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我能聽到你說話?”
“這里是那里?我怎么會(huì)在這里,你又是誰?”
“這里是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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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是何物?另一個(gè)世界又是何物?”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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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好生可憐,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他如何吃飯?”
“石頭吃個(gè)錘子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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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叫你哥?”
“隨便!”
“哈哈,哥,我有哥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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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老頭起名好廢,孫元元,笑不活了……!”
“可是哥,我覺得很好聽啊?!?p> “那你叫孫元元,我叫孫元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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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別總欺負(fù)春桃?!?p> “哥,蒼井姐姐為何不騎馬?”
“哥,讓我來,我不累?!?p> “哥,活著就很美好啊,我喜歡這樣的日子?!?p> “哥,我要走了……!”
“你給我回來,不許走!”猛的睜開眼睛,落日的余暉透過窗欞照在屋內(nèi),斑駁陸離,元良盯著屋頂?shù)钠婆f木粱怔怔出神。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夢,夢里有個(gè)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在滿是魑魅魍魎的世界里努力活著,見山歡喜,望水雀躍,不悲不怨,簡簡單單。
“春桃,人死后會(huì)有來世吧!”
“???”鬼鬼祟祟躲在門外偷看的小姑娘,被問的一愣,跳著腳的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喊:“爺爺,爺爺,元良哥醒啦,爺爺,爺爺唉!”
少許,院外氣急敗壞的聲音夾雜著腳步聲響起:“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tǒng)。老子是睡著了,又沒死!”
‘吱呀’一聲,門分左右,身材魁梧的劉老頭,一把按住低著腦袋往屋里使勁擠的小姑娘,吩咐道:“柴房煎著藥呢,你去守著?!?p> 小姑娘聞言一臉沮喪,看看屋里床上躺著的元良,撅著嘴走的不情不愿。
劉老頭跨步進(jìn)屋,關(guān)好了房門,習(xí)慣性的罵罵咧咧道:“小兔崽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元良翻了個(gè)白眼,沒好氣道:“死不了。”
這么多年,老頭也習(xí)慣了少年這副德行,不以為然,拉過椅子坐下,抓住少年的手,內(nèi)息運(yùn)轉(zhuǎn),而后又黑著臉放開。
“嘖嘖,跟個(gè)廢人差不多,要不是有本命物護(hù)著,你小子已經(jīng)死了,下次還讓你瞎逞能!”劉老頭絲毫不給少年面子,說話尖酸刻薄。
瞅見元良紅著眼睛,沉默不語,老頭琢磨著是不是自己說話重了些。
連忙放緩語氣解釋:“那白衣少女至少是三品啟靈境,又有趁手的本命物,你原本……?!?p> “裴姨呢?”元良突然開口,打斷了老人的絮叨。
老人一怔,看一眼少年道:“念臺(tái)崩塌,你爺爺帶著她去了玄夏?!?p> 又是一陣沉默不語。
“天隱宗在哪里?”
“青海九涼山!”
接著沉默,氣氛詭異又和諧。劉老頭有些恍惚,記憶里,上一次面對這種氣氛,是在師傅臨終前……。
老頭覺著有些莫名的羞恥,接著便是惱羞成怒,抓過少年一巴掌抽在屁股上,罵道:“兔崽子,你他娘能不能好好說話?!?p> 元良吃痛,搓著屁股連連吸氣,嘴也不閑著:“老頭,你這是下了死手??!”
老人這次不上當(dāng)了,這小子這次雖然全身經(jīng)脈破損,但是境界確是實(shí)打?qū)嵉倪~入了二品,十四歲的二品開悟境,說出去誰信?
最他娘讓人崩潰的,是這小子只修習(xí)了行炁歌,粗淺到近乎大白話的破爛玩意,狗都不看!
老人沒好氣的說道:“少他娘的裝,春桃都是被你帶壞的,老實(shí)點(diǎn),說正事。”
對自己演技略有幾分失望,元良咂咂嘴,索然無味,干脆翻身坐起。
在床上躺了半個(gè)月,如今除了挨拳的腹部有些疼,不能調(diào)息,其他都無大礙。
“你得去一趟上云州云臺(tái)山。”老人說著,在元良滿懷期待的眼神中,從懷里掏出一個(gè)腦袋般碩大的粗瓷破碗。
不由分說的塞到少年懷里,一臉凝重:“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信物!”
元良如遭雷擊,捧著巨碗總感覺還缺點(diǎn)啥。
這玩意貌似跟爺爺?shù)墓髯邮且惶装桑?p> 這他娘哪門子信物啊!
還有,這么大的碗,為什么是從懷里掏出來的?。?p> 元良強(qiáng)忍著心里的瘋狂吐槽,捧著碗小心翼翼的問道:“去云臺(tái)山干嘛?”
老人一臉神秘:“到了云臺(tái)山山,你自然便知?!?p> “明天一早啟程,此去旅途遙遠(yuǎn),路上多少會(huì)有些危險(xiǎn)?!?p> “你爺爺安排了人護(hù)送你到秋城,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你他娘的盯著老子胸部干嘛?”
被元良的眼神瞅的有些心里發(fā)毛,老人忍不住開口罵道。
元良一舉手里的巨碗,又指指老人的胸口,做一個(gè)掏東西的動(dòng)作。
老人恍然,解釋到:“等你修行到三品存望境,煉化本命物以后,便能開辟屬于自己的紫府,儲(chǔ)存物件?!?p> “好了,你今天好生休息,明天一早,我讓春桃給你備好盤纏?!?p> 說罷,老人起身離開。
元良嘬著牙花子,隨手把碗扔在床上,想了想有些不妥,又拿起來塞到床底下,不放心用腳又往里面踢了踢。
攤開手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少年莫名的生出幾分惆悵。
從來沒有如此孤單,元良覺得自己有些懦弱,只是表面看起來很強(qiáng)勢。
自從來到這個(gè)世界,兩個(gè)靈魂相依為命,與其說自己是哥哥,其實(shí)元元才更像哥哥。
干凈,純良,永遠(yuǎn)的對這個(gè)世界心存善意,溫潤如玉。
或許死的應(yīng)該是我。
我會(huì)替你好好活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