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靈界逃亡
靈界是不同于物質(zhì)界的地方，那里不遵守現(xiàn)實(shí)的物理法則，通常由潛意識、想象力與靈性構(gòu)成。
生活在這的靈界生物通常與人類認(rèn)知的合理截然不同，它們的表象更多是扭曲延展的直觀本質(zhì)。這些抽象的符號和圖形象征難以準(zhǔn)確描述，但只要掌握對應(yīng)的解讀方法，就能從中獲得無窮無盡的知識。
由于存在極大差距，除非具備特殊能力，高序列以下的非凡者都不應(yīng)該直接進(jìn)入靈界。
珈樂不知道自己漂泊了多久，在這片重疊的鮮艷空間中，難以描述形體的虛幻事物忽遠(yuǎn)忽近，近乎稀釋到虛無的灰蒙霧氣籠罩一切，七道不同色彩的明凈華光自永恒遙遠(yuǎn)處，緩慢游動。
在這里，任何沒有“坐標(biāo)”的生物只能迷失，而他們的每一步，在現(xiàn)實(shí)中可能就是一座巨大山脈或遼闊海岸。
她不知道如何離開，只能朝著七光方向不斷飄去。
期間，各色各樣的靈界生物都試圖解析這位闖入者，密密麻麻的懸浮眼球、黏稠血肉構(gòu)成的濕滑觸須、古怪袍子下黑色不可名狀者……這些奇異生物注視著那位黑色全身盔甲的女性靈體后，或是謹(jǐn)慎，或是畏懼，都無一例外地選擇讓開道路。
恍惚間，那七道標(biāo)識位置的明光出現(xiàn)在下方，就像是整個世界倒置，珈樂頓時停了下來。
這里根本分不清方向，想要離開必須通過特殊方法，也許可以找那些虛幻透明的生物問問，顧不上危險了，必須趕在值夜者到場前醒來。
下定決心后，珈樂將目光鎖定在最近的一個靈界生物上，那是只長有六只眼睛的半人長魚類，左右三眼橫向排列，八片如蜻蜓翅膀般的部件替代了魚鰭，它的尾巴竟然有兩條。
“你好，請問怎么離開這里？”她用赫密斯語詢問道。
六眼魚注視著她，就這樣對視了數(shù)十秒，直到它張開嘴巴，發(fā)出令人反胃的噪音。
音波沒有穿透盔甲，但也讓珈樂不好受，只好向著后方退去。
靈界生物的性格非常古怪，多數(shù)都不喜歡與陌生人交流，很難遇見像C先生的信使那種相對溫順的生物。
難道只能嘗試那個方法了嗎？
停留在不知坐標(biāo)的某處，她發(fā)現(xiàn)此刻七光出現(xiàn)在前方，身體連忙飛行。
幾分鐘后，七光仍在以看似緩慢的速度游動，兩者的距離沒有拉近或拉開。
果然沒用，最后只能向真實(shí)造物主祈禱了嗎……好不甘心。
“創(chuàng)造一切的……”
正當(dāng)珈樂準(zhǔn)備從邪神那尋求幫助時，某種力量忽然打斷了她的話語。
“……居然……回來了……”
飄渺卻極其刺耳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這穿透力比那只六眼魚要強(qiáng)上數(shù)十倍，就連盔甲都在不斷顫動。
周遭的靈性生物似乎察覺到某種強(qiáng)大的力量，瘋狂地向外逃竄。
“怎么只有……五分之一……”
雖然是疑惑的話語，那聲音卻沒太大波動。
珈樂捂著腦袋，她感覺自己的靈性正在飛速消逝，顱內(nèi)無數(shù)根鋼針攪拌，濃稠黑泥流淌在盔甲表面，其中蘊(yùn)含某種污染屬性。
“原來如此……可惜……”
那聲音忽然被掐斷，還未等珈樂回過神來，一股強(qiáng)大的牽引力把她的靈體拖走。
濃厚色彩構(gòu)成的世界開始支離破碎，虛幻事物不斷凝實(shí)，她猛地張開眼睛，一位黑袍灰發(fā)的肅穆老嫗映入眼中。
“卡蘿是否為極光會成員？”
她低沉地詢問，珈樂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石棺之中。
“我是極光會成員，序列9秘祈人?！?p> 珈樂的身體無法被控制地回答道，這是黑夜途徑的力量，她已入夢。
“你和法斯特勛爵是什么關(guān)系？”
“他給予了我許多幫助，但他選擇背叛極光會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是敵人。”
也許是靈界那場遭遇對“皇珈騎士”造成極大損傷，又或者是自身靈性極低，珈樂不能像貝拉一樣通過意識模糊地操控回答內(nèi)容。
“你知道那個鏡子的來歷嗎？”
“不知道，法斯特有很多秘密瞞著我?！?p> “你為極光會做了什么事？”
“我……”
轟隆一聲，天花板中央出現(xiàn)一個巨大裂縫，黑袍老嫗的臉變得扭曲，額頭裂開一條血痕，新生肉芽組合成嘴巴，開始尖叫。
寧靜氛圍被打破，夢境也承受不住這份力量。
感受到熟悉的墮落氣息，珈樂再次睜開眼，自己正被同樣絳紫短發(fā)的面具人以公主抱的形式穿梭在靈界。
不對，好軟，C先生居然是女的？
她先入為主地將這位英雄救美的非凡者當(dāng)成了C先生，畢竟除了極光會，也想不出還有誰會來救自己。
總不能是ASOUL的隊(duì)友們來救我吧，話說回來也不知道過去多少天了，聚會還有沒有繼續(xù)。
就當(dāng)珈樂以為逃出生天時，一只黑色的章魚生物伸出虛幻觸手，試圖將兩人包裹。
面具女人冷哼一聲，她們回到了現(xiàn)實(shí)，沃福市附近的森林，陽光穿過樹葉，形成斑駁光影。
不間斷地在靈界——夢境——靈界切換，珈樂雙眼迷離，就要昏倒時，那位黑袍老嫗忽然從樹影中走出。
“‘夜鶯’大主教，曼斯菲爾德，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擺脫祂的囈語?！?p> 面具女人將珈樂放下，從腰間掏出銀白小刀。
“白雪密教的殘黨，為什么要救下這個秘祈人？告訴我，我會考慮放過你?！?p> 曼斯菲爾德臉上仍有部分鼓包，她還沒完全壓制住真實(shí)造物主的囈語。
“盜竊權(quán)柄的偽神信徒，收起你那卑劣的憐憫吧！”
霜寒附著在銀白小刀的符文上，這是種儀式魔法，指向某位擁有神性的非凡存在。
“安魂！”
女性蒼老嗓音將赫密斯語單詞吐露，整個天空瞬間被黑暗籠罩，夏日蟲鳴也被靜默吞咽。
肉芽穿破皮膚，瞬間變得干癟破敗，這位夜鶯大主教沒有著急進(jìn)攻，她要趁這段時間把體內(nèi)的墮落力量消除。
身處黑夜，本就萎靡不振的珈樂直接昏迷，沒有看見那位被稱為白雪密教殘黨的女人脫下面具，露出驚艷面容。
把面具扣在暈倒的珈樂臉上，她握著小刀，嘗試找到敵人位置。
“真不愧是半神級別的大主教，我用了這么多手段都逃不掉?！?p> 霧氣從她的衣領(lǐng)，從她的袖口中散溢，所接觸到的植物都染上鐵黑顏色，失去生機(jī)。
每走一步，霧氣就濃一些，直到整個場地布滿疾病。
“找到你了，大主教女士，說起來魔女教派也有位‘夜鶯’呢?！?p> “痛苦魔女……咳咳，你不會覺得這種程度就能讓你挑戰(zhàn)半神強(qiáng)者吧。”
聲音在黑暗中回旋，瘟疫很快就被某種力量壓制下去。
“當(dāng)然知道，在擾亂夢境時，你就給我掛上了厄運(yùn)吧？雖然早就猜到不可能這么簡單，但出意外還是很令人煩躁的?！?p> 銀白小刀在空中揮舞，劃過偷襲的靈體，這些來自黑夜的亡靈再次死寂。
“超過自身位階的力量，你能壓制住多久副作用呢？”
曼斯菲爾德并非只針對一人，無形結(jié)界自面具展開，為珈樂抵擋住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