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上山
王麟思考了整整一夜,也只是模模糊糊地推測出了南星的身份。
之前看的書籍中,確實有提到過異域民族的存在。
在滅荒大帝一統(tǒng)寰宇之后,邊域的各種蠻族異族也都歸化易服,經(jīng)過這幾十萬年的發(fā)展,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蹩腳的譯制片腔調(diào)。
要不就是口音重一些,要不就是夾雜些上古時流傳至今的傳統(tǒng)方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有人,能流暢地說著譯制片腔。
是外國人穿越者?
不對,即使是外國人穿越到了這里,學(xué)著周邊人的說話方式,也不可能這樣說話。
是穿越者在玩梗?
不對,玩梗就不會說什么“海神”“寶藏”了,開口肯定是“哦我的老天,噢上帝啊”,而且當時他自以為下毒成功,極度膨脹,說明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人是真的信奉所謂的“海神”。
排除了種種猜想,王麟只想出來一種可能:
一個母語是異語種的人,在短時間內(nèi),腦中被強行灌輸了大量的漢語詞匯,才有可能出現(xiàn)這種混亂別扭的語序和用詞。
再聯(lián)想到他所用的毒藥,是只有高明毒師勞心勞力后才能煉制出來的木魅散,所以王麟推測應(yīng)該是有修士在背后操控著此人,抓來僻遠部落中的異族人,給他灌頂語言,然后又給他毒藥。
打了小的,然后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順著線索,又引出大的。本以為這個大的就是幕后真兇,卻沒想到大的后面還有個神秘人,又牽扯出來個老的......
這種像俄羅斯套娃一樣的懸疑劇情,王麟實在是不想再多想,等著天亮以后,去看看南星的審訊結(jié)果就好。
不過按照之前的推測,和這種爛俗橋段的發(fā)展,王麟沒有對審訊抱有任何希望,說不定幕后毒師發(fā)現(xiàn)事情有敗露的可能,直接就啟用了后手,讓這個棋子悄無聲息地死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王麟詢問石知樂此事,還真就得到了人已暴斃身亡的答復(fù)。
——很好,這凡間果然也是暗流涌動,之前想在凡間一直茍著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就是趕快上山,躲在宗門大陣這一安全區(qū)里,先茍個幾百上千年再說。
絲毫不想被卷入麻煩的王麟,和石知樂說了自己的推測,懷疑有高階修士幕后操縱,然后表達了想要盡快上山的想法。
石知樂不知為何,似乎對自家的實力很有自信。
即使他神魂破損,元神殘缺,法力靈氣全無,只剩下小部分肉體的實力,面對這種敢在仙盟眼皮子下搞事的恐怖分子,卻一點也不顯得慌張。
王麟建議石知樂先避避風頭,等仙盟或是純陽宮調(diào)遣來精通卜算的高手,在查清原委并掃除真兇后,再回晉城說書巡查。
“要真如你所說,有這種精于毒道的幕后黑手,那我便更不能走了?!?p> “對方行事謹慎,就連對棋子的選擇都下如此心思,他若是有所殺機,目標也只可能是你我二人,為何不用穩(wěn)當?shù)姆ㄗ幽兀俊?p> 石知樂還在慢悠悠地喝茶,對王麟的勸告不以為意,還順手掏出了幾個酒葫蘆,塞給了王麟,然后才解釋道:
“那日酒樓內(nèi)有數(shù)十余人,可全都聽到他說的別扭話了。如果不能保護一方百姓的生活安寧,那我還當什么值守?”
王麟一愣,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誤區(qū)。
他自以為那些侍女小廝不可能有想出來這種推論的可能,所以就下意識地把他們劃到了不知情的人群中,以為他們并不會被幕后之人盯上。
這些天來,王麟也被修界之人不可加害凡人,這一軒轅老哥定下的鐵則所迷惑。
如果真的是個鐵了心要搞事的高階毒修,完全可以在蒙蔽天機的情況下,用偽裝成瘟疫的毒氣把全城都滅了口。
想到這點的王麟,低頭沉默不語,如果猜測是真的,自己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扭轉(zhuǎn)局勢。
石知樂看他低落的樣子,臉上掛起些許笑意,寬慰起了自己這個即將要上山的小師侄:
“明日應(yīng)該就有人來接你去純陽了,你安心上山就好,你的猜測我會上報給仙盟的,有我守著,晉城定然安穩(wěn)無憂。”
王麟回不了什么話,眼下他還太弱,要是不盡快茍到安全區(qū)里,真的有可能會隨時發(fā)生意外。
幾萬斤的力量,媲美高鐵的速度,看起來強悍無匹,但也不過是能看清石知樂出手的動作而已,毫無自保之力。
接過石知樂交給自己的幾葫毒酒,把它們掛在腰間,王麟熱了熱昨天帶回的豐盛剩菜,專心地吃起來早飯。
與其悲嘆自己的無能為力和獨善其身,不如抓緊時間多吃幾盤菜,多喝幾兩酒,多打幾局牌。
王麟一口酒配一口菜,心中一邊計算著自己的酒量,免得喝太多醉倒,一邊尋找著喝酒量與吃菜的最佳的比例,平衡著“吃”和“喝”這兩種能力。
吃太多會占據(jù)胃部空間,留給酒液的空間就會變少。
喝太多會醉倒,不僅會浪費半天的時間,還會打亂本來的用食規(guī)律,影響食欲,減慢變強速度。
但要是因為擔心喝醉而喝的少了,又會血虧一大波靈氣。
所以王麟吃飯時要專心地著估算著酒量,找出那個能讓自己半醉不到的極限酒量,最大化的發(fā)揮能力。
知道了明天就要上山,王麟也就沒再節(jié)省花銷,剩下的銀錢全都砸到了吃喝上,只留下了十兩銀子,以作上山后的不時之需。
在這個沒有雞精味精的世界,一頓能讓現(xiàn)代人覺得好吃的菜飯本就不便宜,能被王麟看得上的好酒那就更貴了。
這幾日牌技進步得很快,一天下來也只輸了三四十文,但吃的兩頓飯加四壇酒,就花去了五十多兩,算上雯兒家還回來的銅錢,剩下的銀錢剛剛夠十兩。
這夸張的花銷速度讓人心驚,但在如此花銷之下,換取來的實力提升也是巨大的。
相比于虎骨酒開壇之前的兩萬六千斤,如今的力量近乎翻倍,達到了五萬斤。
這種指數(shù)的提升方式著實過于兇猛,正常吃三四天就能翻倍,在這樣氪金消費的方式下,更是能在一天之內(nèi),就翻上一倍。
四個小壇里的酒液不是太多,不過六七斤而已,但王麟還是被這些最多三四十度的低度酒,給弄到了左搖右晃的程度。
就和他那小得可憐的胃容量一樣,這酒量也十分詭異。
不管塞多少食物,只要是過了六個小時,饑餓感就會出現(xiàn),好像無論多少,胃都是在等比例消化食物一樣。
饑餓感也不會太多強烈,即使昨天王麟醉酒時沒吃飽午飯,錯過了晚飯,又一直挨餓等到天明,餓意也沒有變得更強。
一直都只是維持在了胃口大開的程度,不會有難受的感覺,只有想要快點吃飯,我要吃下十頭牛的那種渴望感而已。
現(xiàn)在王麟感覺自己喝醉了,但如果集中注意力來抵抗這股醉意,那么身體就會恢復(fù)如初,變成正常的狀態(tài)。
松懈下來后,就又開始東倒西歪,口齒不清,只能等一段時間后,才能散去這股酒意。
就好像他現(xiàn)在的餓意、飽意、醉意,全都變成了狀態(tài)欄里的限時buff一樣。
王麟有饑飽迷醉的感覺,但又不完全有。
就這么迷迷糊糊地,王麟打了一天的牌,喝了一天的酒,也沒多想第二天要去純陽宮入門的事,借著醉意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純陽宮的人就來接王麟上山了。
一個面容黝黑,神情木訥的中年修士,和石知樂在大堂里呆坐著,兩人彼此間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坐著硬等王麟收拾細軟。
大部分東西昨天就收拾好了,王麟只是早早地就出門,又去買了些酒回來,在往空的酒葫蘆里面灌。
最后掛了一身酒葫蘆的王麟,只帶著了點銀錢和衣物,就和這個純陽宮派來的中年道士走了。
走之前和石知樂道了別,剛想問問這位中年道士的名諱輩分時,就直接被其卷入遁光之中,帶著飛走了。
王麟在遁光中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就只能看到四周白光一片,頭頂藍光一片,腳下黃的綠的連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上次陳聽寒特意減緩了劍遁的速度,這次王麟才感覺到什么叫化光而去,什么叫流光遁法。
光是忍著不吐就也就很費力了,也就再也沒了和中年道士搭話的想法。
中年道士也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在華光之中閉目打坐,就連接人的這一點時間都沒有浪費。
凡間靈氣稀薄,幾乎無法好好練氣吐納,所以他就一邊推演著心法,一邊鍛打提煉著神魂。
中間王麟感覺好了一些,就和中年道士打了個招呼,問了句好。
但這黝黑男子好像是不喜言語,聽到搭話后,也不開口,只是緩緩點了點頭,然后就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盯著王麟。
王麟也就不敢再說話,沒再打擾這黑臉道士,讓他自個兒在那練功。
從身上拿下一個打滿了的酒葫蘆,一路上默默地喝著酒。
過了半個多時辰,遁光漸緩,慢慢地落到了一處雄渾偉奇的山脈上。
明明是入冬時節(jié),但這處山上卻是處處翠綠,遍地花香。
穿過重重云氣遮擋,在快要落地時,緩慢的降落速度不再讓人眼花繚亂,王麟在幾百米的空中,俯瞰到了這座仙霧繚繞的山貌。
山勢連綿,翠峰聳立,即使在空中望去,也無法看盡這龐大的山體脈勢。
入眼是一片林濤云海,樹密草豐,響泉飛瀑。
王麟置身在這片云山霧海中,看著四周如同原始森林一樣,樹木全都郁郁蔥蔥,遮天蔽日。
腳下是一條罕有人至的蜿蜒小路,被橫生的灌木擠得模糊不清。
接近宗門領(lǐng)地之內(nèi),中年道士早早地就收起了遁光,用法力托舉起王麟,帶他貼著地面飛行而過。
越往上飛,山勢越險,山林越密。
到了這主峰的半山腰時,王麟低頭看了看腳下,已經(jīng)是云來如霧,林海生煙,好像飛升到了仙境一般。
最后看到了一座氣派的山門,一個古樸碩大的石碑。
碑上寫著四個大字“呂天仙居”。
山門掛著一匾,底色寶藍,漆著“純陽宮”三個金字:
“到......到了,你先拜......呂祖碑文,然后再...你再...再進去?!?p> 中年道士費了費勁兒,才張開了口,結(jié)結(jié)巴巴地朝著王麟說著。
淵渟淵
最后是恒山的真實風貌,真的很仙很好看……我沒去過,只看過文字和視頻,希望有喜歡旅游爬山的朋友可以去山西恒山看看,真的很不錯。 石碑上的呂天仙居,是按照現(xiàn)實中的純陽宮里面供奉呂洞賓的祠堂改了改,把“呂天仙祠”改成呂天仙居,設(shè)定是還沒得道的金丹期呂祖寫下的,很狂傲很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修到羽化天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