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散修,我們幾個自己打拼?”有人提議道。
齊長云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提議,道:“且不說脫離異聞司有多難,難道你們執(zhí)行公務的時候沒看到散修過得有多難?去做場齋醮都需要到道士修為,沒有這身衣服護身,你們可能連稍微強點的小鬼都對付不了,只能去坑蒙拐騙?!?p> 眾人紛紛點頭,沒有官氣加身,小鬼都能追著他們打,外面行走的道徒哪個不會幾樣騙人手段。
“那找任成化說清楚,我們無意作對,希望他能接納我們?”又有人小聲提議道。
“怎么可能,這任成化現(xiàn)在就是要那我們立威,這樣才好收服人心,前任的心腹你敢用?”
“就是,都聽話,他哪里能扣下這么多資源?!边@個提議不用齊長云開口,就有人反駁了。
“老大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都聽你的!”老鄭見齊長云好像已有腹案,直言不諱道。
齊長云見幾人的眼睛都看著他,等他發(fā)號施令,不由大為感動。
“我們投靠土地神!”齊長云語出驚人。
這個提議實在太震撼,以至于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有道理,對在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土地神,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土地神的神威已經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撼動。
“可是土地神畢竟只管陰世,管不到陽世來啊,如何能讓土地神幫到我們呢?”有人還是不放心的提出疑問。
齊長云端起以前看不上的綠蟻酒,一干而盡,胸有成竹地道:“只要大家信我,就能辦到?!?p> ……
神域中,陳堯也有點疑惑,不明白齊長云到底想干什么。
他剛剛收到了鬼差報上來的消息,說有一異聞司力士開著靈眼之術找到了巡邏的鬼差,說他家小旗想投靠神君。
陳堯雖然不知道一個異聞司小旗為什么要投靠他,但也不妨多個暗手。
無論這齊長云有多少謀劃,實力太弱,只能是他的棋子。
對于巡邏鬼差能被找到,陳堯也不驚訝,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也枉費是震懾諸道的異聞司了。
畢竟鬼差巡邏最大的意義就是威懾,固定的巡邏路線倒也不用去動,多配幾道暗哨就行。
隨后游使就上報了縣城中傳出的消息,前總旗戰(zhàn)死,沅南異聞司實力大減。
諸多云游方士,散修之輩,都在異聞司衙門排隊報名。
十年難得一遇的機緣,異聞司居然公開招攬散修,以補充底層損失過多的力士。
對于散修來說,這簡直就是登天之階,有個吃皇糧的機會哪里還不抓住了。
這就導致了異聞司這個平常普通平民繞著走的衙門,現(xiàn)在門前車水馬龍,各類江湖人士都想碰一碰運氣。
這些本來陳堯也沒放在心上,缺人了招人很正常的現(xiàn)象,只是翌日齊長云非要見他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蒙陽鄉(xiāng)城,在土地神威靈大顯之后,這里真正意味上成了沅南的第二個核心。
不僅往來的香客眾多,街道市面上也比以前繁華了數(shù)倍,各種與土地神相關的東西衍生而出。
異聞司小旗齊長云也是不惜血本,捐十兩功德錢,請了個做工精良的土地神像,這才得廟祝劉土現(xiàn)身祝福。
“劉廟祝,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聯(lián)系神君,煩請通報一聲,齊某有要事相告?!饼R長云為了親自見到陳堯,這時也放下了身為修士的自傲,相求于劉土。
沒辦法,人家鬼差一聽說他要見神君,直接說讓他去土地廟機會大點。
劉土本以為遇上了豪客,還打算用掉一次這個月的神術配額,讓豪客成為土地神的虔誠信徒。
誰料居然是一個道士,還上來就纏著見神君,讓他好生為難。
不過畢竟是縣城來人,有修為在身,劉土也知道那邊的消息很重要,猶豫片刻后還是溝通了陳堯。
作為第一廟祝,劉土還是很受重視的,沒多久待客室內的土地神像光芒大放,陳堯降臨了。
劉土很有自知之明,向陳堯問安后,馬上退了出去。
“汝有何事?”洪鐘之聲在房間內回蕩,但是外面卻沒有一絲波瀾。
第一次與土地神近距離接觸,齊長云被這無與倫比的氣場壓得有點胸悶。
“土地神君在上,小道是之前在東山調查過野鬼破村一事的異聞司小旗,不知您可有印象。”齊長云上來有點想攀交情。
但陳堯卻沒有一點回應,只是神像上的金光閃爍不定,好想有些不耐?
齊長云微微抬頭瞥了一眼,看不清金光之后的物狀,只有一種威嚴不可侵犯之感浮上心頭。
在神靈面前不能?;^,這是他的明悟。
他趕緊直入正題道:“尊神容稟,異聞司最近招兵買馬只是幌子,其實中間有不少其他縣抽調而來的小旗?,F(xiàn)在異聞司衙門高手如云,深居的百戶都有兩個,說不定后面還會有大人物過來?!?p> 陳堯心中一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是要對付誰?
值得朝廷如此興師動眾的勢力也就仙鶴觀和他了,突然對仙鶴觀動手沒道理啊,明面上沅南也就一個閑云觀,隨便來個百戶帶著官印就夠了。
按照異聞司規(guī)制,道士可任小旗,法師可任總旗,法師巔峰則可任百戶。
對付一個方言綽綽有余了,現(xiàn)在齊長云所見就有兩個,那就不是對付閑云觀這個分支勢力。
他么,創(chuàng)造了糧食祥瑞,實力不明,動用這么大陣仗可以理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集結力量要對付本君了?”陳堯的聲音不含情緒,漠然不已。
頓時,洶涌的威壓如同浪潮覆蓋了齊長云,就像是翱翔在天機的神鷹盯上了地上奔逃的野兔。
齊長云有些慌神,膝蓋一軟,跪下解釋道:“不敢,小道可不敢對付神君您啊。小道只是想提醒您千萬注意任成化那混蛋,肯定不安好心?!?p> “任成化?”陳堯念出這三個字似乎有點怒氣。
“有重大消息可以激發(fā)這個印記,當然關鍵時刻也能保你一命,欺騙本君的后果相信你不想知道?!币坏澜鸸恻c在齊長云的眉心,形成一個微型的神印,再慢慢隱去。
齊長云連忙磕頭謝恩,這才算是初步承認了他的投靠。
走出房間之時,他臉色閃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剛才土地神念到任成化時可是有情緒波動。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冥冥虛空之中,一雙冷漠的神眼一直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