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擠滿了飛舟的海灘上各色光芒顯現(xiàn)之下,百余飛舟齊發(fā),比年夜里的煙火還要好看。
東海深處天光蘊蘊,是扶桑遺境即將出世的征兆,于是眾人齊齊朝著光暈方向駛?cè)ァ?p> “松師弟,你這位野修朋友,難道也想打那扶桑十葉的注意?”
靈源宗飛舟上共有五名醒神境的弟子,三個游神境的長老帶隊,說話之人,就是醒神境巔峰的弟子--孟銳藻
孟銳藻在松子堂沒來之前,本是靈源宗醒神境第一人,宗門里的資源也都傾向于他,按照天賦來看,孟銳藻晉升游神境絕無問題。
所以享受慣了眾星拱月的得意感覺的孟銳藻,對于松子堂的到來,十分的不爽。
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撿了便宜的天賦平平之人,為何就能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
而且和他一起前來的那位姑娘,只是不經(jīng)意間看了一眼,就深深的刻進了孟銳藻的心里。
好事都讓他一個人得去了?
要是松子堂被自己狠狠的踩在腳下,和他一起的姑娘,是不是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這種念頭在嫉妒的加持下無限擴大,平日里在宗門他不敢有小動作,這次出海,正是最好的機會。
松子堂眉頭稍微一皺,沒有回答。
“光靠運氣可成不了事?!泵箱J藻一語雙關(guān),似乎在暗示什么。“得到扶桑十葉是靠機緣,可這尋葉的路上可不是那般安穩(wěn),還得有一定的實力才行?!?p> “這位道友,我看你還是和長老們一起呆在船上,遠遠的看看熱鬧,也就算了?!?p> “回去了好有個吹噓的資本,不算白跑一趟?!?p> 谷擁哪會跟他一般見識,扭過頭去,自顧自的望著窗外迅速飛退的碧藍大海,置若罔聞。
狂躁的海風(fēng)被禁制隔絕,變成了拂面柔風(fēng),吹起了谷擁的兜帽,露了半邊臉出來。
看了一眼無所謂的谷擁,松子堂本想說些什么,也作罷,和谷擁一般看海去了。
本來借著機會陰陽怪氣一番,好讓松子堂的朋友吃個癟。
這下倒把孟銳藻冷到了一旁,讓他有種拳頭打棉花的使不上勁的難受。
看著谷擁的窮酸模樣,只好心里暗罵一聲,“都是窮鄉(xiāng)僻壤來的鄉(xiāng)巴佬。”然后無趣的走開了。
“扶桑遺境就在這兩天開啟?!鞭赏┑穆曇粼诿芍匦睦镯懫?。
越是靠近湯谷島,奚桐就越能回憶起更多東西。
這次扶桑遺境不同往日,神庭雖然派了人參加,可卻不像之前那般有必勝把握,所以各大宗門百花齊放,都想爭一爭那莫大機緣。
“上了湯谷島,島中心便是扶桑斷木,人人都能一眼看到,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靠近。”
“湯谷島上全是幻境,越是靠近扶桑斷木,幻境也就越真實,也就越難走出去?!?p> “除非有人摘下了神葉,或者等到扶桑遺境的時間結(jié)束,禁制才會解除?!鞭赏┠X海里浮現(xiàn)起了一些殘破記憶片段。
前世的她早已是游神境修為,自然沒有參加這次爭奪,但神庭一直有消息傳來。
神葉,肯定是沒有落入神庭之手!
靈源宗的飛舟所說比不上神體那艘被擊落的飛舟,可也足夠?qū)挸?,船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房間。
有些生悶氣的孟銳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越想越氣。
竟然不理會我,扭頭看海?
“那個遮遮掩掩的鄉(xiāng)巴佬倒是看起來十分年輕,比松子堂年紀(jì)還要小?!泵箱J藻細細想著。
“不知為何,那半張臉?biāo)坪跤行┦煜???p> 思來想去,也沒能把谷擁和神庭通緝聯(lián)系起來,孟銳藻只好作罷,但卻留了一個心眼,想借著這幾天共處的功夫好好打量打量。
說不定這就是一個扳倒松子堂的契機呢?
“靈源宗創(chuàng)立七百年來,經(jīng)歷過七次扶桑遺境開啟,都是神庭奪得了神葉?!?p> 靈源宗的長老把眾人聚集起來,也沒有特意避開谷擁,緩緩說道。
“一是神庭天才實力高超,幾乎可以碾壓同境之人,二是神庭密法靈寶眾多,能感受到神葉的吸引,從而破除幻境?!?p> “但這次不同以往,神庭似乎只派遣了一個小型飛舟,拋開長老,登島人數(shù)不會超過三人!”
長老捋了捋胡須,特意看了一眼松子堂。
“既是機遇,也是風(fēng)險。”
“神葉被摘,幻境就會立馬破除,到時候剎那之間,若是沒有吸收完神葉,說不定就會被瞬間清醒過來的天才搶了去?!?p> “既然這般危險,為何我們還要去和八大上宗,還有神庭的人去爭搶?”有弟子提問。
“我輩修煉者,哪個不是為了觸摸天道,從而一窺長生?”長老有些生氣,托月山?jīng)]了,靈源宗是最有可能晉升為新的第九上宗的門派,哪能懼怕危險,從而不去爭搶機緣?
松子堂皺了皺眉頭,如此說來,縱使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神葉,要是自身天賦不夠高,或者被神葉抗拒,就有可能讓旁人奪了這份機緣。
既然是搶奪,那被搶之人自然沒有什么好下場!
扶桑一行,好像沒有他們說的那般安全!
“即便沒有獲得神葉,扶?;镁车臍v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p> “能鍛煉神體一次寶貴機會!”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眾人。
“靈源宗,缺的就是這些機會,所以你們要去搶,要去爭,哪怕沒有摸到神葉,也要在湯谷島上,給我拿些東西回來?!?p> 孟銳藻一直琢磨著在谷擁身上發(fā)現(xiàn)的奇怪感覺,所以長老在上面說的時候,他一直心不在焉,眼神始終放在谷擁身上,想要找到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出自哪里。
“年輕男子,又特意遮掩面容?!泵箱J藻仔細分析,“肯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這里,孟銳藻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么關(guān)鍵的東西。
“是了!見不得人!他和神庭通緝的人,有幾分相像!”
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的孟銳藻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興奮,又朝著谷擁望了一眼,后者察覺,皺眉回看。
“還不能確認(rèn)?!泵箱J藻心思縝密,“要是貿(mào)然指出,若不是通緝之人的話,自己豈不是鬧了大笑話?!?p> “要他真是通緝之人,要是在靈源宗的飛舟上被發(fā)現(xiàn)...”
孟銳藻想起了托月山,心中一個寒顫。
“等到上了島,找個機會看看他的神體,是不是白色人形!”
“要真的是神庭通緝之人,到時候通告神庭長老,就說他是松子堂欺瞞宗門私自帶上島的,與靈源宗無關(guān)!”
眼底滿是興奮的孟銳藻已經(jīng)開始幻想神庭的巨額懸賞。
還有那兩部六品功法!
“哼,牽連之下,你松子堂也只能以死謝罪!而得到了神庭懸賞的我,則會重新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孟銳藻眼睛一瞇,臉上猥瑣之情顯露無疑。
“還有那天仙一般的女子?!?p> 孟銳藻有些失神的雙手虛握,喃喃道:“都是我的,一樣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