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惡人需要惡人磨
有點熱,好熱,越來越熱,哦,不,有些燙了!
這是吳悠再次恢復意識后首先感受到的東西。
那天晚上,他每隔兩刻鐘就啟動一到兩張防御性符箓加固被巨浪拍打得殘破不堪的蓮臺。到了后面,即便他是筑基期修士,一身的靈液也幾乎被完全抽干,以至于無法再啟動任何一張符箓。
哪怕在這危急時刻,他把啟動符箓的方法傳授給余瑤也沒有用。女王陛下五臟移位,身負重傷,全身的靈力完全無法抽動。至于說繞指柔,在海水里以藤蔓形態(tài)控制住女王陛下那么久的時間,也是重度不適——再說了,就算繞指柔是滿血狀態(tài)又如何?在這自然的偉力面前,任何人,任何法寶,都是渺小而卑賤的。
所以,到了大約寅時初的時候,溫飄飄送給他的這座蓮臺,徹底的破碎了。失去了蓮臺保護的吳悠和余瑤,就直接暴露在了狂暴的大海之中。
一開始,兩人還能盡可能的手牽手一起應對海面、海底不斷洶涌而來的巨浪。但是漸漸的,兩人在巨浪不斷的拍擊,以及不斷的被拋上高空又重重落入海面的各種重擊中,各自的傷勢再次加重。到了最后,一個如山岳般的巨浪拍打而來,直接將兩人打散了。
兩人分開后,吳悠仗著千變?nèi)f化面具給他帶來的水性頑抗了一段時間,但,全身骨骼多處被拍碎的他,終究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他再次恢復意識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逼仄密閉的空間里,這個空間里充滿了淡水——這一點,對于在海水里浸泡了太長時間的吳悠來說是很好的。若是這淡水沒有不斷的升溫,那就很完美了。
“你醒哪?”
“咦?你比我先醒?”
“也就比你先醒那么一小會吧,嗯,這里的淡水讓我很舒服。你要知道,在你上次昏迷的時候,我為了綁住那個妖精女王,在海水里泡了太久,這鹽分可是......現(xiàn)在挺好的,我覺得身體里的鹽分都出去了,只是這溫度越來越高就不太好了。”
“同感,話說,我們現(xiàn)在好像是在一口大鍋里?”
“我們在鍋里嗎?哎,好像是這樣誒。哈!誰這么大膽,竟然想把我們給煮了!”
“管他是誰呢,打破這大鍋,出去看看不就好了么?咦,我常用的儲物戒去哪里了?啊?我的衣服也沒有了!”
“喂喂喂,現(xiàn)在是糾結(jié)衣服的時候嘛?這水溫越來越高了,我們還是馬上出去吧?!?p> “好,不過我這會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起碼斷了七八處,出去之后,你先對付敵人,我休息一會兒?!?p> “好說好說,你這個沒本事的主人,哪次不是我罩著你吶?”
罩著我?這家伙跟我的時間久了,這語氣怎么和我越來越一樣了?
一人一劍的神念彼此迅速的交流完畢,繞指柔正準備發(fā)動將這大鼎擊穿呢。沒想到頭頂處傳來了一個響動,不一會,鼎口處與大鼎完全不相匹配,一看就是粗制濫造的木質(zhì)頂蓋被人揭開了。而一人一劍也清楚的聽到自己的上方傳來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好,清水煮了這么久,這會再把這些海鮮倒進去,如此,人肉,海鮮,出鍋的時候都會一樣的鮮嫩!”
啥!真的在燉煮老子?還要拿老子和海鮮一起熬湯?
這個真的不能忍了,管你是啥大羅金仙,先砍了再說。
怒氣沖冠的吳悠,完全忘了身上斷骨處傳來的疼痛,一下子就從大鼎里站了起來。
“???這個人還沒死!”
“他,他居然沒有被煮熟?”
他這么站起來,還真的把大鼎周圍的人全都嚇了一跳:要知道,這會兒鼎內(nèi)的溫度已經(jīng)快七八十度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往里面扔海鮮??墒蔷瓦@么高的溫度,這個家伙居然毫發(fā)無損的站起來了?
這當然是吳悠進入筑基期,一身靈力轉(zhuǎn)化為液體狀態(tài),不斷的浸潤全身給他帶來的好處了。中洲的傳統(tǒng)修士要進入奇恒境后才開始用靈氣滋養(yǎng)全身各個重要器官,然后徹底拉開仙凡差距。但是在他這里,進入筑基期已經(jīng)一年有余的他,其身體素質(zhì)已經(jīng)和凡人有了本質(zhì)的不同。
當然,周圍這些家伙,尤其是緊挨著大鼎的幾個,其驚愕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只見一道綠光閃過,大鼎旁正準備往里面添加海鮮的張家四兄弟,幾乎同時頭顱落地,一命嗚呼。
赤身的吳悠站起身來,雙眼朝著四周一掃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我TM這是到了一個什么地方啊?
這是一個聚居在山洞里,住著幾十個簡陋的窩棚,約莫兩三百人的原始部落?
不對!這里的人雖然大部分面容瘦削,形銷骨立,衣衫襤褸。但即便是從一些衣不蔽體的人身上穿的破碎衣物上也能看出來,在這些衣物沒有損壞之前,這些衣物的紡織水平應該不低。而且,這些家伙絕大多數(shù)的雙眼里,都隱隱的泛著紅光,而在山洞的洞口能通風的地方,似乎還掛著一些正在風干的人的四肢、軀干?
再低頭看看自己腳下越來越燙的大鼎。吳悠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食人族的營地?
就在他觀察,做出初步判斷的時候。一陣‘嗚嗚嗚’的狂吠,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四條體型巨大,眼帶紅光,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獠牙的灰狼,兇狠的朝著他撲了過來。
巨大的狂吠聲確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也僅僅是那么一瞬而已。因為,就在這四條灰狼騰空而起的時候,一道綠光再次閃過,汪嗚的慘呼聲中,四條灰狼的身軀,整齊而干脆的斷成了八段。
雙手忍著鼎口邊沿的高溫,撐住身體后一用力,吳悠從大鼎里跳了出來。脫離了高溫環(huán)境,重新站回地面后,他長舒了一口氣。再次仔細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情況后,清晰的給繞指柔下了指令:給我把站在最高處的那個身形看起來最魁梧的家伙,綁過來!
繞指柔忠實的執(zhí)行了他的指令,綠色的光芒再次化作藤蔓,在綁住對方的同時,用力一甩,直接將這個壯漢甩到了距離吳悠身前約莫七八米的地方。
當然,一人一劍相處兩年多了,彼此早就有了默契。顧慮到自己的主人這會兒也是身負重傷,所以在那壯漢落地的同時,繞指柔精準的切斷了壯漢四肢的所有筋脈。
在一陣比殺豬時死到臨頭的肥豬發(fā)出的聲音還要嘹亮的嚎叫聲中,吳悠走到四肢再也無法擺動,全身平攤在地面的壯漢身前:“我的儲物戒呢?到哪里去了?哦,不用問了,我已經(jīng)看到了?!?p> “我已經(jīng)看到了”這六個字剛說完,繞指柔就再次化作劍芒,直直的將壯漢佩戴著儲物戒的那只手,齊齊的切了下來。
在壯漢再次發(fā)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吳悠面無表情的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套嶄新的衣物穿好,然后才好整以暇的轉(zhuǎn)過身來:“你叫什么名字?這里是哪里?這些人都是什么人?我又為何在這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