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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姝重生記

第35章 心無大志

雙姝重生記 尤加利 2062 2022-03-17 23:05:45

  滑國(guó)都城。

  司馬元慶府前停著一輛羊車。

  車夫仆甘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手拿青草喂羊。

  胡三郎和文舒各坐羊車兩邊,眼巴巴望著司馬府的大門。

  盞茶功夫后,司馬府大門開了條縫,胡子歸低著頭走出來,與門口送客的管事拱了拱手。

  那日在譚城見了姒國(guó)老,胡子歸拿了姒國(guó)老的手書后來到都城,日日來司馬元慶府上求見,連著幾日都被拒了,直到今日才被請(qǐng)進(jìn)了府內(nèi)。

  元司馬“百忙之中”接見胡子歸,收了姒國(guó)老的信當(dāng)場(chǎng)閱畢,請(qǐng)胡子歸飲了一杯清茶,然后就送客了。

  胡子歸根本就沒說上話,連自己的本意都沒機(jī)會(huì)吐露,純粹就做了一次送書信的工具人。

  只是那杯茶,比在姒國(guó)老府上飲得更有滋味。茶葉仍是信陽毛尖,茶湯碧綠,比姒國(guó)老家的茶更加醇香回甘。

  信陽毛尖是當(dāng)今滑國(guó)公私人屬地的特產(chǎn),市面上是買不到的。除了王宮里有,就是國(guó)公賞賜給下臣。

  胡子歸這一趟元司馬府之行,就只值一杯毛尖茶。他現(xiàn)在手里沒了姒國(guó)老的書信,以后也就沒了登門的理由。

  所以那杯清茶恰似一碗閉門羹。

  看到胡子歸出來,文舒跳下羊車,小跑上前問道:“怎樣,可曾見到司馬?”

  胡子歸長(zhǎng)嘆一聲搖了搖頭,神情透漏出絲絲迷茫。

  胡三郎坐在羊車上沒有動(dòng),只是眼神又黯淡了幾分。

  車夫仆甘牽著羊車,帶著三人回到他們暫住的客棧。

  因著不知會(huì)在都城待多久,胡子歸一行人在客棧租了一個(gè)小院。小院的租期是十日一租,一日百錢。

  申吳在院中練劍,見著三人垂頭喪氣而歸,沒有多言,只是手里的劍舞得風(fēng)聲更大了,動(dòng)作更快好似真要?dú)⑷艘话恪?p>  綠奴和胡老叔在屋子里整理東西,聽到院外動(dòng)靜,只是在屋門口看了一眼,瞧見胡子歸臉色不好,便更是不敢多言默默做事。

  胡老叔與綠奴在小屋里竊竊私語。

  “老叔,這院子一租便是一千錢,咱們這群人一日的嚼用要花掉一百二十錢,這樣下去咱們的錢馬上就不夠用了?!?p>  “還剩幾錢?”

  “只有一千七百個(gè)了,后日這院子就要到期,若是續(xù)期一下又要用去一千錢?!?p>  “我曉得了,待會(huì)就去問公子?!?p>  敲門聲響起,文舒走了進(jìn)來。他是來要錢的。

  “怎得又要錢?”綠奴頗為不滿。文舒隔三岔五便來要錢,每次兩百三百不等。

  “我為公子疏通門路,人情做客少不得錢,少了便是丟了公子的臉面,”文舒說道,“公子說了隨我取用,奴兒莫要誤了時(shí)辰?!?p>  胡老叔見不得兩人為了錢吵吵,便催著綠奴把錢給了。

  待文舒拿了錢走人,綠奴又抱怨道:“這幾日算下來文大人拿了快一千錢了,也不知他都結(jié)交了些什么人物,就用掉了這么多錢?”

  “大人們的事,你不要多嘴?!焙鲜宥诰G奴。

  午后,秋日陽光飄過窗棱在屋內(nèi)灑下金色光斑。

  胡子歸一手竹簡(jiǎn),一手刻刀,正琢磨著寫著什么。

  胡老叔推門進(jìn)屋,告罪后向胡子歸請(qǐng)示。

  “此院原本只租了十日,后日便到期,是否再續(xù)十日?”

  想到上午在司馬府的冷遇,胡子歸便心灰意冷。

  “不了,后日便啟程回去罷。你與其他人說一聲,若是還有什么事要在都城辦的,便趁這兩日辦了。”

  胡老叔應(yīng)了聲是,猶豫半天又道:“公子,文舒又出去了,又約了褚光,拿走了三百錢。”

  褚光乃文舒在都城結(jié)交的好友,是滑國(guó)司空嚴(yán)行的門客,據(jù)說在嚴(yán)司空面前頗有顏面。

  文舒跟胡子歸說,欲通過褚光將胡子歸引薦給司空嚴(yán)行。

  胡子歸原也將褚光當(dāng)作一條途徑,便同意了文舒從中疏通。只是在今早之后,他卻覺得意興闌珊。

  胡子歸只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p>  到了晚上,大家都直到了后日離開都城的消息。

  文舒也回來了,便直接找到了胡子歸。

  文舒還是老一套說辭,總之就是褚光那邊快要同意引薦了,希望胡子歸在都城多留些時(shí)日。

  只是胡子歸去意已決。

  兩人說來說去,文舒都有些氣憤上頭了,胡子歸卻越說越?jīng)]勁。

  “既如此,你便一人留在都城罷。”

  文舒聽了這話心里反而欣喜,接著說道:“疏通人脈缺不得金銀?!?p>  “你自去綠奴那里拿錢。”

  文舒喜滋滋離開,可沒過一會(huì)兒又與綠奴一起回來。

  原來是文舒去找綠奴要錢,綠奴死活不給,兩人差點(diǎn)打了起來。

  胡子歸無奈只得道:“綠奴,給他一千文?!?p>  文舒聽了臉上笑開了花。綠奴卻哭了起來。

  胡子歸勸綠奴道:“后日我們便回去了,他一個(gè)人留在都城,手里有錢才好辦事?!?p>  綠奴瞪了文舒一眼,不情不愿去拿錢了。

  文舒低頭掩去臉上的表情,向胡子歸表忠心:“文某定不辜負(fù)公子大任?!?p>  胡子歸擺了擺手。他已不想去細(xì)想這些事情了。

  夜里,胡子歸準(zhǔn)備就寢,胡三郎又過來了。

  胡三郎還是那么直接,開門見山道:“文舒與褚光走動(dòng),恐不是為公子奔走,而是想要改換門庭?!?p>  胡子歸嘆了口氣。他今天都不知道嘆了多少口氣了。

  “吾知矣,人各有志,良禽擇木而棲,其情可恤?!?p>  “公子早知文舒生了異心?”

  “我知道?!?p>  “那為何還要放任?”

  “人各有志啊?!?p>  “那公子對(duì)以后有何打算?”

  “以后?”

  “回山以后?!?p>  說到以后,胡子歸的神情便出現(xiàn)迷茫之色。

  “前路渺茫,吾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做個(gè)山野閑翁罷?!?p>  胡三郎吸了口氣,上前一步逼視胡子歸。

  “昔有太望公蟄伏數(shù)十載,年逾古稀仍憂心家國(guó)大事,垂釣渭水之濱,終成萬世之基。公子如今不過雙十,效仿太望公厚積薄發(fā)焉?”

  胡子歸一臉愧色,沉默良久才道:“吾沒有太望公之志?!?p>  胡三郎一臉失望,不再多言,拱手告退。

  翌日,胡子歸醒來。

  胡老叔前來道:“文舒、申吳、胡三郎,都走了?!?p>  胡子歸聽聞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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