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圣誕節(jié)

　　如果我哪一天不小心撒開你的手，我一定是再也提不起一絲勇氣，因為但凡我還有一絲力氣，我一定拿它和你在一起。-于洋

　　吃完飯之后，江原和于洋把兩位女生送回學校宿舍樓下，喬安娜扶著已經(jīng)有些醉意的賀曉彤往里走。揮手告別之后，江原和于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江原注意到于洋手里還拎著一個袋子，提醒道：“你好像還拿著賀曉彤的衣服?！?p>　　于洋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拎著賀曉彤的被自己的機油沾到的舊白色T恤，回答道：“算了，沒事，回頭給他洗干凈還給她?！?p>　　“沾上的好像是機油，不容易洗干凈的吧?！苯嵝阎?p>　　“我試試吧。”

　　一周之后實習的生活基本上也就結(jié)束了，大部分同學早早的收拾完準備回學校，于洋手里有些活還沒有做完，江原更是被委以重用，宛如正常員工一般跟著主管管妍忙上忙下。圣誕節(jié)的前一周，賀曉彤還在糾結(jié)著于洋會給自己準備什么樣的禮物，甚至在網(wǎng)上買了一堆的手工制品，十字繡，鉆石畫，DIY模型屋，但是都是玩了一會就實在撐不下去了，宿舍里面都是散亂的半成品，倒是喬安娜無聊的拿起一種一副十字繡有意無意的幫著賀曉彤玩了玩。

　　“你怎么這么有耐心啊?！辟R曉彤已經(jīng)半放棄的修著指甲。

　　“這也不難啊，就是耗點功夫?！眴贪材纫卜畔铝耸掷锏尼樉€。

　　“這要多久才能弄完啊？”

　　“誰讓你選60x80的啊，我媽上次用了半年?！?p>　　賀曉彤看著卡通圖案的十字繡，一個分不清是哪部動漫里面的角色的小蘿莉，拿著類似仙女棒一樣的法器，周圍是漂浮著大大小小的愛心。一個禮拜過去了，賀曉彤連蘿莉的馬尾辮都沒有銹完，倒是無聊的喬安娜銹了幾個小愛心。

　　賀曉彤果斷放棄了十字繡，轉(zhuǎn)攻織毛衣，在喬安娜的指導下，原本想織一件毛衣，后來漸漸改成了帽子，但是進展速度還是偏慢，連方璐都看不下去了，嘲笑著說：“按照你這個速度，你男朋友能勉強趕上后年的冬天?！?p>　　賀曉彤有些郁悶，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轉(zhuǎn)頭問：“安娜，部長呢？什么時候回來啊？”

　　“不知道呢，好像最近去深圳出差了，說是他分管的一個供應商有交貨問題，需要去做個年度評審?！?p>　　“我可聽于洋說，是和他們部門漂亮的那個主管一起去的哦?！?p>　　不知為何，“漂亮主管”四個字特別扎耳朵，喬安娜回想起那天在辦公室初次見面那陰沉的氣氛，心里還真有些隱隱的不安。試著打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江原說話特別的輕，好像不是很方便一樣，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開會”，就掛斷了電話。

　　“開會啊，男人啊，一般說是開會，都是忽悠你。以前我爸那些同事每次在我家喝酒的時候，說的都是在開會?！狈借匆贿呁恐_指甲油，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到。

　　賀曉彤原本只是想和喬安娜開開玩笑，沒想到方璐這一句讓喬安娜陷入了沉思，當下趕緊給方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不要再往下說了。方璐也接受到了暗示的目光，趕緊往回找補：“這個也不能以偏概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p>　　喬安娜沒有反應，只是說出去透透氣，就推門出去了。

　　到了晚上，于洋約好了喬安娜和賀曉彤一起在校門口的飯店吃晚飯，賀曉彤特意換上了于洋給他買的白色樹葉T恤，和最喜歡的一條深藍色百褶裙，甚至夸張到從下午3：00就開始沐浴更衣，描眉抹粉。倒是喬安娜給江原發(fā)了信息，但是一直沒有回復，最近的一條是：我盡量趕回來，但是不一定，這邊還沒忙完。

　　就在喬安娜發(fā)呆的看著手機的時候，江原還在深圳的某家供應商的殘破辦公室里面和管妍一起和供應商唇槍舌戰(zhàn)，只是江原一直是不是在看手上的手表，憂心忡忡地預估著原先定下的飛機票還來不來的及。

　　飯桌上的喬安娜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無聊的撥弄著盤子里面的青椒和肉絲，試圖給如膠似漆的它倆分類劃分。基本上吃的七七八八了，于洋從身后的包里面掏出一個精美的黑色盒子，遞給賀曉彤。賀曉彤激動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后當著喬安娜的面就直接拆開了。

　　黑色盒子里面躺著一條藍色的背帶牛仔裙，原來上次實習期間，因為一個擁抱，于洋把賀曉彤的衣服弄臟了，沾上了機油。于洋答應賠給賀曉彤一件衣服，然后在賀曉彤拉著于洋在商場里面挑選，因為牛仔裙的價格比較貴，賀曉彤不忍心讓于洋花太多錢就直接放棄了。沒想到于洋還是回去把它買了下來。當下，心里十分感動。

　　就在拿起牛仔裙準備在身上比劃一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藏在牛仔裙下面自己原來弄臟的那件白色T恤，那天喝完酒之后賀曉彤一直找不到原先的那件衣服，但是因為臟了，賀曉彤倒也沒有在意。

　　于洋有些慚愧的說：“抱歉，沾了機油，怎么也洗不大干凈。”

　　賀曉彤眼前的T恤衫，和之前有些不同，原先胸前的一塊油漬，被一個粉色的類似小鹿圖案的商標覆蓋住，顯得更加調(diào)皮可愛。賀曉彤的眼淚更加忍不住流了下來，抱住于洋的側(cè)臉，當著飯店里面眾人的面，猛地親了一口。

　　一旁的喬安娜倒是很冷靜，接過衣服，掀開T恤衫的背面，原先的油漬的第一塊被小心得剪掉，小鹿圖案的商標的邊緣是錯亂的針腳，一看就是于洋蹩腳的針法。

　　“曉彤，你看這個，還是于洋親自縫上去的哦。”喬安娜把掀開的背面漏給賀曉彤看。

　　喬安娜繼續(xù)說著：“不得不說，你倆的針法還真是如初一轍?！?p>　　賀曉彤含著眼淚，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風格還真的和自己那些未完成的十字繡差不多。

　　另一邊，供應商的事情基本忙完，管妍好像并不是很想放過江原。

　　“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今天圣誕節(jié)，看樣子就咱倆過了吧?！?p>　　“應該還來的及趕飛機回去吧？”江原有些不死心。

　　“你什么意思啊，我這么一個大美女陪你，不夠么？”

　　“管姐，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p>　　打車去機場怕是來不及了，供應商的總經(jīng)理直接開自己的車，帶著管妍和江原一起去機場，途中還抱怨著沒有盡到地主之誼，應該請他們一起共進晚餐的。到達飛機場的時候，供應商給了兩人一人一條絲巾作為禮物。就在安檢進門的時候，管妍被身旁一個插隊的民工微微碰到了一下，腳下的高跟鞋承受不住向左側(cè)傾倒，倒是江原伸出手及時抓住了管妍。

　　管妍索性裝作腳扭到一般，手搭在了江原的肩膀上。

　　“要不你背我進去吧?！惫苠⑽⑷鲋鴭烧f。

　　“你等我一下啊?！苯f完就遠遠的跑開。

　　回來的時候給管妍從機場商店里面買了一雙棉質(zhì)拖鞋，和一把廉價拐杖。然后就這么如同一個人形立牌站著，管妍看著江原冰冷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飛機落地后，已經(jīng)近9點了，兩人拖著行李從出口出來，管妍穿著一身靚麗的暗紅色呢子大衣，黑色墨鏡，妝容精致，像是個走T臺的明星一般，只是腳下的藍色棉質(zhì)拖鞋和整個人的氣場格格不入。

　　兩人來到出租車的集合點，江原一直在看手表，憂心忡忡，管妍把行李放進后備箱，然后坐上了出租車的后座，然后打著招呼讓江原上車，江原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家住附近，要不要來坐坐？”管妍看時間還早，嘗試著問問江原。

　　“不了，我還要回學校?！苯p輕的關上后座的車門，然后和師傅囑咐道：“師傅慢一點，她腳扭了?！?p>　　“哼！”管妍氣憤的把棉拖扔到一邊。

　　時間臨近宿舍熄燈，和于洋，賀曉彤分開后的喬安娜，還在操場上閑逛，一想到江原正在地球上的另一個角落陪著另一個姑娘，心里就像是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一般。索性慢慢的跑了起來，直到耳旁邊冬日里面的風呼嘯而過，這樣周圍就靜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宿舍里面，錢少豪自從聽說喬安娜和江原在一起之后，格外的一蹶不振，平時連課都不愿意去上，同宿舍的胖子拎著燒烤和一打啤酒回來，遞給正在打著游戲的錢少豪。藍色外套上都沾上了不知道哪天的燒烤留下來的油漬。

　　“我看到喬安娜了?！?p>　　“看見就看見了唄。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蓖奚岬亩挥∧?，正往臉上擦著乳白色的藥膏。

　　“今天圣誕節(jié)，肯定在陪男朋友唄。”錢少豪直接用牙齒咬開了啤酒瓶，猛地灌下一口。

　　“不是，我看她一個人在操場上跑步?！迸肿訑]串擼的滿嘴是油

　　回過頭去拿啤酒瓶的時候，錢少豪卻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桌上的半瓶啤酒。

　　操場上，僅僅是第二圈，喬安娜的氣息就有些不穩(wěn)，眼前也有些模糊，全都是管妍的似笑非笑的臉，心里更加煩躁，索性閉上了眼睛，兀自向前跑著。就在拐彎的地方，輕輕的撞上一個藍色外套的男生。

　　喬安娜低著頭，輕輕咽了一下口水說：“同學，請你讓一下。”

　　藍色襯衫的男生依舊沒有移開的意思，喬安娜只好向右挪了一步，準備重新開始跑，只是藍色襯衣的男生也跟著向右了一步，攔在了喬安娜的身前。

　　“你還想再掛次水么？”藍色外套的男生溫柔的說著。

　　喬安娜抬起頭，眼前的江原好像又長高了一些。江原微微張開手臂，喬安娜卻有些生氣，轉(zhuǎn)過身體，右手直接塞進了口袋里面，觸手冰涼，心內(nèi)也稍稍安靜了一些。

　　江原有些無措，沒想到喬安娜是這樣的反應，繞過一圈再次來到喬安娜的身前，卻發(fā)現(xiàn)喬安娜眼角有些微微的淚痕，江原伸手想去擦拭，卻被喬安娜甩開。

　　“你怎么不陪你的主管姐姐？”喬安娜語氣帶著明顯的怨氣。

　　江原有些錯愕，沒想到自己緊趕慢趕，催著出租車司機，趕到后，居然是這樣的場面，一下子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心里格外的涼。

　　“她回家了?！?p>　　“你怎么沒跟她一起回去啊？”

　　“你有些無理取鬧了吧？”

　　“我無理取鬧，你今天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跑了呢！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什么日子啊！”

　　喬安娜怒錘著江原的胸膛，江原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接話，愣在原地，看著喬安娜哭著像是個言情電視劇里面的女主角。

　　身后的BGM也仿佛響起了一般，江原也不管喬安娜說著什么，猛地把喬安娜抱在了懷里，任憑喬安娜怎么掙扎，江原就是不放，直到懷里的喬安娜安靜下來。

　　而操場外，一個孤單的身影，遠遠的看著，嘴里喘著大氣，是從宿舍一路狂奔而來的錢少豪，隔著操場的欄桿，猛的錘了一下身邊的闊葉樹。

　　江原拉著喬安娜到操場中央坐下，把自己的藍色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喬安娜的身上，喬安娜的情緒也稍稍穩(wěn)定下來，但還是有些生氣的扭過臉，江原從身后的黑色書包里面掏出一個暗紅色的斜挎包，銀色的掛鏈，配上同色的鎖扣。原來是江原在機場免稅店特意為喬安娜挑選的款式。

　　“安娜，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哪個品牌，我就隨便挑的?！?p>　　“不錯，還知道你有一個女朋友啊?！?p>　　江原沒有說話，肯定的點了點點頭

　　“你怎么想到買包的，挺貴的吧。”喬安娜拿著包仔細端詳著。

　　“因為于洋說“包”治百病?！?p>　　“好啊，你說我有病。”喬安娜笑著捏著江原的耳垂，旋轉(zhuǎn)著。

　　江原吃痛的喊著求饒。

　　“看在你表現(xiàn)不錯的份上，我也回你一個禮?！弊詈?，喬安娜也從兜里面掏出一個掛墜。一個心形的十字繡，由兩塊銹好的心形背靠背縫在一起，中間好像被塞了一部分的毛線。對于這么有創(chuàng)意的DIY作品，江原除了感動外，還有些好奇。

　　喬安娜看出了江原眼里的疑問，于是解釋說：“我把賀曉彤給于洋做的半成品十字繡大概裁剪了一下，塞了點她織毛衣的毛線，做成了這個鑰匙扣?！闭f話間江原接過掛在自己的鑰匙串上。

　　聽喬安娜這么一說，江原更加好奇：“那曉彤送了什么，感覺她準備了好多東西給于洋?！?p>　　另一邊的女生宿舍樓下，賀曉彤捧著于洋送的藍色牛仔裙和改良版的白色小鹿T恤，讓于洋先等一下，然后飛快地跑回宿舍。

　　不一會，賀曉彤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于洋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一般，胸前地小鹿圖案和賀曉彤重新疏起來的丸子頭，配上藍色的背帶牛仔裙，特別的嬌小可愛。賀曉彤手里捧著一個紙盒，紙盒子里面是各色亂七八糟的，十字繡和針線，鉆石畫和散落的各個顏色的小方塊，還有織了一半的毛衣，只有半個袖子只能勉強覆蓋住手腕。

　　賀曉彤哭喪著臉說：“我想送你一個禮物，只是這些都太難了。”

　　于洋翻找著，工具都是很齊全，只是全是半成品。

　　“要不你挑一個吧，拿回去玩玩，我也實在是沒有天分?！辟R曉彤低頭摳著手指。

　　于洋疑惑的掏出已經(jīng)摳了好幾個心形的洞的十字繡，問道：“這個是什么？”

　　賀曉彤咬著牙，生氣喊道：“喬安娜?。?！”

　　這時候操場上的喬安娜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

　　于洋拿起手上的剪刀，把剩余的細細的毛線球剪斷，在尾端打過一個繩結(jié)。于洋把它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毛衣瞬間簡化成了一個護腕。于洋轉(zhuǎn)動著手腕端詳著，深藍色的細細的毛線，在冬夜里給帶來了一絲絲微微的暖意。

　　于洋感嘆著說：“蠻好的?！?p>　　連賀曉彤都感嘆于洋的創(chuàng)意：“我就說嘛，挺好的！”

　　于洋寵溺的說：“你個小傻子，也就這樣也費了蠻久的時間吧?！庇谘蠖⒅R曉彤，黑色的黑眼圈也蓋不住眼里的血絲，賀曉彤只是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直到宿管阿姨喊著：“同學，快熄燈了，趕緊進來吧?！?p>　　冬夜里的路燈好像比往常要更亮一些，照著水泥路上微微反著光，賀曉彤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聲的說：“你把眼睛閉上。”

　　“?。俊庇谘笥行┿等?。

　　“你把眼睛閉上！”賀曉彤又重復了一遍。

　　就在于洋不明就里的閉上眼睛時，賀曉彤微微踮起腳尖，抬起頭把手勾上于洋的脖子，就在宿管阿姨的注視下，輕輕地吻了上去。

　　這一刻，圣誕節(jié)的音樂仿佛透過另一個維度的風傳遍整個校園，從宿舍樓下，傳到操場，穿過賀曉彤的發(fā)梢，透過喬安娜的耳洞，在于洋的毛線護腕上浸染，最后埋進江原從車站一路狂奔而浸滿了汗的內(nèi)衣中，少男少女的一點點小心思就這樣印在了冬日的月光下。

　　當天的深夜里，于洋探出被子，輕聲的問：“江哥，你睡了么？”

　　“阿莫的呼聲也太高了，根本睡不著啊?！?p>　　“花城今天也不回來住了吧?！?p>　　“嗯，聽說最近剛泡了一個妞。”

　　“………”

　　“江哥，你說我申請保研怎么樣？”于洋還是說出了最大的心事。

　　江原沉默了好久，最后安慰著于洋說：“你最近不是還跟著教授搞項目嘛，應該有機會，你是想和曉彤再多一些相處的時間吧？”

　　“嗯，是的，那你呢？”

　　江原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想著江爸爸的話，“早點回來幫家里吧?！?p>　　聽到江原沒有回答，于洋又自顧自的說著：“其實你們都行，反正畢業(yè)回家也在一起?！?p>　　“在一起”多么美好的一個詞匯啊，兩個人拋開世界觀，價值觀的不同，在漫長的時間軸上找到了一個交匯的重合點，一個可以緊緊擁抱著彼此的時間點。

　　寒假里，江原把喬安娜送到家門樓下，兩人才依依不舍的互相道別。看著江原離開的背影，喬安娜有些隱隱的擔心，樓上的喬爸爸也透過窗口看到了這一幕，手里的菜刀都停了下來。喬媽媽疑惑的問他在看什么，喬爸爸趕緊用身體擋住窗戶，就在這時門鎖響了起來。喬爸爸趕緊讓喬媽媽去迎接回來的喬安娜。

　　半個月之后，喬安娜的大三第一學期的成績下來了，同樣緊張的還有于洋，雖然大四只有零星的幾個科目，但是于洋還是格外的緊張。看到教務系統(tǒng)刷出來的成績，于洋激動的跳了起來，興奮的打電話給江原，問江原的分數(shù)。電話那頭傳來機器轟隆轟隆的聲音，江原接起電話像是走出了廠區(qū)，才微微安靜下來。于洋問江原的分數(shù)，只是江原還沒有查自己的成績，這倒是讓于洋很是意外，感覺江原好像一直心不在焉，草草聊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邊的喬安娜，卻沒有那么高興了，因為考試周都在忙著陪著賀曉彤，還有自己的DIY十字繡，雖然沒有掛科，但是也沒有很好，心里很不好受。喬爸爸也看出了些許端倪，打電話給班主任了解到了喬安娜的成績問題，在吃完晚飯之后，拉著心情不好的喬安娜出去散步。小區(qū)的冬夜里還是能聽到一樓的張伯養(yǎng)的寵物狗盼著狗糧的叫聲。

　　“你這學期的成績出來了吧？”

　　“嗯?！眴贪材鹊椭^沒有再說話。

　　“研究生留學的話，學校里面的成績也是蠻重要的，不要因為什么個人感情問題，影響了學業(yè)啊。”

　　“嗯。”

　　“我看你和江原好像走的挺近的，他怎么打算的？”

　　“估計他會保研吧?！?p>　　“那你怎么想？不管怎么樣，你們倆差了一個年級，到時候你們還是要分開的。”

　　喬安娜沉默了很久，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小區(qū)卻滿是江原的影子。

　　大一的暑期里，喬安娜的前男友趙逸川，譏笑喬安娜說：“你還說我沾花惹草，你看看你，這一二三的，你不也是個隨便的女人嘛！”

　　話音未落，江原猛的一拳對著趙逸川的右臉就錘了下去，激戰(zhàn)中，江原的黑框眼鏡被打碎，額頭也破開了一個小口子，趙逸川也被江原按在地上對著臉一頓招呼，眼眶黑了一塊。

　　樓下的舞池里，江原帶著喬安娜點著煙火棒，在一圈煙花的中間，江原，賀曉彤，于洋，鞠鵬和自己開心的轉(zhuǎn)著圈。

　　回憶洶涌而來，沉默了許久的喬安娜，咬了咬牙說：“爸，我忽然間不想出國了。“

　　喬爸爸忽然一個巴掌扇了過來，喬安娜的臉上熱辣辣的疼，這是記憶里面喬安娜頭一次被喬爸爸打，就連喬爸爸自己也怔怔地愣在當場，右手也是鉆心的疼。

　　喬安娜看著喬爸爸嚴肅的臉，一手捂著發(fā)燙的臉，眼淚在眼框里面溜溜的打轉(zhuǎn)，然后轉(zhuǎn)身，哭著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把頭埋在被子里面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