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全知之眼
啪嗒一聲，林立松開了杯子，落在了地上。
“嗚嗚……”
這一刻，林立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渾身顫抖著。
滑膩的魔藥像章魚的觸手一樣，鉆過林立的食道，滑向體內(nèi)深處，這些觸手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接觸林立肉體的一瞬間，歡欣雀躍起來。
它們像是細小的長蛇一樣，尋找著每一處可以侵入的地方，刺入林立體內(nèi)每一個細胞。
魔藥，在迅速的引導(dǎo)著林立的精神，改變著林立的身體。
很快，林立眼前便浮現(xiàn)紅的、綠的、藍的色塊，視線快速模糊起來。
這些色塊互相交雜，互相扭曲著，就好像一位后現(xiàn)代的知名畫家，在隨意的潑灑著自己的顏料，畫布上，出現(xiàn)了種種扭曲的，抽象的圖案。
對于這種情況，林立并不是特別慌張。
在服用魔藥之前，林立已經(jīng)從陸時宇那里了解具體的晉升過程，服用魔藥后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幻象，有可能幻視，有可能幻聽，所以，林立眼前這種情況，屬于正?，F(xiàn)象。
但突然，變故陡然而生。
不知觸動了什么，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時而低沉，時而虛幻，時而尖銳的囈語，這些囈語，就好像是惡魔的低語一樣，引誘著林立，讓他不斷探求著最終的秘密。
而此時，林立的大腦徹底炸裂開來，就好像里面徹底是插入了一塊燒紅了的烙鐵，拼命地，不斷的在里面攪動著。
林立知道此時的狀態(tài)不對勁，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去傾聽這些囈語。
可越是想要控制，便越是控制不了自己，林立想要不由自主的想要聽清說的到底是什么。
而每一次傾聽，就會帶來一陣的疼痛，疼痛愈演愈烈，就好像腦袋里像有一根弦一樣，越拉越緊，越拉越緊……
“我擦，我不會又掛了吧……”
“我怎么就這么倒霉……”
就在這根弦即將斷裂的時候，林立突然感到扯住弦的那根力量突然消失了，然后渾身一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這一刻，時間好像暫停一樣，甚至連周圍的空氣則是變得滯澀，粘稠起來。
林立嘗試性的睜開眼睛，這一次，林立成功了。
一片荒蕪的，土黃色的大地映入林立的眼簾，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這是怎么一回事？”發(fā)覺到變化的林立驚愕起來，四處張望，緊接著，林立便發(fā)覺遠處立著一個殘破的高塔。
高塔像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穿過一樣，攔腰折斷，碎片漂浮在空中。
在高塔的底層，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石制的斷墻布滿了青苔，仿佛經(jīng)歷了無窮的歲月。
而在高塔的中層，飄著一塊又一塊浮空的碎片，就好像時間停止了流動了一樣，碎片停止了下墜。
至于高塔的最頂層，則憑空漂浮著一個巨大的，橙紅色的獨眼。
橙紅色的獨眼中間則是一道狹長的瞳孔，豎直的，盯著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林立抬起頭來，一人一塔，三只眼睛互相對視起來。
在看到眼睛的一瞬間，林立便明白。
那是全知之眼。
而這個名字，就好像憑空出現(xiàn)一樣，浮現(xiàn)在林立腦海里。
緊接著，好像是與全知之眼建立了聯(lián)系，林立只覺得腦袋一脹，然后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時間過去了很久，又好像過去了一瞬。
等到林立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跪在地上，維持著原樣不動，與先前沒有任何區(qū)別。
林立的視線逐漸的恢復(fù)，大腦逐漸的清明起來，扭曲的幻象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
時間只是短短的過去了一瞬。
林立靜靜的跪在原地，就好像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象，僅僅只是一場夢而已。
但腦袋里若隱若無，偶爾抽搐的疼痛，提醒著林立剛才所經(jīng)歷的都是真實的。
“怎么樣，有沒有出現(xiàn)幻聽或幻視現(xiàn)象？”在一旁，陸時宇關(guān)切的聲音傳入林立的耳朵。
“有一點幻視。”林立如實的回答。
接著，林立半真半假的描述了自己服下魔藥后所經(jīng)歷的一切，包括自己所看到的，所聽到的，所經(jīng)歷的感受。
當(dāng)然，林立隱去了自己在荒原上看到高塔的那一幕。
“聽起來沒有任何異?！标憰r宇摸索著下巴，結(jié)合著自己的經(jīng)驗，做出了判斷。
這是一次很正常的晉升。
另一邊，站在一旁的林立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打斷了陸時宇的思索。
“可是，隊長，我現(xiàn)在頭有點暈，沒有問題吧？”林立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沒關(guān)系?！标憰r宇抬起頭來，繼續(xù)說道：“很正常的現(xiàn)象，休息幾天就好了……”
“晉升過程消耗了你大量的體力和精神，所以你頭暈是正常的……”陸時宇補充道，然后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鏡子，遞給林立。
林立單手接過，凝神望去，鏡子上映出了林立普普通通的面貌，黑發(fā)黑瞳，鼻梁還算挺拔，眼窩深陷，不過唯一有些異常的是，林立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毫無血色。
顯然，剛才的晉升，對林立的身體是一種極大的消耗。
“你知道恩賜者為什么不擔(dān)心被深淵生物所侵犯嗎?！标憰r宇突然的問道。
“為什么？”林立放下鏡子，挑了挑眉毛。
“因為隱藏，恩賜者能夠主動隱藏自己的異常。”陸時宇簡短的說道。
“？”林立沒有聽懂。
“隱藏自己的異常，把自己飄散的精神收據(jù)在身體里，不再溢出，你就置身于現(xiàn)實的維度，這樣深淵生物就無法發(fā)現(xiàn)你。”
聽到這里，林立好像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說，把自己置于現(xiàn)實的維度，切斷與深淵的聯(lián)系？”林立嘗試性的解釋起來。
“也可以這么說。”陸時宇點了點頭。
“那我該怎么隱藏？”林立皺了皺眉頭，徑直問道。
畢竟，林立晉升恩賜者的主要一個動力是解決自己被深淵生物發(fā)現(xiàn)的問題。
“這很簡單，對于我們恩賜者來講，很簡單?！标憰r宇深處了自己的食指，輕輕搖了搖。
“你只需要學(xué)會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