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就是感覺
躍和云鶴來到甲板的角落，身后就是環(huán)繞著舞臺的天使們。
她們站在角落的欄桿旁，看著靜靜聽著歌的天使和唱歌的蘇明，露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
“很美好，不是嗎？”云鶴說道。
躍輕輕點頭嗯了一聲，一個翻身坐在欄桿上看向黑暗，云鶴就倚靠著欄桿面朝舞臺方向。
躍在防護罩上打開一個洞，氣流呼呼的向外涌出去，帶動著二人的裙角和頭發(fā)也飄舞。
“喂喂喂，你開個洞干什么，很涼的啊?！痹弃Q哇哇大叫，卻享受的揚起了頭，一頭金發(fā)就像水一樣在空中流動。
“對了，真的確認了嗎？”云鶴突然在暗通訊里問道：“他真的就是蘇明？”
躍感受著體溫隨著氣流流逝的冰涼感，點了點頭，看向云鶴露出笑容。
“剛才在舞臺的時候不是都說過了嗎，天使躍認證，值得信賴?！?p> 云鶴聳聳肩，語氣有些無奈，“你那是認證嗎，只是單純的感覺才對吧？”
她說著用手肘碰了碰躍的腰，“我也看出來了，有時候吧，你的感覺準的驚人，有時候又錯得離譜?！?p> 躍不說話，云鶴就繼續(xù)說著。
“比如在戰(zhàn)斗中，還有流浪的時候，你大部分的感覺都是對的，甚至宇宙間的能量潮汐都能被你感覺出來?！?p> 躍聽見這話搖了搖頭，輕笑道：“瞎蒙的，我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能量潮汐，就只是覺得眼前那塊地方好黑好黑，下意識就不想往那些方向走而已?！?p> 云鶴點頭，看見了天使們?yōu)樘K明鼓掌，也跟著鼓掌，一邊又說道：“還有那些錯的……”
“別說！”躍打斷了云鶴的話。
云鶴笑著道：“好好好，不說就不說?！?p> 她接著沉默了一下，聲音低沉下來，又說道：“其實沒有人會怪你的，其實你做得很好了，反而是我，老是拖后腿?！?p> 躍向后伸手使勁的揉著云鶴的頭發(fā)，揉成亂糟糟的樣子，轉(zhuǎn)頭看到云鶴蹙著小臉不滿的樣子，笑著道。
“其實也沒有人怪你呀。”
云鶴就低著頭沉默，良久才輕輕出聲道：“謝謝?！?p> 舞臺那邊又是一陣喧鬧，云鶴又跟著哦哦的喊。情緒是調(diào)節(jié)的真快，躍翻了個白眼，感覺是無意義的安慰。
云鶴情緒好過來了，又開始了繼續(xù)先前的對話。
“是你的感覺的話，我就信了，畢竟一個消失多久的大活人，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誰都會嚇一跳。”
“放心吧，他現(xiàn)在唱的那首歌，我以前聽他哼唱過，絕對是他?！避S說的斬釘截鐵。
但轉(zhuǎn)身后就低頭沉默，云鶴說的話確實沒錯，一個消失了很久的人，突然就回到了你的面前，一瞬間的驚喜過后，更多的卻是對他過往經(jīng)歷的好奇。
更別說現(xiàn)在外邊就是茫茫的黑暗宇宙，他又是怎么回來的？他消失的那些年又是怎么生活的？
他曾經(jīng)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等等等等，都像貓爪子一樣撓著天使們的心。
當然，這些如果蘇明不想說的話，她們也不會去貿(mào)然的詢問。
誰都有秘密，就像蘇明也不會去深根究底天使們流浪的過去，究竟有多么艱難。
不過以上也不過是細枝末節(jié)，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他還是他嗎？
于是云鶴在暗通訊里，讓躍把蘇明推出了控制室，商量著搞出了一個宴會。
試探的事情交由躍親自來做，這也是她竭力爭取的，理由就是她是戰(zhàn)艦上最了解蘇明的一個。
試探的事情只有躍和云鶴兩人知道，其他的天使更多的沉浸在歡樂中，也其實并不明白躍在舞臺上說的那句“天使躍認證”是什么意思。
但云鶴明白，躍的試探悄無聲息，從把蘇明推出控制室，關(guān)上門的那刻就已經(jīng)開始了。
然后到后來躍讓蘇明選一個天使，其實都是試探的一部分。
但是，躍真的沒有參雜一絲個人情感嗎？不可能的。
云鶴在心中嘆息，躍在舞臺的時候，把頭貼在蘇明的胸膛，靜靜的聽著蘇明心跳的那一刻，那沉默的一瞬，那種微不可察的表情。
其他人或許沒有看到，但一直緊緊注視的云鶴又怎么可能沒看到？
“你對蘇明……有那種感覺？”云鶴突然問道，緊接著又加了一句：“說實話，別打馬虎眼?！?p> 躍愣了一下，意識到云鶴說的是什么意思，撕咬著嘴上的皮肉，好久才開口說話，聲音低微，縱然是在暗通訊中也幾乎微不可聞。
“我也不知道，但是……好感的話應(yīng)該是有的，當初畢竟在一起呆了一年……”
“但喜歡……應(yīng)該不是吧，只是鶴熙姐在離開戰(zhàn)艦去天刃號的時候，還單獨拉著我說話，讓我照看好蘇明……”
躍說著昂起了頭，似乎在回憶過去。
“但我卻把他弄丟了，就很……愧疚，對于蘇明，更多是對于鶴熙姐，還一直推卸責任的想著為什么天刃號建的那么慢，連治療室都不完整……這些年我一直都不敢再進鶴熙姐的房間……”
“其實喜歡什么的我也不懂，就是那么多年不見，一下子就像撲到他的懷里……我知道這不對，但就是有那種沖動?！?p> 云鶴把身子朝后探出欄桿，這樣就可以看到躍低著頭的臉，她笑著恐嚇道：“小妮子，你要完了?！?p> “啊？”躍大驚失色，看著云鶴急忙道：“怎么會？我沒有喜歡的……”
躍一下子喊出了聲，云鶴急忙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舞臺的方向，在暗通訊中笑罵。
“怎么還出聲了，會被聽到的?！?p> 躍急忙自己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在暗通訊里慌張的問道：“沒被聽到吧？”
云鶴笑著搖頭，“沒有，那邊熱鬧著呢，顧不上咱們?！?p> 躍松了口氣，又想起云鶴的話，急忙問道：“我怎么要完了，你說清楚啊！”
云鶴卻沒有回答，而是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向一臉慌張的躍：“要不，你試著和蘇明生個天使寶寶？”
躍一時間怔住了，接著就是橫眉倒豎，一臉氣憤道：“都給你說了不喜歡，還說這些話？！”
云鶴笑著輕拍躍的背部，給她順著氣。
“放松放松，開玩笑而已，不過蘇明現(xiàn)在也是一個人，我們也幾乎沒有再見到鶴熙姐她們的機會了，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漫無目的的找吧？”
“還不如享受生活，還能為戰(zhàn)艦帶來些歡樂，一舉兩得，你是戰(zhàn)艦指揮官，這個重任不給你給誰？”
她說著語氣黯然了下來，“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吧，其他天使們可以不計算時間，我們還能不算著嗎？差不多了……你考慮一下？”
“死去?！避S輕斥一聲，臉上卻露出思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十年前，她的力量就開始衰弱了，終究不是神，壽命總是有限的，而她們是指揮官，不可能去沉眠保持狀態(tài)。
躍一時間認真的考慮起來云鶴說的話。
當然，她在心中給自己的說辭是，為天使帶來希望這個高大上的想法，莫名就蹦出來的想法。
“你不會當真了吧？”云鶴盯著躍思考的樣子，突然變成了一副調(diào)侃的表情，笑嘻嘻的樣子在躍的眼中可惡至極。
躍的小臉開始漲紅，拳頭都攥起來了，嘎巴嘎巴的響。
云鶴趕忙逃離躍的攻擊范圍，在不遠處又再一次笑著說道：“躍，你個小妮子要完了?！?p> 說完轉(zhuǎn)身便走，舞臺處蘇明一首歌已經(jīng)唱完，天使們正喝著彩，云鶴飛身過去，也加入其中咋咋呼呼的大喊大叫。
躍松開了拳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熱鬧的舞臺上空瘋瘋癲癲的云鶴，輕輕嘆了口氣。
她此時也迷茫了。
她回憶起那一年的時光，回憶在那場戰(zhàn)斗時里她坐在控制室的地上，蘇明過來摸她粘滿血的頭發(fā)，以及說的那一句“我要去和我的天使一起戰(zhàn)斗”……
又想起云鶴讓她試探蘇明的事，她哪里聽過蘇明唱那首歌啊……但從見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蘇明還是蘇明。
沒有理由，就是感覺！
躍又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