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辰尚未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少女就從胯下取出一把匕首,精準(zhǔn)無誤地插在那漢子的食指與中指之間的空隙中。
“如果你拉不下臉面,公道可以由我來幫你討!”
這漢子嚇得肝膽爆裂,連滾帶爬地跪下求饒,道:“姑奶奶,我錯(cuò)了!我這就支付酒錢!”
少女眼神冷漠,道:“哦?照你這么說,是你誣陷了他們?”
“是!是!是!”
“姑奶奶饒命??!我只是兜里錢不夠,才出耍的花招?!?p> “拿來?!?p> “拿、拿什么過來?”
“你吃了三斤鹵牛肉,又喝了兩斤酒,是不是該還給店家呢?”
這漢子一聽這話,眉開眼笑,取出儲物囊中的三斤靈鹿肉,兩斤靈酒擺在桌子上,扯著嗓子喊道:“店家,我們彼此不欠誰了吧!”
店家哪敢說話。
他正想上去取靈鹿肉和靈酒,打算把事情一筆勾銷時(shí),少女卻也攔住了他。
“這肉和酒都是你的身外之物。”
“可店家的鹵牛肉和酒,是實(shí)打?qū)嵆赃M(jìn)你肚子里的?!?p> 這漢子的牙齒在打顫:“姑奶奶,你想說點(diǎn)啥?”
少女重新拾起匕首,青蔥的玉指劃過刀刃,笑盈盈地說道:“我看吶~倒不如割下你的三斤肉,放掉你的兩斤血,作為給店家的賠償!”
“這位大哥,你看合不合適呢?”
少女用最詼諧的語氣說著最歹毒的話。
漢子的腦袋嗡得一聲巨響:“姑奶奶,這樣不合適吧?”
少女把大長腿架在桌上,玉臂抱胸站在那里,臉上笑意漸濃:“我改主意了?!?p> “放兩斤精血,廢三成修為。”
這漢子哪里受過這般屈辱,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可真想殊死一搏時(shí),一身修為不知去向。
少女櫻唇輕啟,道:“怎么?你想反抗不成?”轉(zhuǎn)身看向王豐,“把你們的桿秤拿來!”
王豐一激靈,趕緊跑到后廚,取來平日里買賣稱重的秤桿和秤砣。
“小姐,給您拿來了?!?p> 鐘寧接過桿秤后丟在這漢子面前,同時(shí)把匕首一并丟在地上。
這漢子臉色漲得通紅,但又不敢違背她的命令,只好掀起衣袖,死死咬緊牙冠,用力插了下去。
“?。 ?p> 鉆心的疼痛令漢子險(xiǎn)些昏厥,額頭上也不停冒虛汗,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割下一小塊肉。
原本想用靈力愈合傷口,可現(xiàn)在他身上修為全無,只好硬抗。
一兩……二兩……一斤……兩斤,漢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整整割下三斤肉。
“臭丫頭,總該放我走了吧?”
他的心中滿是怨毒,即使獻(xiàn)出心智成為他人傀儡,也要讓這個(gè)丫頭付出代價(jià)。
鐘寧黛眉微蹙,道:“莫要忘了還有兩斤血?!?p> 早在割肉的時(shí)候,這漢子就淌了半地血,如今還要兩斤血,真的是要了他的小命。
“好!!”
“不就是兩斤血嘛,給你便是!”
漢子取來平日盛酒的瓦罐,“咕咚”、“咕咚”往里灌滿了血。
“現(xiàn)在……總可以了吧?”
鐘寧微微頷首,漢子一身修為回來了,趕緊取出療傷丹藥服用,丟下幾句狠話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鐘辰對此搖了搖頭。
“既然要出手,就要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也罷。”
“這少女如此合我口味,就由我來出手幫襯一把?!?p> 鐘辰向爐鼎們簡單交代了幾句,便隱去身形,遁入陰影之中。
這漢子名叫金魯,是金沙門的一位執(zhí)事。
金魯早年是一名散修,天賦平庸,以為結(jié)丹無望,不曾想踩了狗屎運(yùn),撿到一枚濁心偽靈丹,意外突破至結(jié)丹初期。
后面的道路一番風(fēng)順,成為三流宗門的一名執(zhí)事。
只是摳摳搜搜的習(xí)慣一時(shí)改不掉,今日卻遇上了硬茬。
“殺千刀的臭丫頭!”
“不要讓老子有機(jī)會逮到你!”金魯邊走邊罵,牙齦咬得咯吱響。
這時(shí),金魯眼前一陣恍惚,一道倩影落在他面前。
金魯嚇得魂飛魄散:“是你?!”
此人自然是鐘寧。
“剛才那副囂張勁去哪了呢?”鐘寧吐氣如蘭,“怎么現(xiàn)在成了這么一副狗樣?”
金魯色厲內(nèi)荏道:“我不是已經(jīng)割了三斤肉,放掉兩斤血了嗎?”
鐘寧微微頷首,道:“實(shí)然,你與店家確實(shí)再無瓜葛。”
“那你為什么還要追過來?”
金魯暗中運(yùn)轉(zhuǎn)功法,打算找到時(shí)機(jī)開溜!
鐘寧笑聲愈發(fā)清脆動(dòng)人:“現(xiàn)在是私人恩怨了?!?p> 言罷,一道疾風(fēng)向金魯沖擊而去。
金魯躲閃不及,頭顱與軀干一分為二,堂堂金沙門執(zhí)事就這樣一命嗚呼。
這一幕讓陰影里的鐘辰看得一清二楚。
鐘辰暗忖道:“這丫頭確實(shí)聰明。知道在人前動(dòng)手容易留下把柄,趁這家伙落單時(shí)才下手。”
正想轉(zhuǎn)身離去,怎料背后傳來一聲輕喚:“哪個(gè)誰,也別閑著呀!快點(diǎn)過來幫我!”
鐘辰停下腳步,四下張望一番,不見其他人。
“誒呦,就是你啦!”鐘寧嘟噥道,“躲在圍墻后面的那個(gè)家伙?!?p> 鐘辰定了定心神,走到鐘寧面前:“鐘姑娘,你是在喚我?”
鐘寧俏臉頓時(shí)殷紅,輕聲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鐘?”
鐘辰眉頭微皺,心想這丫頭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當(dāng)時(shí)在酒館喊得那么大聲,生怕別人記不住自己名字。
只是出于禮貌,鐘辰還是恭敬道:“鐘姑娘,在酒館中,你不曾自報(bào)家門?。俊?p> “阿這。”
“好像是誒。”鐘寧向鐘辰努了努嘴,櫻唇輕啟道,“那你呢?你就什么名字?”
“鐘辰。”鐘辰淡淡道。
鐘寧把牛仔帽的帽檐往下壓了壓,遮住那一雙漂亮的眼睛,說道:“看樣貌,你應(yīng)該比我年長,我能叫你‘老伙計(jì)’嗎?”
老伙計(jì)?
鐘辰頗為無語。
敢情這姑娘也忒自然熟了吧?難道這就是社交牛逼癥?
“怎么?難道不行嚒?”
鐘寧的臉蛋漲得紅紅的,只是咬著嘴唇站在那里。
鐘辰道:“既然鐘姑娘喜歡這樣稱呼,那就隨你吧。”
“嘿,老伙計(jì)!”鐘寧揮舞起手中的套索,“本小姐看你挺順眼的,能讓我加入你們隊(duì)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