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輕咳一聲。
異畫在除數(shù)值與能力外,同時還擁有附帶的素養(yǎng)提升。
就比如【群山呼喚】,既然虛構層屬于征服自然的自己,在使用下,他就會擁有高超的求生技巧與豐富的理論知識。
很顯然,現(xiàn)在的【冰雪頌歌】,并沒有將狙擊素養(yǎng)包括在內(nèi)。
這槍在不斷運動的警笛頭影響下,再穿越風雪800米,最后能命中目標的概率,簡直堪比高義十連十黃了。
——那是不可能的!
高義蜜汁自信,這純屬是他想當然了。
還好阿倫現(xiàn)在是雪怪狀態(tài),皮糙肉厚,用屁股接一發(fā)糖果子彈,顯然不會有什么大礙。
自我檢討,不如日后再論。高義將視線放向天臺,與黑袍人遙遙相望。
對方手中回執(zhí)作為規(guī)則的具象,如今開始燃燒,就意味著不少規(guī)則已經(jīng)被作廢。
就如同四條腿支撐的凳子一樣,在失去所有支撐點之前,雖然不會立刻倒下,但搖搖欲墜是必然的。
遠方的天際線,開始發(fā)生些許不自然的扭曲。
接著。
教學樓、實驗樓、辦公樓、食堂、宿舍……
一個個高義無比熟悉,不久前甚至還剛剛戰(zhàn)斗過的地方。建筑的墻體逐漸攀上宛如蛛網(wǎng)般密集的裂縫,內(nèi)部結構開始浮酥,大塊大塊的掉落下來。
咔嚓!
夜幕撕開一角,露出現(xiàn)實校門口的模樣。
幾輛吉普車燈大開,如同巨獸爬伏,共同拱衛(wèi)著中心的一輛黑色專車。
大量黑風衣正來回走動著。
執(zhí)行局的人么?
收回目光,高義思索著。
現(xiàn)在他靠近校門,如果為了終止黑袍人,重新向他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校園內(nèi)突圍,反而得不償失。
高義目光閃動:“必須想辦法在這里解決他。”
“這樣一來就算解決不了,里世界發(fā)生崩壞,我也有時間逃出這里。”
在另一邊,觀察高義神態(tài)已久的黑袍人突然笑了起來。他的聲音通過回執(zhí),調(diào)用里世界的廣播,在校園里頓時響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要它。”
黑袍人揚了揚手中燃燒的回執(zhí):“將魔怪偽裝成學生,辛辛苦苦潛伏這么久,你所為的,不就是等待我將這個世界瓜熟蒂落的一刻么?”
外界,將學校圍的水泄不通的執(zhí)行局人員,頓時嘩然。
這句話揭露的信息,未免太大了些。
只不過可惜。
這些都是錯的。
這個愚蠢的家伙,反而是在用自己所剩無幾的性命,將高義在今晚高高的捧起。
從今天過后,這整片東海都將無法忽視一個坐擁魔怪的神秘存在。而整個民間團體,都將記住這踩洽談會面孔上位的新秀。
見高義冷著臉沒有回話,黑袍人還以為是說到了他的痛楚,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虛弱的微笑。
“要不然,你來試著取取看?”
“只要在它被燃燒殆盡前,來到我面前……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了?!?p> “如何?機會只有這一次?!?p> “你盯上我這么久了,應該也明白這東西的價值吧?它是劃時代的杰作……作為整個洽談會真理的具象,可以終結整個民間混亂無比的理念?!?p> “令人類掌控怪談……假以時日,重新制定這個世界的陰暗規(guī)則,步入新世界?!?p> 黑袍人停下燃燒,循循善誘道:“你抱的,無非也是這個念想吧?你難道不想,將整個人類的榮光加身……”
“新世界?”
高義冷冽打斷。他的聲音經(jīng)過完全失真處理,被警笛頭播放而出。
“用眾生堆徹出地獄,最后卻又說要拯救眾生。真是可笑的說辭?!?p> “最后有的,我看也不過是階級分化下,你們被越捧越高的身份?!?p> “無知!”
黑袍人大聲怒斥:“不惜任何代價,終結古往今來的一切存在與威脅。”
“這正是榮光!”
“你目光短淺,又怎能明白我們的理念……”
“榮光么?”高義摸了摸下巴。
他抬起面孔,神色冷漠。
“那好,也讓我把你變成榮光的肉片吧?!?p> 笛卡爾抬起手掌,一大捧經(jīng)過壓縮的積雪,頓時被它捏碎成無數(shù)細小的雪塊。
黑袍人愣住了。
場外所有聽見兩人對話的執(zhí)行官們,頓時也都愣住了。
一名穿著體面的中年人從專車上走下,舉目遠眺。身旁立刻有人員撐傘走來,為他遮住風雪。
“你說什么?”黑袍人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再度發(fā)問。
“我說?!?p> 笛卡爾側身,將握有雪塊的右手蕩到后方,做出標志的投擲動作,蓄力。
“把你也變成所謂榮光的肉片吧?!?p> 呼!
笛卡爾腰身一擰,右手猛地擲出!
嗚——!
頓時,無比凄烈的風聲響徹長空。
無數(shù)道黑影,在半空中拖出長長軌跡的彈道。
“那是……”
所有人的眼眶中,倒映出天空中長長的紛亂尾痕,宛如夏日夜空一閃而過的流星雨般……轉瞬即逝……
——嗖嗖嗖。
轟!
建筑的墻體龜裂,大塊大塊,在霎那間暴碎開來。
——嗖嗖嗖。
轟!
綠化帶上樹木折斷,土石崩飛,升起厚重的粉塵。
——嗖嗖嗖。
轟!
一切都仿佛沙堡般脆弱,支離破碎的垮塌而下。
雪塊,在笛卡爾巨力的壓縮與投擲下,其中蘊含著難以想象的恐怖動能。
無可阻擋。
無處可逃。
嗖嗖嗖!
“等……”
黑袍人還想說些什么。
可上半身被“一小塊”碎雪直接命中。大片血醬,轟然炸散開來!
剩下半具殘缺不堪的身體,撲通一聲墜落在地。
“快撤退!”
外界校門口,執(zhí)行局中突然爆發(fā)出一陣混亂:“這家伙是敵非友!這樣的攻擊,那個怪物完全可以再發(fā)出第二波!”
“處長,您快走!”
在傘面下,中年人露出一雙飽經(jīng)風霜的眼眸,靜默望著那巨大生物上站立的黑影。
“處長!”
望著緊急撤離的執(zhí)行局,高義微微一笑,并沒有什么多余動作。
開玩笑,就算現(xiàn)在扮演的不是“高義”,但從本質(zhì)上來講,不愿透露姓名的“高先生”也是個良好市民。
更何況,他要做的事與執(zhí)行局并沒有大動干戈的必要。
過分點,最多給大家斷斷電,節(jié)能減排一下,怎么可能真對他們來一下。
今天也不過是正好有勢可借,無聲的宣誓,自己介入錄音帶角逐罷了。
“老高!我們成功了!”
其他三人興奮跑來,忍不住歡欣雀躍。
“我們……”
轟!
整片里世界,突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怎么回事?!”還沒來得及高興,高義心下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好了!”
笛卡爾的聲音傳來:“那家伙活著的時候,廢棄的規(guī)則已經(jīng)太多了!這個世界經(jīng)過我剛剛那一擊,已經(jīng)處在崩潰邊緣!”
“馬上要塌了!”
高義急忙詢問:“小笛,你操控模型的時間還有多久?能夠支撐我們趕到校門么?”
等身模型的操縱有著其負荷,并且隨著時間越久,對操控者神經(jīng)的負擔越重。
而打從小笛使用起,它就一刻不停的在戰(zhàn)斗?,F(xiàn)如今的負荷,恐怕就要到它小小身體的極限了。
“我……還可以堅持。”
笛卡爾擊潰大片攔在通往校門路上的詭異,聲音有些無力:“這里距離校門已經(jīng)不遠了,我可以……突圍過去?!?p> 高義暗暗捏一把汗。
一是不知道超負荷操縱,會不會對小笛造成什么嚴重傷害。
二,自然就是自己等人剩余的時間,究竟能不能在世界崩壞前,逃出校門。
別看現(xiàn)在,因為規(guī)則沒有完全廢棄,導致這里坍塌的速度不快。
但整個過程,其實誰也不知道究竟會存在多久。
崩壞,可能是在下一分鐘,也有可能就在下一個瞬間。
“我們到了!”
前方遙遙在望的校門,令老羅頓時驚喜大叫。
高義也終于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終歸還是成功生還了。
然而。
咔嚓——!
整個校門,在瞬間消失!
“什么!”
笛卡爾停下腳步,四人攸然睜大雙眼。
眼前原本屬于校門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棟教學樓。
校門像是南轅北轍一般,出現(xiàn)在了他們背道而馳的地方。
隨之改變的,還有里世界的出入口。
“該死!”
錢總罵道:“這家伙沒有廢棄迷宮組合的規(guī)則!他廢話這么久,竟然還謀劃著陰我們一手!”
“高先生……”
笛卡爾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巨大身軀頹然無力,就這么直挺挺的倒下,轟然砸在地面。
化作霧氣消失的模型里,高義抱起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小笛,神色復雜。
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誰都沒有想到,今晚會是如此的一波三折。
轉眼間,他們又陷入了谷底。
小笛昏迷……校門易位……
今夜這場最后的死局,又該如何破解……
四面八方,無數(shù)的詭異再度圍了上來。
它們不知死亡是為何物,在這最后關頭,依舊盡職完成著黑袍人所下達的命令。
殺死這些人。
三位魔怪亮出爪牙。在最后一刻,他們已然準備決一死戰(zhàn)。
“我們立刻去操場!”
突然間,高義攸然轉身,目光灼灼,閃動著仿佛是最后希望的光芒。
“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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