉。
她的眼睛完全變成了黑色,唯有瞳孔亮著猩紅的光芒,原本的櫻桃小口,嘴角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耳垂裂開。
光看嘴,倒是和民間傳說的裂口女極為相似。
辛策會認得裂口女,還得多謝自己前世,年長自己兩歲的兄長。
因為他前世一直躺在醫(yī)院中,所以很多時候,都是兄長在醫(yī)院陪伴。
陪伴的時候,兄長就會跟辛策說很多外面有趣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各國的民俗傳說,所以辛策看到裂開的嘴,立馬就想到了裂口女。
難道民俗傳說的怪物,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
那為什么他在網(wǎng)上了解到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描述里面,沒有關(guān)于這件事情?
這個世界,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辛策沒辦法繼續(xù)思考下去了,因為在他面前,轉(zhuǎn)變?yōu)椤傲芽谂钡柠惾?,已?jīng)對他發(fā)動了攻擊。
變成裂口女的麗人,身體素質(zhì)竟然也有了質(zhì)的飛躍,腳下的高跟鞋直接被她踩壞,黑絲包裹著的,由不得人說不好看的小腳踩在地上,輕輕往前踏出一步,竟然如同炮彈一樣,向著辛策飛速接近。
等對方到了面前,辛策才反應(yīng)過來。
“好快!”
這般速度,就算是他用出已經(jīng)大成的六合步都無法達到,而面前的裂口女,沒有用任何武學(xué),光靠自己身體的爆發(fā)就能夠做到。
也就是說,這裂口女,力量起碼達到了高等武徒,甚至準武者的地步!
面對遠超自己力量的裂口女,他會死!
事件提示的大兇,是在這里!
明白現(xiàn)在情況的辛策,很清楚,現(xiàn)在的他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應(yīng)戰(zhàn),要么轉(zhuǎn)頭跑。
裂口女的速度太快,已經(jīng)來不及系統(tǒng)加點了,所以他只有這兩個選擇。
這里距離按摩店很近,他掉頭跑,再大聲呼喊黃慧,說不定能夠在裂口女殺了自己前,保下性命。
可他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其他人。
所以他選擇了應(yīng)戰(zhàn)。
裂口女已經(jīng)進入他的危險距離,張開臉盆大的嘴,露出里面幾乎長滿了的,尖銳如錐的尖牙。
盯著裂口女,辛策目光平靜,沒有任何畏懼,抬起一只腳原地跺了一下,另一只腳往前邁出一步,正好側(cè)過身體,整個身體撞向沖過來的裂口女。
鐵山靠!
就跟他平時撞木人樁的動作一樣。
只不過面前的不是木人樁,而是一只怪物。
嘭!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
一道人影倒飛而出,重重撞在了路邊的墻壁上,骨折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飛出來的不是裂口女,是辛策。
裂口女倒在剛才辛策站立的地方,因為怕被河蟹的緣故,衣服沒有任何事情,只是肉眼可見的胸口處凹陷下一大塊。
如果說之前,麗人的胸圍有C或者D的話,那現(xiàn)在是一馬平川,足夠飛機助力起飛。
這般凹陷,不可能還有人能夠活著,心臟完全會受到斷裂骨頭,還有胸腔的壓迫,直接身死。
對裂口女造成這般傷害的辛策,狀況也不容樂觀。
靠著墻半躺著,他剛才撞擊裂口女的半邊,軀干骨幾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半邊肩膀應(yīng)該是全斷了,根本沒辦法抬起完好的手臂,沖擊對內(nèi)臟損傷更不用說。
可以說辛策現(xiàn)在還沒死,都是奇跡。
鐵山靠就是這樣,收益高風(fēng)險也高,對于力量實力高于自己的,用鐵山靠反而容易傷到自己。
就像是剛才,裂口女直沖過來,他用鐵山靠直接撞回去一樣。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裂口女的力量很大,對沖之下,辛策承受不住,自然也會受傷。
很明顯裂口女的身體也不強,力量應(yīng)該不是她原本就有的,所以現(xiàn)在胸口凹陷下那么大一塊。
也得虧裂口女本身身體并不硬,不然鐵山靠撞一下,死傷的只可能是他自己,裂口女反而不會有事。
“這便是大兇的事件嗎?”辛策劇烈咳嗽起來,內(nèi)臟碎塊混雜著鮮血,不要命地被他咳出來。
吐出嘴里殘留的鮮血,辛策目光死死盯著倒在地上的裂口女,嘿嘿笑了起來,用另外一半還能夠勉強活動的上半身,扶著墻支撐著自己身體站起來。
他很清楚,裂口女并沒有死,或者說裂口女已經(jīng)死了,但他的危險還沒有結(jié)束。
因為系統(tǒng)的聲音并沒有響起,事件并沒有結(jié)束。
后面還有其他危險在等著他。
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能夠活動,自己支撐著站起來,就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疇,但這就已經(jīng)是辛策的極限了,再出現(xiàn)任何一個,對他抱有敵意的人,他都不可能活下去。
他有些后悔。
剛才面對裂口女,應(yīng)該先閃避開鋒芒,再用鐵山靠撞,這樣他應(yīng)該不會受這么重的傷,不至于現(xiàn)在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終究,還是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
再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只是那裂口女沒有死。
在辛策的目光中,裂口女胸口的凹陷竟然像氣球一樣逐漸鼓起復(fù)原,倒在地上的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動起來,而人也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眼睛依舊是漆黑中帶著猩紅。
那裂口女盯著辛策,微微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想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起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她已經(jīng)再度沖向扶著墻的辛策。
不是用兩條腿跑的,而是以四肢著地的方式,快速接近辛策。
辛策一只手扶著墻,看著沖過來的裂口女,沒有任何死到臨頭的緊張感,反而十分興奮,眼睛越來越亮,身體越來越輕松,在裂口女張開的血盆大口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很想知道,你的命有多硬。”
然后他咬著牙,用另外半邊還能勉強行動的身軀,強行用出鐵山靠,和沖來的裂口女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