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寒假假期聚會

　　多希望能和你，有多一秒相處的劇情–賀曉彤

　　半月后，期末考試結束，學生們收拾著行裝準備回家。整個宿舍里彌漫著強烈期盼寒假和新年的味道，方璐和李圓圓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給家里人打電話，溝通到家吃些什么。賀曉彤到?jīng)]有什么興致，作為本地人無非就是出門坐公交車，半小時后到站的簡單。喬安娜本來想著坐汽車回去，但是想著沒坐過火車，想著體驗下，無奈排著長長的隊伍，輪到自己的時候，已經(jīng)只剩下的站票，最終還是定了最近的一班火車票。

　　一大早喬安娜拖著行李箱往校外走，賀曉彤也是一路跟著，本來是想讓父母繞一下送送喬安娜，但是喬安娜堅持坐公交，就只送到了校門口。到達車站的時候，離發(fā)車時間還有1個鐘頭，百無聊賴的看著書。江原20min后也到了車站，而于洋要回北方，車次在一天后，還在宿舍里睡大覺。

　　順著車票上的信息，找到對應的11號檢票口，同行的袁曉曦眼睛更尖，一下子找到了坐在人群中的喬安娜，拽著江原的箱子，走到喬安娜跟前。袁曉曦說：“你也這一趟車？還是和誰約好了？”說完皺著眉頭看著江原。江原看到喬安娜有些驚喜，喬安娜放下手中的書，倒是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只是看著袁曉曦拉著江原的箱子微微有些不舒服。喬安娜站起來打招呼：“學姐，部長，你們也這趟車次么？”袁曉曦說：“嗯，是的，我們在5號車廂，你在幾號？”喬安娜遞過車票說：“8號車廂，但我是站票?！苯矎腻X包里掏出自己的車票，想和喬安娜換，喬安娜堅持拒絕。袁曉曦打斷說：“你過來唄。我們換著坐唄，不然站四個小時也挺累的?！眴贪材瓤磧扇巳绱藞猿郑簿椭缓脩铝?。

　　發(fā)車后，喬安娜從8號車廂進入，穿過一眾人群，走到了5號車廂。江原招呼著喬安娜坐下，喬安娜面露愧疚的坐下，不料江原從容的從包里掏出了折疊小板凳。原來在上車前上廁所的間隙，江原找到了角落的日用品小店買了一把折疊椅，塞進了自己的包里。袁曉曦有些微微的不悅，卻被一陣叫賣聲打斷?！捌【骑嬃系V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一身制服的乘務員推著小車，小車上是琳瑯滿目的各色小吃。喬安娜心有愧疚，問袁曉曦和江原要不要吃點。袁曉曦攔下了喬安娜，說：“我?guī)Я耍看挝叶紓潼c?！闭f話的重音莫名其妙的落在了“每次”上面。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大袋零食，豆腐干，火腿腸，方便面應有盡有。

　　回家的路程約莫300公里，需要穿過大大小小的5個城市的站點，剛好可以沿途欣賞下湖光和山色，一路上三人并沒有太多交流，袁曉曦后半程直接睡著了，喬安娜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中午的陽光透過車窗，洋洋灑灑的落在喬安娜的側臉上，一如畫家筆下柔和的曲線，而眼眶里溢出的光，零落在睫毛上也帶著溫柔的光暈。江原偷偷掏出手機，環(huán)視四周，鬼鬼祟祟的按下了拍照按鍵。喬安娜似有察覺，轉頭看向江原，正欲發(fā)問，江原慌亂的收起手機，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睡夢中的袁曉曦。喬安娜只好咽了回去。

　　到站分別后的第二個禮拜的禮拜五一早，喬安娜還在睡夢里，手機叮叮叮的想了起來，喬安娜沒好氣的接起來，電話那頭是賀曉彤的聲音：“安娜安娜，我買好車票了，四個小時后準備接駕?！眴贪材葤鞌嚯娫捯豢?，才早上7:00，有些郁悶的說：“我的大小姐，現(xiàn)在才幾點啊?！睊焱觌娫?，還是不情愿的起床了。

　　車站接駕的時候剛好接近中午，賀曉彤背著一個粉色書包，只是穿著薄薄的淺粉色呢子大衣，輕裝抵達。喬安娜穿著厚重的黑色羽絨服，把腦袋縮進了帽子里，宛如一個黑幫接頭的。賀曉彤一邊吐槽著喬安娜的衣品，一邊上了出租車。第一站是喬安娜的家，穿過市中心的高樓群，拐彎抹角的進入一個老式小區(qū)，由白轉灰的墻面上部分盤滿了綠色的爬山虎，只是因為是冬天的緣故，綠色的葉片掉落了大半，像是手背的脈絡，不盡好看。穿過樓梯到達二樓的家，賀曉彤因為是臨時起意，空手而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因為是周五的緣故，喬安娜的爸媽都不在家，在單位上班，家里只有喬安娜一個人。

　　賀曉彤一個人在客廳看著電視，喬安娜在廚房切著從冰箱里面取出的為數(shù)不多的蘋果，空間里格外的安靜。喬安娜邊切著水果邊問道：“你中午想吃啥？”賀曉彤隨意切換著電視頻道的停了下來，說：“我聽說你們這邊的大閘蟹不錯?！眴贪材扔行┎唤猓骸按箝l蟹公蟹是9月份，母蟹是11月份最好，眼下都1月份了。”喬安娜想想也妥協(xié)了說：“算了，倒也能吃?！辟R曉彤臨了補了一句：“部長也住附近吧，要不叫他一起？”喬安娜拿刀的手瞬間停頓了一下，草草拿了幾根牙簽，就端著蘋果出來。

　　“我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眴贪材日f話的時候微微瞟向賀曉彤。

　　賀曉彤嘗試著用手機撥了兩次江原的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喬安娜正想放棄，賀曉彤眼睛還筆直的盯著電視機，不看轉頭看向喬安娜，裝作不經(jīng)意的說：“上次不是鞠鵬學長好像和他關系比較好，問他唄。”

　　喬安娜有些猶豫，但還是撥通了鞠鵬的電話，鞠鵬接起電話的時候，有些驚喜的說：“喲，老同學，怎么忽然想起我了？”喬安娜沒想鞠鵬打趣，兀自說到：“相約你和季聞一起吃飯，順道叫上江原唄?！毕駱O了家長問考試成績的時候，總會把最心虛的哪一門功課的成績放在最后的心情。鞠鵬很愉快的接受了邀請，但是說他最近也聯(lián)系不上江原，估計在家?guī)桶謰尭苫畎伞ＹR曉彤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話，提醒著喬安娜，說：“沒事，我們可以去找他嘛?！眴贪材纫膊幌霋吡怂呐d致，就答應了下來。

　　接上鞠鵬已經(jīng)接近12點，在鞠鵬的指路下，七拐八拐到了郊外的一處村莊，停在XXX滌綸廠的牌子的工廠門口的時候，喬安娜和賀曉彤都深刻懷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但是鞠鵬鑒定的拉開車把手下了車。和門衛(wèi)大叔打了個招呼，帶著喬安娜和賀曉彤往里走，車間的面積不大，三排機器傳來極有節(jié)奏感的響聲，操作的員工都是40歲左右的女工。而車間的角落是一處單獨立起的辦公室和打包區(qū)，江原帶著兩個暗紅色的袖套正在裝貨打包。

　　鞠鵬推門進來，身后跟著喬安娜和賀曉彤，江原有些意外。身邊的約莫50歲的中年婦女也跟著站了起來。鞠鵬恭敬地問候到：“阿姨好！”喬安娜和賀曉彤也跟著躬身打招呼。江媽媽看到兩個姑娘，立刻笑開了花，拉著江原從雜貨堆里出來。江原簡單地介紹完，江媽媽領著一行人，穿過車間區(qū)域，來到工廠背面的一處民宅，兩層小樓外面砌著整齊的白色瓷磚，屋頂是舊式的暗紅色瓦片，規(guī)律的層疊著發(fā)射著冬日里面的光，顯得如同水面的粼粼波光。

　　江媽媽給兩位姑娘倒了兩杯水，說是江爸爸出去送貨了一會就回來，想招呼三人在家吃飯。江媽媽看向喬安娜的目光明顯有些不一樣，但鞠鵬也說不上來，聽到邀請，鞠鵬推辭著說：“謝謝阿姨，我們約著一起出去玩，想叫著江原一起。”江原正想拒絕，江媽媽搶先接過話：“那也行，你去吧，包裝來的及。”說著幫著取下江原的袖套，還往江原的口袋里塞了一把鈔票，叮囑著招呼老同學。

　　一行四人再次出發(fā)，喬安娜開車，江原一把攔住了賀曉彤，搶到了副駕駛。鞠鵬壞笑著跟著說：“姑娘，江，原得負責導航，你又不認路。”賀曉彤不情愿的坐到后排。啟動后，江原才明白了鞠鵬臨上車那摩壞笑的含義，喬安娜是高三暑期學的駕照，理論知識豐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為0。本該左拐的路口，喬安娜詭異的開了雨刮器，本該減速右拐的路口，喬安娜仿佛漂移一般的滑過，江原死死拽著車門上方的把手，后座的兩人也是跟著不停搖晃。

　　20分鐘的車程，因為兩次拐錯了路口，到達商場停車場一共花了38分鐘，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下午一點半。在餐廳等著的季聞，險些直接讓鞠鵬直接當場去世，接連錘了五分鐘才消停。最后一行無人選擇了江浙菜系的一家小菜館，點了清蒸大閘蟹。吃的時候有些犯難，賀曉彤雖然熱情滿滿，但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帶殼的食物，求救般的看向江原。江原冷冷的說：“我也不吃這個玩意?！眴贪材戎缓靡徊揭徊绞职咽值慕藤R曉彤如何打開蟹殼，去除蟹胃和蟹腮，打開鉗子和蟹腿吃到里面的肉。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下午3點，江原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于洋的聲音：“摩西摩西，江君SAMA，這里是10086客戶服務部編號89757，很高心為您服務?！苯牭竭@段莫名奇妙的打招呼，看了一眼這一桌莫名其妙的隊伍，嚴重懷疑今天是不是沒有好好看看黃歷。江原冷冷的回復：“說，啥事？”電話那頭的于洋清了清嗓子，恢復正常說：“那個假期的社會實踐有什么主題么？”江原繼續(xù)冷冷的回復到：“沒有固定主題，你找點事干干然后寫個報告和心得就行。”臨了怕于洋沒有思路和他解釋說：“我是幫家里干活，你也可以選打工啊，實在不行你寫點旅行，美食都行?！?p>　　捧著餐后檸檬茶的賀曉彤插了一句：“部長，你們也要寫社會實踐啊。”江原還沒來的及應聲，電話那頭的于洋格外的激動：“賀曉彤也和你在一起啊！”江原冷冷的回了一句：“嗯，一言難盡。”在江原把賀曉彤找喬安娜，喬安娜找鞠鵬，鞠鵬把他從一群打包盒里解救出來的故事講給于洋聽。本來是想解釋下，這頓說走就走的聚會的可怕，結果于洋聽的興起，并且定好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鐵票，預計中午前抵達。江原一臉黑線。

　　吃完午飯出來，賀曉彤拉著喬安娜逛街，三個女生并排手挽著手走在前面，江原和鞠鵬慢慢跟在后面。路過CoCo奶茶店，賀曉彤吵著說口渴，拉著喬安娜就往里走。奶茶店的店面很小，只有臨窗的一小排座位可以容納大約三五人，喬安娜站在柜臺前點單，賀曉彤和季聞已經(jīng)找到位置坐下，江原和鞠鵬兩人無聊的站在門口，并沒有進門。賀曉彤要了一杯芒果綠茶，7份甜，季聞幫自己要一杯巧克力奶茶。賀曉彤剛想探頭問門外的兩個男生想喝什么，季聞?chuàng)屃讼葯C：“安娜，鞠鵬要一杯紅豆奶茶，江原你知道的?！眴贪材仍谀X海里搜索著蛛絲馬跡。

　　時光里，每每有追求者給喬安娜送情書，另外一種表現(xiàn)形式就是送飲料，在她的抽屜里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各種奶茶，然而她都不是很想喝，每次想遞給江原的時候，他都是避之不及的拒絕，無論是奶茶，水果茶或是果汁都全部拒絕，。唯有鞠鵬每次給季聞買飲料的時候，會順道給江原和喬安娜也帶一杯，江原才會接下，但是這個悶葫蘆好像對奶茶也沒表現(xiàn)出足夠的熱情，基本放到溫熱的奶茶都涼了下來，都沒有入口。所以喬安娜并不知道江原的喜好。

　　記憶里，鞠鵬穿著寬大的校服，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借了住在附近的走讀生的校園胸卡，去校門口的一家叫做“奶茶風暴”的奶茶店，店里的招牌是稱之為“白巧克力”的奶茶品種，主要成分是普通奶茶配上打碎的白巧克力，透明的杯身可以看到里面純白的液體。出門前，鞠鵬特意跑到季聞邊上打趣地問道：“這位美女，能賞臉請你喝一杯么？”手里晃動著借來的走讀生胸卡。季聞給了一個清晰的白眼，笑著說：“白巧克力奶茶，中杯，謝謝?！?p>　　“對了，幫喬安娜也帶一杯吧。”季聞補充道。

　　“不用?！眴贪材葎傁刖芙^，又被季聞按了下來，季聞說：“一杯珍珠奶茶。”

　　鞠鵬正準備走，看到正在埋頭寫題的江原，象征性的問道：“你呢，雖然我估計你也不…”最后一個喝字還沒有說出口，江原幽幽的回了一句：“一樣。”

　　回到當下，喬安娜想了想還是對著外面喊道：“江原，你喝什么？”江原摸著手機，頭也沒抬，只是回答道：“和你一樣。”賀曉彤本能般詫異地看向喬安娜和江原，江原也感受到了異常炙熱地目光，解釋道：“額，我是說都行?！北娙说却钠陂g，喬爸爸打來了電話，囑咐喬安娜帶同學回家吃飯，聽說江原也在，顯得格外的熱情，堅持要一起帶回來。江原媽媽的電話剛好打過來，詢問什么時候回家，需不需要來接，卻一把被鞠鵬搶過電話，說：“阿姨，我們正要去安娜家吃晚飯，我們今天江原睡我們家吧?！苯瓔寢尩?jīng)]有堅持，只是囑咐著要是錢不夠就打電話來。江原深刻的感受道，自己這是上了一艘賊船。5分鐘之后，又深刻了印證了自己的看法。

　　喬安娜帶著一行人在地下車庫繞了好久后，一群人才勉強安全出了車庫，期間還碾碎了紅黃相間的軟塑料欄桿。雖然商場離喬安娜和鞠鵬的家不是很遠，到家的時候還是超過了5點，主要原因是，江原堅持要在小區(qū)門口的小店，買一點水果。這引得賀曉彤強烈的攀比心。江原選了一串香蕉，賀曉彤就拎起了一串葡萄，江原拿了一顆柚子，賀曉彤也不甘示弱的挑了一只西瓜，江原撿了幾個橘子，賀曉彤直接清空了小店里面橙子的庫存。臨走的時候，老板最咧開了花。

　　喬安娜掏出鑰匙打開門，喬媽媽正從廚房里面出來，圍著一條深紅色的印著XX雞精的圍裙，手里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微笑著招呼大家進門?？粗掷锏拇蟀“s緊放下鏟子，伸手來接，但是看到后面提著西瓜，葡萄，還扛著一箱橙子的鞠鵬忍不住笑了出來。埋怨著喬安娜：“你說你，同學來還帶啥水果，還不幫忙拎一下?！本嚣i放下水果的時候，如釋重負，手指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跡。

　　喬安娜在飯桌上簡單的介紹了這幫奇怪的小分隊成員，喬爸爸看到江原的時候也有些意外，原先不到一米七個頭的小江原長高了許多，五官也比以前俊朗很多，喬爸爸差點沒有認出來。喬媽媽的手藝更是一絕，飯桌上賀曉彤贊不絕口，哄得老人家恨不得再認一個干女兒，鞠鵬和季聞還是照常膩歪著，只有江原和喬安娜更像是兩個局外人。

　　吃完飯收拾碗碟，喬媽媽堅持著不讓幫忙，并叮囑著喬安娜招呼好同學們，賀曉彤還是堅持幫喬媽媽打掃，宛如一副兒媳婦進家門的感覺，最后喬媽媽拗不過給了她一個切水果的任務。賀曉彤拿起刀，手還有些哆嗦，第一刀下去，蘋果圓潤的滾開，手指上劃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喬安娜拉著賀曉彤找創(chuàng)可貼，順手把刀遞給了江原，江原拿起落在地面上的蘋果，標準的削了起來，不一會一圈長長的完整的蘋果皮出現(xiàn)在手里。削到第二個蘋果的時候，賀曉彤和喬安娜已經(jīng)處理完傷口出來，看到桌上標準的蘋果皮，有些詫異。賀曉彤說道：“部長，您還真是心靈手巧啊，怎么感覺你什么都會？”江原并沒有理會，手里的刀繼續(xù)在蘋果的表皮下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一路向著底部旋轉。賀曉彤癡癡地看著江原許久。

　　鞠鵬和季聞無聊的撥弄著喬安娜房間里面書架上面的書本，從饒雪漫到余秋雨，甚是繁雜，隨便翻了兩頁后又放下，直到看到夾在中間的一本同學錄，吸引了鞠鵬的注意。鞠鵬把同學錄掏出來，里面還掉出來一張畢業(yè)照，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看到了自己和季聞的身影。這時候喬安娜也接過江原的蘋果，帶著賀曉彤一起進房間。鞠鵬問道：“你怎么由我們那屆的畢業(yè)照？”喬爸爸剛好也路過，搶著回復道：“安娜讓我跟你們班主任要的，也算留個紀念?！?p>　　鞠鵬簡單的嗯了一聲后，繼續(xù)翻看同學錄，多半是類似“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或是“祝你早日康復”的話語。只是翻到了叫做江原的那一頁，有些疑惑。因為除了名字，生日，星座等一些基本信息外，下面的畢業(yè)寄語欄，是空蕩蕩的一大片，而前一頁不知道被誰撕掉了一般。

　　回憶里，初三下學期，因為喬安娜因為要手術會提早離校，老師把任務交給江原，江原拉著全班人給喬安娜募捐和填同學錄，寫寄語。募捐活動在三天之后開始，教室的講臺上一直放著一個捐款箱，準備好的同學就會把錢直接塞進捐款箱，因為是不記名的捐款，老師只是把募捐箱托付給江原，其他不用負責。周六的中午，江媽媽前來探望，江原一反常態(tài)著急的奔向校門口，江媽媽背著一個黑色的挎包，手里拎著一疊金屬飯盒。匆匆扒拉了兩口飯菜后，問江媽媽是否把他的存錢罐帶來。江媽媽從背包里面掏出一只金黃色的豬型存錢罐，神情有些緊張的問：“你沒事吧，不夠的話，跟媽媽說。”

　　江原最后猛地巴拉了兩口飯，說：“沒事，給同學捐款?！?p>　　吃完飯，江原絕密押運般的回到了宿舍，因為是周六家長們“探監(jiān)”的緣故，其他宿舍成員還沒有回來。江原嘆了一口氣，猛地往地上一砸，紙幣，硬幣落了一地。廁所里面一聲驚呼，鞠鵬褲子還沒提起來，就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吹揭坏氐腻X，確認不是地震，又坐回了馬桶，手撫著胸口說：“大哥，不要這么嚇人好么？我還以為地震呢?！?p>　　砸完之后江原也有些后悔，只是按照電視劇的劇情，情緒也到了，沒想到這趴在地上撿錢著實有些累。鞠鵬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看著趴在地上的江原，笑著說：“大哥，你炫富呢？”江原沒有理會，鞠鵬放下手機，也開始幫忙撿。撿完之后，鞠鵬把錢遞給江原，笑著問：“給喬安娜的？你這是為了一個姑娘傾家蕩產(chǎn)的節(jié)奏??！”江原依舊沒有理會，輕輕的拍了下鞠鵬就沖出了宿舍樓。

　　與此同時，同學錄傳了一圈下來，基本上也完成了，只是江原遲遲沒有動筆。午休課間江原用校服包著一袋零錢回到教室時候，教室里面還沒有人，江原小心翼翼的把紙幣和硬幣一起塞進了捐款箱，回到座位上，同學錄已經(jīng)回到了江原的座位上。江原提起筆看著微黃的紙頁，手里的筆像是不自主地在紙面上旋轉勾連。

　　一陣喧鬧聲從樓梯口傳來，是吃完飯的同班的幾個男生和女生，看到江原的時候，簡單的打了聲招呼?？粗R窗孤單的身影，女生的八卦心瞬間被點燃，邊收拾著桌面邊說著：“江原，你寫了什么？”江原被這么一說有些緊張，男生女生們好事般的湊了過來，搶過同學錄的時候，只看到了簡單的姓名，生日等信息，瞬間興致敗了大半，作鳥獸散。

　　只有江原緊張地，手里死死的捏著扯下來的那一頁寫了一半的紙，偷偷的扔進了垃圾桶。

　　一天之后，班主任老師準備清點募捐款，抱著一摞書站上講臺，單手準備提起捐款箱，卻一把沒有提的起來，有些納悶。索性放下書本，雙手抱起來遞給江原，讓江原清點總額，江原直接在講臺上打開了這個臨時制作的捐款箱，當著大家的面清點總額。打開的時候，版主任整個任懵了，硬幣如同潮水般蔓延開。最后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說：“同學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砸鍋賣鐵的就沒什么必要了?！崩蠋熞矝]有打算深究，只是江原把頭埋得低的不能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