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喧囂的酒吧吧臺前,蘇半夏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這是她最后一次喝酒了。
看了看杯子,蘇半夏帶著滿臉的紅暈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洗手間,熟練的關(guān)上門,蹲下去把手指伸到喉嚨深處。
然后大聲的嘔吐了起來。
不一會兒,酒水帶著晚飯一股腦的吐在了坑里,發(fā)出了難聞惡心的氣味。
臉上的紅暈散去,蘇半夏迷離的眼睛逐漸清明起來,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子中嘴角還掛著嘔吐污漬雙眼有些猩紅的自己,蘇半夏的眼眶慢慢濕潤。
有些人生來便是萬千寵愛,有些人生來便是另一群人欲望和遺憾歉疚的替代品,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有了那么一點(diǎn)愛卻馬上就要被奪走。
這樣悲慘的人生,偏偏她也是其中一個。
她要怎么辦?
到底怎樣才能擺脫這樣的人生?
誰能告訴她?
在心底問著自己,蘇半夏的眼中流露出掙扎、怨恨、委屈、不甘等等五味雜陳的情緒。
“砰砰砰……”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蘇半夏趕緊舒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擦干水漬,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而后打開了門。
看著門口的三五男人,蘇半夏腳步一滯,眉頭輕蹙,昏暗的燈光下,眼中的厭惡流露。
夜店酒吧中喝多了走錯的人比比皆是,看著對方人多,不想惹事,蘇半夏目光只是輕輕的掃過幾人便要離開。
可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幾個男人眼神交換,一個人連忙從后面勒住了蘇半夏的脖子還捂住了嘴。
電光火石間,蘇半夏眼睛瞪大瞳孔緊縮,腦袋快速的運(yùn)轉(zhuǎn)著想著自己可能得罪過的人,打算談判。
可惜還沒等蘇半夏想清楚,渾身一陣發(fā)軟頭腦也開始模糊起來。
蘇半夏眼中閃過無助。
糟了。
而后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一間昏暗的房間中。
腳上的高跟鞋早已不在,揉了揉眼睛和太陽穴,蘇半夏在昏暗的房間中看到了一抹背影。
背影挺拔,寬肩窄腰,腿腳修長,白色襯衣袖口微微卷起三指寬,從蘇半夏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男人手中輕輕搖晃的紅酒杯。
瞇了瞇眼睛,蘇半夏盯緊了男人的背影,捏緊了拳頭,眸光深沉。
作為一名服裝設(shè)計(jì)師,她性格冷淡,她并不記得她得罪過什么男人。
蘇半夏正想著,男人已經(jīng)緩慢的轉(zhuǎn)過身來,那張臉讓蘇半夏心動仿佛瞬間停止了跳動一般。
看著那張宛若上帝精心雕刻的臉,豐神俊逸的五官,微微上挑透露著冰冷的雙鳳眼,高挺闊拔的鼻,嘴角勾起一絲邪笑的唇,輪廓分明的臉。
蘇半夏瞳孔微震,半是疑惑半是驚訝難以置信的看著男人,過往的柔情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許你萬丈光芒好,許你情深似海深,許你余生多歡喜”。
“半夏,半夏,半生時光皆是你。”
眼中跳躍出欣喜的光芒,蘇半夏紅唇微張一個名字便自口中脫口而出。
“柏川?”
傅柏川沒有說話,就連看也沒看一眼蘇半夏,而是徑直越過了蘇半夏往蘇半夏的身后而去。
隨著一聲窗簾滑動的聲音響起,窗外傅家別墅的外景映入眼簾。
蘇半夏看了看自己的腳起身,眼神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尋找著自己的鞋子。
“小穎已經(jīng)住院了,醫(yī)生說如果十五天之內(nèi)不進(jìn)行腎臟移植手術(shù)她就會因?yàn)槟I衰竭而死。”
傅柏川的話打斷了蘇半夏繼續(xù)尋找鞋子的思緒,臉色煞白的看向傅柏川,蘇半夏腦袋嗡嗡作響。
她很清楚傅柏川說的小穎是誰。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這些,作為她男朋友、愛人的他說的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理智的弦在懷疑的邊緣試探。
蘇半夏緩緩開口:“你說的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傅柏川轉(zhuǎn)身放下手里的酒杯,扶額語氣頗為不耐煩的反問著蘇半夏,而此刻他的眼中往昔對蘇半夏的溫情早已不見。
有的只有刻骨的冰冷和一絲厭惡。
說出的話更是猶如一把刀子扎在了蘇半夏的心中。
“小穎就要死了,我從頭到尾一直在給你機(jī)會,希望你能有一顆良心能善良一點(diǎn)自愿救她,可惜我做了那么久的努力還是功虧一簣,你居然如此冷心冷血想逃往國外?!?p> “我不是一個喜歡逼迫威脅女人的人,可小穎已經(jīng)等不起了。”
傅柏川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得蘇半夏腦袋一片空白。
想到那總是將蘇穎相片和視頻發(fā)給她勸說她捐腎救蘇穎的神秘人。
蘇半夏一瞬間便明白了自己被騙了。
質(zhì)問的話破口而出:“你說我冷心冷血?傅柏川,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憑什么同是蘇家的女兒,她蘇穎就可以什么都有,而我就連活下去都不能選擇?”
“這世界上沒人要你的命,只是讓你移植一個腎給小穎而已,你何必這么小題大做,而且你想清楚,如果不是小穎,你根本沒有機(jī)會來到這個世上,而作為回報(bào),她只要你一個腎而已,你不應(yīng)該慶幸嗎?”
傅柏川的話猶如臘月飛雪般直擊蘇半夏的心,蘇半夏長睫微顫,鼻子一酸,淚意瞬間涌上眼眶,傅柏川的模樣逐漸在視線中模糊。
心口酸澀無比,指甲掐緊了手心,蘇半夏努力抑制住翻滾的淚意,嘴唇微抖,眼中的質(zhì)問猶如千斤落石般砸在傅柏川的心上。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是嗎?”
“沒錯?!?p> 面對蘇半夏的質(zhì)問,傅柏川供認(rèn)不韙繼續(xù)給了蘇半夏狠狠一擊:“沒錯,如你所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預(yù)謀,我必須得告訴你,如果不是因?yàn)槟悴皇亲栽妇璜I(xiàn)的事情會麻煩很多的話,我根本不屑做這場戲?!?p> 聞言,蘇半夏心一抖,手捏得更緊了,看向傅柏川的眼中滿是諷刺:“真可笑,我傾心的一切居然是你們的早有預(yù)謀,看著我一心一意為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哈哈哈,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在你面前跳躍,還可笑的計(jì)劃全都告訴你,和你傾訴,還以為你是真的心疼我,想想我真是無藥可救?!?p> 蘇半夏癡笑著,眼中盛滿了淚意和自嘲還有絕望。
揪住自己的胸口,蘇半夏只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而面對蘇半夏的絕望,傅柏川視若無睹,眼里心里只有那個躺在醫(yī)院里面色慘白瘦弱的夏穎。
大手猶如鉗子般掐住蘇半夏的雙臂,傅柏川眼中的冷酷一覽無余。
冰冷無情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層層剝開蘇半夏的心道:“蘇半夏,已經(jīng)很公平了,本來你根本沒有機(jī)會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是小穎給了你機(jī)會,還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活了二十二年?!?p> “而作為回報(bào)她卻只要你善良一點(diǎn)有良心一點(diǎn)分她一個腎而已,你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p> 傅柏川涼薄無情的話落入蘇半夏耳中,蘇半夏緩緩抬頭直視著傅柏川,眼神中是無盡的凄涼和委屈還有那難以言喻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