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式結(jié)束，回到教室后，A班的擔任教師柴崎誠簡單交待了些事情，隨即便宣布放學了。
“明天開始正式上課，不要遲到了。就這樣，解散——”
教室里的學生紛紛起身，伏見慶介拿起單肩包，身體往后轉(zhuǎn)。
“我說，宗谷，要不要去附近的……”
正在往外走的宗谷腳步稍停，側(cè)臉看了一眼，示意他稍后再說。
“宗谷——”
“誒？”教室后門，桐野茜朝里面看了看，“那是誰，朋友？”
“不用在意。”
宗谷靠墻站著，以免妨礙通行，“桐野和吉川先回去吧，我和鈴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
她立即睜大了眼。
“說明起來比較麻煩，回去之后再跟你慢慢解釋?！?p> “好吧。”
朝霧鈴和吉川紅子也走到了后門，宗谷將剛才的話簡單地復述了一遍。能和桐野茜一起回去，吉川當然沒意見。
他又回過頭，朝教室里望了望。
“伏見。”
“宗谷……”
“明天見?！?p> “……”
......
“真是巧遇呢?！?p> 桐野茜面露微笑，又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對站著的宗谷說道。
“現(xiàn)在說明吧，反正還要坐很久的電車?！?p> “……說得也是。”
宗谷望了望獨坐在車廂另一邊的菅原京子，坐了下來。
在站臺遇見等車的桐野茜與吉川，他才知道扶云神社就在桐野家兩站之外的地方。
“坐在那邊的菅原學姐，邀請鈴加入神社。鈴拿不定主意，想去神社看看再說?！?p> “噢。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p> “那有什么麻煩的?！?p> “桐野愿意相信的話，那確實沒什么麻煩了……”
“……”
桐野茜扭過頭，瞧了他好一會兒。
“算了，反正宗谷這段時間一直都神神秘秘的，我也管不著，隨便你吧?！?p> 她果然鬧了點小別扭。
宗谷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多解釋，只能苦笑著敷衍過去。
就這樣一直坐到桐野茜要下車的前兩站，宗谷和朝霧鈴以及另一端的菅原京子，才在電車停穩(wěn)后起身。
“宗谷?！?p> “什么？”
“今天下午的打工?！?p> “打工么……應該能趕回來?！?p> “噢。”
就要下車的時候，他又停下了腳步，桐野茜也如他所料地開口了。
“宗谷，你去買部手機吧?！?p> “我知道了?！?p> 看著宗谷三人消失在站臺的樓梯口，她才轉(zhuǎn)過來，直勾勾地望著對面車窗之外。
?？苛艘粫海娷囉致龁恿?。
“紅子?！?p> “茜？”
“你看得見嗎？”
“什么……”
她忽然抓緊了吉川的手。
“紅子，送我回家吧?！?p> “……”
吉川紅子怔了半秒，立即點頭。
“嗯！”
走出車站，聽見電車啟動的聲音，宗谷回頭看了一會兒，直到最后一節(jié)車廂也遠去。
相處近一個月，他當然知道桐野茜好奇心重，什么新鮮事都想了解；
只是這次涉及到朝霧鈴存在的形式，他覺得還是繼續(xù)隱瞞著會比較好。
對另一邊，他暫時也沒打算以實相告。
走在前面的菅原京子若有所覺，扭頭看了看他和朝霧鈴。
“菅原學姐？”
“沒事?！?p> 宗谷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一個月沒見，學姐的傷勢怎么樣了？”
她看了看他，“謝謝你的關心，已經(jīng)痊愈了?！?p> “是嗎?，F(xiàn)在也差不多快到第二次‘收網(wǎng)’的時候了，學姐會參戰(zhàn)嗎？”
“……”
菅原京子這才明白他一起跟來的用意。
這個普通人，又對“看不見的世界”心生好奇了。
“抱歉，我這邊沒什么可以提供給宗谷同學的情報?！?p> 宗谷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也就是說，神社這一次也會參戰(zhàn)么？看來上次并沒有損失多少人，真是大幸?！?p> “……”
菅原京子皺起了眉。
她只是說不能透露情報而已……是胡亂猜中的嗎？
宗谷又換了個話題，“話說回來，沒想到菅原學姐也是淡海高校的學生?！?p> “我學力有限，勉勉強強才考上淡高，不值一提?！?p> 她看了這位學弟一眼，他會穿上淡高的制服，才更讓她意外。
記得在一個月前，他似乎還在備考，而內(nèi)容還是比較基礎的部分——至少不該是以淡高為目標的學生，在那個時間要學習的內(nèi)容。
“學姐也需要通過考試進入淡高嗎？”宗谷問道。
“我不會使用神社的推薦名額?！彼唤忉屃诉@么一句。
“是嗎。”
宗谷沒再多問，菅原京子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回過頭來又對自己剛才的心態(tài)趕到詫異。
她在畏懼他？
因為一個月前的那件事，要說尷尬或者別扭的感激之類的情緒，或許會有一些……無論如何，她都不該畏懼才對。
作為菅原家的長女，她也不能擁有這種丟臉的情緒。
“……”
沒由來地，宗谷忽然被瞪了一眼。
“……學姐？”
“沒什么。”
看吧，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沒什么可怕的。
菅原京子望著前方一分為二的道路，顯露出幾分初見時的那份冰冷與威嚴。
“前面就是扶云神社了。”
......
道路在山腳一分為二，向兩邊延伸而去，紅色的巨大鳥居正對著路口。
一旁樹立的石碑古舊斑駁，刻著“扶云神社”四個大字。
鳥居后面，兩側(cè)的杉樹高大茂密，中間是一段漫長的階梯。位于半山腰的扶云神社，隱藏在階梯與杉樹之后。
宗谷會跟著菅原京子過來，一方面是因為她對朝霧鈴糾纏不舍，而后者表示過來一趟也無妨，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打聽那只絕世兇靈的動向。
可望著眼前的長階，他不由地開始考慮這樣做是否值得。
當然，念頭一閃而過，也只是想想而已。
沿著臺階往上攀爬，宗谷很快感覺到了林間的寒意。茂密的杉樹遮擋著光線，恐怕到了夏天，這里的溫度也不會太高。
上百級臺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塊兩三米長寬的平臺，四角立著石制的燈籠，只到他的膝蓋；
爬臺階實在是件辛苦的事，這樣的平臺也成了三人未經(jīng)過商量就決定了的短暫休息處。
靜謐的樹林間，除了腳底碾過石階發(fā)出的一點聲音，就只有宗谷和菅原京子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聲，唯獨朝霧鈴平靜如舊。
三人最后一次停下時，半山腰的大殿已經(jīng)隱約可見了。
宗谷扶著石燈籠休息，目光掃過平臺的地面，望向獨自站在一邊的菅原京子，很快又掃了回來。
“……”
地上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
他換了個角度，才發(fā)現(xiàn)圖案的內(nèi)容是一些跳舞的人，大概是對某種祭典儀式的記錄。
“乞歸之舞?！?p> “什么……”
宗谷抬頭望向突然開口的菅原京子，“這是扶云神社的某種祭典嗎？”
“不只是扶云神社，近畿一帶的神社在祭祀時，都會跳這樣的舞蹈?！?p> “是嗎。”
“傳說這是來自高天原的神明所傳授的舞蹈?！?p> “看來歷史已經(jīng)很悠久了?！?p> 在兩人談論之時，朝霧鈴只是低頭望著。
休息得差不多了，三人繼續(xù)往上。又爬了幾十級臺階，宗谷終于見到了完整的神社大殿。
“歡、歡迎……”
他望著同樣氣喘吁吁的菅原京子，忽然明白她都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卻又在最后關頭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面的緣由。
“歡迎前來參拜……扶云神社……”
真是死正經(jīng)。
羽海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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