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去,段情依舊固執(zhí),“就算這樣,你也太小太弱了,九疊山的少主定下后,不知道多少人會對你的性命虎視眈眈,做少主容易,要坐穩(wěn)這個位置可不簡單?!?p> 陸瑤真淡淡一笑:“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p> 林奕弱聲道:“其實我好奇的是,為何瓊?cè)A大人會讓你競選少主?!?p> 段情也豎起耳朵,等著陸瑤真的答案。
“有兩個原因,說起來也算是一個原因。”
她也猶豫過要不要隱瞞自己與瓊?cè)A的關(guān)系,但是顯然此計不能長久,畢竟她的種族血脈一旦公開,她們什么關(guān)系就昭然若揭。
“她是我血緣上的母親,我有冰凰血脈?!?p> 林奕瘋狂搖頭,“你說什么呢?不可能!”
瓊?cè)A大人怎么可能有孩子?有孩子又為何不帶到九疊山?
段情表情有些崩裂,陸瑤真明明跟瓊?cè)A大人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事實就是如此?!标懍幷媛柤纭?p> 段情和林奕看她的眼神變了,若說之前兩人待她是對待關(guān)系較為親近的朋友,那現(xiàn)在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是自己親人的感覺。
段情坐到她旁邊,“我來跟你說說九疊山的狀況吧?!?p> “你當這些事瓊?cè)A大人不會跟她講嗎?”林奕推開他,“先顧著眼前,你可知競爭對手里哪些對你有威脅?”
這倆人的態(tài)度改變得忒快。
不過林奕的改變可能真的是因為瓊?cè)A,而段情嘛……他只是需要一個低頭的契機。
哪怕有些心機,但還是那個死傲嬌吶。
陸瑤真可能不明白瓊?cè)A對九疊山的意義。
瓊?cè)A就如同支持著九疊山的天柱,甚至,是九疊山獨一無二的神。
這片天是她為漂泊者撐下來的一片天,她對九疊山的所有修者,都有一份恩情。
所以,陸瑤真跟瓊?cè)A的關(guān)系就注定九疊山的大部分人都會先對她抱持一份好感。
眼看著林奕真要開始給她介紹競爭對手,陸瑤真連忙打斷他:“我好像沒有非要當這個少主?!?p> 也不想做什么追隨者。
林奕果斷否定她的想法,“不,那位置必須是你的!”
“你必須全力以赴?!倍吻楸氐?。
嘿,這時候反而開始統(tǒng)一戰(zhàn)線了。
“執(zhí)著太過便成執(zhí)念?!标懍幷鎿u頭。
“可是你是瓊?cè)A大人的孩子?!?p> “你不能墮了瓊?cè)A大人的威名?!?p> “你們是魔怔了?!标懍幷嬗行┎粣偂?p> 她并不喜歡這種態(tài)度,她便是她,什么瓊?cè)A大人的孩子,什么瓊?cè)A大人的威名,與她何干?
她愿意做便做,不愿意做便不做,段情和林奕以什么身份來命令她?
段情冷笑:“瓊?cè)A大人那樣的強者,你不能成為她的污點?!?p> “是污點,就該清除?!绷洲群翢o感情的目光看向陸瑤真。
陸瑤真臉色極為難看,不知什么時候,匕首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
她討厭被威脅,也不愿意別人叫自己之前都要加個瓊?cè)A。
她嘲諷道:“你們崇拜瓊?cè)A大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她對我只有生恩,沒有養(yǎng)恩,而前者早就在她丟掉我的時候就斷得干干凈凈,這那么崇拜她,趴她腳下叫聲娘,看她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p> 林奕像是沒有聽到他她的話,“那肯定是你不對?!?p> “瓊?cè)A大人既然把你扔了,你還回來干嘛?”
陸瑤真殺意快到頂峰,厭惡促使她拿起匕首,有個聲音在耳邊念叨著:“所有不順眼的都去死!都……去……死”
她向前兩步,這時候,雙眼忽然一陣灼熱,密密麻麻的刺痛占據(jù)了她所有的觀感。
完蛋,這是著道了。
她眼底閃過一抹紅光,頭腦瞬間清醒,可掙脫幻鏡之后還留下點后遺癥,一陣疲憊感席卷而來,好困,陸瑤真搖搖頭,又掐自己一把,防止自己睡過去。
地面忽然凹陷下去,她的雙腳被束縛著,一道火焰朝她飛來。
“段情、林奕!”陸瑤真著急地想要喚醒兩人,可惜沒有作用。
她忙著應(yīng)付來到眼前的招式,兩人次次攻擊都帶著殺意和狠勁,陸瑤真應(yīng)接不暇,根本無法靠近他們。
這樣下去不行。
若是任由他們沉迷,怕是會損傷根基。
她對幻術(shù)實在沒有什么應(yīng)對經(jīng)驗,這時候殷琇傳給她的記憶起了作用。
面對幻術(shù),大多數(shù)時候都可以用一個笨辦法——疼痛。
可是陸瑤真修為本就比他們低,她的靈力妖力都用在抵擋攻擊上,剩下的已經(jīng)不足以讓她發(fā)動一次遠程攻擊。
最難受的是,神行對沒有理智的人根本不起作用。
這時候她深恨自己修為不足,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揠苗助長的打算。
她離進階尚有一線之隔,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差距,也不能急。
強行突破確實能讓她應(yīng)對當下狀況,也能讓她掙脫幻境后留下的疲憊感盡數(shù)消除。
可是要鞏固修為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和心思。
她一咬牙,硬扛住他們一波攻擊,將匕首擲了出去。
幸好兩人這時候只知攻擊不知防御,匕首劃出一個圓弧,在兩人胸前劃出兩寸長的傷口。
段情和林奕嗷得大叫一聲,“我去,好痛!”
沒錯,這把匕首能夠加重疼痛感,用在這種場合再合適不過。
陸瑤真硬抗兩人一波攻擊,此刻摔在地上,灰頭土臉地,只有頭發(fā)被六出娃娃護著幸免于難。
衣服破破爛爛,皮膚也是血肉模糊,她尚有些小女孩的羞恥,找出一件寬松的衣服披上。
她帶來的衣服根本不適用于修真界,這是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大師姐所贈,也是……她親手所制,陸瑤真很喜歡,甚至舍不得弄臟,如今用來包裹在自己臟兮兮的身體上,想想就覺得心疼。
她咳嗽兩聲,吞下顆療傷丹藥,開始打坐消化藥力。
丹藥是殷琇所贈。
陸瑤真對丹藥不了解,哪怕有殷琇傳給她的記憶,也只是能分清它們的作用,但這顆丹藥效果出奇的好。
像是干涸龜裂的天地迎來一場春雨,帶來勃勃生機。
疼痛被一一撫慰,這個過程舒適得讓人想打個盹兒。
她在夷天宗呆的時間并不長,可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很好。
小時候,陸瑤真只能靠著自己摸爬滾打長大,如今倒有人仔細耐心、處處周到地為她打點,帶她立足。
在這樣的時刻,她不免有些思念那些明明沒有如何相處卻惦念著她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