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論道

　　陳龍的耳邊已經(jīng)響起油煎火燎般的“吱吱……”聲，無數(shù)冤魂碰到聶道行的威壓燃燒成了白色火焰。只是黑暗空間中的冤魂無窮無盡，悍不畏死，被胸中吞噬血肉的貪婪驅(qū)使，鋪天蓋地繼續(xù)撲來。

　　前面師如仙的紫色劍光越來越淡，無數(shù)冤魂已經(jīng)透過劍光的保護，趴伏在師如仙體表，開始啃食她的血肉。

　　眼見師如仙身上趴伏的黑色冤魂越來越多，如同一層跗骨之蛆，聶道行身形不覺一抖，眼睛絕望的看著這一切，這是因為，那個為自己甘愿獻身的女人，已經(jīng)走上一條不歸之路。

　　“陳龍小子，我把肉身還給你，你再替我做一件事，至于你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聶道行身體內(nèi)的靈力開始四溢，那道剛剛復(fù)活的元神帶著巨大的能量開始脫體而出。

　　巨大的威壓使陳龍喘不上氣來，在神識泯滅的瞬間，黑色的手機又出現(xiàn)在陳龍的手中。

　　“不滅金身”

　　與此同時，聶道行的元神真正脫體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將陳龍反推向洞口方向，聶道行也借助這股反沖之力如同一個青色的流星，飛速的向師如仙奔去。

　　反推巨力之下，陳龍的胸口開始塌陷，多虧有金身護體，否則陳龍肯定會變成一灘肉泥。

　　前方青色，紫色光影漸漸變小，重合，青色在攪著紫色，紫色又在攪著青色，最后攪成了青紫的顏色，猶如時間最絢爛的煙花一般綻放，消失。

　　陳龍最后一眼那用靈魂引燃的絢爛煙花，然后又看了一眼冥界之中漆黑的一切，看到了那不可戰(zhàn)勝的死亡和奮不顧身的愛。于是，終于悟到了愛和死亡相比，前者才是才是永恒的這一真諦。

　　一萬年前的今天，師如仙也許早已準(zhǔn)備好了答案，而此時此刻，聶道行又一次把答案鐫刻在二人的靈魂之中。

　　“永生永世！”無盡的黑暗之中再次傳來聶道行虛無縹緲的聲音。

　　下一秒，在反作用力作用下，陳龍金色的肉身也疾速倒飛而出，沒有聶道行的保護，無數(shù)黑色的冤魂直接，卻被身上的金光全部照射的千瘡百孔，焚化成金色的煙霧，消失在黑暗之中。

　　眼前一陣光亮顯現(xiàn)，陳龍瞇起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巨力的作用之下，反沖到冥界洞口之外。

　　“砰……”的一聲，陳龍的足跟撞到了什么堅硬的物體，停了下來。

　　“咔嚓咔嚓……”空間碎裂之聲不斷傳來，陳龍轉(zhuǎn)身看去，原來自己把辰道尋身上封印撞碎的聲音。

　　陳龍看著辰道尋身上的封印寸寸碎裂，不覺驚嘆聶道行心思之縝密，連自己肉身最后這點用途都想好了，就是解封師弟辰道尋，至于辰道尋能不能逃脫大陣覆滅的厄運，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滅金身所剩時間不多了，陳龍沒有絲毫猶豫，拔腿就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只大手將自己輕松提起，下一刻辰道尋的大臉，出現(xiàn)在陳龍面前。

　　“聶道行，你又出來了，我要掐死你！”辰道尋的臉上露出恐怖的神色，額頭青筋曝出，雙眼凸出，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小。

　　辰道尋已經(jīng)陷入瘋魔，手中力道奇大，完全不顧及聶道行曾經(jīng)是自己師兄，也考慮不到是聶道行用陳龍的肉身將自己封印撞開，只是一門心思想聶道行死，毫不留情的掐著陳龍的脖子。

　　多虧陳龍有不滅金身護體，否則都得被辰道尋掐死一千個來回。

　　“師弟，你吃過饅頭嗎？”陳龍冒充聶道行，對著辰道尋問道。

　　辰道尋人已瘋魔，冷不丁的聽到陳龍問他，你吃過饅頭嗎，不覺一愣，下意識回答道：“我吃過??！怎么了？”

　　陳龍見辰道尋回答，趕忙又問道：“那饅頭好吃嗎？你知道滋味嗎？”

　　辰道尋又是一愣，感覺眼前這人剛才是師兄奪舍了的，現(xiàn)在突然好像又不是了，心中納悶，憨憨答道：“一萬多年前，我剛?cè)肷介T時吃過饅頭，時間太長了，味道有些記不清楚了?！?p>　　陳龍趁熱打鐵，繼續(xù)問道：“既然你吃過饅頭，你用語言向我描述一下饅頭的味道。”

　　辰道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雙目睜得更大，手上的力量隱隱有捏破陳龍不滅金身的跡象，嘴中卻如實答道：“胡說，饅頭的味道我怎么向你描述?！?p>　　“好的，”陳龍聽了辰道尋的答復(fù)，知道他已經(jīng)鉆入自己的圈套，猛然用手拍了一下辰道尋的天靈，大聲說道：“既然你不能用語言描述出饅頭的味道，為什么問我求教悟道心得，悟道的心得我能用語言給你講明白嗎？所以說當(dāng)年你問我悟道心得時，我回答，我已證道，但無法用語言描述，難道我說的有錯嗎？師弟，你在上一次我死的時候也悟道了，現(xiàn)在你用語言描述一下悟道的心得?！?p>　　辰道尋聽了陳龍的話，臉上巨變，陷入深深的沉思，仿佛要究其一生所有的智慧和語言，要為陳龍描述一下悟道是的感覺。

　　陳龍時間真的不多了，等了辰道尋十秒時間，又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天靈，雙眼一瞬間流出眼淚，深沉的說道：“師弟，道可道非常道，悟到的道如果能用語言說出來，那就不是真正之道。語言、文字本來就無法完全描述任何事物，這是語言作為信息的一種方式所具有的自身局限。”

　　說完之后，陳龍又給了辰道尋一點時間思考，同時仔細觀察辰道尋臉上的變化。

　　辰道尋兩道黑色的蠶眉，緊緊鎖在了一起，臉色忽明忽暗，渾濁的雙眼中慢慢顯現(xiàn)出一絲清亮的光。

　　看著辰道尋臉上的變化，陳龍心道有戲，伸出一只左手，遙指天上那輪血色的圓月，厲聲說道：“師弟，你見到的月亮壓根就不是真正的月亮，真正的月亮是你見到的血染的樣子嗎？你有吃過了饅頭，你真的能靠文字知道饅頭的味道嗎？更何況，百人嘗出百味。道一定要親身“體解大道”，直至心領(lǐng)神會。難道師兄說的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