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舌頭留著也沒什么用,割了吧
“你當(dāng)時把池虞賣出去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池賀沒讓齊琿跪,讓他坐下說話。
齊琿覺得坐著比跪著更難捱,腰桿挺得像標(biāo)槍,只等池賀發(fā)落,立刻就磕頭認錯。
池賀一句話問下來,心平氣和,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
可齊琿心里清楚,池賀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池虞是他的心頭肉,這世上最在乎的人,沒有之一。
在那種險境下,齊琿非但沒有保護好池虞,還親手推她進火坑,說句助紂為虐都不為過。
池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齊琿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來自池賀的無形壓迫,讓他喘不過氣,“我,我……”
齊琿我了能有一分鐘,終究是扛不住心理壓力,重重跪了下去。
“我當(dāng)時一心只想救小瑾,什么都顧不了,全都是我的錯,老大要罰就罰我,這件事跟小瑾沒有關(guān)系,她從始至終都是被動的?!?p> 齊琿長得大高個子,身材健壯,甚至有些魁梧。
從各方面來看,他都很男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味十足的家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習(xí)慣了下跪。
分明是屈辱的動作,他卻樂此不疲。
認錯下跪,求饒也下跪,好像膝蓋一軟,腦門碰地。
示了弱,服了軟,就能避免掉大部分的懲罰。
沒骨氣也就算了,態(tài)度倒是放誠懇一點。
結(jié)果他現(xiàn)在是在說什么鬼東西?
他進來是為請罪,還是為寧瑾開脫?
可能池賀這段時間忙著公司的項目,甚少過問別的事,給了齊琿一種奇怪的錯覺——他看起來很好糊弄。
“你的意思是,罰不罰寧瑾,我還得看你的臉色?”池賀似笑非笑的盯著祁朝問。
能保護心愛的女孩,就算受再多苦,齊琿也甘之如飴。
他正自我感動著,池賀的話像一桶冰水,淋得他渾身透涼。
“不是的老大!”
齊琿被池賀話中的深層含義駭?shù)妹鏌o血色,抬手給了自己兩記響亮的耳光。
他吞著唾沫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小瑾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承受不住那些可怕的懲罰,我愿意代替她……”
“齊琿啊?!背刭R嘆息著打斷他的喋喋不休。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人嗎?”
齊琿無所適從的抓緊褲縫,“老大——”
“蠢一點沒關(guān)系,壞一點更好,就像史辰和胡明,你看他們現(xiàn)在,不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么?”
池賀目光落到他身上,薄涼無溫;“知道當(dāng)初虞兒為什么選擇你么?”
齊琿大概知道池賀要說什么,深深的低下頭。
“因為我看起來老實本分?!边@是池虞的原話。
她還說,你很聽話,好欺負。
“這也是我當(dāng)初把你從那幾十個孤兒里挑出來的原因?!?p> “一個團隊里,得有人沖鋒陷陣,有人做掩護,還要有人在大后方做好后勤?!?p> “你覺得你的定位是什么?”
齊琿艱澀的吐出兩個字:“后勤?!?p> 后勤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不二。
作為最堅實的后盾,如果他叛變了,那么前頭再拼命廝殺,也無濟于事,崩盤往往只在一瞬間。
池賀的話點到這,齊琿要是還不懂,那他就是豬。
“我對不起老大和小姐的信任,罪該萬死,接受任何處罰?!饼R琿沉聲懺悔。
腦子沒徹底變成漿糊,還算有救。
“因為你多嘴惹出來的禍,既然不會說話,舌頭留著也沒什么用,割了吧?!?p> 池賀輕描淡寫的決定了齊琿以后只能做個啞巴。
齊琿滿腦子都是以前受過的各種懲罰,猛地聽到池賀的話,不敢置信的抬頭看他。
池賀挑眉:“怎么,覺得這懲罰太輕了?”
齊琿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他愿意接受任何處罰的前提是,身體就算被摧殘到極致,但休養(yǎng)一段時間,仍然能完好無缺的恢復(fù)到從前。
就像池虞讓齊琿跪玻璃片,他的膝蓋曾經(jīng)痛到根本無法站立,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好如初。
變成一個啞巴,他的后半生就全毀了。
“小叔你這是想要他的命啊?!?p> 池虞聲音含笑,推門而入。
池賀看到池虞,立刻拋下齊琿,起身快步向她走去。
“快讓小叔看看,傷都還沒好全,怎么亂跑。”
池虞解開脖子上系著的絲巾,猙獰的淤痕躍然在白皙的肌膚之上,觸目驚心。
池賀的眉頭深深皺起,目光冷戾的在齊琿身上刮了一遍。
“醫(yī)生說你不聲不響就走了,都沒上藥?!?p> 池賀牽著池虞坐下,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藥膏,打算親自給她上藥。
池虞制止了他的動作。
“這個不急,我趕回來,是想知道小叔電話里說的驚喜是什么。”
說起這份驚喜,原本是池賀準(zhǔn)備送給池虞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他沒想到池虞會遇上無妄之災(zāi),明明可以躲過去,卻被這些豬玀牽連。
盡管池虞沒說,但池賀知道,她一定是氣瘋了。
池賀必須要好好安撫他的小公主。
他拿出一份文件,笑著交到池虞手中。
“棟海市前些年發(fā)現(xiàn)了一座漂亮的無人小島,公開拍賣,小叔當(dāng)時就覺得虞兒應(yīng)該會喜歡,拍下后第一時間以虞兒的名字命名?!?p> “經(jīng)過這幾年的不斷開發(fā),現(xiàn)在上面已經(jīng)蓋了一座別墅,有玫瑰園,停機坪,還有游泳池。”
門外偷聽的寧瑾嫉妒的簡直要發(fā)狂。
這些本來都應(yīng)該是她的!
池賀明知道池虞不是池家的孩子,還拼命給她砸錢,他是瘋了嗎!
這算是什么驚喜?
池虞沒什么興趣的把文件放下,皺眉問池賀:“小叔指的驚喜,就是這些嗎?”
池賀以為,池虞至少會給他一個笑臉。
他沒弄明白池虞不高興的點,小心翼翼的說:“停機坪上,有一架嶄新的直升機,寫得是虞兒的名字。”
池虞望著眼前俊美的男人。
池賀顯然是在絞盡腦汁的討好她,但他怎么就不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池虞用舌尖使勁頂著上頜堂,好幾秒后,她壓下譏諷池賀的沖動,眼睛笑得彎彎。
“我很喜歡小叔給的驚喜,不過小叔,你是不是忘了別的什么東西?”
她可憐巴巴的指著自己的脖子,哼了聲。
“我脖子變成這樣,可是人為的災(zāi)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