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飛和劉復初正說著話,衛(wèi)心蓮端著菜上來。雖然這個女人有些膽小,卻心靈手巧,做得一手好菜:“衛(wèi)姨的手藝真不錯!”
衛(wèi)心蓮靦腆一笑:“城主過獎了!”
南飛笑道:“衛(wèi)姨,不用這么生分!我們都算是老相識,當年我娘帶著我去城里看病,還是你幫忙照顧向燕和南流,我也該好好感謝你!”
一提起這個,衛(wèi)心蓮頓時有些局促:“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南流……”
南飛嘆息一聲:“衛(wèi)姨,這不怪你!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南流成了今天這樣,怪不了誰,更怪不了你!而且南流現(xiàn)在也越來越正常,他能照顧自己……”
衛(wèi)心蓮高興道:“真的嗎?我好久沒有見過他了,我記得她還沒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老是喜歡來這里找吃的。我的糖就藏在柜子上,他太矮了,夠不著。后來我就放在了床底下,他就能找著了……”
衛(wèi)心蓮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后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默默拿起碗吃飯!
南飛又道:“劉叔,你家的孩子叫什么?”
劉復初道:“我那孩子叫劉云,原本我想給他取名叫劉安??墒呛髞硭麍?zhí)意要叫劉云,說要做第二個云天帝。孩子有大志氣,我們做父母的也高興,不能不支持,便隨了他的意思叫劉云!”
南飛點頭:“有志不在年高!他能這么想,其實很不錯了。至少在我看來,像他這樣想成為云天帝的人,卻比楊知命他們要好得多了!”
劉復初嘆了口氣:“可惜,像他這樣混下去,別說是云天帝,恐怕就算想成為帝興陛下那樣的人,也是絕無可能!”
南飛忽然道:“漢王之后,我相信他還是有這個機會的!”
劉復初沉默片刻:“那些都是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一個亡國之人,何必那么天真?這些年來我也放棄了,七國統(tǒng)一對大家都好,沒必要再弄一個大漢出來!除了徒增傷亡,沒有半點好處……”
南飛知道劉復初是當初大漢帝國之后,剛才就是想看看劉復初還有沒有復國的想法?,F(xiàn)在看來,劉復初的格局遠比自己想的要大!
七國統(tǒng)一是大勢所趨,因為只有如此才能讓各國的文明融合在一起,取長補短,誕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劉復初放棄復國的想法,或許會有些不甘,但從大局來說是一件好事:“劉叔,跟我去滄州吧!你在哪里有很多事情可做,比留在云州好!”
劉復初搖頭:“我老了,已經(jīng)不再去想那些事。你們年輕人朝氣勃發(fā),正是攪動天下風云的時候,我一個老頭子折騰不起!”
南飛嘆道:“劉叔,我明白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顧慮!可是你的身上流淌著漢王的血脈,有些東西不是這么輕易可以放下的。想想當初犧牲自己的云天帝,想想那些前赴后繼的先賢!老面叔有句話說得很對,云荒大陸的每一個人,從一出生就欠著債呢……”
說罷,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而我,欠下的債更多……”
從周緣淺那里順來的酒確實不是凡品,即便是以南飛的修為,也有了幾分醉意:“明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
南飛笑了笑:“這句話誰說的來著?”
劉復初沉默以對,只是內(nèi)心卻燃起了一絲熱血,但很快又被自己掐滅!
南飛站起身來:“劉叔,明天我就會率領大軍返回滄州。這云州城我不能要,也要不起。如果你還愿意為這天下蒼生出一份力,我在城門口等你們……”
劉復初正要開口,南飛卻擺擺手:“劉叔,不用著急回答。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我們中午出發(fā),返回滄州!”
這時候衛(wèi)心蓮悄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劉復初的衣袖,劉復初微微一怔,隨后笑道:“南飛小子,再干了這碗!”
說罷又拿起酒壇給南飛倒上,南飛把碗端了起來:“這碗酒,應該喝!”
回到周家,向燕見南飛有些醉意,便急忙扶著他回房間休息。過門檻的時候,南飛不小心絆倒,從他的身上摔出來一塊黑色的玉佩,是一塊龍形玉佩!
向燕不禁好奇,將這塊玉佩拿在手里,玉佩的龍眼上刻了一個小小的“嬴”字:“這是誰的玉佩?”
這時候周緣淺和吳啟風聽見動靜,也趕了過來:“出什么事兒了?”
向燕忙道:“剛才我扶哥進屋休息,不小心絆倒了!”
周緣淺連忙伸手去扶,卻忽然看見向燕手中的龍玉,不由大驚:“這玩意兒哪來的?”
向燕見周緣淺神色不對,連忙如實道:“剛才哥絆倒的時候,從他身上掉出來的!”
周緣淺連忙接過黑龍玉佩,看到了鳳眼上的“嬴”字:“黑龍嬴玉!真是冤孽……”
向燕不明白周緣淺在說什么:“周伯伯,你說什么呢?什么冤孽?”
周緣淺笑道:“沒什么,先扶他進去休息吧!”
安置好了南飛,向燕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周家大廳里,周緣淺看著手機的黑龍嬴玉,臉色陰晴不定:“老吳,你怎么看?”
吳啟風皺眉:“家主,確定是黑龍嬴玉嗎?”
周緣淺點頭:“當初我在秦國經(jīng)商的時候,聽聞過這龍鳳嬴玉。龍玉的左眼和鳳玉的右眼上分別有一個嬴字,應該不會錯!”
吳啟風點頭:“這恐怕跟上一次南飛深入秦國,和嬴華公主一起失蹤那一個月有關!”
周緣淺嘆道:“其實嬴華公主本心不壞,只是缺少些反抗的勇氣和決心,所以被嬴天星擺布!他們兩個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只是我擔心南飛和嬴華公主扯上關系,將來恐怕難免有一場死劫。以這小子的性格,避都避不開……”
吳伯道:“南飛要成就霸業(yè),本就是千難萬險,又豈會在乎多這一次?男子漢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能遇事畏縮不前?我想這件事情,南飛自己心里也有打算,用不著咱們瞎操心!”
周緣淺笑道:“還是老吳你看得開,我這是關心則亂了!也罷,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無法保全,還談什么鴻圖霸業(yè)?他自己的路,就讓他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