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夢

　　午夜，12點整。

　　有著良好作息，早早睡下的蘇洛雅在夢中蹙緊了眉頭，她額上見汗，臉色發(fā)白，不知夢見了什么。

　　這樣的不安持續(xù)了大概十幾分鐘，她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好像有人在睡夢中掐住了她的喉嚨，

　　在越發(fā)無法忍受的窒息感中，蘇洛雅猛然驚醒，彈射般坐起身，狼狽地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驚魂未定的她迅速打開臺燈，警惕地掃視著宿舍，夢中的場景仍歷歷在目，那毫無緣由的恐懼令她心跳飛快，她戴在手腕上的運動手環(huán)甚至因此而警報震動。

　　類似的事件發(fā)生在了所有外勤一隊成員身上，他們的運動手環(huán)幾乎同時發(fā)出了警報聲和震動。

　　這異常立即被全年無眠的日出所捕捉，它當即將異常數(shù)據(jù)傳送給了還沒睡覺的張教授。

　　張教授隨即發(fā)起了群組通話。

　　宋書努力壓抑著自己急促的呼吸：“只是個噩夢。”

　　蘇洛雅說：“我也是，做了個噩夢?！?p>　　秋甜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了：“太可怕了！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么恐怖的夢！我只記得我獨自在一個特別黑的地方走，霧特別大，好像有什么東西蟄伏在黑暗與霧氣里，召喚我過去！”

　　高宇同羅佳新也給出了類似的答案。

　　原野卻說：“啊……這個，我看恐怖片呢，正好剛看見貞子往外爬，張禿……張教授的電話就來了。話說你們怎么都睡這么早?。俊?p>　　原本詭異的氣氛被他這句不合時宜的打岔給打破了，張教授敏感的問：“張禿？”

　　原野迅速給出解釋：“腦子轉(zhuǎn)太快，嘴沒跟上，我原本是想說張教授突然打電話過來。”

　　張教授仍然存疑的應了一聲：“哦。”

　　但隨后他說：“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噩夢，這情況絕對不正常，五分鐘后在e2會議室集合?！?p>　　……

　　看恐怖片被嚇得神清氣爽的原野走進會議室，發(fā)現(xiàn)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一臉仙氣。

　　他頭頭是道的科普起來：“要我說睡多長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睡眠質(zhì)量，人啊，每天睡五六個小時就夠了?！?p>　　秋甜不贊同的說：“睡眠時間不夠，哪怕睡眠質(zhì)量再好也沒用。萬一聽你的只睡五六個小時，到時候禿得像張教授一樣，你能負責嗎？”

　　“咳咳！”

　　被當成反例對象的張教授走了進來，只見他兩眼下掛著重重的黑眼圈，手中端著一杯咖啡，形容憔悴，衣衫邋遢。

　　背后說人禿的秋甜吐舌，一臉被抓到了的尷尬表情。

　　張教授強行忽略了這個小插曲，他向眾人詢問了一下噩夢的內(nèi)容，發(fā)現(xiàn)他們幾乎同時做了一個內(nèi)容相似的噩夢。

　　聽到這些的原野，當即讓日出將自己下午所看的那篇論文發(fā)送給了在座的每一個人。

　　心中早就準備好問題的他問張教授：“教授，我看這篇論文中作者所描述的情況，不像是污染物所造成的污染。”

　　張教授說：“確實，論文里描述的與現(xiàn)在的污染相比出入較大。但要注意的一點是，超界能量所造成污染并非一開始就如現(xiàn)在這樣強烈?！?p>　　“就如之前告訴你們的那樣，超界污染在正式被發(fā)現(xiàn)之前，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許多歷史上的‘異人異事’，在經(jīng)過研究后發(fā)現(xiàn)可能就與早期的超界污染有關?！?p>　　“這篇文章寫于1964年，距今已有57年，遠在我們認為的超界能量暴增事件之前?！?p>　　原野不解的問：“超界能量暴增？”

　　他看向坐在會議室的其他小隊成員，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早就對這個概念有所了解。

　　蘇洛雅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超界能量暴增發(fā)生在40年前，在這之前，其濃度并不高，造成的污染也有限，可以視為與人類和平共處。但在40年前。地球上的超界能量突然暴增，并且逐年加劇?！?p>　　“沒錯?！睆埥淌邳c頭：“所以論文中探險隊成員的異常，可以考慮用超界污染來解釋?！?p>　　“但是這沒辦法解釋發(fā)生在他們身上的情況?！痹罢f：“監(jiān)測器不是都沒有效果嗎？”

　　張教授搖搖頭：“監(jiān)測器并非是萬能的，它只能夠監(jiān)測到已知的超界能量?！?p>　　“也就是說，現(xiàn)在影響他們的可能是一種未知的超界能量?！痹盎腥淮笪?，進而說到：“那我猜這種能量可能是‘噩夢’?！?p>　　“現(xiàn)在為它命名還為時尚早，這需要一系列的檢測和研究才能下定論?！?p>　　秋甜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都不敢睡覺了?！?p>　　聽到她這么問，張教授的眼睛都亮了：“這就是實驗內(nèi)容之一了！我覺得你們可以嘗試在不同的時間入睡，以此觀察噩夢出現(xiàn)是否與入睡時間有關?！?p>　　高宇問：“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直接回去睡覺？”

　　張教授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和藹可親：“不，再回去睡覺之前，你們先需要做一個全方位的體檢?！?p>　　他臉上那興奮的笑容給在場所有人造成的心里陰影，更甚于噩夢和爬出屏幕的貞子。

　　……

　　兩個小時后，張教授滿意的翻看著面前的體檢報告，語氣輕快的說：

　　“你們身上除了已經(jīng)存在的能力外，并沒有發(fā)生其他異變。即使有超界能量影響了你們，讓你們做噩夢，也沒有對你們造成實質(zhì)上的污染，你們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p>　　臉色都不太好看的六個人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原野，他還沒體驗過噩夢就被摁著做了一次體檢，這對他來說比噩夢可怕多了。

　　在其他人陸續(xù)離開后，原野仍站在會議室中。

　　張教授察覺到他還沒走，抬頭問：“怎么了？還有什么事嗎？”

　　原野問道：“那個雕像的檢測結果出來了?！?p>　　張教授有些驚訝：“嗯？我怎么不知道？”

　　原野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可能是因為你剛才忙著為我們體檢吧?！?p>　　張教授打開自己的平板電腦：“我看看……唔，不是地球上已知的材質(zhì)?！?p>　　原野帶著幾分探尋看向他：“這說明什么？難道這雕像是那些徘徊在宇宙中的超界生物親自雕好之后，從太空扔到地球來的？就像發(fā)小傳單那樣？”

　　張教授被他的這個比喻雷到了，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對：“也許……我們會繼續(xù)研究，等有了結果，我會通知你的?！?p>　　原野點點頭，他的目光在對方锃光瓦亮的腦瓜上流連片刻：“張教授，你每天睡幾個小時??？”

　　掛著黑眼圈，憔悴無比的張教授樂觀的說：

　　“我？我覺得只要睡眠質(zhì)量上去了，睡幾個小時根本不重要。我現(xiàn)在大概每天睡四五個小時吧，但是我一直都感到精力充沛?！?p>　　原野摸了摸腦袋，覺得自己還是立刻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