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啟風嘆了口氣:“可是那位大人行蹤飄忽不定,不一定就在妖神領(lǐng)域!如果去了找不到他,向燕就沒有時間了……”
周緣淺沉默片刻:“總要試一試的,不是嗎?”
向燕在這兩位老人的心里,早已經(jīng)被當成了自己的兒女,平日里更去寵愛有加!周緣淺已經(jīng)下定決心,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找到救她的辦法……
另一邊,南飛騎著白虎出了城,兩人飛速往出云峰下的融雪河畔趕去!星核沉重無比,好在紀少臨身為仙神境大能,帶著它并不吃力!
南飛騎在白虎背上,感受著風馳電摯一般的速度,周圍的景色如幻影一樣飛速往后退去,這是踏云駒乃至關(guān)山月都不能聘美的速度!
南飛心中暢快無比,只覺得自己有了這白虎,天下哪里都可去得:“白虎,給你取個名字吧?”
白虎沒有出聲,南飛又繼續(xù)問道:“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白虎還是不出聲,南飛又接著道:“我有一匹寶馬叫踏云駒,不如你就叫馭風怎么樣?”
白虎終于受不了南飛永無休止的叨擾,猛然一個急剎停在懸崖邊:“你要是再這么多廢話,我就把你扔下去!”
南飛連忙道:“好好好,我不說了!”
白虎這才繼續(xù)上路,南飛小聲道:“我還是覺得馭風這個名字……不說了……哈哈!”
南飛意氣風發(fā):“既然好不容易得享清閑,不如再去看一看出云峰的云海如何?”
紀少臨道:“但憑城主吩咐!”
南飛道:“白虎,去出云峰頂!”
兩人沒有去出云鎮(zhèn),而是直接從山腳下來到出云峰頂!
年近開春,出云峰旁的融雪河水流量暴增。洶涌澎湃的融雪河夾雜著從上游沖下來的冰塊砸進融雪寒潭,勢不可擋!
而另一邊則是翻騰的云海,南飛從白虎背上下來,當初自己所題的兩句詩還在這里:“出云峰下虹天路,云濤怒上仙人來!”
紀少臨走了過來:“真是好詩,這是城主題的?”
南飛點頭:“當初我在云州城被嬴赦羞辱傷害,幸虧得周叔相助才能保住性命!”
南飛看著翻騰的云海:“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不公平!為什么嬴華公主她們身為秦國皇族,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搶奪本應(yīng)該屬于我的東西?為什么像我們這樣的人就沒有跟他們討價還價的資格?為什么像我這樣的人,在遇到危難的時候,沒有人肯開口幫我們說一句話?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這一切本該如此!”
南飛越說越是激動:“如果沒有周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見了土伯,連向燕和南流也不能活下來!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助的向南飛,卻只有一個肯挺身而出的周緣淺,這公平嗎?”
南飛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卻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就像這石頭縫里的野草,即便是微不足道,比不上那些參天大樹,可它也應(yīng)該擁有享受陽光的權(quán)力!”
紀少臨被南飛的話所震撼,從一開始他只是為了報答南飛安置他的族人之恩,所以追隨在南飛身邊!
可今天從南飛嘴里說出來的話,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少年。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謀圣姜夔作為張夫子給未來天帝培養(yǎng)的首輔,會義無反顧的跟隨他!為什么徐牧生和顧湘不遠萬里也要放棄云都和其他帝國勢力的拉攏,來到正處在風口浪尖的滄州!
他曾聽聞歷代天帝的傳說,無非是薪火相傳,承上啟下而已。這是天帝的胸懷和責任,楊知命沒有、嬴天星沒有、李隆景也沒有!
他們?yōu)樽约旱膬号磥頎幊?,他們?yōu)檎l來掌控云荒爭吵,他們甚至可以為了一件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的事情爭吵,乃至于生死相向!
可他們不會為了這些命如螻蟻的普通人發(fā)聲,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們沒有天帝的胸懷和責任!
南飛說自己要做天帝,成為比云天帝更好的人,不只是吹牛而已,他是真的在向這個目標努力著!
這世界上沒有理想的人很多,擁有理想的人很少,擁有像南飛這樣的理想的人更少,他們和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都截然不同!
可是,這并不是那些人對理想主義者百般諷刺,乃至于嗤之以鼻的理由!
紀少臨有些茫然道:“城主,假如有朝一日,所有人都不理解你的做法,哪怕是那些你所想要解放在人也不理解你,甚至污蔑你。那個時候,你會后悔嗎?”
南飛搖頭:“不,我不會后悔!我是在做對的事情,為什么要后悔?一個人無論做什么事,只要是對的,就要堅持下去,哪怕所做的事情會受到質(zhì)疑和爭論,做對了很重要!”
紀少臨的眼神逐漸堅定,他終于相信眼前這個人是值得他追隨的人,不僅僅是報答安置族人恩情那么簡單!
他也是飽受屈辱和折磨的人,他也有著不愿意提及的過往。打破一個舊的世界,建立一個新的世界,這樣的理想值得他為之付出一切:“城主,我會盡最大的力量幫助你,哪怕付出生命!”
白虎也走了過來:“如果你能堅持你今天所說的一切,我和他一樣!”
南飛笑道:“如果有一天,你們發(fā)現(xiàn)我變成了楊知命、嬴天星那樣的人,請殺了我!”
話鋒一轉(zhuǎn),南飛又道:“歐冶子在哪兒?往上游走還是往下游走?”
紀少臨忙道:“往下游,從融雪寒潭往下不遠就是歐冶空的鐵匠鋪!”
南飛不禁奇怪:“他干嘛把鐵匠鋪開在這下邊?”
紀少臨解釋道:“這出云峰下游有一個火山口,落神崖底的巖漿會流進那個火山口里面。而且鑄造神兵需要大量的水,所以他才把鐵匠鋪開在了融雪河和火山口的中間,比較方便!”
南飛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們怎么下去?當初嬴軻把我打落寒潭,那時候水流還沒這么大,已經(jīng)差點兒把我給壓死。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是往下跳。我估計夠嗆能活著出來!”
白虎不屑道:“上來,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本事!”
南飛爬上虎背,白虎從出云峰頂一躍而下,半空中傳來南飛殺豬一樣的慘叫聲:“白虎噬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