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兗州謀【1】
襄賁城外。
已經(jīng)被連攻數(shù)日的襄賁城此時已變得搖搖欲墜。
城內(nèi)兵員士氣已泄,只是機械般的拿起戈矛戰(zhàn)斗,為這場看不到希望的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著。
“將軍,該怎么辦?按照現(xiàn)在這種情況,恐怕守不住明日???”襄賁城內(nèi)一司馬向著守城將領道。
“守不住也得守,我等受陶使君大恩,此時當以死報之?!蹦菍㈩I嘆了一口氣,隨即拍了一下那司馬,“你也是最早跟隨陶使君出丹陽的那一批老人,當知當時跟隨著陶使君征戰(zhàn)時是多么的意氣奮發(fā),而到如今,當初的那批老人到現(xiàn)在已是寥寥無幾了啊?!?p> 說完,頓了頓,接著道“替我送份信給主公,就說梁歡在襄賁城在?!?p> 那人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將軍可是瞧不起我,我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將軍要戰(zhàn),那褚某便隨將軍戰(zhàn)就是了?!?p> 梁歡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想要開口解釋,那人卻是明白了梁歡的話里的意思,灑脫一笑,“我懂將軍之意,可我們丹陽人豈有臨陣脫逃之人。丹陽兵皆是敢死之人。何況為使君而死。”
梁歡也只能長嘆一聲,再不多言。
相對于城內(nèi)的死氣沉沉,城外曹軍的陣營營帳內(nèi)倒是歡聲笑語,一片祥和的氣氛。
志得意滿的曹操跪坐在主位,向兩排的文武道,“諸位,今日曹某以水代酒,望明日這個時候與諸位一起在襄賁城內(nèi)飲酒?!?p> “諸位,飲。”
“唯?!?p> “哈哈哈?!?p> ...
相比與曹操的瀟灑自在,劉備這就苦逼多了。
時間的輪盤撥回到那日劉備從糜府出來后。
回到府上的劉備自己也暗自思索起來糜良的計策,既然決定采用糜良的上策,劉備就需要考慮該怎么說服陶謙,說服完陶謙之后又該帶哪些人,琢磨了一下,就打算自己本部的兵馬帶一部分,丹陽兵帶一部分。
事實上這時的丹陽兵確實厲害,何進鎮(zhèn)壓叛亂時就派人去丹陽征過兵,就連曹操在討董前也從丹陽溜了一圈。
可以說,對于那時的人們來說丹陽就是精兵的代名詞,丹陽兵被稱為“天下精兵”。
早年間,陶謙就是憑借著一手丹陽兵,四處征戰(zhàn),屢建戰(zhàn)功,就連后來陶謙能夠穩(wěn)定徐州,驅(qū)逐黃巾,也是靠的是他手上的丹陽精兵,也是他坐穩(wěn)徐州牧,安東將軍的最大底氣。
可惜,陶謙老了,沒有了當年的血勇,變得膽怯了,丹陽的其余將領又不成器,這就形成了將熊熊一窩的局面。被曹操換著方樣的摩擦,毫無招架之力。
若陶謙手上沒有這支丹陽精兵,徐州城早在曹操第一次征徐時就被破了。
其實劉備手上就有一支丹陽兵,還是陶謙見遠到而來的劉備兵馬疲弱,實在看不過去,就從自己手上劃拉了一部分丹陽兵過去。
當然,沒有人嫌自己手上的精兵少,劉備也不例外。
尤其是劉備在用過這部分精兵后,發(fā)現(xiàn)用起來十分順手,戰(zhàn)力也是相當可觀,就更稀罕這些精兵了。
劉備就想著這次能不能再從陶謙手中摳出一部分丹陽兵來,畢竟這一段時間,連番作戰(zhàn),部隊已經(jīng)出現(xiàn)損耗的情況下。
隔日,劉備就來到了陶謙的刺史府,哦,不應該說叫徐州牧伯府,面見了陶謙。
劉備見到陶謙時,陶謙跪坐在主位上,主位的案幾上依序擺放著竹簡,案幾的正中央鋪開著一張布帛,上面記錄著徐州的地形圖,手里也拿著一份竹簡,緊鎖著眉頭一籌莫展。
可以說,自從曹操攻徐一來,陶謙沒有哪怕一日眉心是舒展開的,整日憂心忡忡。
見到劉備后,陶謙驚訝了一下,因為昨日面見他時,已然交待好了事宜,故而不明白今日再來還有何事,“玄德,此來所為何事?。俊?p> “使君,備此來為使君憂心之事而來?!?p> “我憂心之事...我憂心之事只有曹操攻徐之事,莫非玄德有破敵之策?”雖然很想相信眼前這個有著忠厚面向的年輕后輩,但理智告訴他,此事千難萬難,但終究還是有著一絲希冀,故而語氣中雖盡是懷疑之氣,但在懷疑中終是帶著一絲期盼。
“并未有破敵之策,但已有退兵之計?!?p> “哦”陶謙的眼神頓時亮了,“有何計策,玄德,快快道來?!?p> 于是,劉備將昨日糜良的計策說了出來,但隱去了前兩個計策,直接說了最后一條。
陶謙思索了一會,想了想,可行,就算不可行,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遲疑了半響,“那何人領兵呢?”雖是詢問,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劉備。
劉備當然明白陶謙的意思,意思是他對于這個計策不看好,并不想派人自己人去冒險,但又希望這個計策能夠成功,解徐州之圍,只能由提出這個計策的劉備去,就算后面這個計劃失敗乃至身亡,那也是你劉備自己的事。
劉備勾了勾嘴角,這本身也是他的意愿,“備愿往?!?p> “這可如何使得啊,這不是拿玄德的性命來冒險嗎?”陶謙假惺惺的客套了幾句后,怕劉備反悔趕緊道,“讓玄德為我徐州冒險,我心甚痛啊。但既然玄德都如此強烈要求,老夫也不便做這個惡人。既然玄德愿意,那便麻煩玄德去這一趟了。”
“玄德出發(fā)前,所求若是不過分的事,老夫也一并準了。”
“謝使君,備若有所求,定會開口?!?p> “甚好?!?p> ...
待劉備走后,許耽從后方堂屋走出。
許耽在徐州一直是不顯山不露水,陶謙對其也不是很親信,但任誰也沒想到,這個許耽才是陶謙真正的心腹。而不是頂在前面,被陶謙更加“信重”的曹豹。
曹豹雖是丹陽軍的首領,但很少有人知道,曹豹并不是丹陽人,而是汝南人。
也許曹豹有隱約的感覺自己成了工具人,但他本身并不在乎,畢竟陶謙信重了他,將他提拔于微末,就為了這份知己之情,也許他做的任何事都會心甘情愿。
話題轉會到許耽的方面。
“元新(沒有查到許耽的字,現(xiàn)編的),你說這劉備是何意啊?我徐州之事,他倒是忙前忙后的?!?p> 從后方出來的許耽恭敬的跪坐在下首的榻上,聽到陶謙的問詢,許耽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似是而非的答道,“也許真的是為了徐州百姓免遭屠戮?!?p> 說出來,許耽自己先不信了。這個世道又有幾個能真正的為小民著想,就算是太平道的張角兄弟三人也只是拿這些小民當作滿足自己野心的工具罷了。許耽在心里如是想道。
“先不管那劉備是為何,元新,聯(lián)系好丹陽那邊的宗帥了嗎?若勢不可為,直接回丹陽。”
“祖郎那邊倒是好說,但是倒是其余幾位宗帥,他們的態(tài)度比較曖昧?!?p> “老夫,這幾年沒有歸鄉(xiāng),倒是讓那幾位賊帥忘記了我陶恭祖的威名?!北徊懿俅虻囊粩≡贁。呀?jīng)夠讓人郁悶的了,沒有想到那幾位小兒輩還來添堵,陶謙罵了幾句,心里好受了一些,“去,再去問問那幾位宗帥,若是不過分的要求,老夫就替陶家答應了?!?p> “元新啊,說服幾位宗帥能在老夫南歸時出兵接應我等丹陽人回家,就拜托給元新你了?!?p>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