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巖眉頭微皺,他看著眼前被他用長槍釘在城墻上的男尸,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對面前這個尸體的輪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走上前去欲要速回插在男尸胸口的長槍,就在這時原本應該靜止不動的男尸突然伸處了手,一把抓住了王巖握住長槍的右手臂。
“!?。 ?p> 王巖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墻面上的尸體順勢沿著長槍直接被王巖帶了起來,直接就這么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原本披頭散發(fā)看不到臉的尸體,這一刻露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為之一怔的臉龐。
那是一個大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張臉被風沙摧殘的不成樣子,嘴邊還長著有些男人味的胡茬。
“雨卓???!”李輝信頓時瞪大了雙眼,他當即便認出了這個在鬼郵局昔日并肩生存下去的好友。
“這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么???!”
楊孝和鄭國鋒默不作聲,但身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動用自身靈異的架勢,一旦出了什么問題,他們二人直接動手將其關押。
王巖沒有理會李輝信的失態(tài),他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掐住了面前男子的脖子,同時伴隨著一陣咯吱咯吱的骨頭摩擦聲響起。
一瞬間屬于模仿鬼手的壓制形成了。
原本雨卓握住他右臂上的手立馬聳搭了下來,與此同時那雙緊閉的雙眸猛的睜開了。
紅血絲遍布的眼球微微轉動,帶著一絲茫然無措的神色,隨后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里是哪里?地獄么?”
“你沒死,這里是平安古城,鬼湖的最下面?!?p> 王巖將鬼手微松,讓雨卓可以將想說的話說出來。
“鬼……湖?原來這里是平安古城……看來我還真的是禍不單行?!?p> 雨卓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你失蹤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你現在的狀態(tài)很怪,只要我撤出鬼手的壓制,你當場就會厲鬼復蘇?!?p> 王巖一雙冷冽的眼睛不停打量著雨卓那被他用長槍釘住的身體,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當時我被黃沙鬼襲擊的時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恍惚間似乎有人給我救了下來,醒來只是便來到了這里,并且身體里竟然還多了一只鬼……”
雨卓的眼神中充滿了后怕,之前經歷的一幕就是他的噩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救你的人也沒安好心,黃沙鬼說不定并不存在于現實他其實只是用你的身體暫時關押厲鬼罷了。
你現在明顯是體內厲鬼失衡,來這里之前你就已經駕馭了兩只鬼,第三只鬼的介入打破了這脆弱的平衡?!?p> 王巖撇了撇嘴不屑道,他已經將目前雨卓的狀況猜測了出了十之八九。隨后他將掐在雨卓脖子上的鬼手放在了其肩膀上,鬼手壓制還在繼續(xù)。
“是這樣啊……閻隊你一定有辦法的,我還有個4歲的女兒,我答應過她下個月要陪她過生日的,現在的我還不能死。”
雨卓的雙眼泛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冀,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夠救他了,只能把希望放在了王巖的身上。
王巖沒有直接拒絕他,而是緊皺著眉思考著,維持體內厲鬼的平衡是所有馭鬼者共同需要面對的絕望事實,一旦平衡被打破,等待他們的只有被體內厲鬼占據身軀,厲鬼復蘇的下場。
他自己身上的平衡就十分脆弱,更別提幫助他人維持平衡了,他不可能一直將長槍和模仿鬼手的壓制名額留給雨卓,眼下他們還沒有送信成功,面前詭異的古城中恐怕還會遇到未知的危險……
王巖正欲宣判雨卓死刑,就在這時身后臉色古井無波的楊孝忽的開口道:
“我可以將這個家伙的意識丟到鬼夢的世界中去,鬼夢沒辦法將實體鬼拉入夢境中。
所以他身體里的鬼必須在這里暫時關押,萬一我們此行沒有找到幫助他的辦法,就讓他在我的夢里給他女兒過生日去吧?!?p> “謝謝你楊孝,如果沒有辦法的話,這只能說明我自己只能走到這里了……”
雨卓苦笑道,別的信息他不知道,但楊孝在靈異圈內一直都是說到做到的,有楊孝這句話在,此刻他就有了希望。
“我有將鬼禁錮在一處的靈異物品,雨卓是我朋友,既然他有希望活下去,作為他的朋友,自然是要幫上一把?!?p> 李輝信說罷從兜里取出了一只黃金做的手套,戴上后便從背包中取出了一個手鐲模樣的圓形銀環(huán),銀環(huán)看起來很老舊,款式竟和陸莉森脖子上的銀鎖一模一樣,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
“真沒想到,向來吝嗇的你也有充滿人性的一面?!?p> 此時陸莉森走了過來,看著王巖向他解釋道:
“原本我的銀鎖和李輝信手中的圓環(huán)是連接在一塊的,銀環(huán)可以說是銀鎖的一部分靈異拼圖。”
“你這是把自身的拼圖給強行打散了,讓我猜猜……應該是目前的你沒辦法駕馭吧?!?p> 王巖說罷聳了聳肩,繼續(xù)道:
“既然這樣,那就隨你吧?!?p> 陸莉森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直接伸出手取走了李輝信手中的銀環(huán),隨后徑直走向了那被長槍穿透身軀的雨卓身前,就在這時她忽的轉過頭看向了身后的楊孝,隨后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聲問道:
“準備好了么,楊孝?”
“開始吧?!?p> 楊孝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開口道。
陸莉森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個男人,只能憤憤的剁了下腳。
“別墨跡了,我的時間很寶貴?!?p> 王巖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心里不由有些古怪的想著:難不成我不在的時候,這小妮子被楊孝給迷住了?
但他還是洋裝著冷漠,催促了陸莉森一句。
轉過身后的陸莉森沒好氣白了王巖一眼,隨后開口道:
“雨卓的真名是贏雨。原先駕馭的厲鬼能力是沒有光亮的黑暗鬼域,和插在心臟的鬼火柴,這兩只鬼互相形成平衡?!?p> 這句話她是跟楊孝說的,她知道楊孝想要拉人入夢的條件就是:厲鬼被壓制,并且知道厲鬼的能力。
唯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當時在郵局,楊孝是怎么做到將所有信使全部入夢的……
楊孝聽聞后淡淡說了一句:
“贏雨,在么?”
與此同時雨卓的原本睜開的眼睛緩緩閉合,同時露出一種名為安詳的表情,原本抬起的頭顱,立馬軟綿綿的聳搭了下去。
王巖見到這一幕的瞬間,立馬收回了對雨卓身上的壓制,隨后伸出手一把將捅穿雨卓身體的長槍拔了出來。
陸莉森一直等待著這個時機,只見她抬起拿著銀環(huán)的小手,像變戲法般直接將其送入了雨卓的體內。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王巖清楚了解,剛才陸莉森究竟做了什么。
在鬼燈靈異的作用下,他能夠清晰看到雨卓體內的靈異。
雨卓的心臟位置被一根根發(fā)黃并且看上去上了很多年頭的火柴給插滿了,千瘡百孔的心臟在不停的流淌著黑色的血液,換做常人來說此刻恐怕是涼透了。
可馭鬼者就是這么不可思議的存在,靈異在侵蝕他們的同時,也在保持著他們的生命。
陸莉森直接將銀環(huán)套在了雨卓的心臟上,原本應該伴隨王巖鬼手壓制撤出本應亮起的火柴,在被銀環(huán)套住的一刻,瞬間沉寂了下去。
這一刻銀環(huán)代替了火柴的靈異,并且和他體內的黑色血液以及黃沙形成了一種另類的平衡。
“如果雨卓可以駕馭銀環(huán),那么他就是駕馭四只厲鬼的恐怖存在?!?p> 想到這里王巖瞳孔一縮,但隨后便搖了搖頭,因為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他相信整個世界都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
“好啦,就讓他的身體暫時留在這里吧,就算失敗了我也不損失什么,畢竟我可以隨時將其回收……”
陸莉森拍了拍手,一副如重視負的樣子,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走吧,去和谷夜離他們匯合,然后找到張家古宅?!?p> 王巖撂下這句話后,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了不遠處的城門門洞,在那里他看到了于秋幾個人在等待著他們。
……
“解決了?”
靠在城墻上的谷夜離猛吸了口煙,隨后從煙盒內取出一根,丟給了從城洞處走出的王巖。
蹲在城門口的于秋和宮俊緩緩站起身來,二人向王巖輕微點了點頭。
手持黑色長槍王巖抬手接過煙,捏了一下香煙的頭,頓時香煙無火自燃,隨后被他叼在了嘴中。
此刻他細咪著雙眼打量著四周。
引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地上鋪滿了青白色的石磚,街道兩邊留下了寬約三尺的排水渠……
這里充滿了舊時代的氣息,街坊牌匾上掛著形狀,大小各異的彩燈,給人一種穿越回古代的奇妙感覺。
離王巖最近的是一座茶樓,漆黑的磚瓦、通紅的承重梁,深褐色的扶手上都有著明顯的刮碰痕跡,這一切無不在訴說著這棟茶樓的平日里的繁忙。
相信在那時這里,一定是城里最受歡迎的地方,進入城內的人首先就是來到這里歇歇腳,隨后再找到客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