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從蒸籠里傳出的米香以及其中夾雜的酒香味,她忍不住吸溜下口水。
肖老太婆無奈地拍拍她,出聲問:“老板娘,你這米饃饃多少錢一個啊?!?p> 老板娘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了客人,忙放下手中的瓢,笑著走過來:“一文錢兩個,嬢嬢,你看看要幾個?”
肖老太婆看看肖然,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蒸籠,滿眼都是渴望,于是道:“那來四個吧?!?p> 老板娘撕了一塊大小差不多的芭蕉葉,裝了四個米饃饃,又接過肖老太婆給的兩文錢,接著繼續(xù)忙去了。
肖然拿著到手的米饃饃,忍不住咬了一口,立刻就被里面的熱氣給燙了嘴,呼呼吹著熱氣,直到吹冷一點才咽下肚。
肖老太婆也拿了一塊小口吃著,嘴中回味不已。
祖孫二人逛了一小會,買了一兜子鹽水花生,還有一串糖葫蘆以及一塊沾沾糖,肖然一手拿一個,高興得笑咧了嘴。
小心咬著糖葫蘆,生怕如上一世那般把牙咬掉一塊。
可好的不靈壞的一般很靈,嘎嘣一下,她就痛苦滴捂住嘴巴,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肖老太婆。
肖老太婆:“……又給牙硌掉了?”
肖然痛苦地點頭,舌頭一頂,一顆門牙就掉了下來,她甚至舍不得吐掉在嘴里的糖葫蘆,囫圇在嘴里尋找一圈,就找到了牙齒,呸一口吐出去。
肖老太婆眼疾手快接住,很是不贊同地指責(zé)她:“掉的牙不能丟,不然長不起來的。”
她小心放進衣兜里,打算回家扔家里去。
肖然尷尬一瞬,又隨她去了。
少了一顆門牙不礙什么事,甚至吃糖葫蘆更方便,把竹簽放在缺損的門牙里,很簡單就把山楂球擼下來了。
不過就是很影響美觀,說話漏風(fēng)……!
酸酸甜甜的口感很是不錯,不過里面要是換成草莓,那就更好了。
可惜就算上一世她身居高位,也沒有吃過草莓這東西,不知是沒有還是沒傳到京城。
一路吃下去,花了將近三十文錢,把肚子填得飽飽的,祖孫二人就打算回家去了。
肖然看了看背簍里剩下不多的野菜,只有三斤加上一些散的,只能帶回家去便宜那兩只小豬仔。
回到集市口,這邊依舊很熱鬧,祖孫二人擠著人群穿過去,就在西大街鎮(zhèn)碑處等于老太婆。
距離正午還有不到兩刻鐘,干脆就蹲在路邊一個大石頭上,肖老太婆有一下沒一下吃著鹽水花生。
肖然則是左邊一口糖葫蘆,右邊舔一舔沾沾糖,很是愜意。
等了沒多久,二人就看到于老太婆風(fēng)塵仆仆的身影,肖然趕緊站起來,手里拿著沾沾糖大喊:“于婆婆,我們在這兒?!?p> 正低頭趕路的于老太婆聽到聲音,抬頭看到祖孫二人,忙小跑過來,笑著摸了摸肖然的腦袋問:“等好久了哦,怎么沒找一塊陰涼的地方?!?p> 肖老太婆也背了背簍起身道:“太陽也不大,走吧,我們搞快回家去,家里的豬又得叫翻天了?!?p> 于老太婆點頭,“也是,我家兒媳婦今天也回家去了,家里的畜牲也沒人管。”
她扭頭看到肖老太婆背簍里還有菜,于是問道:“沒賣完啊?我看剩的也不多了,咋個不賣完再走?還在這兒等我浪費時間?!?p> 肖老太婆嘆息一聲:“別提了,本身是想賣完走的,碰到了肖秀那個栽女娃子,哎,吵了一架,氣不過我就不賣了。”
“哎喲,她又來鬧啥子?”
“她真是沒得良心,教唆歡歡來管我要這菜,本來這幾把菜不值啥錢,給了就給了,結(jié)果歡歡那娃娃被她爹媽教得嫌棄我身上臟,從來沒喊過外婆,今天為了要個菜,肖秀教她喊外婆才喊了這一回,我算是想清楚了,以后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我也不要她的孝敬啥子的,把然然生下來送給我,我就當她還了生育的恩情了?!?p> 于老太婆詫異地看著肖老太婆,好半晌才問:“你當真舍得?。俊?p> 肖老太婆苦笑:“有啥子舍不舍得的,最開始撇開的人也不是我,這個女兒真的教壞了。”
“哎,不說我這爛事情了,說說荷香的事,你今天去了咋個樣?”
提起這個,于老太婆臉上表情是五彩斑斕,有氣憤有痛快還有難受,真的是太復(fù)雜了。
她也嘆口氣:“同樣是爛事一堆,我今天去趙家,趙地被他娘指使去犁地去了,我剛一進門就看到香兒蹲在地上洗衣裳,那么大的兩盆衣裳,就連趙家老二一家的衣裳都在里面,趙家兒媳婦那奶兜子趙家老二那搖褲兒都是我香兒在洗,這給我氣得要死,拿了那爛糟的玩意兒就去上房,直接扣那老虔婆頭上的!”
肖老太婆和肖然都張大了嘴,這這這……
“那真把貼身穿的都讓荷香洗啊,說出去也不怕趙家老二被人笑話?”
于老太婆呸了聲:“那不就是嘛!他們一家都讓我香兒伺候地舒舒服服,我沖進上房的時候那老虔婆還窩在被窩里挺尸呢!等我把那帶水的玩意兒套她頭上時她還要罵,被我拿她二兒媳婦的奶兜子給她嘴巴堵住了,又叫我那可憐的外孫女去把她們爺爺和爹叫回家,當著全家人問:大兒媳婦該不該給老二一家洗衣裳!”
“都這樣了,你還不把荷香接回家啊!鬧成這樣,荷香以后的日子更是難!”
“可不就是嘛!我今天是鐵了心要帶她們母女四個回家,那趙地又哭又跪,賭咒發(fā)誓說以后不敢了,荷香又大著肚子,沒得辦法,也不太愿意跟我走,而且親家公那老皮貨也發(fā)誓,二天不會可惡香兒,所以我才一個人回來的?!?p> 肖然越聽越覺得這些話似曾相識,在現(xiàn)代時,多的是男人犯錯后這樣對老婆說,可結(jié)果呢,并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甚至還會愈演愈烈。
而且早上還聽說荷香姑姑的丈夫會打人,肖然更加覺得這樣的人說的話不可信。
她抬頭,狀若天真地道:“于婆婆,以前荷香姑姑的丈夫打她沒有認錯嗎?那他這次認錯以后還會不會再打荷香姑姑啊,今天他和他娘都被你教訓(xùn)了,肯定覺得丟人,等您走了,荷香姑姑沒人幫助的時候,她們會不會還動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