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9章 就你叫許新正呀
一行人進了欽天監(jiān)大門,腳下是一條磚石鋪成的筆直大道,四周云霧繚繞,可視度極低,最遠只能望見三四米開外的東西。
道路兩側(cè)隱約能看見一些石像,看造型應(yīng)該是十二生肖。
至于主體建筑,眾人走了快一盞茶的時間才走到儀門。這是欽天監(jiān)的第二重大門,到了這兒雖然還有霧氣,但可見度已經(jīng)高多了,可以看見七八米開外的地方。
靈臺郎帶著他們往右手邊走,是一道小門,門匾寫著“便門”,也叫做“人門”。與之相對的是另一邊的“鬼門”。
活人走人門,死人走鬼門。
鬼門不吉利,平時也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
過了儀門理應(yīng)就是大堂,但這靈臺郎并沒有領(lǐng)著他們?nèi)ゴ筇?,而是又拐了個彎兒去了一個偏院的正房,算是欽天監(jiān)的偏廳,讓他們在此地候著,自己則帶著死者畫像先離開了。
“他娘的,這狗東西好無禮!”
“王血幡好歹也是四品官,就這般招待我們嗎?”
“呸!老子大老遠過來幫他們抓人,連盞熱茶都沒有!”
鎮(zhèn)魂司一群人在偏廳里簡單逛了一圈,一個個都罵罵咧咧的。
這偏廳小的可憐,他們一行九人進來連座位都不夠分,許新正幾個年輕人只能站著。
王景淵坐在椅子上也臉色陰沉難看,若不是擔(dān)心那妖女再在京城惹是生非牽連到鎮(zhèn)魂司,他才懶得過來呢!
“仲元?!蓖蹙皽Y忽然呼喚道。
許新正連忙跑上前去,原來又是詢問他與那靈臺郎的恩怨,簡單解釋一遍后,王景淵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他在欽天監(jiān)小心一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許新正自然也曉得這里是人家的地盤,所以一直緊跟著同僚。
過了一陣不見人來,王景淵又說道:“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欽天監(jiān)要休沐兩日,那妖女便是易容術(shù)再高超,可面對那朝夕相處的家人,休沐兩日共處下肯定會被懷疑的,因此她今日必定要潛入欽天監(jiān)將想做的事情做完。那靈臺郎要了死者畫像說去值房找人,怎么這么久都沒回來?”
“這狗東西別是讓那妖女發(fā)現(xiàn)了吧?”
“他娘的,防咱們跟防賊似的!”
鎮(zhèn)魂司幾個弟兄也不耐煩地罵道。
許新正望著外面灰蒙蒙一片,心里又焦急又無奈。
錯過今日,可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再有機會抓住那妖女了。
偏偏這欽天監(jiān)好不配合,帶他們進來后都不準(zhǔn)他們亂跑,這抓哪門子人呀?
“大人,我怕那廝公報私仇,根本不急著去找人,故意先吊著我們呢!”許新正小聲與王景淵說道。
王景淵點點頭,在大門外他就看出這個靈臺郎是個睚眥必報之徒,趁此機會公報私仇并非不可能。
“他娘的,若是因此讓那妖女逃了,便是苗國師護著,老子也要……”王景淵重重捶了下桌子,但說到后面語氣都輕了:“咳咳,想來苗國師不會護著這種宵小之徒的。”
“……”眾弟兄扭過臉去,假裝沒聽見。
就在眾人尷尬之時,屋外總算來人了。
這次卻換了個人,看衣著裝扮應(yīng)該是個九品的監(jiān)候。雖然還是有些趾高氣昂,但比起之前那個靈臺郎要好多了,至少上來懂得先施禮,然后才問道:“我家國師問哪個叫許新正?”
聽到他問這話,鎮(zhèn)魂司眾人臉色十分難看。
許新正剛要答應(yīng),王景淵便先冰冷著臉問道:“妖女呢?”
那監(jiān)候客氣地又向王景淵施禮解釋道:“王大人要找的人,葉大人已經(jīng)去查了,但欽天監(jiān)今日要趕在中秋休沐前把事務(wù)處理完畢,比較繁忙,需要多費些時間找人,你們在此耐心等候就是。但我家國師知道這個上次殺她水猴子的許新正也來了,特意讓下官來傳喚他。僅他一人!”
水猴子,指的是許新正上次殺的那只行尸。
居然被叫做水猴子?
合著是那苗國師養(yǎng)的寵物唄?
許新正內(nèi)心冷笑一聲,又聽王景淵說道:“上次的事情兩個衙門之間已經(jīng)彼此照會過了,苗國師何必再糾結(jié)不放?”
“王大人想多了,我家國師只是好奇鎮(zhèn)魂司護的是什么人,單純想見見而已。還請大人行個方便!”監(jiān)候拱手道,話說得客氣,語氣中卻帶著威脅:
苗國師要人,你一個四品武夫廢話什么?
王景淵也顯得為難,早知道還有這破事兒就不帶許新正過來了。
許新正見狀,與他交換了個眼神,主動站出來回應(yīng)道:“這位大人,在下便是你要找的許新正,草字仲元?!?p> “哦,就你叫許新正呀?跟我走吧?!蹦潜O(jiān)候好無禮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冷哼一聲,與之前跟王景淵對話時分明兩幅嘴臉。
王景淵拍拍許新正的手臂,故意大聲些安撫道:“你且放心隨他去吧,我們在此等你回來!苗國師素來仁厚,想必不會為難你,壞了與鎮(zhèn)魂司的交情!”
“呵。”那監(jiān)候聽出了他的話外音,冷哼一聲帶著許新正出去了。
等他們離開,宋澤等人才憂心忡忡地圍過來,問道:“大人,這苗國師怎么這么記仇呀?莫不是那狗東西設(shè)局想加害老四吧?”
王景淵臉色陰沉地搖搖頭:“不知道,這里是欽天監(jiān),他都說是苗國師要人,我也不好質(zhì)疑什么。且等看看吧,仲元好歹是鎮(zhèn)魂司的人,欽天監(jiān)再怎么無禮也不能傷他,否則便是駁了皇上的臉面,到時候苗國師也說不過去!現(xiàn)在就怕他用什么東西來陷害仲元,只能指望仲元機靈一些,莫被人抓住把柄追責(zé)好!”
“這欽天監(jiān),越來越不像話了!”
“恃寵而驕,遲早有一天要辦了他們!”
幾個人恨恨地攥著拳頭,再沒人坐下了,守在屋里等人回來。
……
而另一邊,許新正跟著那帶路的監(jiān)候在霧氣中左拐右拐,一路來到了湖畔。
湖面同樣是霧氣繚繞,望不見頭。
許新正警惕地抓緊自己手中的刀,心想:這廝不會要將我踹進湖里,然后對外宣稱我是失足溺死的吧?這霧氣繚繞看不清路的,他們說是失足溺死,鎮(zhèn)魂司還真不好追查。
“順著這湖畔往前走,我家國師就在前面等你。自己注意些腳下,莫掉湖里了?!北O(jiān)候為他指路道。
許新正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不與我一起?”
“國師只見你一人,我就在此地等你,一會兒見完國師,你原路返回就是,莫要亂跑!”監(jiān)候冷漠地回答道。
聽著好像并不是許新正擔(dān)心的那樣要將他踹進湖里?
難道苗國師真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