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卡登尼家
索魯先生有一位比他年長十余歲的老朋友,名叫奧夫·卡登尼,他為人樂善好施,正直好爽,在索魯先生剛到圣伯多祿,一窮二白的時候給過他莫大的幫助,在索魯先生事業(yè)有了起色后,二人雖然不常見面了,但也保持著友好的往來,可以說,索魯先生會以幾乎貼錢的房租把這間店鋪交給我,也是受了那位先生的影響。
“可是現(xiàn)在,他生病了,據(jù)說病得很重?!彼黥斚壬吐曊f道。
“那他住院了嗎?”我問。
“本來是這么打算的,可是……”索魯先生眼中似乎有些凝重,“他的兒子貝諾·卡登尼帶回了一名魔法師?!?p> 正喝著水的我嗆了一口:“為什么帶回魔法師?”
沒等索魯先生回答,聯(lián)想起他之前問過的,魔法能否治愈疾病的問題,我心里有了答案,轉(zhuǎn)而問道:“那您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是他的女兒希樂·卡登尼前兩天寫了一封信給我,想來實在是找不到人求助了。”索魯先生遞給我一封信。
我拆開看了一下,那位女士用大半頁紙的內(nèi)容表達(dá)了對那行蹤可疑的魔法師的不信任,大致的意思是,雖說父親在用了他配置的魔法藥后身體確實好了很多,但是出于女人的直覺,以及一些原因,她總感覺其中有說不清的黑霧,當(dāng)然,如果只是自己太過神經(jīng)質(zhì)那最好……可還是希望父親的老朋友,見多識廣的索魯先生能過來看看,哪怕是權(quán)當(dāng)見見家父也好,畢竟在家中的大事上,她是說不上話的。
我對信的末尾表示疑惑:“為什么希樂小姐說自己在家中說不上話?”
“希樂是奧夫早年收養(yǎng)的孤女,而貝諾才是他親生的骨肉?!?p> “原來如此?!蔽颐靼琢?。
“烏修,對于這件事情你怎么看?”索魯先生詢問我的意見。
我沉默了一下:“還很難說,但說實話,我覺得希樂小姐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但這其實是非常好解決的事?!?p> “怎么說?”索魯先生問。
“一切涉及魔法的事件,都可以去找魔法部,他們是魔法界的警官,會提供專業(yè)的幫助,可惜的是魔法部的歷史尚淺,這一觀點還未深入人心,沒有想到也能理解?!?p> “恐怕很難。”索魯先生說。
“為什么?”這一回輪到我疑惑了。
“老卡登尼討厭魔法部,似乎是因為他父親就是被魔法部判罪的,希樂小姐匿名請過一次,卻被他大發(fā)雷霆轟走了。”
那可就真難辦了,我在心里對此表態(tài),但既然是索魯先生希望我?guī)兔Γ敲础?p> “我們最好現(xiàn)在就去。”
“我也確實打算現(xiàn)在就去,可暫時還不急?!彼黥斚壬鷵u了搖頭。
“為什么,您打的馬車不是都等在外面了?”我表示疑惑。
“小姑娘生病了吧,過來搭把手,先把她送回我家?!?p> 我們到達(dá)卡登尼先生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鐘了,睡得早的人恐怕早已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街道上的燈光也暗了許多,行人稀稀寥寥,而我和索魯先生,正站在這位于五區(qū)戰(zhàn)馬街,也相當(dāng)有排面的府邸前。
守門的先生沖我們走了過來,隔著鐵門說道:“今日已經(jīng)太晚了,如果是來見卡登尼老爺?shù)倪€請明早再來?!?p> 他說的很客氣但語氣堅決,顯然并不打算放我們進(jìn)去。
“有邀請信也不行嗎?”索魯先生亮出了希樂小姐的親筆信。
守衛(wèi)先生詫異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除非是老爺?shù)挠H筆信,否則還是請回吧?!?p> “那要是有這間府邸的家庭成員來領(lǐng)可以嗎?”
“這個……”守衛(wèi)先生猶豫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若是高聲喧嘩的話,還請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倒不是不愿意走一趟,只是我也沒有屋子的鑰匙?!?p> “不必?!蔽椅⑽⑿α诵?,摘下禮帽置于胸前,說道,“失禮了?!?p> 守衛(wèi)先生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而我已經(jīng)行動了起來,手中的朱火雀魔杖往索魯先生手中的親筆信上一點,親筆信便如蝴蝶翅膀般扇動起來,從索魯先生的手中飛出,往高處飄,我將它設(shè)定為了會飛到希樂小姐臉上,如果對方睡著了想必也能弄醒,這樣一來她也一定能知道是我們來了。
守衛(wèi)先生瞠目結(jié)舌,他能阻止鐵門外的人進(jìn)來,卻拿飛到空中的信件毫無辦法。
然而接下來,事情并未如我預(yù)想的發(fā)展,我設(shè)定好的信件沒有繼續(xù)高飛,而是下落下落,飛到了從黑暗里走出的另一個人手上,被他抓住,那人看了看信件,看了看我,我能感覺到他輕蔑地笑了笑。
不用介紹,我能猜到他無疑就是卡登尼家的長子貝諾請來的神秘魔法師。
“干得漂亮,貝威威爾,我倒要看看那女人請來了什么人?”接著庭院里響起了得意的聲音,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腳步輕快地向我們走來。
他走到能看清我們是誰的時候愣住了:“索魯叔,怎么是你?”
我猜他就是那位長子貝諾·卡登尼,要我描述一下他的長相的話,那到也還算五官端正,但是皮膚蒼白缺乏水分,以及一身酒味,讓我懷疑他有酗酒的習(xí)慣,胡子拉渣,棕色的頭發(fā)也有些打結(jié)了,一身上下從衣服到鞋子雖然都是名牌,但是隨便看看就能找出油漬和泥斑,顯然他并不珍惜它們,這樣的人實在很難使我生出好感。
“我聽說你父親生病了,于是想來看看他?!彼黥斚壬绱苏f道。
“哦,那也不是不行?!必愔Z苦惱得撓著頭。
“不是的喲貝諾少爺,”一個陰陽怪氣宛如梟鳥的笑聲令人不悅地響起,貝諾身后那名似乎是叫“貝威威爾”的魔法師,面容隱藏在兜帽之下,他晃了晃手中希樂小姐的親筆信,“這個就是最有力的證據(jù),他們一定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吧?!?p> 接過希樂小姐的信看了幾眼后,貝諾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們,眼神已然不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