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不能問不可說
陶園吸了口氣抬眸看著錢掌柜道:“三十文的利潤,錢老板分十文,分三成多的利怎樣?”
錢掌柜一愣,沒想到給他分這么多,自己其實啥也沒有干,就是借著他的這個地兒放點兒東西,也不用主動賺吆喝。
此番聽了陶園這么公道的分法,他反倒是不好意思了,以后吩咐小伙計也給顧客介紹介紹那個布偶什么的。
陶園和孫恒還有孫大,三個人一起將牛車上剩下的布偶搬進了瑞福祥綢緞莊里。
解決了這么一件大事后,陶園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孫恒要去青云書院忙一些事情,讓孫大送陶園回村。
走之前陶園看著孫恒壓低了聲音道:“孫公子,咱們也算是相識了。”
“那個江公子到底是什么來頭?。≈恢廊思倚战?,不知道人家全名叫什么,京城里哪家的貴公子?”
陶園現(xiàn)在除了賺錢養(yǎng)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wù)就是集贊,作為點贊大戶江公子,她總得旁敲側(cè)擊的了解一下人家的背景,這樣才能投其所好吧?
不想孫恒聽了陶園問起來這個問題,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很是緊張,沉吟了一會兒道:“他叫江淵。”
是的,只是簡簡單單告訴她這個人的名字,其余的都不能說。
孫恒有些為難,他現(xiàn)在對陶園真的很崇拜,那些詩詞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
只可惜了是個女兒家,若是個男兒必定能才名遠(yuǎn)揚,新科頭名狀元郎非他莫屬。
怎么就是個村里面嫁過人的小寡婦呢?
孫恒還是壓低了聲音很鄭重的看著陶園道:“這位公子身世背景不簡單,你千萬不可再打聽了,不然性命難保?!?p> 孫恒也只能提醒到這里,再說得多了,他們孫家全家人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陶園打了個哆嗦,忙閉了嘴不再追問下去。
好奇害死貓,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陶園當(dāng)下和孫恒分開,孫大跟著她出來也快一天的時間了,她讓孫大停住了牛車,自己去了一家包子鋪買了二十多個肉包子。
分了一半兒給孫大,還打了一壺?zé)峋?,男女關(guān)防她不能請孫大下館子吃,只能給他買點吃的路上充饑。
想了想,陶園又去了隔壁的鹵肉鋪子買了二斤醬豬肉,這個時代還是保護耕牛的,賣牛肉的不多見。
鹵豬肉的鋪子很多,她讓店小二也是分開裝了,一半兒給孫大,一半兒給自家兩個娃娃留著吃。
正準(zhǔn)備提著東西要走,不想被街邊蹲著的一個小攤販喊住了去路。
那小攤販瞧著陶園出手很是闊綽忙起身陪著笑道:“姑娘,您不瞧瞧花秧子嗎?芍藥花,牡丹花兒,還有……”
陶園現(xiàn)在剛解決了溫飽,哪里有那閑錢追求更高層次的美。
與其在溫室內(nèi)養(yǎng)花還不如種菜實惠呢!
陶園笑著擺了擺手,剛走出幾步,整個人登時像是過了電一樣,想起來一件事情。
養(yǎng)花?種菜?
她忙轉(zhuǎn)過身看向了那個賣花秧的小販,小販還以為陶園不買,臉上掠過一抹失望之色,此番瞧著陶園折返了回來,他忙湊了過去。
“姑娘,我這秧苗指定能活,我可是育秧的大手子,十里八鄉(xiāng),城里城外姑娘你去打聽打聽。”
陶園定定看著他道:“育秧的高手,那我問你,你能不能育出菜秧,韭菜秧,茄子秧,青瓜秧這幾種?”
陶園這些日子在集市上買菜也就發(fā)現(xiàn)了這幾種,然后便是蔥蒜白菜之類的。
那攤販眼睛珠子都瞪大了去:“大冬天的,姑娘在暖閣里養(yǎng)個花兒多好看,這些……這些不等大雅之堂?。 ?p> “況且育出來菜秧,哪里能在暖閣里種菜的?”
陶園淡淡笑著從懷中拿出來一吊錢送到了攤販的手中道:“過幾天我還找你,你若是弄出來這些秧苗兒,我再給你兩吊錢,錢是你賣花秧子的三倍!”
攤販徹底傻眼了,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陶園,總覺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樣,可眼前的女子明明很精明伶俐的樣子,不像是逗著他玩。
他小心翼翼道:“小的家在城東郊那一片住著,第二條巷子里的第三間就是?!?p> “姑娘要的多不多?”
他這幾天花秧子怎么也賣不動了,加上這些年大晉朝內(nèi)亂迭起,四周邊疆也不穩(wěn)定,賺錢當(dāng)真是難賺。
城里面賣花秧的也不只他一個,家里面的妻子已經(jīng)幾年沒買過一寸布了,幾個孩子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突然來了這么大的一筆生意,他變得鄭重了起來。
陶園看著攤販道:“貴姓?”
“小人姓廖,家中排行老三,人們都喊我廖三!”
“廖大哥,我啥都沒有拿到你的,就提前給了你一吊錢,便是讓你將這些日子的生活安排好,盡心盡力幫我培育一些菜秧!”
“若是培養(yǎng)好了,有多少我要多少,每一株是你花秧的三倍價兒!”
“你若是只這一錘子買賣,坑了我一吊錢也就罷了,若是想要長久賺銀子,那你就努力多培養(yǎng)一些,我一并都買下來?!?p> 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
可廖三也不敢說這個財神爺什么,既然有錢賺,他也不必管那么多,她要多少他就給她弄多少。
“姑娘,主要是到了秋季,可能培養(yǎng)起來的秧苗不是很茁壯。”
“這我知道,你只要找個地方將苗芽給我發(fā)出來就行,到時候你也不用管!”
廖三連連應(yīng)了下來,可是看著陶園離開的背影,低下頭瞧著手上沉甸甸的一吊錢,總覺得像是做了個夢一樣。
他育過菜秧子,每年春天的時候,但是大部分農(nóng)戶人家自個兒也會育,他倒是賣得不怎么樣。
現(xiàn)在都秋季了,馬上再過一個月就步入初冬了,竟是還有人要菜秧的,瘋了,不,怕是他也瘋了。
廖三忙起身將花秧收拾了一下,挑著擔(dān)子幾乎是一路小跑朝著家里跑去。
今兒有一吊錢了,他也算小小闊綽了一回,一會兒給孩子買點兒好吃的。
陶園將吃食拿到了孫大的面前,孫大眼底一亮,沒想到陶園這么大方,心頭多了幾分感激。
他是個鰥夫,無兒無女,孫家人收留了他,給了他一口飯吃,他曉得村里面的人瞧不起他。
沒想到頭一回,有人將他當(dāng)人看!不是一匹牲口,不是騾馬。
他連連道謝,接過了吃的,就著熱酒和包子,那鹵肉舍不得吃,藏進了懷中。
半壺酒下了肚后,孫大終于同陶園敞開了心扉,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人。
他左右瞧了瞧低聲道:“陶家嫂子,你最近小心一些張成?!?p> 陶園坐在車上咬著包子,正盤算事情,不想孫大來了這么一句。
張成是桃源村有名的混混兒,小地痞,難道要對她不利?
“孫大伯,我聽不明白,您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在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