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人之心?君子之腹
西裝男和經(jīng)理在前,高僧在后,三個家伙跌跌撞撞奔向門口。
經(jīng)理臉上流著鼻血,西裝中年和高僧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后,一群大腦袋的青皮鬼仔飛揚跋扈群起而攻之。
有的跳上半空中的掛衣桿,有的攀爬垂直的墻壁,有的在地表包抄。
強哥只看了一眼就連忙縮回了脖子。
鬼仔幫午夜大鬧服裝室。
這些無法無天的小鬼兒很多手里都拿著家伙,對擅闖地下樓層三個家伙實施全方位圍追堵截,窮追猛打。
“兄弟,醒醒,出事兒了!”
強哥神經(jīng)高度緊張,用力搖醒了身邊的秦曜。
秦曜根本沒睡,周圍發(fā)生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冷靜,他們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秦曜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外面可是一群鬼??!萬一紅了眼,咱們不得跟著倒霉……”
“不會的,鬼又不傻?!?p> 秦曜表情很穩(wěn),壓根兒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想想你自己吹過的NB,別慫!”
強哥腦門兒上浮著一層冷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心里想著:淡定,老子是教鬼仔唱過《征服》的男人……
像狗攆鴨子一樣,服裝室頃刻間亂成了一鍋粥。
什么東西從外面飛了進來,“啪嗒”一聲落在強哥腳邊。
強哥斜眼一看,一只尖頭皮鞋,正是自己之前跑丟的那只。
強哥臉皮狠狠一抽,嘴里蹦出一句:“臥槽!”
外面打砸鬧事的鬼仔聽見了動靜。
“哧啦”一聲,擋面前的衣服被拉開了。
一只氣勢洶洶的小鬼出現(xiàn)面前,四目相對,鬼仔咧嘴一笑……
強哥腦門兒上的汗刷地下來了。不過他想起秦曜的叮囑,腰桿兒挺直,模仿秦曜的坐姿,哆哆嗦嗦地蹺起二郎腿。
并排而坐,蹺著二郎腿閉目養(yǎng)神的秦曜撩起一只眼皮,目光涼涼地掃了一眼過來。
帶頭兒鬧事的鬼仔不是別個,正是此前被秦曜修理得很慘熊孩子,一撮毛兒。
一撮毛兒換了身打扮,身上斜披著從和尚身上扒下來的袈裟,脖子上掛著搶來的念珠,由于太長,繞了三圈半,手里拎著一根美女表演用的閃光燈管,奪目晃眼。
一身酷炫拉風扮相的一撮毛兒沖著強哥不懷好意地張開了嘴巴,手里的燈管一舉,下一秒看見了坐在旁邊的秦曜,頓時菊花一緊,像是受了劇烈的刺激,腦袋上那一撮毛兒像鋼針一樣齊刷刷豎了起來。
雙方對視1秒。
秦曜雙手揣在懷里,紋絲不動。
一撮毛兒目光閃爍,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把二人面前的服裝歸位。
秦曜再次合上眼,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就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外面人喊鬼叫,守在門外的幾名保鏢闖了進來,被室內(nèi)的情形嚇壞了,保護著西裝男和經(jīng)理倉皇逃命。
聽見和尚大喊——“#%¥¥%#(不要丟下老衲)!”
混亂大約持續(xù)了5分鐘左右,漸漸平息。
那些爬上天花板上上躥下跳的鬼仔退回老窩,角落里的暗門重重地關(guān)上了。
秦曜扯開擋在面前的保護道具,動了動脖子,扭頭跟強哥說了聲:“可以撤了?!?p> 室內(nèi)一片狼藉,多根懸掛在半空的晾衣桿都被扯來下來,地面全都是五顏六色的演出服裝和道具。
距離門口兒幾米遠的地方仰面朝天躺著一個光頭和尚。
慘遭群鬼蹂躪的高僧被打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袈裟被一撮毛兒搶走了,衲衣被鬼仔們撕破破爛爛,能看見貼身穿著的超薄透氣款子彈頭兒。
高僧看上去并無性命之憂,說明鬼仔還是手下留情了的,至于鬼仔為什么發(fā)飆,和尚為什么挨揍,兩人心里大概知道答案。
強哥“嘖嘖……”兩聲,搖頭撇嘴。
同樣是跟鬼硬剛,和尚跟秦兄弟一比,差著境界呢。
一方被群毆海扁,一方不戰(zhàn)而屈鬼之兵,高低立判。
剛才一撮毛兒認慫的時候,強哥可是見證人,自己還跟著狐假虎威了一把,那感覺……美得不要不要的。
臨別時,強哥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和尚,此刻哪里還有寶相莊嚴的高僧風范。
“大師,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兒。你看你讓鬼盤滴,佛祖都認不出來了。那啥……用不用給你叫個120???不用???不用去球!兄弟,等等我!”
說完從抬腿從和尚身上跨了過去,追趕早已出門的秦曜去了。
走廊里冷冷清清,空無一人,墻角的垃圾筒被撞翻在地。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循著音樂聲順利返回前廳。
午夜2點的LEVEL依舊熱鬧狂野,秦曜和強哥一前一后與深夜放縱的男男女女擦肩而過,出了酒吧來到大街上。
南洋的夜空晴朗高遠,沒有一絲的霧霾。
兩人大口地呼吸著夜晚微涼的空氣,抬頭仰望星空,內(nèi)心涌起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強哥心中意難平,不吐不快,“MD!老子沒死!老子,老子他媽……”
強哥感情抒發(fā)了一半,卡詞兒了。
秦曜指著他發(fā)光的褲子口袋。
“你有手機來電?!?p> 強哥尷尬地掏出被自己調(diào)成靜音模式的爛屏手機,來電顯示是曼谷本地的座機打來的電話,當即按下接聽。
“喂,您好!請問您是來自華夏龍江省HH市松樺縣巴旺鄉(xiāng)靠山屯二道溝五組的孫強先生嗎?”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中文熟練。
身份讓人家扒得明明白白的,強哥不明所以,左眼皮一頓猛跳,遲疑了片刻,哆哆嗦嗦地回應了一句:“……我是?!?p> “我是唐人街警署的值班員,之前您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請問您是否遺失了錢包和護照?”
“啊,對對對,是是是……”強哥聲調(diào)驟然拔高。
“好的,請報一下你的身份證號碼,方便我們核實?!?p> “23110119931013****?!?p> “孫先生,是這樣的,昨晚有一名女士撿到了您的錢包送交警署,請您抽時間來唐人街警署核對并領(lǐng)取失物。我們警署的位置是唐人街石龍軍路27號,您記下了嗎?”
“記下了,記下了,我馬上就到!”
強哥喜出望外,“那個您好……我想問問,是哪位拾金不昧做的好事?”
“我看一下……昨晚登記的時間是22:07,拾物人是一名女士,名字叫塞拉?!?p> 強哥腦袋“轟”的一下,像是被卡車碾過,在麻木地說了一聲“卡坡坤”之后掛斷了電話。
強哥目光呆滯地看著秦曜,“兄弟,錢包護照……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