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p> 一聲輕響,谷擁終于走出了這道幻境,奚桐立馬回到了神庭穴內(nèi),一點(diǎn)也沒耽擱。
回過神來的谷擁咂了咂嘴,有些意猶未盡的看了看四周。
先走的上宗之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出了第一道幻境,后面神庭不過才走了十步。
看來幻境里面的時(shí)間要遠(yuǎn)比外面慢。
想到這里,谷擁不再停歇,連忙往前進(jìn)。
隨著神庭的加入,磨磨唧唧還沒入幻境的人干脆放棄,找了高點(diǎn)的地形,開始看熱鬧起來。
“不虧是八大上宗之首的太白,你看那李青蒲,遙遙領(lǐng)先。”
有人十分羨慕,忍不住夸獎道。
“進(jìn)了中間幻境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上宗之人,我看了看,也就靈源宗和長河門能勉強(qiáng)趕上,快要出外圍了?!?p> “此間差距,是千萬年積累的雄厚底蘊(yùn),哪能說追上就追上。”
周圍再無他人,幾人七嘴八舌,盡情的各抒己見。
“是了,哪一個上宗不是雄霸一方的存在,不管是功法還是傳承,都遠(yuǎn)超我等?!?p> “只要不出差錯,上宗門祚足以傳承萬年!”
幾人忽然不約而同的看了看神庭的背影,而后異口同聲的嘆了氣。
“若是說神裁大陸有什么能讓上宗覆滅的差錯,只能是神庭了。”
幾人相談甚歡,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還在啃食黑巖的孩童。
“嗝?!?p> 似乎是吃飽了,懶懶的揉了揉肚子,沒有理會嘴上還沾著些石渣,就要往前走去。
“樹韶,等等。”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生而躍龍門的孩童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下意識的回過頭來。
三千烏黑發(fā),兩彎青黛眉,秋水似的眸子帶著笑意,嘴角也彎起,一身白衣,蓮步輕移。
“樹韶,姐姐和你一起去找葉子?!?p> 不過孩童心思的樹韶見有個漂亮姐姐朝自己走過來,身上還有說不清楚的熟悉意味,讓他感到十分親切,于是下意識點(diǎn)了點(diǎn)頭,主動伸出了自己肥嘟嘟的小手。
“姐姐叫顧眉,你記住了?!?p> 東海蓬萊,八大上宗之一,以卜卦聞名,據(jù)說窮盡天機(jī),可以預(yù)知一切事情。
醒神境高階的顧眉既沒有壓制境界,也沒有能和扶桑生出感應(yīng)的天材地寶。
出山之時(shí)掌門替她卜了一卦,只需要跟著眼前這個神農(nóng)的天才,就能摸到扶桑神葉!
至于之后事情,縱使是蓬萊掌門也無法窺視一二。
吃飽了的樹韶只覺得這位姐姐甚是好看,身上味道也極為好聞,自己師傅曾說過,若是懷有不軌意圖的人靠近自己,憑借天樹神體,自己定會察覺到。
顯然這位姐姐沒有壞心眼。
“師傅說過,千萬不要拒接別人的好意?!?p> 于是樹韶牽著顧眉的手,小腿一邁,身后天樹虛影閃現(xiàn),僅僅一步,便徑直跨過了外圍幻境!
也就是說,樹韶一步,便是別人百步的距離,無視了扶桑幻境,直接超過了神庭三人,來到了中間幻境!
所見之人,無不長大了嘴,跟見了鬼一樣!
“這...這是什么妖孽!”
和他一比,八大上宗的輕松模樣就像個笑話。
“到底是生而躍龍門的天才!”有剛過三十道幻境的人感嘆,而后看了看自己,長嘆一聲,扭頭便往外走。
在他面前放棄,不丟人。
“姐姐,接下來有些麻煩了?!睒渖剜僦?,有些不太高興。
“麻煩?”顧眉還有些沒從剛才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下意識的接住了話。
“要花些功夫?!?p> 皺了皺眉頭的樹韶說著,稍微握緊了些顧眉的手。
然后輕輕一腳,兩人便消失在了幻境之中。
眼看著八大上宗都進(jìn)了中間幻境,神庭三人還是神情自若,一點(diǎn)也不著急。
與此同時(shí),湯谷島外停泊的飛舟,六個人影故意避開了遠(yuǎn)處神庭飛舟的視線,悄悄地上了船。
繪有海浪浮紋的圖案,正是蓬萊飛舟!
“借著扶桑遺境開啟的機(jī)會,我們正好能齊聚一堂,否則不論什么時(shí)候,都有些惹人注意。”
青年男子儀表堂堂,袖口繡有青蓮,怪不得和李青蒲的作態(tài)十分相像。
“直接進(jìn)入正題吧,早早說完,早早回船,小心為妙?!庇腥藫?dān)心道。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笑著開口。
“掌門問過一卦,扶桑一行無驚無險(xiǎn),大家大可放心?!?p> “有楊掌門算過,那自然無礙?!?p>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能讓上宗的長老都如此提心吊膽的,除了遠(yuǎn)處的神庭,別無他人。
“自上次飛舟一事,神庭并沒有大動干戈,反而是按兵不動,這倒是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p> “神庭做事一向張狂,不知為何卻突然一反常態(tài),三個真神境長老罷了,還不至于讓神庭傷筋動骨?!?p> “依我看,還是要繼續(xù)行動,殺不了長老,就拿下面的人開口,像連云城這般的大城,都有神庭神殿。”
一開口,就知道老通天塔的人了。
“打草驚蛇,萬萬不可?!?p> “蛇都在窩里不出來,不驚動驚動,難道去蛇窩里面打蛇?”
“都等了幾十年了,還在乎這一天兩天?”太白來人開口,“神庭不再亂伸觸手,對我們來說是個好事?!?p> “哦?”
“秦燕趙三國早已萬事俱備,就等我們消息,便會拉開戰(zhàn)爭帷幕,屆時(shí)我們七大上宗都要派出部分力量,參與到這場戰(zhàn)爭之中。”
“自然,只不過到時(shí)候肯定會有不知情的小門小派也參與進(jìn)去,難免會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座下之人有些疑惑。
“不妨礙計(jì)劃則無所謂,若是觸及到了根本,順手殺了便是?!?p> “戰(zhàn)爭開始,不知道多少人會死在這場浩劫之中,但總是要有人犧牲的對嗎?”
“更何況,我們的對手,是神庭!”
眾人默然,這場囊括了神裁大陸所有勢力的計(jì)劃,上至真神境,下至普通人,沒有任何人能置身事外。
反抗必然會有鮮血,為了這個計(jì)劃,神王府流盡了鮮血,東海劍閣流盡了鮮血,托月山亦是如此。
也該輪到其他人了。
“本來飛舟襲殺一事,一是為了打擊神庭,二來正是為了讓神庭不再像之前一樣手眼通天?!?p> “只要神庭不出不落城,我們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埋下殺招?!?p> 眾人默不作聲,似乎正在消化這番話語。
“諸位,湯谷島再次隱沒東海的時(shí)候,就是三大宗國開戰(zhàn)的時(shí)候,希望大家都能按照計(jì)劃行事,投身于這場戰(zhàn)役之中?!?p> “然后安靜等待下一個信號!”
所坐之人,眼神中皆有決絕。
“我們,都是會被永遠(yuǎn)銘記的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