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可愿入我墨玉宗
一老一少彼此放下了戒備,在較為融洽的氣氛中慢慢徒步走回了向城。
然而,當(dāng)向城城墻出現(xiàn)在兩人視線中的時候,他們也敏銳的發(fā)現(xiàn),此刻城門處,除了劍宗的十余名弟子外,也多出了另外的人。
“束發(fā)戴冠,文士服,墨玉宗的人?那邊的那隊(duì)禿驢,面容清瘦,表情嚴(yán)肅,大慈寺的?哎,小子,你看你,麻煩來了吧?”
“這?”看到一隊(duì)文士與一隊(duì)和尚出現(xiàn)在這里,吳悠也感到一陣頭大:“前輩,晚輩也不想這樣啊?!?p> “沒事兒,墨玉宗帶隊(duì)的好像是孔維佳,這老太婆跟我一樣,藏象境二層,應(yīng)該不是你的對手。大慈寺帶隊(duì)的,呵呵,這家伙應(yīng)該叫玄真,是一個沒啥天賦,靠著苦修一步一步爬到六腑境第五層就再也爬不上去的笨蛋。不過,大慈寺的人,神魂力量普遍強(qiáng)于其他宗門同境界之人不說,這佛家陣法啟動之后,其威力也不比混元宗的各種陣法差?!?p> 說完這句話,吳難又想拍吳悠的肩膀,但很快就硬生生的忍住了。他壓低了聲音道:“今天這兩隊(duì)人,以你的實(shí)力,擋下來不是問題,但只要你在這里,這沒完沒了的,你怎么受得???所以,還是早點(diǎn)走吧。”
“喏,多謝前輩再次提醒,晚輩記住了?!?p> “大慈寺的禿驢們做事表面上慈悲為懷,其實(shí)霸道得很。倒是墨玉宗行事,反而講究顏面。一會兒跟他們對陣的時候,注意在言語上擠兌對方,只要孔維佳那老太太自重身份,不肯和玄真一起出手,今天你就沒事了。”
“好?!?p> “嗯,于私,我是你長輩,要關(guān)心你。但是于公,我是劍宗的長老。在你沒有正式回歸劍宗前,我不能站出來幫你說話。接下來,我們這一隊(duì),最多保持中立,請你理解?!?p> “前輩說哪里話,劍宗萬不能因?yàn)橥磔呉蝗撕推渌麅纱笞谄饹_突,一會兒前輩在旁邊為晚輩掠陣便是。”
兩人商議已定,齊齊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向城城門前。
“喲!我道今天怎么有喜鵲叫,原來是維佳你來了啊。一別多年,你最近可還好?你姐姐維露呢?她怎么沒來?”
在跟吳悠拉開距離,回到劍宗自己的隊(duì)伍里后,吳難老頭子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得,先前那種長輩對晚輩的嚴(yán)厲考校,諄諄囑咐,全都不見了蹤影。反而用輕佻的語氣,朝著墨玉宗那支十余人組成的隊(duì)伍里,為首的一名老太太打起了招呼。
這位老太太觀其面相,約莫六七十歲的年紀(jì),滿頭花白頭發(fā),慈眉善目中自然的流露出一種高貴的書卷氣。毫無疑問,她在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也是讓眾生迷戀的知性美女一枚。
面對吳難的招呼,她帶著鄙夷的眼神斜斜的看了對方一眼:“吳難,你個老淫賊,怎么還沒有死?我好不好,你自己不會看嗎?至于我姐姐維露,哼,她沒有了你的糾纏,好得很,正在家里含飴弄孫呢?!?p> “啊?在家?guī)O子?這哪里好了?我們是修士啊,又不是凡人,怎么能像凡人里的老太太們,一天到晚被俗事纏身?”
擺擺手,表示自己對這個為老不尊的LSP不想搭理,孔維佳側(cè)身對向了吳悠:“你是吳悠?那個在楚丘城下吟誦離離原上草的吳悠?”
“正是在下?!?p> “嗯?!弊屑?xì)的端詳了一下對方,老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首詩不錯,是你寫的?”
“晚輩沒有這樣的才具,那首詩,乃是一位先賢所作?!?p> “哦?哪位先賢姓甚名誰?寫出這樣的詩句,怎么不見大名傳世?”
“老前輩容稟,那位先賢,姓白名居易。乃是在下多年前游學(xué)時聽到他吟誦此詩句。至于為何姓名不顯,這個,就不是在下所知道的了?!?p> “嗯。”緩緩的點(diǎn)點(diǎn)頭,老太太道:“世間總有真正的隱士,他們深具才華,又不會像袁慶民那種天外來人般沽名釣譽(yù)。這樣的人,倒也不需要去可以去尋找,若是緣分到了,總是會遇見的。”
“老前輩說得極是?!?p> “好,這事就說到這里。接下來,我來問你,你是劍符雙修?”
“是。”
“符箓一道,你的師承是誰?”
“約莫在兩年多前,在下曾經(jīng)在衛(wèi)國的楚丘城長住過一段時間。在那里結(jié)識了一位名叫韓起的道友。在下就是跟著他學(xué)習(xí)的制符,用符?!?p> “韓起?”老太太思索了一會后道:“沒有印象?百川盟的符修?”
“正是,韓兄雖然僅僅是經(jīng)脈境,但是品行高潔,仁義無雙。在下在他身上,學(xué)到了太多太多。”
他和韓起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當(dāng)年韓起義無反顧的走出地窖的背影,以及最后尸身掛在茍傲血色長刃的兩幅景象,對于吳悠來說,是烙印在其靈魂深處的。這兩幅景象,也深深的影響了他后來做事的基本立場。
在將韓起的事跡娓娓道來后,老太太及其身后的一眾符修,都朝著楚丘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很好,雖然只是個經(jīng)脈境,但是沒有丟我們符修的臉,值得我遙遙一拜?!?p> 做完這套動作后,老太太再次轉(zhuǎn)過身來:“按理,一個經(jīng)脈境的符修,教一名劍修符箓之道,這成就應(yīng)該非常有限。但是據(jù)聞你在楚丘城下,劍符同用,一劍滅掉了萬靈宗十萬尸兵。這符箓的制作、使用水準(zhǔn)應(yīng)該是極高了。年輕人,可否向我展示一下你現(xiàn)在用符的力道?”
“長者有求,在下怎敢不從。只是前輩想要在下如何展示?”
“簡單?!崩咸挠沂衷谧约旱膬ξ锝渖夏艘幌拢淮蟑B符箓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中:“這里有一百張烈火符,你試著同時操縱他們一下給老身看?!?p> “喏。”
一諾之后,百張符箓被孔維佳隨手一拋,在空中開始散亂的做起了自由落體運(yùn)動。而吳悠只是在兩三個呼吸間,就用自己的神魂牢牢的鎖定住了所有的烈火符。然后,這些符箓在吳悠強(qiáng)大的神魂操控下,在空中排列成了各種各樣的規(guī)則的形狀。
“妙哉!”雙手擊掌,孔維佳的眼中已經(jīng)滿是欣賞之色:“你這樣的天賦,怎么去做了劍修?這是天生的符修?。 ?p> “多謝前輩稱贊?!辈倏v著這諸多符箓,讓其成隊(duì)列的一張一張的飛回孔維佳的手中后,吳悠躬身為禮:“都是韓兄教得好?!?p> “這話就過分謙虛了。”先前一直表情嚴(yán)肅的老太太這會兒也變得慈祥起來:“再問你一件事,有傳言說你的真名不叫吳悠,而是叫吳缺,是劍圣吳笛的獨(dú)子,身上更有大半個百川盟的庫存。此事,是否屬實(shí)?”
“前輩?!眳怯铺痤^,雙眼直視對方的眼睛,語氣平穩(wěn)的回答道:“此事不屬實(shí),在下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叫吳悠。那位吳缺,在下不認(rèn)識。百川盟的庫存,在下更是聞所未聞?!?p> “嗯......”聽到這個回到,孔維佳倒也沒有意外:“據(jù)聞劍圣吳笛的那位獨(dú)子,資質(zhì)愚鈍,十七歲了都未得到仙劍認(rèn)可。若你就是吳缺,完全無法解釋怎么在短短的兩三年間就有如此成就。所以,這事就算是揭過哪!”
老太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吳悠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孔維佳身后一位面相四十多歲的中年文士卻上前一步:“維佳長老?”
“住嘴!我知道我在干什么?!?p> 呵斥完自己的手下,老太太又對吳悠道:“最后一個問題,你這樣的符修天才,可愿加入我墨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