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翡翠出來,三位夫人齊齊看了過來,花夫人先開口道:“聽聞王妃病了,奴幾個想來給王妃伺疾?!?p> 姚夫人和王夫人沒說話,但都連忙跟著點頭,表示自己也是來盡一份心的。
翡翠掃了幾人一眼,心里冷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這是伺疾還是別有心思?
“王妃剛睡下,王爺走的時候說了,讓奴婢們小心伺候,定不能擾了王妃休息。幾位夫人請回吧,等王妃醒了,奴婢會向王妃稟告幾位夫人的一片心意。”翡翠雖心里瞧不上這幾人,但話還是說的挺客氣。
只是這幾人既然來了,又豈是這么容易就回去的?依舊還是花夫人開口:“奴知道王妃身邊有姑娘們伺候,只是姑娘們昨兒夜里也都辛苦了,奴幾個平日里多受王妃照拂,這會哪怕給姑娘們搭把手,也能讓姑娘們歇得一時半刻。姑娘放心,奴幾個定不會發(fā)出響動,擾了王妃休息。”
翡翠眼里露出幾分不耐來。府里上下都知道王爺寵王妃,如今王妃病了,且還是嫁入王府后的第一次,王爺定是下朝后就會趕著回來。這幾個人想留在正院,就是想讓王爺下朝后一回來就能看到她們。
哼,不就是看著王爺一個月里多歇在正院想爭寵么!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姿色,也和她們王妃比!要說起來,再沒有她們王妃這樣賢惠的人了,從未苛待過后院這幾位不說,若王爺興致來了想去誰的屋,王妃也從未攔過!自己留不住王爺,怪誰!
見翡翠不說話,花夫人又笑了笑,道:“姑娘就全了奴幾個的孝心吧?!?p> 其實三位夫人里花夫人年齡最小,但最愛出頭的卻是她,就因為她算起來是蕭沐煙母親娘家的遠房親戚。
雖蕭沐煙平日里也沒對她額外照顧,但她自己卻覺得比其他兩個夫人要高一等,每每這種時候都搶著說話。叫翡翠看,這是蠢而不自知。姚夫人和王夫人可是誠王還未出宮建府就在后院的,豈會甘心以她為首,不過是故意讓她說而已。
看來今日這幾個人是不好打發(fā)了。翡翠壓住心里地煩躁,耐著性子道:“這樣吧,王妃這會睡著,幾位夫人便是進去了也無事可做。奴婢瞧著,王妃這一覺至少要睡上一個時辰的,要不幾位夫人一個時辰之后再來?”
既然這些人不死心,那讓她們瞧瞧王爺回來是如何對王妃噓寒問暖地也好!能讓她們有點自知之明是最好了!
“姑娘說的是?!币婔浯湓捤闪丝?,花夫人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忙道:“那奴幾個就先回去,一個時辰后再來?!?p> 翡翠點點頭,看著這三人走遠才轉(zhuǎn)身回了院子。
她打了個哈欠就見珍珠迎了過來,“姐姐,那幾個人又作什么妖?”
“左不過是想心思多在王爺面前露臉?!濒浯洳恍嫉溃骸凹热绱?,就給她們機會,看她們便是站在王爺跟前,王爺會不會多看她們一眼!”
“姐姐這話說的是沒錯,我就怕王妃醒了看見她們糟心?!闭渲閲@氣道:“生病了都不能清凈,難怪王妃昨兒想回娘家了。”
“這也是沒法的事。做了王妃,自是沒有在尚書府做姑娘自在的?!濒浯淇嘈χ鴵u搖頭,道:“不說這些了,我先去歇會,等那幾個作妖的來了,王妃身邊得多些人伺候才好,咱們可不能讓她們真插手?!?p> “嗯,姐姐說的是,你快去吧,王妃身邊有我和琥珀呢!”珍珠點頭。
翡翠拍了拍珍珠的肩膀,回自己屋打盹去了。
宮里泰安殿里這會靜得落針可聞。
高高地龍椅上坐著面無表情的建興帝,大殿上原本站著的文武百官這會都跪成一片,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建興帝的手指在龍椅敲了兩下,開口道:“好!好得很!大雨一個多月,同州的災民都跑到慶安城外了,朕這個皇帝才知道!你們一個個瞞得可真好??!朕還沒到病得起不了床,腦子糊涂的時候呢,就敢這么糊弄朕!”
“啪!”建興帝越說越氣憤,一拍龍椅的扶手站了起來,接著就是一連聲的咳嗽!
“父皇息怒,注意身子!”太子在一旁嚇得連忙扶著建興帝給他拍背。
“皇上息怒,臣等罪該萬死!”文武百官們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了,一個個嚇得身抖汗流,模樣狼狽不堪,哪里還有半點高官們的儀態(tài)。
建興帝順了順氣,又罵:“你們確實該死!朕要再由著你們這群昏官糊弄,大晉就要毀在朕手里了!”
這話著實重,百官們除了不??念^認錯,也不敢再多說別的。
建興帝年輕時就是個爆脾氣,不過是近年來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的,他才溫和了許多。這會脾氣上來,自是什么都罵,朝臣們也像是才想起這位皇帝的性子,一個個越發(fā)腿肚子發(fā)軟。
這次災情報送被延誤牽扯甚廣,若是建興帝下旨徹查,怕是從上到下得有幾十上百個官員要被罷免。
三個成年皇子也跪著,不過卻神色各異。三皇子誠王雖也低著頭,卻神色從容;四皇子秦王則是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二皇子景王,垂眸掩下幾分幸災樂禍。
同州在二皇子景王的封地,雖說景王不住封地,人在慶安城。但你封地出了事卻一問三不知,自然也是要論罪的。再有一點,能在景王封地做官的,也多是景王一線的人,這次怕要折進去不少。
所以只有景王這會臉色發(fā)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滴,面前的地磚上都已經(jīng)有一小汪水漬了。
建興帝罵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看著下面跪的一片依舊心煩氣躁,索性大手一揮,“退朝!都給朕滾!”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泰安殿。
所有人都繼續(xù)跪著恭送建興帝,只有太子快步跟了上去。直到建興帝和太子腳步遠去,眾人才慢慢直起身來,個個臉色慘白。
秦王率先起身,走到景王面前一伸手,道:“二哥,要我拉你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