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幾句我便轉(zhuǎn)身就走,直走得個昂首挺胸、一腔怨恨、兩行清淚。
“哎小師妹,你怎么這樣?你給我回來!你...雪千尋,千尋,你給我回來!”
幾分鐘后身后終于傳來我十三師兄急迫的呼喊聲,很顯然,他先前也算是被我給嚇到了,居然有那么長時間都做不出反應(yīng)。所以可見我的殺傷力也是足夠強了!我一邊繼續(xù)飛快往前,一邊居然沒了剛才的恨意,打從心底的笑出聲來。
“千尋,小師妹,你給我回來,我...我錯了小師妹,你...”
只記得有關(guān)十三師兄的最后一絲記憶,是他扯著嗓子拼了命的喊我,我當然知道此時他正在我身后追的氣喘吁吁。但是沒辦法呀,有些東西就是天注定,就像我十三師兄他生來就體弱多病,沒我輕功好、沒我跑得動,而此時我卻就是鐵了心的要跟他比一比、偏要故意拼盡全力拉開他一大截距離一個樣。
于是這一拉開,就真的是好大一截,因為日后足足十年,他再也沒有能追上過我。而我...忘了說了,也再也沒有可以找到過他。
我叫雪千尋,性別女,性格男。依據(jù)三清山上花兒落了又開、春天去了又來的規(guī)律,我覺得我今年應(yīng)該正滿十七歲。依著正常生長規(guī)律,應(yīng)該正是情竇初開、花兒一般的年紀,而我卻與猛獸為友、苦棘為伴,整整被困此處十年之久。
故事其實跟你想的一樣,最后一次跟我十三師兄耍橫賭氣逃離時,我不過年方七歲。而一切頗具有諷刺意義的是,自那日離別后我所遇到的事物,居然都不幸被我當時年僅十三歲的十三師兄他的歌謠言中,因為與我日夜相伴的猛獸,它就是叫做窮奇,而我七歲之前從來不會相信,原來這外表如此美麗清雅的三清仙山地域,居然真的會有如此險峻可怕之地,滿地苦棘,縱橫交錯,揮劍斬斷,片刻再生。
說到此處您聽懂了么?其實意思簡單明了,就是那長滿尖刺的苦棘滿山遍野,你若是想要動一動胳膊腿兒活動一下筋骨,那好呀,就必須得先動一動力氣,去將它們給斬斷幾根才好的?。〉鋵嵞?,就算你終于斬斷了,也不過分分鐘的事兒,因為它們再生起來的速度可是比你的力氣重新恢復(fù)要快的多得多。
所以說你以為我就不想出去么?當然不會呀。
你可想想,像我這樣打小兒便成天家不甘寂寞、頑劣不堪一個主兒,不是瞅準時機在我老眼昏花的大師兄胡子上抓上一把,使得他老人家下次聽到我聲音就不由得渾身哆嗦;就是找茬去把我三師兄研究了畢生的“冥悟陣”給拆了,惹得他老人家不顧顏面大哭一場再大病三月。
而此時我則是被困在一個連立足之地都找不到的恐怖之境啊!難道說我就真的甘于認命于此么?
當然不會。
因而自打掉進來那一刻起,我其實就從未安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