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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八集 江東猛虎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10160 2023-01-26 18:16:25

  荊州南郡,江陵城外,荊南軍大營。

  孫堅聞?wù)f武陵太守遣使求見,未知其意,遂令請入。

  使者隨門軍入帳,謙恭再拜:小人丁饋,奉太守曹寅大人旨派,向?qū)O將軍致意,并獻犒軍糧草千車,餉銀五千兩,不成敬意,伏乞笑納。

  孫堅愈加不解,急離座還禮:某與曹太守素昧平生,如此厚賜,何以克當(dāng)?

  丁饋:將軍大名,天下誰人不知?曹大人早欲誠心結(jié)納,只恨無由拜識。今聞將軍北伐討賊,特奉菲儀,不足表恭敬之忱。又恐將軍初至,輕信他人讒言,產(chǎn)生誤會,故來解釋。

  孫堅:尊使此番高論,某卻不懂。輕信何人讒言,又有何誤會?

  丁饋不答,呈上一封密書:將軍請看此書,便知端地。

  孫堅接過,放置案上打開,見是一張朝廷檄文,內(nèi)中歷數(shù)荊州刺史王睿不臣罪狀,詔命武陵太守曹寅派兵討伐,借機將其處死,云云。

  再看檄文末尾,上蓋朝廷有司關(guān)防大印,更有朝廷案行使者光祿大夫溫毅親筆簽署。

  鏡頭閃回,補敘朝廷檄文由來。

  孫堅起兵北上之時,早被哨探偵知,報予武陵太守曹寅。

  曹寅聞報,急召臣僚計議:某料孫堅起兵北伐,必要借道荊州。荊州刺史王睿與我素來不睦,則必假其之手來攻武陵,以借刀殺人。彼若來時,我將如何拒敵?

  諸臣聽罷,面面相覷,皆現(xiàn)驚慌之色。從事葉明越班而出,進言道:那孫堅號稱江東猛虎,哪個能敵?但彼既能為王睿所用,如何不能為使君所用哉?

  曹寅聞之大喜,急忙問道:計將安出?

  葉明:那孫堅雖然力敵萬人,但魯莽寡謀,乃是一勇之夫,極易為人所用。使君不如先下手為強,也來個借刀殺人。如此如此,有何不可?

  說罷湊上前去,附耳低言。曹寅大喜從之,于是便假冒案行使者光祿大夫溫毅之名,偽造下一張檄文,再命丁饋赍持餉銀糧草,往孫堅營中犒軍。

  閃回結(jié)束,荊南軍大營。孫堅觀罷檄文,愈加茫然不解,因問丁饋:此檄既是朝廷發(fā)給曹寅,此時卻送予某看,不知究竟何意?

  丁饋見問,再拜稟告:荊州刺史王睿與我家曹太守有隙,早有吞并武陵之志。此時見將軍借道荊州,有求于他,故于將軍面前離間,欲借將軍之手殺我太守。曹太守月前得此朝廷檄文,只因荊州城高兵銳,不敢輕動,因此遷延至今。將軍若為王睿所用,便是與朝廷為敵,悔之何及。將軍不信,可差人請王睿前來,下官愿與王睿當(dāng)面對質(zhì)。

  孫堅不知,丁饋之所以如此說法,是早知王睿心中有鬼,必不敢出城,故此膽壯。因此反而以為其說有理,遂再遣部下復(fù)入荊州下書,請王睿到帳商議攻取武陵之策。

  王睿心中狐疑,果不出城,只回書道:待見了曹寅首級,自然請孫將軍到城中相見。

  孫堅覽書,臉色大變。丁饋察言觀色,因笑道:將軍,小人淺見若何?

  孫堅擲書于案,怒道:王睿如此輕覷于我,實在可惱至極!

  于是收下曹寅所贈糧草軍餉,善言打發(fā)丁饋:你且還報曹使君,聽我消息便了。

  丁饋心中暗喜,拜辭而去。孫堅與程普等人商議,思得一計,命令諸將率軍在后,自己只帶中軍驍騎三百人,直至荊州城下,躲在門旗之后,命令家將孫良叫城。

  王睿聞報,親自登樓觀望,向下問道:來者何處兵馬?

  孫良回答:我乃長沙太守孫將軍前部孫良是也。自長沙遠路奔波至此,今又奉命南返,替你家王刺史去攻武陵!因軍中衣甲短缺,攻城器械不備,此來特請賞些軍資。

  王睿信以為真,順口答道:理應(yīng)如此。我堂堂荊州刺史,豈吝些許軍資輜重?

  又見對方只有三百軍馬,更加不以為意,當(dāng)下傳令:放進城來,打開庫藏,讓孫良帶兵自己進去,看有何輜重可資用度,上報庫吏,盡管領(lǐng)取。

  荊州守城軍士得令,遂將城門打開。

  三百軍士一齊涌入,門旗下閃出長沙太守孫堅。

  王睿才下城樓,驀然看見孫堅,驚問:士兵們自來請求賞賜,孫文臺怎么在此?

  孫堅回道:奉案行使者溫毅大人檄文,特來取你首級。

  王睿又問:我犯有何罪?

  孫堅答道:你自己所做之事,尚來問我?

  王睿急回頭欲喚隨從,見身周盡是長沙之兵,走投無路,長嘆一聲,當(dāng)即拔劍自盡。

  孫堅逼殺王睿,將城中庫藏盡皆充為軍用,又得荊州降兵四五萬人。遂引軍到達南陽,修下公文,令孫良進城,呈遞給南陽太守張咨,請其供應(yīng)軍糧。

  張咨得書,遂聚手下文武問計。

  主薄陳平說道:孫堅不過鄰郡太守,與大人平級,無權(quán)調(diào)發(fā)我郡糧餉。

  張咨深以為然,打發(fā)孫良出城,對孫堅不加理睬。

  孫堅聽了孫良回報,先是大怒,轉(zhuǎn)而笑道:南陽主薄說的不錯,是我失了禮數(shù)。

  遂命孫良備辦牛酒大禮,再次隨己進城,拜訪南陽太守。張咨聞?wù)f是孫堅親來,只攜重禮,未帶兵馬,只得迎入衙中,以禮相見。

  孫堅也不提調(diào)發(fā)糧餉之事,只與張咨寒暄一番,客套數(shù)語,留下牛酒,便即告辭而歸。

  回營路上,孫良苦思不解,忍不住問道:主公今日之舉,是為何意?

  孫堅:你是不知,此乃調(diào)虎離山之計也。

  孫良:怎樣一個調(diào)虎離山?

  孫堅:不須多問。明日那張咨必然親至我營,你只如此如此,照計而行可也。

  再說張咨,見孫堅身為長沙太守,與自己是平級朝廷命官,既然如此屈身相就,登門拜見,次日也只好依照禮節(jié),親至城外孫堅營帳,前來答謝。

  孫堅親迎入帳,依禮相見,設(shè)宴款待。席間只與張咨套論交情,絕口不提公事。

  酒至酣熱之際,孫良忽然闖進大帳,質(zhì)問張咨:末將前有文書傳給太守,軍用錢糧至今尚未備足送來,卻是何故?

  張咨見話頭不好,心知中計,想要借故離席,但見帳外布滿士兵,已經(jīng)無路可走。

  孫良遂稟孫堅:南陽太守羈停義兵行程,使國賊不得及時討伐,請按軍法從事。

  張咨大叫:孫文臺!你我同為一郡之守,南陽亦不屬長沙節(jié)制,你無權(quán)殺我!

  孫堅將手一揮,不發(fā)一言。孫良得到主將暗號,拔劍上前,將張咨就座間揪起,提出帳外,斬下首級,懸掛轅門。

  南陽郡府官員聞?wù)f太守被殺,遂盡出府庫錢糧,以供孫堅之兵,不敢稍作違拗。

  孫堅得了荊州兵馬及南陽資助,此時已有三萬余人,兵精糧足,聲勢大振,與初自長沙起兵之時大是不同。于是率軍到達魯陽,來與袁術(shù)相見。

  鏡頭轉(zhuǎn)換,南陽郡魯陽縣城。

  守城將官聞?wù)f長沙太守派人叫城,急命小校飛奔衙署,報與主公袁術(shù)。

  袁術(shù)聞報大喜,向部下諸將說道:我得孫文臺之助,勝過我兄本初河北諸路兵馬多矣。速速排擺儀仗,隨我出城迎接。

  城門開處,孫堅見袁術(shù)親出迎接,甚為感動,甩鐙離鞍,下馬大步上前,與袁術(shù)相見。二人攜手并肩入城,至衙署重新見禮,分賓主落座,諸將分列兩側(cè)。

  寒暄已畢,袁術(shù)向?qū)O堅說及太傅太司徒被難之事,落淚不止。孫堅大罵董卓,目眥盡裂道:某今奉將軍召喚,前來為太傅及司徒報仇,愿為帳前先鋒,披堅執(zhí)銳,在所不辭!

  袁術(shù)悲喜交加,命令設(shè)宴相待,表奏孫堅為破虜將軍,兼領(lǐng)豫州刺史。不待獻帝回復(fù),立時鑄刻璽印交付孫堅,令其即日就任。

  孫堅得印大喜,就在魯陽休整部隊,厲兵秣馬,準(zhǔn)備進軍討伐董卓。然而轉(zhuǎn)眼屯兵數(shù)月,卻始終不得盟主袁紹動靜,轉(zhuǎn)眼已到冬天,天寒地凍。

  江淮之兵不耐北方酷寒,見數(shù)月并不動兵,困頓于此,諸將便多有報怨思鄉(xiāng)者。

  孫堅見到此狀,不待袁紹之命,便令進軍討伐董卓,西進洛陽。三軍奉命整裝,群情振奮斗志高昂,頓時忘了天寒,亦息思鄉(xiāng)之念。

  朝廷探馬得知魯陽孫堅發(fā)兵,急報洛陽。

  董卓聞報大怒:命東郡太守胡軫,引兵南伐魯陽,休使江淮軍馬靠近京都!

  胡軫得了太師將令,引軍殺奔魯陽而來。

  探馬報入魯陽,孫堅大怒:我未曾出兵,你倒來伐我,豈非是自尋死路。今三軍斗志激昂,只差被服輜重,糧草軍餉。未知關(guān)東聯(lián)盟,是何人負責(zé)供應(yīng)糧餉?

  長史公仇稱出班施禮答道:依十八路諸侯盟主袁紹號令,總督糧官是為冀州刺史韓馥。

  孫堅:便勞長史來日一行,帶兵前去鄴城,請韓馥發(fā)付軍糧,以備大軍征進用度。

  公仇稱:喏,屬下愿往。

  孫堅大喜,來日率領(lǐng)部下將佐,于魯陽城東門外集合官屬設(shè)帳置酒,給公仇稱送行。

  正在帳中飲酒談笑,忽聽得遠處連珠信炮響亮,又覺到腳下馬蹄聲震動天地。正驚訝之間,營外小軍來報:現(xiàn)有東郡太守胡軫,先遣騎兵約有數(shù)千之眾殺來,離此十里之遙。

  帳中諸將聞?wù)f停杯不飲,相顧失色。

  孫堅示意諸將穩(wěn)坐,一邊傳令部隊整頓陣容,不得妄動,自己則于帳中飲酒,談笑自若。

  剛剛布置完畢,胡軫騎兵前哨已沖近營門。因見孫堅軍伍肅然,又遠觀中軍帳中有人呼盧暢飲,不由滿腹狐疑。惟恐城內(nèi)及四周布有埋伏,當(dāng)即止住軍馬,立在遠處仔細觀察。

  相持半晌,胡軫親領(lǐng)中軍奔至,問前哨因何不進。

  哨騎答道:孫堅知我精騎來到,卻穩(wěn)坐帳中聚飲,我等不明其意,故此不敢妄進。

  胡軫向淮軍帳中看去,心中大疑,遂不敢妄動,但身后大軍漸漸聚集。

  孫堅聞?wù)f敵人軍馬越來越多,這才慢慢起身離席,引導(dǎo)部屬將士,有條不紊進入城內(nèi)。

  胡軫見孫堅兵馬整齊軍伍不亂,紀律嚴明斗志旺盛,遂不敢攻城,撤兵離去。

  孫堅站立城頭,見敵兵遠去,對部將大笑說道:敵兵猝至,某所以不立即起身者,恐我城外之兵自相踐踏,敵騎乘勢沖殺,則諸君不得入此城耳。

  眾將這才恍然大悟,一齊拜服。

  魯陽城外孫堅不戰(zhàn)而退敵兵,遂聲威遠震諸侯,天下皆知。袁術(shù)聞?wù)f孫堅談笑之間立此大功,犯了妒嫉之病,心中卻不喜歡,便無共同西進之意。

  畫外音:孫堅雖用空營之計退了胡軫之兵,但見袁術(shù)沒有興兵之意,即率本部軍馬逶迤向西進發(fā)。袁術(shù)心中有些不過意,直待拖過新年,方統(tǒng)率大軍出離魯陽,自后緩緩趕來。

  字幕:初平二年二月,孫堅屯兵梁東,欲待籌集糧秣充足,向西攻打洛陽。

  這日睡到中夜,忽聞城外人喊馬嘶,聲如雷震。孫堅被喊殺聲驚醒,急問何事。

  孫良入報:梁東城池已被西涼兵圍困,城墻東南崩塌一角,將被敵人攻破!

  孫堅急披掛上馬,出得府門,身邊只有孫良及四員健將衛(wèi)護。

  哪四員將?乃是右北平人程普字德謀,使鐵脊蛇矛;零陵人黃蓋字公覆,使鐵鞭;遼西令支人韓當(dāng)字義公,使一口大刀;吳郡富春人祖茂字大榮,使雙刀。

  孫堅身披爛銀鎧,頭裹赤幘,橫端古錠刀,騎乘花鬃馬,率五騎突圍逃出東門,直奔軍營,呼喚本部人馬。諸將大亂而起,人不及甲,馬不及鞍。

  忽聽身后大喊:裹赤幘者必是孫堅,不要走了孫文臺!

  回身看時,見對面為首一員紫面大將,跨踢雪烏騅,提丈二點鋼槍,馬上點首叫道:對面裹赤幘之將,可是江東孫文臺?

  孫堅答道:既知我名,不必再問。你是何人,敢偷襲我營寨?

  紫面大將回答:我乃董太師麾下,中郎將領(lǐng)滎陽太守,徐榮是也。爾今軍營已被包圍,城池亦破,走投無路,何不下馬投降?太師一向愛惜英雄,且敬你勇猛,定能饒恕犯上之罪,重重加封。若要頑抗,身首兩分!

  孫堅怒道:西涼諸將,不知有你徐榮。無名小輩,安敢欺我!

  徐榮冷笑:如今知道,卻也不晚。稍頃死在徐某槍下,亦可做個明白鬼也。

  孫堅大怒,待要親自上前交戰(zhàn),身側(cè)早有一騎突出,沖向徐榮,正是孫良。

  那徐榮見孫良來的兇猛,也不在意,輕輕一撥馬頭,只一槍,扎透孫良肚腹,死尸跌于馬下。孫堅背后程普、黃蓋見狀大驚,一齊突出,縱馬雙戰(zhàn)徐榮。

  徐榮毫無懼怯,將手中大槍高舉,背后鼓聲如雷,西涼兵如潮水般圍裹過來。

  孫堅驚慌,和韓當(dāng)、祖茂翻身沖出,身后只有十幾個騎兵,余兵都陷于陣中。

  程普與黃蓋雙戰(zhàn)徐榮不下,不敢戀戰(zhàn),虛晃一招,隨后逃出陣去。

  祖茂從馬上回身,見徐榮兵追得甚急,直盯著孫堅頭頂?shù)某鄮揪o緊不放,遂高呼道:敵人甚眾,專為主公而來。主公將赤幘換與末將,逃出重圍,召集舊部與我報仇。

  孫堅本欲不從,祖茂奮勇沖來,口中呼喝,雙目盡赤。孫堅無奈,只好脫下頭上赤幘,換了祖茂銀盔,二人分路而逃。追兵遠遠望見赤幘,遂撇了孫堅,只追祖茂一人。

  祖茂被追得狼狽不堪,忽見前面閃出一片樹林,林中墳?zāi)骨坝袩怪?。于是靈機一動,跳下馬來,把戰(zhàn)馬驅(qū)走,又將赤幘蒙在燒柱上,自己則伏在草叢中不動。

  徐榮率眾追至,遠遠見到赤幘,叫道:孫堅在此,給我放箭!

  眾軍領(lǐng)命,萬箭齊發(fā),將那火柱射得如同刺猬一般,卻是挺立不倒。

  徐榮起疑,走到火柱近前,這才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于是令人去摘赤幘,自己撥馬欲走。

  祖茂眼見機會難得,遂自草叢中縱身而起,用盡全力,揮刀砍向徐榮。

  徐榮不及防備,鋼刀已臨頭頂,眼見命不能保,只好閉目等死。

  祖茂只顧舉刀劈下,卻被荊條扯住衣襟,一刀落空。

  徐榮吃這一驚不小,暗道:天可憐見!

  急忙回手,就是一劍??蓱z祖茂首級斬落,命喪當(dāng)場。徐榮拾了祖茂首級,知道走了孫堅,只得拿了赤幘,收兵回營。

  孫堅從小道逃出重圍,見天色大亮,程普、黃蓋、韓當(dāng)諸將陸續(xù)尋來,重聚一處。孫堅遭此大敗幾乎喪生,且又折損大將祖茂,面對眾將,揮淚不止。

  程普等再三安慰,孫堅于是收淚,,向著舊營方向遙祭痛哭一場,一路收集散兵,復(fù)得敗軍兩萬有余。即率殘部北進占據(jù)太谷,準(zhǔn)備伺機再戰(zhàn),以雪恥辱。

  徐榮大獲全勝,派人報捷入京。董卓聽說孫堅進占太谷,于是派人傳令:命東郡太守胡軫為大都護,呂布為騎督,帶領(lǐng)五千人馬,前往圍擊孫堅,不得違誤。

  鏡頭轉(zhuǎn)換,胡軫領(lǐng)命,率軍征進。

  胡軫乃是西涼宿將,其性最是急躁,又久隨董卓,向來自負。因不屑呂布為人,這次一起行兵,于途中就無好言相對,經(jīng)常對其冷嘲熱諷。

  呂布深為忌恨,手下并州舊部對胡軫也都個個切齒。

  胡軫又嫌呂布所領(lǐng)并州軍紀律散慢,于出兵時當(dāng)眾揚言:此次出征,眾軍當(dāng)聽我一人號命,若有不從,我當(dāng)斬一青綬高級將領(lǐng),以正軍紀,爾等三軍務(wù)需在意。

  所謂青綬將領(lǐng),軍中只有呂布一人而已,不是明指著他,卻是哪個?

  呂布聞之大怒。并州諸將知其所指,個個心中憤恨,頗以當(dāng)初隨呂布投降董卓為恥。

  胡軫率部行到廣城,距太谷數(shù)十里,天色已晚,士馬勞累不堪。遂令駐軍扎營,秣馬厲兵養(yǎng)精蓄銳,于天明時分攻城。

  呂布想壞其大事,便與諸將商議妥當(dāng),一起進帳,向胡軫諫道:將軍欲成大功,只在今夜一戰(zhàn),何必扎營?我等已遣人探明,太谷城中敵兵剛剛敗于徐榮,已成驚弓之鳥。孫堅聞大人領(lǐng)兵前來,已經(jīng)望風(fēng)而逃,只余空城。大人應(yīng)乘勢派兵追趕,戰(zhàn)機稍縱即逝。

  胡軫見諸將都如此說,信以為真,遂率軍連夜向太谷城進發(fā)。

  初更時分,胡軫兵至太谷城下,卻見城中守備十分嚴密,旌旗嚴整。欲待趁夜偷襲,又值軍隊饑渴困頓,士氣低落,眼見不能成功。見城外一片平野,沒有塹壕工事防御,又回軍不得,只得于城下安營下寨,欲僥幸等待天明開戰(zhàn)。

  不料將士們剛剛解甲宿營,呂布又令人傳布謠言,說孫堅率城中將士乘夜來襲。

  眾軍于黑夜中不明真假,自相驚恐擾亂奔逃,丟棄盔甲鞍馬,十分狼狽。

  孫堅早知敵軍兵臨城下,不敢怠慢,正在城上加意防備,忽見敵營無故大亂。雖然不明其意,但心想機不可失,遂率軍開門,乘勢出城追擊。

  這一下證實了呂布所傳謠言,西涼兵更是大亂,四散奔跑,自相踐踏。胡軫出離大帳,欲待尋找呂布及并州兵時,卻皆不知去向。大軍潰敗,一時止喝不住。

  胡軫只得上馬,帶數(shù)百親隨突圍,令部下都尉華雄斷后,攔阻孫堅兵馬。

  字幕:華雄乃世之名將,于西涼軍中武藝僅次于李肅,遠在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諸將之上。故此董卓封以都尉之職,令其為胡軫副將,專為抵敵江東猛虎孫堅。

  華雄領(lǐng)了胡軫將令,即率本部軍回轉(zhuǎn)馬頭,攔在營前當(dāng)?shù)缆房?,單等孫堅前來。

  孫堅欲報前番兵敗及大將祖茂殞命之仇,一馬當(dāng)先飛出關(guān)來,直奔胡軫中軍大營殺至。將近營門,忽見一員猛將立馬挺刀,領(lǐng)一支軍攔住去路。

  華雄立馬火影之中,高聲喝道:來將止步!某乃董太師麾下,胡太守帳前都尉華雄是也。你是何人,敢來沖撞我官軍大營?

  孫堅欲尋胡軫報仇,哪有功夫與他答話?當(dāng)下聽而不聞,縱馬驅(qū)馳,其快如風(fēng),如離弦之箭,已到華雄馬前,揮刀落下。

  華雄剛剛張口相問,未待手中大刀舉起,人頭已經(jīng)落地。那人頭在地下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口唇方閉。程普、韓當(dāng)飛馬才到,見狀不由大駭。

  孫堅并不理會華雄,催軍大進,將西涼軍直殺得尸橫遍野,血流成渠。當(dāng)日大殺一陣,追之不及,收軍回城。次日打掃戰(zhàn)場,方知昨夜所斬之人竟是名將華雄。

  太谷一戰(zhàn),孫堅大獲全勝,刀斬華雄,江東猛虎名聲大起,威望更著。遂令歇兵三日,一面使人去袁術(shù)處報捷,并請調(diào)撥糧草。

  袁術(shù)駐兵濮陽以西,當(dāng)時接到孫堅戰(zhàn)報,心中猶疑未決。

  時有帳下從事袁懷,看出主公袁術(shù)心事,遂乘機挑撥道:孫堅號稱江東猛虎,素為董卓所忌。其倘若占據(jù)洛陽,乘機發(fā)展勢力,后將難以制約。如果任其羽翼豐滿,豈不是除卻一狼,又增一虎?

  袁術(shù)聽了,果然妒能之念大起,遂遣回來使,不給孫堅營中運送軍糧。

  孫堅軍中無糧,焦慮萬分,連夜乘馬直奔濮陽,與袁術(shù)相見,問其不發(fā)軍糧之故。

  袁術(shù)無理,一語皆無。孫堅拔劍出鞘,在地上指畫不停,口中怒道:我世居吳郡,與西涼董卓并無仇恨,所以如此獻身不顧,上為國家討賊,下為將軍報家門私仇也。將軍卻聽信小人撥弄,斷我糧草,卻是為何?

  袁術(shù)心中懷愧,無言以對,心中不能自安。

  孫堅續(xù)道:現(xiàn)在大功即將告成,然而軍糧卻供應(yīng)不上。此與吳起灑淚西河、樂毅功敗垂成齊國,又有何異!請將軍明察深思,早做決斷!

  袁術(shù)當(dāng)時冷汗?jié)M腮,半天答道:文臺休惱,非是我不講義氣。這都是小人從中挑撥,欲壞我二人交情。

  遂將袁懷喚進帳中,喝道:都是你妒賢嫉能,險些壞我大事!

  遂親自拔劍斬之,置酒陪罪不迭,并令即刻給孫將軍調(diào)撥軍糧,怠慢者斬。孫堅見糧草都已裝車待發(fā),這才勉強消氣,遂即酒罷辭別袁術(shù),竟回大營。

  鏡頭轉(zhuǎn)換,京師洛陽。

  董卓接到敗訊,心中大慌,急召諸將計議:關(guān)東軍屢敗于我,皆是烏合之眾,不足懼也。然孫堅勇不可當(dāng),又斬了我上將華雄,如其奈何?

  李儒:臣只聞其名,未識其人。聞?wù)f此人并非一勇之夫,亦頗能用兵,不知是否?

  董卓:你不識他,我卻深知其能。當(dāng)年孤與周慎到金城去征討邊章、韓遂,張溫為帥,卻命周慎率孫堅伐邊章,而令我討先零叛羌。孤明知此事不會成功,但又無法阻止,只好領(lǐng)命,卻讓別部司馬劉靖分兵四千駐扎安定,營造聲勢以為呼應(yīng)。故當(dāng)叛羌欲斷我歸路時,被我一觸即潰,蓋怕我安定反斷其后!孫堅當(dāng)時亦曾向周慎獻計,愿率兵一萬先到金城,而讓周慎引兵二萬駐扎在后,以為接應(yīng)。周慎若依孫堅此計,一戰(zhàn)平定涼州無疑。可惜周慎小兒未用其計,正如張溫不用我謀,終至大敗。孫堅有此見解,其才可知。

  李儒未及答言,長史劉艾插口道:太師何必長他人志氣?孫堅雖然恃勇,但不免敗于韓榮,實無可懼。今呂布已回洛陽,丞相養(yǎng)之既久,不如使其出戰(zhàn)孫堅,必能勝之。

  董卓:你不知其中緣故,并非孫堅不如徐榮。孫堅當(dāng)時率領(lǐng)烏合之眾,遠來疲蔽;徐榮熟悉地形,且是夜襲,因此僥幸成功。且戰(zhàn)有利鈍,不可完全以成敗論之。呂布雖勇,卻是見利忘義之徒,每到關(guān)鍵之時反噬其主,豈能與孫堅相提并論!孫文臺乃江東猛虎,又仗義毫俠,忠義無雙,我甚愛其忠勇,當(dāng)以重利招降為上。

  劉艾見話不投機,便見風(fēng)使舵,轉(zhuǎn)了話風(fēng):太師之言是也,若是得了孫堅,又勝過華雄、呂布多矣。遲則生變,宜速遣心腹前往招降為上。

  董卓大喜,遂搜羅府庫珍寶珠玉等物,派部將李傕攜之,前往孫堅營中勸和。

  李傕奉令,直至太谷來見孫堅道:太師向來敬慕將軍,愿結(jié)為婚姻之好,以愛女許配將軍長子。且請將軍開列子弟名單,太師必奏請?zhí)熳?,使皆任刺史郡守,絕不食言。

  孫堅冷笑不止,義正辭嚴道:董卓大逆不道,蕩覆王室,如今若不誅其三族,示眾天下,某且死不瞑目,更無和親之理。我不殺你,回去告訴董卓,只待洗頸就戮!

  李傕抱頭鼠竄,回到洛陽,將孫堅之言回報丞相。

  董卓聞報大怒,遂親自引兵出京,大舉東征,來與孫堅交戰(zhàn)。

  非止一日,到至南陽郡境,兩軍相交,展開激戰(zhàn)。那董卓所領(lǐng)官軍雖眾,未料西園尉諸將皆不用命,只有三千西涼兵肯于向前,怎抵得住孫堅兩萬大軍?數(shù)日交鋒,董卓三戰(zhàn)皆敗,三千西涼兵亦遭重創(chuàng),漸漸力不能支。

  董卓只得揮軍還歸洛陽,安排呂布等將嚴守汜水關(guān)隘。

  滿朝文武大臣見董卓敗歸,無不竊喜,便有人悄悄寄書袁紹,愿為內(nèi)應(yīng),約定共同討賊。袁紹、袁述、曹操等聞孫堅得勝,遂紛紛移軍西進,氣勢甚猛。

  董卓聞報關(guān)東盟軍聲勢浩大,只得留下呂布在洛陽東面抵敵,自己轉(zhuǎn)守澠池。

  大軍臨行之際,一面令李儒鴆殺廢少帝劉辯,以絕后患;一面拜劉表為荊州刺史,接管原刺史王睿之職,收復(fù)荊襄之地,以阻孫堅歸途,勿使其再回江東。

  字幕:劉表,字景升,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微山)人。西漢魯恭王劉余之后。

  劉表奉令出朝,拜別太師董卓,前往荊州就任,按下不提。

  鏡頭轉(zhuǎn)換,永安宮中。李儒奉了董卓之命,率領(lǐng)二百名禁軍直奔永安宮,來殺少帝。

  少帝劉辯自被廢為弘農(nóng)王之后,與何太后、唐妃困于永安宮中,出入皆不得自由。而且宮內(nèi)所供應(yīng)衣服飲食漸漸少缺,滿朝舊臣勛貴,并無一個敢于上門。

  劉辯心知師父史子眇必有相救之策,倒也忍耐得住,每日潛心研習(xí)師叔祖水鏡先生所授天下地理圖志及八陣圖,安靜打發(fā)日月。

  何太后卻是每日淚不曾干,怨天恨地,大罵兄長何進無謀,引來董卓,落此下場。

  虧有劉辯妃子名喚唐瑛,乃會稽太守唐瑁之女,十四歲應(yīng)召入宮待選為妃,貞良賢淑天生至孝,侍奉何太后如同親母,毫無怨尤。

  這一日,少帝劉辯偶見雙燕飛于庭中,觸動心懷,遂吟詩道:嫩草綠凝煙,裊裊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云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方才吟罷,唐妃已淚落如雨。

  只聽門外衣甲兵器相撞之聲,李儒已率軍登樓入廳,冷笑道:弘農(nóng)王即被廢黜,不思己過,尚有興致吟詩?

  少帝及唐妃見是李儒,俱都臉色更變。太后端起舊日架子,問道:李儒,你來此作甚!

  李儒不答,命從者端過鴆酒三杯,奉于太后、少帝及唐妃面前,說道:如今春日融和,董太師命臣與弘農(nóng)王獻上壽酒,可祛邪毒。就請當(dāng)面飲下吧,臣還要立等回去復(fù)命!

  少帝尚未回言,何太后早知底細,怒斥道:你們這些欺君之賊,也不懼天報?既說是壽酒,你可先飲給我看。

  李儒惱羞成怒,又呼左右拿過短刀、白練:壽酒不飲,可領(lǐng)此二物!

  唐妃跪地,涕泣哀告:中郎大人,可讓妾身代殿下飲酒,愿存其母子性命罷。

  李儒叱道:你是何人,自己尚不可免,還指望代替他人而死?

  乃親自上前接過酒盞,先遞與何太后,冷笑道:可憐漢室四百年江山,都毀于你兄妹之手。何進死猶未遠,你可先飲此酒,與他陰間相見,也好商量,怎生回奏桓靈二帝罷。

  太后聞言,氣得倒噎,一邊大罵董卓不得好報,卻也跟著李儒大罵何進無謀,引來董卓及西涼兵進京,致使舉家遭此惡報。當(dāng)下連哭帶鬧,拒不飲酒。

  李儒卻拿這潑婦無法可施,也不敢當(dāng)眾強迫動手,壞了朝廷禮法,就回身催逼少帝。

  劉辯早知今日之事難免,此時側(cè)身回首,見胡車兒和臧霸皆作宦官裝扮,緊隨身后,離自己不足三步,便知計策可行,遂道:你且將壽酒放在案上,容我與太后作別。

  言談之間,自有一股威嚴氣勢。

  李儒心中一凜,又怕節(jié)外生枝,遂將鴆酒放入盤中,退后五步,施禮道:早晚也是如此,偏有這諸多張致。弘農(nóng)王便請速決,太師立等微臣回話。

  少帝大慟,起身離座,向太后拜了三拜,繼而揮袖,起舞作歌:天地易兮日月翻,棄萬乘兮退守藩。為臣逼兮命不久,大勢去兮空淚潸!

  唐妃自幼飽讀詩書,遂亦作歌相和:皇天將崩兮后土頹,身為帝姬兮命不隨。生死異路兮從此畢,奈何煢速兮心中悲!

  歌罷,與少帝相抱而哭。少帝假裝腳下踉蹌,將燭臺碰倒,室內(nèi)頓時一片漆黑。

  李儒怒道:這是怎么說?

  急命宮女,引火燃燭。少帝身邊幾名宮女只是隨聲應(yīng)諾,卻挪不動步子,亂作一亂。

  李儒著急,口中叱道:相國立等回報,汝等如此俄延,尚望有誰前來相救么?

  話未落音,身后禁軍有人晃著火折,扶起燭臺,點燃燭火。

  卻不知胡車兒趁此間隙,展開輕功上前,瞬間以鬼谷門假死之藥,換了案上毒酒。

  何太后不知兒子妙計,眼見活命無望,遂豁出一死,指著李儒破口大罵:董賊逼我母子,皇天不佑!你等助惡走狗,其后也必當(dāng)滅族!

  少帝大急,想要阻止母親,何太后哪肯止歇?便似瘋魔一般,上前要去撕擄李儒。

  李儒不耐其煩,雙手扯住太后,直攛下樓,當(dāng)時折斷脖頸而死。

  變生俄頃,胡車兒和臧霸眼見太后被殺,已救之不及。

  李儒怒氣不息,回身再命武士:速請弘農(nóng)王與王妃飲酒,太師尚等回報。

  少帝斥退武士,與唐妃各端一杯毒酒喝了,瞬間雙眼上翻,倒在地上不動。

  李儒上前探驗,見口鼻無息,脈博亦停,即刻領(lǐng)兵而去。

  如此大事,宮人豈敢不報?當(dāng)即有人跑到內(nèi)宮,請黃門進奏獻帝。

  獻帝聞聽弘農(nóng)王與唐妃俱死,不由觸動傷情,大哭了一場。知道此事必是董卓所為,無法可想,也只得忍氣吞聲,詔命厚葬罷了。

  大鴻臚進奏:因少帝在位不足一年,又是被廢而死,依制不得葬入祖陵。

  獻帝:既是如此,詔命葬于已故中常侍趙忠墓穴之中,謚曰懷王。

  李儒即鴆殺了少帝及帝妃,又摔死何太后,遂連夜出城,到澠池還報董卓。

  董卓聽說少帝已亡,心下方安。又見關(guān)東諸侯盟軍并無西進動靜,更仗著有呂布阻住,遂愈加肆無忌憚,隨意往返于洛陽和澠池之間,在朝堂上公開欺侮獻帝。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朝廷,復(fù)說諸侯。

  關(guān)東諸侯分別屯扎汜水關(guān)之東,皆懼呂布武勇,因此不敢冒然上前。

  曹操眼見諸侯斗志漸消,而且每日靡費糧草,于是來見盟主袁紹,商議進兵。

  袁紹說道:我有大將顏良、文丑,天下無敵,可惜未隨我前來。今遍觀諸將,并無徐榮、呂布對手,需待一位堪與孫堅并肩之猛將前來,再商議進軍,可保全勝。

  曹操便問:未知明公所說這員猛將,卻是哪個?

  袁紹答道:北平太守公孫瓚,人稱白馬將軍,武藝絕倫。須得他與孫文臺聯(lián)手,方能抵敵徐榮、呂布。因其距離遙遠,故此至今沒來。

  曹操:我道是誰,原來是他。某在河北平滅黃巾之時,曾與其并肩作戰(zhàn),待我去催。

  于是回到自己帳中,急寫一封書信,遣心腹之人前去催促。

  信使領(lǐng)命東返,剛?cè)爰街菥硟?nèi),正遇著一支人馬浩蕩而來,打著白馬將軍旗號。信使大喜,遂上前報號,說奉曹孟德之命,請見公孫將軍,并于馬前跪呈曹操親筆書信。

  公孫瓚自兩月前得了袁紹檄文,本懷猶豫觀望之心,耽擱了許久,聞聽關(guān)東聯(lián)軍節(jié)節(jié)獲勝,這才統(tǒng)領(lǐng)精兵一萬五千,離了幽州南下,并在冀州與曹操所派信使相遇。

  于是就在馬上看了曹操私書,見說孫堅屢敗董卓,諸侯已齊聚洛陽東酸棗城外,不由大喜,遂重賞來使,命其先行回報,自隨后兼程向西進發(fā)。

  行至平原縣界首,公孫瓚于馬上看到界碑,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如今諸侯共討董卓,正是建功立業(yè)之時,我怎地卻將此人忘卻?(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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