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植見狀,又把暖風調高了些,問她:“還冷嗎?”
李幼禾:“不冷,只是覺得很煩?!?p> 車里,郭開植無奈的搖頭:“謝昆鵬說的沒錯,如果他強調是被脅迫,那咱們確實很難辦,我?guī)湍銓懖牧?,準備開庭吧。”
李幼禾:“好,謝謝。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什么財產(chǎn)不財產(chǎn)了,就想跟他盡快離婚,撇清關系。你是沒見他今天在調解室那副德行?!?p> “夫妻只要鬧到離婚這一步,基本沒有和平的。但我跟前妻是個例外,雖然離婚了,我還是覺得挺對不住她,我們跟你倆一樣,也都是從校園戀情步入婚姻的,但很遺憾,直到離婚,我也沒能讓她過上好生活,人想過得好并沒有錯,是我沒能力。”
“很少有男人會像你這樣想,大部分都只會怪女人物質?!崩钣缀陶J真看向駕駛室這個男人,心中想著原來好男人也是有的。
郭開植臉上帶著笑容:“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狀況比以前好很多了,說到這兒,我還得感謝前妻,要不是因為跟她離婚,我也不會從老家來到北原,一千多公里呢,是她給了我重新拼搏的勇氣?!?p> 李幼禾問:“你老家是哪兒的?”
“河慶,一個很小的南方小城,估計你都沒聽過?!?p> “太巧了吧,我也是河慶人,郭律師,咱倆是老鄉(xiāng)!”
“那你的普通話可真標準,一點都聽不出口音來,李幼禾,你還是我在北原碰到的第一個老鄉(xiāng)!”他的語氣充滿驚喜,“過年回老家的時候跟我說,我可以捎上你,兩個人在路上也能熱鬧點兒?!?p> “哈哈哈……一言為定,我還省機票錢啦。你的普通話也很標準啊,都帶上兒化音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車里時不時傳出幾句笑聲。
路邊的積雪還沒完全消融,高鳴露身穿羽絨服,從自己的店里出來,雙腳踩在雪上,裹得嚴嚴實實。
她不放心的又往回走,望了一眼門前的店名——鳴露之衣,走進店里交代店員:“李婷,我上了飛機會關機,這里就交給你了,送設備的人來了,一定要看著他現(xiàn)場調試好,再讓他走,切記!”
李婷:“放心吧高姐!我聽人家說樂水有什么疫情,你一定要多小心。”
高鳴露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但這趟樂水我必須去,我得親自去看看那些布料??傊阌惺裁词聝航o我發(fā)短信吧,開機之后我會立馬回復你?!?p> “好,高姐再見?!?p> 天氣極冷,高鳴露覺得身上揣了好多冰塊兒似的,即便穿著羽絨服,也覺不出暖和。可她還有信念支撐,不懼嚴寒,昂首闊步的往前走。
飛機起飛后,高鳴露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被空姐叫醒,給了她一只醫(yī)用防護口罩。
高鳴露扭頭看看附近的乘客,沒幾個人戴,她出于護士的職業(yè)習慣,還是拆開包裝,熟練地把口罩罩在口鼻上。
有的乘客竊竊私語,覺得航空公司小題大做。
很快就到達樂水,高鳴露摘掉口罩,呼吸著樂水嶄新的空氣,她隨手攔了輛的士,把手機里的地址拿到司機師傅面前,司機跟隨地址往前開。
高鳴露見司機戴著口罩,于是她把飛機上空姐給的口罩重新戴上。像這種藍色醫(yī)用防護口罩是她以前在醫(yī)院工作時,每天都戴的,高鳴露不由得回憶起在醫(yī)院戴口罩的場景,眼睛望向車窗外,發(fā)現(xiàn)以往在醫(yī)院才能見到的口罩,樂水市民的臉上,卻三三兩兩就能看見一個。
司機問:“你不是本地人吧?沒聽說樂水有傳染病嗎?還敢來?”
高鳴露的目光從車窗外轉向司機,問:“這是什么病毒?冬季流感嗎?這么厲害,竟然所有人都戴著口罩?!?p> 司機:“是個什么病毒目前誰也不知道,上頭的專家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一般的冬季流感,你最近沒看新聞???”
“我最近忙著創(chuàng)業(yè),確實沒怎么關注新聞?!备啉Q露眨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知道傳染源從哪里來嗎?”
司機:“有小道消息說是從個海鮮市場傳出來的,這次疫情來的突然,樂水人的冬天估計不好過嘍。”
高鳴露的職業(yè)敏感,讓她再次發(fā)問:“那這個病有什么癥狀呢?”
司機:“跟普通感冒差不多,但是會一直發(fā)燒,打退燒針也沒用,渾身沒力氣,還干咳流鼻涕。”
高鳴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司機繼續(xù)開了一段路,指著前面說:“你看,從那個大門進去,就是你要找的布料批發(fā)市場?!?p> “好的,謝謝?!避囬T被她關上。
批發(fā)市場一派繁榮景象,絲毫沒有受到疫情的影響。
高鳴露大步朝布料批發(fā)市場走去,心中充滿對“鳴露之衣”未來的美好期待。經(jīng)過一番察看對比,她終于確定好一家進貨商。
鳴露不敢耽擱時間,跟進貨商敲定好一切后,起身就往飛機場而去。
隨著返程飛機的起飛,高鳴露非常疲倦的打著哈欠,肚子嘰里咕嚕的唱著空城計,于是她問空姐要了些吃的喝的,簡單墊巴了墊巴。
飛機上播放著的新聞里,專家呼吁大家戴口罩,很多乘客都不以為然。
高鳴露打了會兒盹兒,飛機即將降落,她起身上廁所,周圍的乘客都陸續(xù)打開手機。
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眼睛的余光瞥見一個似曾相識的面龐,她放慢腳步,仔細看了看那人,居然是戚語嚴的未婚夫常啟文。
常啟文拿著手機,正在跟手機里的人視頻通話,鳴露清清楚楚的聽見,他叫視頻里的人寶貝、親愛的、我的皇后。
這幾個稱呼,把高鳴露的牙都酸倒了,戚語嚴平??雌饋碚f話做事都冷冰冰的,原來在愛情里也喜歡這么甜膩。
鳴露又往前邁了兩步,嘴角掛著姨母般慈愛而欣慰的笑容。
她本想過去跟常啟文打個招呼,可他還在視頻通話中,不便打擾,于是繼續(xù)往前走,可走了兩步,高鳴露發(fā)覺有一絲絲異樣,她的腳步又悄悄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