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門——
我辰時便起身,起霧了,我的衣衫還有潮氣,我沒有叫醒龍女,我想不辭而別,至于什么書信我也不想留下,我把她孤身一人留在這里,她應(yīng)該不會遇到什么危難,蝶門很安全的,她不去招惹壞人就好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離開了龍女,卻又會不自覺的去想她,我不曉得我的心也會痛,啊,心好亂,心好煩,心好累,也不是不能讓她呆在我身邊,可我又在躲避什么呢?是在躲避漠冰,還是在躲避自己的心中所想?難道我在怕我會愛上她?不可能,不可能……
心亂如麻,我在茫茫白霧里迷失了方向……
白霧之外……
站著一位穿著連著帽子的黑色披風(fēng),戴著面罩的刺客般的女智者……
她知道我深陷在了迷霧中,也知道這霧中仙子是誰,漸漸地隱退在世間……
忽然,迷霧里冒出來一身紫裳,只覺眼前一陣清新,只是她剛出現(xiàn)就鉆入了白霧里,恍若仙子,她又出現(xiàn)了?
想著我便去追那紫裳,可霧氣太重,沒有一絲視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柱石獅子,還有棵垂柳,柳樹下有潺潺的流水,我在那里停下,可是,那身紫裳又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還是一樣,來了就走了,我覺得還是不對,她怎么總是在我迷茫在霧中才會出現(xiàn)?難道她是在為我指路?我回想那仙子離去的方向,上一次是左前方,而這一次卻是右前方,我想了,我在這里繞是繞不出去的,而這霧一時半會也不會散去,我便跟上前去。
而漠冰沉睡著,手還在胡亂地摸著,卻突然覺得什么也沒有碰到,一時的驚心驚醒了她,她坐了起來,心中一片茫然:他?又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漠冰在溪邊洗了臉,還在想著:他說他要去鎖妖塔的,我要去鎖妖塔找他。
可是自己又不認(rèn)識路,只好,滿世界的亂問。
在霧中不知走了多久,視線又受到阻礙,所以我一直都在“鳳殘幻隱”,撞不到其他東西,當(dāng)然其他東西也撞不到我,一時間,我似乎遇見一個身影,牡丹清香,那個身影從我體內(nèi)徑直穿過,溫馨熟悉,我還回頭望去,會是她嘛?
天幕之森——
少縭按著指針,一路向南,才走出了這團(tuán)團(tuán)迷霧,出了迷霧,卻不見了房屋,一處處小山丘,一條條小山溝,一路上少縭不知跋了多少座小山丘涉了多少條溪流,徒步在荒野中穿梭,想來已走了200多公里了吧,只用了一個時辰便來到了一處稍大的湖泊。
少縭在這里洗了把臉,他想要隨時保持清醒,他耳聽著附近的風(fēng)吹草動,眼環(huán)顧著周圍的異像,他在想:吶,我出了王府,那詭異的鴿子卻沒有了,以往我抓了一只,青泧派的人便會放出第二只、第三只,這是他們的眼線,他們不可能不想知道我的動向,再者說青泧派也尋過此神槍,我的每一步都要小心才是。
尋常人等發(fā)現(xiàn)了跟蹤自己的事物不再有了,便會有所放松警惕,可是少縭反而覺得情勢變得更糟糕了,甚至懷疑自己就在他們的股掌之間游走。
少縭不再多想,整理好衣冠,收拾收拾便輕功點向湖面,繼續(xù)南行,不久便來到大漠里,更是無人家的去處。
少縭駐足,望著蒼狗,溫和的陽光使那翱翔的蒼鷹與浮云齊飛,這才知道太陽已過辰時一半了,不過:吶,人說這荒漠里多出沒野獸,可是這方圓一百多公里并沒有看到有什么飛禽走獸啊?難道是我走錯了地方?還是這的野獸被那森林里的魔獸給吃掉了?不管怎么說,往南走一定能找到天幕之森。
少縭解開風(fēng)雷神行靴,一股暗色流云從他的腳底冒了出來,少縭的身形在荒漠中縱身疾走猶如一陣疾風(fēng)掠過荒野,腳下的暗色流云把少縭腳點過的土地也染上了黑紫色,但離開的地方便消失不在。
飛馳了大約十分鐘,少縭便望到前方有一片黑壓壓的密林,好似烏云傾落了地面,想來那里便是天幕之森,還未進(jìn)入就有股讓人惡心的氣息彌漫而來,里面的情況都是傳聞的那般恐怖,真正揭開迷霧的并沒有幾人。
少縭心頭一股興奮勁涌起,取出酒葫蘆痛飲一口:“吶,縱然里面是龍?zhí)痘⒀ǎ翌伾倏r今個也要闖一闖。”
他帶著酒勁踏入了昏暗的密林,這個地方真的詭異,森林之外還是晴空萬里,而這森林里卻似進(jìn)入了漫漫長夜,他又沒有帶照明的東西,而身上的走火石又是為了不時之需,這下行動起來更要小心才是。
少縭仔細(xì)觀察這里的每一處異像,行了大約十步,少縭扶住一棵粗壯的大樹,令人驚悚的是這大樹的樹皮摸起來竟像結(jié)疤的皮囊……
忽然頭頂飛過一只,一只什么也沒能認(rèn)出,森林里昏昏暗暗的,再往前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那只生物“咕咕”兩聲,便落在少縭頭頂?shù)臉涓缮?,它的兩只大眼泛著紅芒,在黑暗里搖晃,昏暗里隱約看出它的身形,扁頭窄小的身子,就像變異的貓頭鷹。
少縭摸索著前行,腳邊已看不透是雜草野花,還是人獸的毛發(fā)……
忽然某個方位,某片灌木叢中發(fā)出“唏唦唏唦”的聲音,像蛇在爬行,而這聲音越來越近了,少縭一時來不及躲閃,便被纏住雙腳,他躺在了黑色的草叢里,一直被拖拽著向密林深處。
而在身旁的茂密的黑影籠罩的藤蔓中亮出一雙被血光充斥著的眼睛,但見那紅色的眼睛撥開藤蔓來,露出黑色的粗壯的四肢,模糊的可以看到白色的獠牙,它盯住了那獵物,發(fā)出“嗷嗷”的嘶吼,下一秒便向少縭猛地?fù)鋪?,速度驚人,好似一只黑色的獵豹,“哇嗷”一聲,差點撲到少縭的臉,可是那黑豹并沒有放棄的意思,開始繞著跑……
少縭不清楚它為什么不直撲過來,反而像在跟自己兜圈子。
突然,少縭“啊”的一聲,幾乎暈厥,他吃力的想要撐起前身,因為他已經(jīng)陷入荊棘中了,被那藤蔓似的東西拖拽著,無從翻身,他的衣裳被荊棘撕扯著,他的后背被荊棘劃出了一道道傷來……
他用雙手抱住后首,試圖通過仰臥起坐來起身,嘗試了三兩次終于抱住了自己的雙腿,可他卻在空中飄蕩了,少縭的骨骼天生柔軟,伸縮自如,他抱住自己的腿便屈身向上抓住了纏住自己的藤蔓,他還不想下來,畢竟在空中還是很安心的,下面還不知有多少要性命的玩意,順著這根藤蔓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只魔獸來。
蕩了不知道有多久,少縭雙腳被捆著,右手緊握著藤蔓,目視前方,身后的衣裳早已破爛不堪,血液染滿,道道傷痕,他也顧不上疼痛,只得只手脫了去,另只手握緊藤蔓,重新打理衣裳,他把上衣圍在上身,兩袖系好,繼續(xù)向前蕩去。
那只黑豹也不知去向……
眼前的黑,一無止境的黑,而這條藤蔓還沒有蕩下來,但奇怪的是密林里的氣息卻讓少縭出乎意料的適應(yīng)了。
他開始懷疑了:吶,奇了怪了,我怎么沒有了惡心?這里的氣息竟會讓我覺得全身通透,比外面骯臟的俗塵凡世的空氣還要神清氣爽,難道這里的生物都被異界的氣息異化了?那這不見天日的森林,就是讓這暗黑的異界氣息所致?這樣一來我只需感應(yīng)這些氣息的來源不就能找到答案了嗎?
良久終于知道蕩出了荊棘林,因為少縭他正神不知鬼不覺中撞在了一顆大樹上了,前身貼在了大樹上,手離了藤蔓身子便猛地倒垂下來,雙腳還是被纏的死死的,好不生疼,還啃掉一塊樹皮,苦澀又腥臭,驚疑的是藤蔓到此便不再蕩了……
少縭被倒掛在了那里,伸手在黑暗里摸索那棵樹,扶住,他心里一陣郁悶,吐掉口中的樹屑:“吶,呸,怎么會有這么坑人的地方,一點燈光都沒有,有也是害人的妖精,我雖是異界的,還得慢慢適應(yīng)這黑暗,畢竟沒以前那么來去自如了,啊,這下可好了,我就這樣被困在這里了,不被吊死,也會被走獸活吞?!?p> 正在少縭舉步不定的時候,身邊卻有樹枝伸展的聲響,搖晃掉幾片落葉,有幾片落在了少縭的身上,他眼睜地望著眼前的黑暗,能腦補出大樹抖動枝椏的畫面。突然,眼前紅光一亮,燈籠那么大的紅色瞳孔盯住了少縭,少縭出了一身冷汗,突然那藤蔓吊著少縭在那一雙紅眼前晃蕩,耳邊響起渾厚且兇狠的話語,應(yīng)是這棵大樹在說話:“何人敢踏入我天幕之森?”
“吶,是樹在說話?居然又是妖?!?p> 突然幽暗的密林里接連亮出萬雙紅色的大眼睛,個個被血光充斥著,大眼睛上還有多雙小紅眼,一時“咕咕”聲,晃蕩聲,走獸的嘶吼聲摻雜在一起,黑暗的森林里紅光漫天……
少縭通過這紅光,看清了這密林里的所有,原來都是些成了精的生物,那樹皮上真的有著血凝結(jié)成疤,那灌木叢中盡是人獸的毛骨,他又望著身下這片草地,哈,真幸運,雖有潰爛腥臭的尸體,可這里沒了荊棘。
少縭心頭一松:“吶,妖精倒也好對付,還好我?guī)Я俗呋鹗?,把酒撒上樹,燒出一條道來?!?p> 他取出酒葫蘆大喝一口,未咽下,又把酒葫蘆放回胸前的行囊,取出走火石在兩手內(nèi)握著。
面前的樹妖像是在忿恨,吐著邪惡的詞匯:“小小人類,滅之不完,三番五次,肆意犯吾,傷我族人,豈能饒恕,逃之夭夭,不顧性命,還敢尋死?!?p> 樹木開口,就是在呼出氧氣,少縭抓住此時機,一口酒水吐灑向面前的樹妖,兩顆打火石相撞出火花來并落入酒水中,借著氧化發(fā)生了輕微的爆炸聲,隨即一團(tuán)火燃燒了起來,少縭煽動火焰,那火勢便向樹妖蔓延,火焰焚燒了面前的樹妖,燒斷了藤蔓,并向周圍肆意蔓延,少縭后空翻著地,提了根著火的樹枝當(dāng)作照明燈,飛身越過火域,一路向前,這些妖怪怕火,怕高溫,見到火便退散了去,正好為少縭開出了一條道,可是依舊不曾見得陽光,這些樹妖,密葉相連,枝椏相交,只有樹身側(cè)去。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少縭開始放緩了步子,他集聚視線,凝視昏暗的光影下,燈籠大的紅眼樹妖不敢向他靠近,而身后已成火海,要不了多久便會燒向少縭這里,那火焰帶來的高溫加劇了樹木的呼吸作用,在高溫下,葉子的蒸騰速率增高,因嚴(yán)重失水而萎蔫,甚至干枯死亡。
少縭在昏暗的火光中,看到了懸掛著條條如蛇一般的藤蔓,還有一處沼澤,他嘴角揚起了笑意:“吶,有沼澤的地方,看來已到了密林深處了。”
他順手拉過身旁的藤蔓,口咬著那火把,又增了增是否結(jié)實,這些藤蔓就像妖精的尾巴,應(yīng)該不會輕易折斷,少縭拉緊了藤蔓,腳蹬了身旁的大樹,助力蕩了過去,點地、取下口中火把,繞過這片沼澤,繼續(xù)前行,良久卻繞進(jìn)了一片灌木叢,濕氣很重,但更多的是腥氣,少縭用小胳膊捂著鼻口,用火把在灌木上這點點,那點點,燃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火苗,再撥開了去,一點點的走入,很快便從眼前的灌木叢的間隙內(nèi)看到了明光,少縭便扔下火把,用身子擠著進(jìn)去……
少縭撥開最后一根灌木,卻被陽光一閃,雙眼睜得不開,用手臂擋著,仿佛很久不見光明了,欣喜著:“吶,終于到了?!?p> 他慢慢移開手臂,擠兌著眼睛,緩緩睜開,漸漸地適應(yīng)了這明亮,可是下一秒?yún)s嘆為觀止,到了這里真是別有洞天啊!
眼前只見約摸三米高的石山,只有四棵柳樹從石內(nèi)而出,四柳垂簾,里側(cè)的柳簾依晰遮住一個石頭堆砌的洞口,石壁上似有紅色浮雕,應(yīng)是溪水侵蝕,天然而成,可洞口外卻是石山圍起來的血液染紅的大清池,足足十幾丈寬,青石零散的扎在池水里,池底人獸之骨依稀可見。
“吶,哼,還是個肉食性魔獸?!?p> 良久,柳樹上竟紫霧飄渺。
少縭環(huán)顧了這大清池,恍惚間又注意到左邊第一棵大柳樹下還有一棵大約兩米多高的小柳樹緊貼著,密密麻麻的柳條垂下,正立在清池左中央,剛才還以為是那棵柳樹生的奇特,節(jié)外生枝了,現(xiàn)在看來,分明就是獨立的一棵小柳樹,少縭并不奇怪柳樹的事,只是奇怪那垂柳是綠色的,為何卻在冒著紫煙?他正踏石過去,想看看是什么妖物,可是那紫煙竟愈來愈濃了……
撥開柳簾后,少縭先是驚住,之后卻是一陣狂喜:“吶,額哈哈,這定是那神槍?!?p> 但見那柳簾后,真的是一柄槍,那紫霧就是從此槍而出,紫霧深濃,只看得槍尾,像銀白色的菱形犄角,少縭忍不住拔出了那槍……
少縭雙手提著那柄槍,驚疑的是那紫霧竟被他手握的地方吸附了,只見槍身滿是暗紫色的鬼神雕紋,槍身被兩條銀白色的波浪紋所分割,微凸起的部分是牛鬼蛇神的皮骨所化,平滑的部分從上至下有六單只銀白色的形狀各異的鬼眼,這些鬼眼有睜開水靈的魚目,有瞪著兇狠的虎睛,有目光迥異的鷹眼,有眼神機靈的猴孔,還有呆滯若愚的牛瞳,專注沉穩(wěn)的犬珠。而槍首兩端有著龍的犄角一般的銀質(zhì)鉤牙,襯著銀色龍須似得穗綴,槍頸處有刻字:匿跡索魂槍。
少縭注視著此槍,甚是熟悉……
一時間,少縭踏住的山石顫動的吃緊,他來不及再去想,只得躲過山上崩裂的碎石,還用手中的槍雜亂無章的揮舞,擋住落下來的石頭,可每揮舞一次,就有暗色弧影浮現(xiàn),那些被槍首打碎的山石,竟跟腐爛了一般,變質(zhì)成了黑沫……
影隱雙煞藏在暗中,發(fā)現(xiàn)那紅毛小子奪取了魂槍后,便放飛了一只靈鴿,那飛鴿向東飛去……
突然,某處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竟讓這山石頃刻間崩塌,少縭在原地?fù)纹鹉潜駱專鼌s時有紫煙浮動,下一秒便形成了一道紫色的氣流屏障,竟為少縭擋住了崩塌的山石,他還沒來得及去想,便望到那黑暗的石洞內(nèi),紅芒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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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晉如
世間的每個孩子都可能想過,要擁有一把像孫悟空的金箍棒啊, 或是趙子龍的長槍啊,該多好啊, 每個孩子也許都有個神兵夢,英雄夢, 他們想過各種辦法去獲得,要么制造一個、要么買一個一模一樣的來, 可如今的世道已不是兵荒馬亂的年代了,不需要你披堅執(zhí)銳去戰(zhàn)爭, 如今的神兵可以用來滿足自己的一個小小心愿,也可以用來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