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必須砸了
沒等馮一洵開口,劉明擠上來說道:“當(dāng)然了!朱總你不知道?!?p> “一洵他爺爺是縣里有名的算命先生,還會抓鬼呢!”
老頭經(jīng)營著一家花圈壽衣店,縣里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要來找。
名氣很大。
“是嗎?!敝旖òl(fā)顧不上額頭的血:“小馮,我自從買了這套別墅,別提多倒霉了?!?p> “能請你爺爺來幫我看看風(fēng)水嗎?價錢好商量,兩萬,怎么樣?”
馮一洵又一陣語塞。
我爺爺有多少道行,我不清楚?
那純純就是個老騙子,沒有半點(diǎn)能耐。
至于算命,都是用電腦算的,還拿星座分析來忽悠人。
都是些模棱兩可的話。
典型的把人往瘸里忽悠。
“我爺爺年紀(jì)大了,這兩年很少接活兒了,還是我來看吧。”
腦中有關(guān)風(fēng)水的知識是現(xiàn)成的,不用白不用。
?。骸霸瓉碇鞑ナ且幻L(fēng)水師啊?!?p> :“我就說,怎么可能是搞基主播呢?”
?。骸澳搅四搅?,看一場風(fēng)水居然有兩萬塊,頂我兩天工資了?!?p> ?。骸皹巧希淮蹬D隳芩??”
“好好好。小劉,去,給小馮洗個蘋果。”
朱建發(fā)怎么也沒想到,雇來的一個電工居然懂風(fēng)水。
若非馮一洵剛才道破自己的血光之災(zāi),自己是怎么也不會相信的。
“好嘞!”
劉明比馮一洵還要激動。
一洵發(fā)了財,請我喝頓酒不過分吧!
就這樣,馮一洵叼著蘋果,走到一樓正中間,利用腦中風(fēng)水知識找起財位、煞位。
身為電工,別墅內(nèi)外的環(huán)境,他可能比朱建發(fā)本人還清楚。
整體無沖無克,前門開闊,納八方財氣,東立落地窗,紫氣東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在財位上有一道隔斷墻。
隱約間,馮一洵能看到這堵墻面有一層薄薄的黑氣。
很是不美。
說不上是什么,但看著心里很不舒服。
莫非……
待擺渡的亡魂,就隱藏在這堵墻里?
很有可能!
“朱總,別的沒啥,就是得把這墻給砸了?!?p> :“這墻好好的為啥要砸?”
?。骸安欢税??少一面墻,主播能少排很多電線。”
?。骸坝械览戆??!?p> 朱建發(fā)眉頭一皺:“這本來是開放式廚房,我尋思油煙太大,就給圍起來了,剛圍了一半,真要砸嗎?”
馮一洵正要點(diǎn)頭,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老先生,這回真的拜托您了,您放心,價錢好商量?!?p> 這般說著,只見一名中年婦女,帶著一名清瘦的老人走了進(jìn)來。
女人穿著真絲旗袍,身材很是豐腴,頭發(fā)盤起來,臉上連皺紋都看不到。
老人則是一身太極服,黑布鞋,腰背岣嶁著,背著手,頗有老領(lǐng)導(dǎo)的風(fēng)范。
朱建發(fā)看到妻子,連忙走去:“素芬,這位是?”
女人笑道:“老朱,我介紹一下,這位老先生是遠(yuǎn)近聞名的風(fēng)水師?!?p> “昨晚你不是說想找人來新房子里看看嗎?這不,我就通過李嬸找到了這位老先生。”
劉明看清來人,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朱建發(fā)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先生,還請你……”
“你這屋子……”不等朱建發(fā)說完,老人皺了皺眉:“陰氣重啊?!?p> ?。骸瓣帤庵兀繛樯吨鞑ブ皼]發(fā)現(xiàn)?”
:“主播不會是打著看風(fēng)水的幌子在騙錢吧?”
?。骸昂苡锌赡?,畢竟主播年紀(jì)也不大?!?p> 朱建發(fā)頓時就慌了。
“老先生,您看是不是那邊的墻要砸掉才行?那邊據(jù)說是個財位?!?p> 老先生打眼一看。
“瞎胡鬧!那里是財位不假,但你可知什么是風(fēng)水嗎?”
“風(fēng)要藏,水要聚。水就是財,你把那墻給砸了,‘水’就往外流了,如何守財?”
“依我之見,不僅不能砸,還得再砌一堵墻,只留個門才行?!?p> 馮一洵嘆了口氣,繼續(xù)吃著蘋果。
:“主播實(shí)錘是騙子了,這老爺子說的都是真的?!?p> :“藏風(fēng)聚水?我好像也在哪里聽過?!?p> ?。骸拔幢?,你們看,主播一點(diǎn)都不慌?!?p> 一聽這話,閆素芬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你們兩個,還愣著干什么呀?趕緊去砌墻啊?!?p> 劉明正要動身,旋即撓了撓頭。
“老板娘,我們是電工,不會砌墻……”
馮一洵卻是一錘定音道:“這墻,不能砌,還得砸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墻里有東西。”
?。骸澳銈兛矗揖驼f吧,主播肯定是看出什么了?!?p> ?。骸斑@能看出什么?”
?。骸拔夷闹溃乙侵?,就是我在直播了?!?p> 朱建發(fā)眉頭緊鎖著,不知道到底該采取誰的意見。
一個是李嬸介紹的大師,肯定錯不了。
另一個則是算命世家里走出來的,而且自己見識過他的厲害。
“有東西?墻里能有什么東西?你不就是個水電工么?也懂風(fēng)水?”閆素芬不悅道。
風(fēng)水這玩意兒,在很多人眼里就是老迷信,老封建。
但在閆素芬看來,卻是深奧的國學(xué)文化,有大講究。
沒點(diǎn)能耐,根本不能掌握其中精髓。
至少,一個電工是不會掌握的。
?。骸伴_盤,賭主播到底是不是騙子?!?p> ?。骸安挥觅€了,肯定是。”
:“沒錯,第一,歲數(shù)小,第二,哪個風(fēng)水師會去做電工?”
“你看什么呢?我說話你沒聽見嗎?”閆素芬滿臉的不高興。
馮一洵篤定道:“這墻必須砸?!?p> 老人饒有興致地摸了摸山羊胡須,不緊不慢道:“這位小友,你且說說,這墻為什么必須砸?”
這咋說?
墻體表面有黑氣?
誰信呢!
“嗯,有暗沖。一旦圍起來,房屋主人容易有血光之災(zāi)?!?p> :“噗!又是血光之災(zāi),哪有這么巧的事情?!?p> :“就是,這回答也太不專業(yè)了?!?p> :“剛才誰說要開盤的?出來呀?!?p> 閆素芬這才發(fā)現(xiàn)朱建發(fā)的額頭,忙問是怎么回事。
朱建發(fā)便解釋了起來。
閆素芬聽聞后滿臉無奈:“這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你也信?行了趕緊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吧?!?p> 朱建發(fā)卻是揮了揮手,看向老頭,十分恭敬道:“老先生,既然小馮堅持說這墻里有東西,那我們不如砸開看看?”
老先生淡淡道:“這屋子有三層,只看這一層還不能過早下定論,待貧道上樓瞧瞧?!?p> “我就不去了,樓上我都看過?!瘪T一洵說道。
老先生笑臉盈盈道:“還是一起去吧小友,你我聯(lián)手豈不輕松些?”
“哦……”
……
“小兔崽子,剛才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砸老子飯碗?!”
老先生一腳踢在馮一洵屁股上。
哪里還有世外高人的模樣,全然是個市儈小老頭。
馮一洵無奈道:“爺爺,這墻不能砌,要出事的?!?p> :“???”
?。骸????”
?。骸????”
:“主播,你這到底是什么操作?有點(diǎn)騷啊?!?p> ?。骸拔铱床欢?。”
“能出什么事?廚房不圍起來,到時候家里都是油煙,這日子能過?”
在馮翰林眼中,根本就不接受開放式廚房這種新鮮玩意兒。
“不是,我看這墻體表面有一層黑氣,邪性得很?!瘪T一洵無奈道。
?。骸艾F(xiàn)在只有主播和他爺爺兩個人,所以主播說的是實(shí)話?”
?。骸八婺芸匆娔撬^的黑氣??”
:“這是傳說中的陰陽眼嗎!”
馮翰林頓時神色一凜,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見過的事情可多了。
其中就不乏陰陽眼這事兒。
“你確定?”
“確定?!?p> 好。
注定我老馮家掙這筆錢!
但為了穩(wěn)妥起見。
“等會兒這樣,我說這墻不能砸,你非要砸,我死活不讓,你直接掄錘?!?p> “到時候不論墻里有沒有東西,咱爺孫倆中的一個,都能拿到錢,回家平分,聽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