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好聽,不過是在他十二歲之后?!?p> ?宮石作了個迷。
?“誒,十二歲?”
?“為什么呢?”
?楊丞熏好奇道。
?“他的父親,我現(xiàn)在叫張叔,因為屋門前有一棵槐樹,所以悠樹一生下來就取名為有樹,張有樹?!?p> ?宮石下坡,轉(zhuǎn)了幾個彎,學校已在他頭頂之上。
?“這...這樣的嗎?”
?“貌似...很隨意啊?!?p> ?楊丞熏說不出個好歹,應聲附和。
?“是很隨意,不過卻是他父親最好的期盼也說不定哦?!?p> ?宮石若有所指道。
?“有什么寓意嗎?”
?楊丞熏看著街道上行駛不多的汽車說道。
?“胡姨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雖然請了鎮(zhèn)上最好的醫(yī)生,但寶寶當時似乎被臍帶纏住,無法順利進行?!?p> ?“所以,情況危險,聽張叔說那個時候他站在門外哭的像個孩子?!?p> ?宮石沿著路的邊緣走,夕陽將他和她的影子拉的很長,放眼望去,整個小鎮(zhèn)仿佛都被籠罩在了一片橘紅的海洋。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
?楊丞熏追問道。
?“后來就有點神秘色彩了,原本關(guān)閉的門窗,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了一片槐樹葉,它靜靜地飄啊飄啊,一直飄到了胡姨的肚子上?!?p> ?“當醫(yī)生把這一片槐樹葉拿在手中,突然發(fā)現(xiàn)寶寶竟然探出了腦袋,好像有一種神秘力量解開了纏住的結(jié)?!?p> ?宮石繪聲繪色的說道,宛如是他和張叔一起接生的悠樹...
?“哦~好厲害,槐樹好厲害!”
?楊丞熏的眼睛閃爍著光,似乎一點也沒有懷疑。
?“喂喂,你不會是真的信了吧,這只是添油加醋的版本,槐樹就在叔叔家門口,哪怕門窗關(guān)閉,屋內(nèi)有幾片槐樹葉也很正常?!?p> ?宮石看著楊丞熏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或許吧,不過我認為萬物有靈,槐樹或許是真的想幫助叔叔嬸嬸他們一家?!?p> ?楊丞熏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宮石立馬撇開了眼睛。
?“啊啊...反正后來張叔為了感謝槐樹的功勞就為他的孩子取名叫有樹,不過隨著悠樹長大,他逐漸不滿意自己的名字,初一的時候就讓同學們叫他悠樹?!?p> ?“起初張叔還很生氣,可是悠樹‘據(jù)理力爭’了幾年張叔總算是松了口?!?p> ?宮石毫不客氣的把悠樹改名史一一道出。
?“據(jù)理力爭?”
?“悠樹說了什么?”楊丞熏問道。
?“能說什么,初中時候他的理通常用行動表示,一哭二鬧三...嗯...反正撒潑打滾樣樣精通,張叔被他磨的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任由他去?!?p> ?宮石提了提肩上的挎包道。
?“沒想到悠樹的名字還有這么一串故事,你這么清楚,應該從小和他就是好伙伴吧?!?p> ?楊丞熏感覺很輕松,呆在宮石身邊好像身上所有的壓力都沒了。
?“啊,嗯,算是吧?!?p> ?宮石看著不遠處的路燈,陷入回憶。
?四年前——
?十三歲
?碧藍色的天空裝點了些許高積云,粗大的魚鱗斑整齊排列,又像波浪一樣一層疊過一層。
?“叔叔,叔叔!就讓我?guī)湍阍趺礃?,我力氣很大的?!?p> ?十三歲的少年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口遲遲不肯移動腳步。
?“你小子,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找了人幫我卸貨,而且,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幫什么忙?”
?大叔擺了擺手,也不知道少年是從哪里打聽到自己找人卸貨,昨天開始就像粘人精一樣跟在自己的身后。
?“叔叔,我力氣真的很大,一個人能搬三四個人搬的東西?!?p> ?少年舉了舉手臂,他卷上袖子露出了白皙平滑的肌肉。
?“喲,你這力氣能有我大?”
?“給你看看什么才叫做肌肉!”
?大叔脫了短袖直接拱起肱二頭肌,肌肉虬結(jié),皮膚已經(jīng)緊繃的現(xiàn)出了青筋。
?“看到?jīng)],這才是男子漢的象征,憑你那豆芽菜的力量,我看只有有樹和你差不多?!?p> ?大叔搖了搖頭
?“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年齡不在家里幫你父母做事,跑出來幫什么活?”
?“想賺零花錢啊,想賺零花錢至少也得找點輕松的活?!?p> ?大叔拿出一包煙,從煙盒中抽出一根,他掏了掏褲子口袋里的打火機熟練的點燃并深吸一口。
?“我...我爸爸不在了...媽媽生病,家里沒錢所以...”
?少年越說越小聲,他其實并不是很想讓別人知道他家里的情況。
?“嘿,你這孩子...”
?大叔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
?“你媽媽叫什么名字?”大叔問道。
?“劉穎?!鄙倌昊卮?。
?“劉穎...是她啊,她在裁縫店工作的很好,大街小巷的鎮(zhèn)民對她的印象都不錯,聽說撫養(yǎng)了一個孩子,原來是...”
?大叔沒說完,他看著少年,模樣的確和劉穎有幾分相似。
?“呼——”
?他彈了彈煙灰,眉宇間透著一絲惻隱。
?“唉,難為你還有這個孝心?!?p> ?“可是,這么重的活,你能保證幫到我?”
?“我不請閑人,你要知道,我運過來單是大米就有幾百斤重?!?p> ?大叔雖然有心想要幫助少年,但少年如果達不到大叔的要求也是不行,他不想施舍,他想讓少年明白自食其力的道理。
?“我沒問題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考驗我?!?p> 少年信誓旦旦的說道。
“哦?這么自信?!?p> “那好,嗯...看到那棵槐樹下的石墩子沒?”
大叔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石凳道。
“看到了。”少年點頭。
“那個石墩子是我以前從山上搬過來的,大概兩三百斤重,只要你能移動它,哪怕只是幾厘米,我就把你留下,怎么樣?”
大叔挑釁的說道,雖然他很想讓他過,但按照少年現(xiàn)在的體格,起碼也要再等上幾年。
“真的?太好了!我馬上就去搬!”
少年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他邁動著他的雙腿,一溜煙的就跑到了槐樹底下。
“...”
少年站在石墩前做了三個動作,彎腰蹲下、雙手環(huán)抱,輕輕一站。
“抱起來了!”
少年高興的說道,石墩穩(wěn)穩(wěn)的被他抱在了胸前。
“......”
“??”
“!??!”
大叔先是愣神,接著感到疑惑,最后索性直接踩熄了香煙跟了上來。
這怕是個假的石墩,少年怎么像抱玩具似的就抱起來了??
“你放下,我來試試?!?p> 大叔讓少年放手自己嘗試道。
“嘭——!”
石墩落在地上發(fā)出重重的撞擊聲。
“...”
“算了,不用試了...”
大叔一臉驚奇的看著少年。
“你小子,大力出奇跡?厲害啊,吃什么長大的?!”
大叔左右打量著少年,可是不管怎么看少年的身體都那么單薄。
“大清早的鬧什么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道清脆的嗓音從便利店的二樓傳來。
“有樹!還不起床,馬上貨就要到了,你要是不下來幫忙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大叔厚實的嗓門大的讓少年差點捂住耳朵。
“催什么催,今天不是星期六?放假,放假你懂嗎?什么事都不用干,睡覺就是了?!?p> 悠樹懶散的聲音聽起來還沒有睡醒。
“我送你讀書是為了讓你睡覺?滾d!快給我下來,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要是你還在床上呆著,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叔罵罵咧咧毫不客氣道。
“知道啦,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計較,哈~”
悠樹打了個哈欠穿著睡衣走到陽臺。
“??”
怎么還有個人,那個人是誰,年齡不大看著好熟悉。
悠樹揉了揉眼睛,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戴眼鏡,視力良好。
“宮石??怎么是他,他怎么來了?”
悠樹歪著頭,平時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同班同學怎么跑到自己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