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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

第七十七集 行刺蜀相

華夏真相集 背砍刀詩人 8618 2023-08-22 15:12:07

  魏國朝廷,曹馬爭權。

  正始六年八月,曹爽廢置中壘、中堅營,把兩營兵眾統(tǒng)歸己弟曹羲率領,司馬懿援引先帝舊例制止,曹爽不聽。

  正始七年正月,吳兵又入侵柤中,居民萬余戶為避吳兵,北渡沔水。

  曹芳設朝,問計于司馬懿與曹爽兩位托孤重臣。司馬懿上奏:臣認為沔南距敵太近,倘若百姓奔還,則會引來吳兵,因此應使其暫留北方,與魏人雜居,委以官吏管理。

  曹爽不從:今即不能在沔南修城守地,反而讓敵國百姓滯留沔北,非長遠之計也。

  司馬懿:使居于穩(wěn)處則安,置于險處則危,人與物皆是如此。勢之相關,不能不慎。若吳賊以二萬人拒守沔水,三萬人與我沔南軍對抗,再以一萬人猛攻柤中,如何援救?

  曹爽雖然無理可駁,依舊不從,驅(qū)令吳民歸還沔水以南。

  其后果如司馬懿所說,吳兵趁機擊破柤中,魏國所失百姓數(shù)以萬計。

  曹爽因失顧命大臣本分,恃氣妄為,使曹魏國力大衰,不少朝中之士頗感不安,皆望太傅獨掌朝政,為魏國主持公道。并州刺史孫禮致書太傅司馬懿,抱怨曹爽妄為害國。

  司馬懿回書:公且止言論,靜以待之;至忍不可忍之時,則其敗亡之日至矣。

  正始八年四月,先帝曹睿夫人張氏薨。曹爽用心腹何晏、鄧飏、丁謐之謀,把郭太后遷到永寧宮,動輒以太后名義詔命天下,專擅朝政,兄弟并掌禁兵,多樹親黨,屢改制度。

  司馬懿見此,再次推病不出,攜二子皆辭退各任之職,閑居于洛陽及宛城之間。

  因懷疑山陽公未死,又孔明以私璽及皇后鳳冠霞帔相托,這一日,司馬懿父子三人攜四員心腹家將,推說出外游玩散心,又來至山陽郡,至藥王廟中。

  廟祝聞聽太傅司馬懿至,急令水火道人報至新任山陽公劉康,乃是劉協(xié)長孫。

  劉康聞報,便進內(nèi)殿報知祖母曹節(jié),并問對應之策。

  曹節(jié)其時四十歲剛過,正當壯年,身體康健,精神飽滿,因精擅醫(yī)道及保健之術,看上去倒似三十歲模樣,跟劉康年紀相若一般。聞說司馬懿父子來至家廟,已知其情,即令孫媳抱出一對雙生之子,均已三歲,一名劉瑾,一名劉琰。

  曹節(jié)對劉康夫婦道:曹家世為漢臣,我父魏王更是殫精竭慮掃蕩天下,保你祖父做了二十余年安穩(wěn)皇帝。恨我兄曹丕奪了劉家江山,天道循環(huán),免不得最終還于劉氏。今之朝廷之中,能復你家漢室者,必是司馬懿父子。其與你伯祖史侯密定復漢之策,我已知之。

  劉康:祖母既如此說,孫兒當如何答之?

  曹節(jié):此二子是為孿生,除你夫妻,無人能夠分辨。可留劉瑾以承家業(yè),將來不論承山陽公之爵,還是淪為庶民,只要能安度此生,延我劉氏之嗣即可。唯有劉琰,某使人相過,說具龍鳳之姿,帝王之表??祪海惚阋啦婵酌鬟z言,帶琰兒前去家廟,送予司馬懿,便急回府。其余之事,司馬仲達盡知,不必多言,更不可使他人知道。慎之,慎之。

  劉康領命,便令侍者抱了劉琰,前去家廟。山陽夫人依依難舍,哭向內(nèi)庭去了。

  劉康即到家廟,依祖母之囑,也不多言,只將劉琰生辰八字寫下,贈予司馬懿而已。

  司馬懿拜領,謂次子司馬昭道:你兄無子,朝中盡知;汝妻前年生子,未及上報朝廷?;厝ブ螅蓪㈢鳛殚L子,名為司馬炎,報于朝廷內(nèi)務官冊可也。

  司馬昭跪領父親重訓,并當劉康之面立誓,絕不辜負史侯孔明重托。

  司馬懿拜辭山陽公,父子三人回轉(zhuǎn)洛陽。劉康灑了幾行傷心之淚,于是自回山陽公府,向祖母曹節(jié)回報大事已畢。

  曹節(jié)嘆道:你伯祖孔明嘗言,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社稷傳承,真有定數(shù)乎?

  畫外音:山陽公夫婦私下提及曹丕無情,因而常常想起曹操。曹節(jié)亦常提醒夫君劉協(xié),應思岳父曹操好處,勿念其惡。劉協(xié)深以為然,念及自己曾要除掉曹操,但曹操至死不行篡逆之事,且以三女嫁之,為防其子曹丕誅殺自己,實為用心良苦。為臣者能至如此,亦實為百年難得一見。曹節(jié)為紀念父親,便令子女稱外公為“魏公”,或“魏爺”。因山陽公夫婦深受山陽百姓擁戴,故山陽人大都效仿,均稱呼外公為魏公、魏爺,至今依然如此。

  鏡頭轉(zhuǎn)換,京師洛陽。

  曹爽大權在握,每日與何晏等飲酒作樂。何晏聞說平原管輅明于數(shù)術,遣人請至府中,請與論《易》。何晏因夢見數(shù)十青蠅集于鼻端,因請管輅卜算吉兇。

  管輅:元、愷輔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謙恭多福。君侯位尊勢重,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殆非求福之道。鼻者山也;山高不危,長守貴也。青蠅臭惡而集,位峻者顛,可不懼乎?

  何晏未及回言,鄧飏怒道:此老生常談耳,有何奇異!

  管輅:老生者見不生,常談者見不談。

  拂袖而去,到家說與其舅:今得罪何、鄧二賊。

  舅父大驚:何、鄧皆為有仇必報小人,何敢冒犯?若彼挾恨報復,我家被滅族矣。

  管輅:鄧飏行步,筋不束骨脈不制肉,起立傾倚若無手足,此為鬼躁之相。何晏視候,魂不守宅血不華色,精爽煙浮容若槁木,此為鬼幽之相。早晚必有殺身之禍,何足畏也!

  其舅不信,大罵而去。此后不久曹爽事敗,何、鄧二人伏誅,方信外甥奇術非凡。

  司馬懿即晉升太傅,曹芳詔封蔣濟遷升太尉。

  蔣濟見曹爽黨羽常改法度,顛倒朝綱,上疏諫道:今吳、蜀未滅,將士征戰(zhàn)在外,男女皆怨,百姓貧苦。國家法度,唯有濟世之才編改綱法流于后世,豈是平庸之輩可改?不僅無益于國家,且損害百姓。臣啟陛下,望朝中文武各盡其職,則國可太平。

  曹爽以為是迂腐之論,縱容何晏等亂政如故。

  蔣濟于是與司馬懿暗謀,準備推翻曹爽。

  曹爽忌憚司馬懿,雖大權在手,亦感時刻不安。適逢天子除李勝為荊州刺史,于是即令李勝往辭仲達,探其虛實。

  門吏報入府中,司馬懿道:此乃曹爽不放心我,使李勝來探虛實也。

  乃去冠散發(fā),上床擁被而坐,又令二婢扶持在身后,請李勝入府。

  李勝至床前拜道:因朝事煩雜,一向不見太傅。今天子命為荊州刺吏,特來拜辭。

  司馬懿佯作耳背,胡亂答道:并州地近朔方,民心剽悍,你到那里,需好為之備。

  李勝揚聲答道:是除荊州刺史,非并州也。

  司馬懿笑道:你從并州來。那就留在京都罷,不要再去了,那里可不是玩的。

  李勝叫道:是漢上荊州,不是并州!

  司馬懿大笑:何不早說?你是從荊州來也!

  李勝哭笑不得,即問從人乞紙筆寫道:學生奉旨,到荊州任刺史。

  司馬懿看了半天,笑道:我非但耳聾,又兼眼花。荊州地近東吳,此去保重。

  侍婢進湯,司馬懿雙手顫抖不能端碗,將口就之,湯流滿襟。勉強喝了兩口,便倒在床上,聲嘶氣喘,激咳連連。

  李勝拜辭,回見曹爽,細言其事,曹爽大喜,遂不以司馬懿為憂。

  司馬懿見李勝去了,從榻上一躍而起,對二子說道:李勝回報,曹爽必不顧忌我矣。你等需暗自聯(lián)絡舊部,及朝中老臣,時刻做好籌備,只待他出城畋獵之時,即可圖之。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魏國,再說東吳,奸人呂壹登場。

  字幕:呂壹,吳郡人。孫權用為心腹,任中書典校郎,監(jiān)察中央及地方州郡文書事。

  呂壹出身平民,為人險狠,因恃寵弄權,離間君臣,擅作威福,手段殘忍。常以文書往來中尋章斷句,誣陷大臣。曾彈劾丞相顧雍和左將軍朱據(jù)謀反,將二人下獄。

  黃門侍郎謝厷來問:陛下令某前來相問,顧公謀反之事,到底如何?

  呂壹答道:證據(jù)對其不利,結果不樂其觀。

  謝厷又問:若顧公被免職為民,公頗解天子心意,則試猜之,是否當命潘太常繼之?

  呂壹答道:若依陛下素日喜好所論,極為可能。

  謝厷原為解救顧雍而來,于是說道:如公所說,顧公若問罪罷相,則陛下必以潘太常繼任。潘濬切齒恨公,每欲手刃公而后快,荊州文武盡知,公豈不聞?若其一但接替顧公,恐明日即以明公為敵矣。

  呂壹聞聽此說,大為懼怕,于是按下顧雍罪狀,將欲不了了之。

  陸遜與潘濬聞說顧雍、朱據(jù)下獄,俱各憂心如焚。步騭、陸遜上書,孫權皆置之不理。潘濬上奏吳帝,請求赴京朝見,名為奏荊州之事,其實想要赴闕力諫,為顧雍鳴冤。

  孫權準其入都,潘濬遂至建業(yè),住在驛館,等候接見。

  太子孫登趁夜來訪,說道:某就顧公之事,亦曾屢諫父皇,但皆不納,且被厲斥。公今來若為此事,亦是無用,休為此觸怒天子,以惹禍上身也。

  潘濬聞此大怒,因知皆是呂壹從中作梗,便欲誘而殺之。遂以久不入京為名,使人持自己名帖到各家故舊百官府宅,說欲大宴賓客,呂壹亦在名單之中。

  呂壹見潘濬進京請客,想起謝厷之語,托病不往。

  潘濬不肯罷休,數(shù)日后趁天子孫權召見,便為顧雍辯冤,且力陳呂壹奸險,乃誤國之臣,絕不可信。孫權雖未采納潘濬之諫,但思其言有理,便對呂壹之寵漸衰。

  潘濬見孫權為自己諫言所動,即親查呂壹之奸,再奏吳帝。

  孫權覽奏:呂壹中傷建安太守鄭胄,此其誣陷大臣罪一;又告江夏太守刁嘉謗主,且誣侍中是儀與刁嘉同謀,此其誣陷大臣罪二;陷害宰相顧雍,此其誣陷大臣罪三;誣陷駙馬朱據(jù)私吞軍餉,拷打幕府理財庫吏致死,終無供狀以證其事,此其誣陷大臣罪之四。條理分明,證據(jù)確鑿。此等佞臣若是不除,吳國不用魏國來伐,便自危矣!

  孫權嘆道:呂壹狂妄至極,朕今知之矣。駙馬朱據(jù)都被誣告,況普通吏民哉?

  于是大為憤怒,詔令將呂壹斬首棄市。呂壹既除,孫權引咎自責,遣中書郎袁禮向被誣大臣致歉。又責備諸葛瑾、步騭、朱然、呂岱等重臣,明知呂壹之奸而不查報,是推脫三公輔國責任;并盛贊陸遜與潘濬憂心為國,是真為國之柱石。

  赤烏二年,潘濬病故于任上,吳主憐之,令其子潘翥襲爵。

  諸葛瑾受責,心下不安,由此亦得病去世,享年六十八歲。死前囑咐家人棺服喪事務需簡約,不許盛葬,并上表請罰,遺囑吳主:臣子諸葛恪志大才疏,聰明外露,不可使其掌握兵權。若掌大權,必將誤國。

  孫權追思諸葛瑾一生為吳,立功無數(shù),遂令厚葬,并使諸葛恪襲其父爵。

  赤烏七年正月,丞相顧雍病死。孫權命陸遜為丞相,下詔嘉勉。

  當時太子孫和與魯王孫霸爭位,兩宮并立,朝廷百官多派子弟分別侍奉。全琮因次子全寄為孫霸賓客,便寫信向陸遜告知此事:我恐長此以往,則必產(chǎn)生派系紛爭,不利于國。

  陸遜回書全琮:某謂官僚子弟,應憑才能晉升,不該通過私第邀利取榮。依附兩宮勢力者,則必各自結黨,古人最為忌諱。公宜效仿故漢相金日磾殺子,以防羞辱家門。

  全琮對陸遜所言非常不滿,怒道:世間豈有勸人殺害親子者耶!

  兩人從此不和,積怨?jié)u深。不久全琮父子上表孫權,稱陸遜外甥顧承曾串通陳恂,謊報戰(zhàn)績以謀求高位。孫權怒而不察,命將顧承與其兄顧譚皆流放。

  陸遜不料全琮行此卑鄙手段報復,連累自己兩個外甥皆被流放,亦為此憤憤不平。

  吳宮內(nèi)部,太子孫和之母王夫人又與孫權長女全公主積怨。孫和擔心太子之位不穩(wěn),便使心腹藏于孫權床下,竊聽最高機密。

  心腹因聞吳主與重臣楊竺談論,欲立孫霸為儲,立即還報太子。

  孫和恐懼,于是秘密召見親信陸胤,令到武昌見其族父陸遜,請為自己出面申辯,太子太傅吾粲也為此事,屢與陸遜互通消息。

  陸遜誤聽二人之言,便屢次上疏,陳述嫡庶之分,又請求進京面見天子。

  孫權見陸遜奏提到孫和與孫霸嫡庶之辨,便覺禁中密語漏泄,于是大怒,將楊竺、陸胤、吾粲皆收監(jiān)審問。又遣使寫信責備陸遜,不該打聽宮中機密之事。

  楊竺懼死,胡亂招供陸遜二十條罪證,陸胤卻不發(fā)一言。陸遜痛悔不應卷入太子奪嫡之事,不勝憤忿而卒。終年六十三歲,去世之時,家無余財。

  孫權聞報大悔,因陸遜長子陸延早夭,使由其次子陸抗襲爵,領陸遜部眾五千人送靈柩東回,葬于橫山。陸抗進京面見孫權,洗清楊竺所控父親所謂二十條罪行。

  東吳內(nèi)部傾軋,由此朝政日非,國力漸衰。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東吳,再說西蜀。

  魏正始元年,蜀延熙三年,越巂郡蠻夷數(shù)次起兵反蜀,殺太守襲祿、焦璜。其后越巂太守皆不敢治所于邛都,而寄治安定,距邛都八百余里。

  蜀帝劉禪聞之大憂,乃命武將張嶷為越巂太守。張嶷到任恩威并施,蠻夷畏服,郡界悉平,復還舊治。其年春,中領軍向?qū)櫿饔憹h嘉郡蠻夷,遇害身亡。

  丞相蔣琬向后主劉禪上表:今羌、胡乃心思漢軍如渴,又昔涼州刺史魏延偏軍入羌,郭淮敗走;算其長短,以為事首,宜以姜維為涼州刺史。

  后主準奏,于是姜維就職,率偏師以出隴西。

  畫外音:自丞相諸葛孔明死后,姜維受恩師臨死重托,以恢復中原為任。但孔明生時六次北伐,朝中便有譙周等眾臣諫阻,后主劉禪亦多次相勸。自孔明仙逝,后主劉禪即廢黜丞相府,并將丞相權力進行分割。姜維原是魏人,便一直位于蔣琬、費祎之后,不得重用。蔣琬初接孔明大任之時,亦欲繼承武侯遺志,曾制定進攻曹魏計劃,但未被后主采納。

  延熙七年,鎮(zhèn)江州來報,永安都督陳到因日夜思念先帝與孔明軍師,終至病篤身亡。

  后主思其平生大功,下令厚葬于奉節(jié)魚腹浦江灘,下視武侯所遺八陣之圖。

  治喪方畢,鎮(zhèn)北將軍王平上表,說魏帝命曹爽率兵十萬進攻漢中,前鋒已在雒谷。后主覽表大驚,問計于蔣琬及朝中群臣,如何對敵。

  蔣琬奏道:王子均隨先丞相征戰(zhàn)多年,熟知漢中地理。曹爽乃紈绔子弟,素不知兵,必空勞往返。可使涪城諸軍悉從大將軍費祎調(diào)度,姜維巡哨于漢中與成都之間,必退敵軍。

  后主依奏,于是詔命費祎、姜維引軍出成都,來救王平。

  漢中大營,王平升帳,商議應對曹爽之策。諸將中便有人說道:我漢中守兵不滿三萬,不足以阻擋魏軍,應棄關隘,固守漢、樂二城。涪城援軍一到,即可將陽平關搶回。

  王平厲色言道:魏軍若得陽平關,必為漢中禍患,涪城之軍焉能解救?諸公聽我將令!命護軍劉敏與杜參軍據(jù)守興勢,以當正面之敵;我親引中軍,以為后拒。若魏軍分兵進攻黃金城,我則率兵前往救援,彼時涪城救兵兼程而至,此乃上策。

  劉敏領命,依計引兵而去。曹爽果然自攻陽平關,另分兵去打黃金城。

  王平從容調(diào)動漢中兵馬拒之,魏軍累月不下,損兵折將。蜀大將軍費祎引涪城諸軍,與姜維引巡哨精騎相繼而至,魏軍果被擊退,敗回長安。

  當時蜀漢諸將,馬忠在南中防備南蠻;鄧芝駐守永安防備東吳;王平在漢中防備曹魏。三人各守一方,保障蜀漢平安,于是人皆呼為“平安三侯”,威名始于此時。

  延熙九年,丞相蔣琬積勞而死。十一年,王平去世,其子王訓繼爵。十四年,鄧芝病世于任上。其為將二十多年,身上衣食取自官府,從不經(jīng)營私產(chǎn),死時家無余財。

  姜維見蜀國宿將并皆亡故,每日如坐針氈,意志漸漸消磨。因聞蔣琬去世,以為時機已到,于是上疏請伐曹魏。

  后主劉禪覽奏,眉頭微顰,命轉(zhuǎn)呈費祎審閱。費祎雖未明示不可,但付姜維手中可用兵士,往往不過萬人。姜維扼腕長吧,無計可施。

  這一日洛陽細作來報,曹爽盡奪司馬懿父子兵權,整日淫樂游獵,不修武備。

  姜維大急,親至費祎府宅,力陳北伐之策。費祎置酒相待,姜維于席間說道:當年諸葛丞相曾云,待天下有變,則霸業(yè)可成,漢室可興。今魏國罅隙不斷,司馬失兵,曹爽無征戰(zhàn)之能,此乃天賜良機于我蜀漢。公為百官之首,何不上奏天子,請出兵伐之?

  費祎聽罷微笑,問道:伯約休怪,你覺得自比丞相何如?

  姜維:自不如之。

  費祎:是也。丞相尚且不能之事,似我等凡夫,又何能為之哉?

  姜維無語可答,只得告辭,出門仰天長嘆,淚灑滿腮。

  時光易逝,歲月如梭。北伐議題就此擱置數(shù)年,當年意氣風發(fā)之少年將軍,如今已是雙鬢斑白。姜維自覺年事已高,寸功未立,心里甚自不安。

  延熙十五年,后主不知何故心血來潮,竟令費祎重新開設相府。

  姜維知道費祎乃是北伐最大阻礙,此時聞其拜相,更是悲從中來,感覺此生光復中原無望。于是自斟自飲,借酒澆愁。

  正當此時,門人忽報郭循來拜。姜維大喜,急令請進,并親自接出二門以外。

  字幕:郭循,天水郡人,姜維同鄉(xiāng)。原為魏將郭淮部下,在西羌戰(zhàn)中為姜維所俘。念在老鄉(xiāng)之誼,便被姜維收作帳下死士。因見郭循很有本事,于是又做順水人情,將其推舉到相府,亦為費祎重用。十年之間,郭循武運連連,終任左將軍之位,竟領當年馬超之職。

  近十年未見,官職已經(jīng)超過姜維,不想此時忽然登門,來拜舊主。

  郭循隨門人進府,見恩公姜維竟在二門外垂手恭候,不由受寵若驚,急上前以部下之禮參拜。姜維扶起,二人遂將酒席移至密室而談。

  當日二人徹夜長飲,郭循次晨方才離去。

  字幕:延熙十六年,歲首大會。丞相費祎大宴群僚,郭循在坐。

  后主劉禪親賜酒一巡,轉(zhuǎn)入后宮,令丞相費祎與眾臣歡飲。因往歲蜀中糧食大收,費祎歡飲沈醉,頻頻巡席敬酒,令歌舞佐興,自己頹然于座席之間。

  當時宮外春寒料峭,宮內(nèi)卻歡聲笑語,滿座皆歡。

  郭循趁著酒興,歌舞弄劍于席間,盤轉(zhuǎn)于歌女之間,眾官大樂。郭循漸舞至費祎坐前,忽然劍鋒一轉(zhuǎn),直刺入費祎胸口。費祎大叫一聲,當場斃命。

  郭循對眾官說道:某與費祎有仇,故而殺之,與他人無干。今大仇得報,某心安矣!

  說罷,于眾官驚駭中橫劍自刎。席間風云突變,眾官皆呆若木雞。

  侍宴官報入后宮,天子劉禪聞報大驚,急出于席前,問行刺丞相主謀。

  姜維即從座起,進奏道:此人本是末將帳下軍官,臣念其英勇,薦于費相,至今十余年矣。丞相因愛其才破格擢升,以至左將軍高位。未想此賊不報丞相恩情,反而加害。臣細想此人形狀,每宴會時便欲親近陛下,幸為左右所遏。定是原想刺殺陛下,因不能得手而刺國相。今日宮廷血案,皆因下官推薦非人而起,望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后主聽了,啞口無言。十年之前所薦之人犯罪,如何問罪于推薦者?且刺客在費祎帳下效力十年,而費祎作為丞相,卻無察奸之能,又怪得哪個?

  刺客已死,便無對證。后主無奈,只得命將丞相費祎厚葬,追謚敬侯。令其長子費承嗣爵,封為黃門侍郎。次子費恭,尚公主為妻。長女配太子劉璿為妃,可謂死后一門榮耀。

  費祎雖不擅軍事,但在治理蜀漢國事上蕭規(guī)曹隨,頗有大功于國,這般被小人刺殺,遂令朝中文武大臣人人齒冷,個個心寒。

  后主厚封費祎,急令禁軍去搜郭循家眷,稍頃回報,其家宅已空,妻子親眷一夜之間俱都不知去向。成都經(jīng)此巨案,滿朝皆驚,議論紛紛。

  姜維見此,即以為丞相報仇為由,再次上疏請求出兵伐魏。

  后主無奈,問計群臣。滿朝文武見費祎力阻北伐,落得如此下場,俱都鉗口不語。

  姜維見此,知道蜀國承平已久,官無斗志,士無戰(zhàn)心。于是退讓一步,上奏天子:臣先請兵一萬,出兵雍涼,掃清北伐后顧之憂,并借此練兵,望陛下恩準。

  后主無由再拒,于是準奏。

  姜維領旨,辭帝出京,還至漢中大營,遣征西將軍馬岱為先鋒,聯(lián)合隴西、南安、金城、西平諸羌餓何、燒戈、伐同、蛾遮塞等部,使其反魏,包圍隴上諸郡城鎮(zhèn)。

  諸羌皆恨當年夏侯淵平滅隴右屠壘暴行,盡皆響應馬岱,涼州名胡治無戴也舉兵反叛。

  天水郡守急報洛陽,魏大將軍曹爽奏準天子曹芳,遣討蜀護軍夏侯霸西出長安,率諸軍屯兵于為翅,以郭淮為先鋒,西討諸羌。

  郭淮領命,率本部軍西行,扎營狄道。

  忽營官報入:今有蜀將郭循長子郭準,率家眷部曲千人,號稱將軍同族,前來投降。

  郭淮亦知郭循果是自己同族兄弟,聞說當年被蜀將姜維所擒,十年來杳無音訊。今侄兒率全族來投,必有要事,于是便令請入大帳。

  郭準入帳,跪倒大哭:叔父大人在上。我父為報姜維知遇之恩,同時亦報魏國天子,拼死殺了蜀中丞相費祎。侄兒無處可去,故率族人部曲來投叔父,望乞收用。

  郭淮聞說蜀國丞相已被刺殺,不由大喜,為族弟心傷一回,即令郭準為牙門將軍。族人男丁為本部軍士,女眷則先安置關中,撥付宅院銀錢,又置田土,使安其業(yè)。

  郭準大喜過望,感激涕零,由是隨軍聽用。

  郭淮于是升帳,商議平叛之策道:某素知姜維其人,好大喜功,急不可待。彼定會依魏延舊計,冒險出兵斜谷。我當與夏侯霸合力擊敗姜維,如此則諸胡自敗,馬岱無能為也。

  眾將聽了,無不拜服。于是郭淮傳令,大軍進入沨中,轉(zhuǎn)兵向南,接應夏侯霸。

  姜維果然率軍出兵斜谷,來攻為翅。郭淮抵達,立即揮兵當頭迎擊。姜維未料魏軍來的恁快,自己兵少不足抵敵,由是立腳不住,只得再從斜谷逃回漢中。

  郭淮即請夏侯霸引兵截住谷口,使姜維難出;自率大軍討伐諸叛羌,殺死餓何、燒戈,降俘胡人數(shù)萬。由是西羌再為魏國所有,隴西甘涼重復平定。

  正始九年秋,馬岱引兵又出,挑唆羌首遮塞等屯兵白土故城,依據(jù)河險抵抗魏兵。

  郭淮揚言從上流出兵,卻秘密從下流渡河,占據(jù)白土城,發(fā)動進攻,再次大破諸羌。

  治無戴率胡兵包圍武威,軍士家屬留在西海。郭淮不救武威,卻率軍千里奔襲西海。治無戴聞報,只得率兵折回,兩軍在龍夷之北相遇,治無戴戰(zhàn)敗逃走。

  姜維出兵石營,北向疆川,西迎治無戴;留下陰平太守廖化在成重山修筑城堡,收取諸羌散兵,以為人質(zhì)。

  郭淮聞報,遂與夏侯霸商議:蜀軍既分兩路,我與將軍亦可兵分兩路敵之。

  夏侯霸:愿聞妙策。

  郭淮:末將親率一軍往成重山攻打廖化,姜維顧忌,定率兵來救。將軍阻住姜維,不必與戰(zhàn),則廖化若敗,姜維無能為矣。姜維之軍既不能向西接應胡人,胡人自會離散。

  夏侯霸稱善,于是率軍伏于沓中,張網(wǎng)以待姜維,郭淮則率大軍強攻廖化。

  姜維果然率師來救廖化,援軍未至而廖化不支,棄城而去。姜維疲于奔命,寸功未得。夏侯霸見郭淮每戰(zhàn)皆能料敵機先,用兵如神,不由大為驚佩。

  捷報傳至洛陽,曹爽大喜,奏封郭淮為都鄉(xiāng)侯,升征西將軍,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

  鏡頭轉(zhuǎn)換,按下隴西,復說洛陽。

  魏正始九年,尚書劉放、孫資年老,只于每月朔望之日以列侯身份上朝,位特進。曹爽因思推薦之功,奏封孫資一子為亭侯。曹芳又下詔褒賞孫資,賜錢百萬。

  司馬懿在家閑居,聞說孫資、劉放均已致仕,遂對二子道:此其時矣,但尚可待者。

  正說至此,門人入報:有并州刺史孫禮遣使下書,現(xiàn)在府外。

  司馬懿大喜,對二子說道:孫德達來書,必有助于我,不必蜇伏以待矣。

  便令喚使者入府。使者上堂拜見太傅,呈上孫將軍密信。其書略云:明帝臨崩,命曹爽為大將軍,公為太尉,某為大將軍長史。曹爽因欲把攬朝綱,驅(qū)某離朝,改任揚州、荊州、并州之地,數(shù)年來居無定所。今聞其所行狂悖,天怒人怨。太傅若興義兵誅滅曹爽黨族,某居并州,一日夜內(nèi)便可馳至洛陽,以為明公外應。

  司馬懿觀罷,以手擊案:我說如何?是其時矣,動手可也!

  乃厚待來使,命其回報孫禮,約會已定。又請蔣濟到府密議,只等曹爽出京機會。

  轉(zhuǎn)過年來,改號嘉平元年。春正月,曹爽請魏主曹芳謁高平陵,祭祀先帝。曹芳準奏,詔命大小官僚皆隨駕出城。曹爽引弟曹羲、曹訓,并心腹何晏等,率御林軍護駕前往。

  司農(nóng)桓范馬前叩諫:主公總典禁兵,不宜兄弟皆出。倘城中有變,如之奈何?

  曹爽不理桓范忠諫,以馬鞭指而叱道:誰敢為變!再勿亂言?。ū炯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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