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從天而落的一顆星

第十四章 所以,只能是索取。

從天而落的一顆星 Story30 4041 2021-12-23 21:08:33

  說話的女子大概和秦子顏年紀(jì)相仿,但是行為舉止卻很老道。

  棕色卷發(fā)及腰,身材凹凸有致,兩只棕色瞳孔閃閃發(fā)光,五官玲瓏生巧,似有異域風(fēng)情。

  她像個黑夜里行走在下著雨的竹林里面的女殺手,冷酷性感卻又可愛誘人。

  她眼里充滿了靈動和好奇,走到秦子顏跟前,開始在秦子顏的右手腕處一層一層挽起衣袖,被挽起的衣袖整整齊齊剛好疊放在秦子顏的肘心。

  光頭男子將一把短刀遞給了她,她在秦子顏的一只手腕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血瞬間留了出來滴在那污穢的地面上開出了一朵花。

  “喬孟,你在做什么,你抓子顏干什么?”

  秦子顏的血流了大概一分鐘,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眼前這個男人眼睛深邃卻沒有光,他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將他的身材凸顯得很好,沒有打領(lǐng)帶,黑色皮鞋很干凈。

  男人稍顯書生氣質(zhì),臉部輪廓線條舒暢,成穩(wěn)、深沉是他全身的氣息,他和秦晨站在秦子顏面前欲要解開她的繩子,秦子顏被綁在凳子上保持著沉默。

  洛陸接到一通電話,說可以在這里找到他失蹤的女兒,他半信半疑急急忙忙帶著秦晨來此,卻發(fā)現(xiàn)等著他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兒。

  “陸哥,我可是為洛老來辦事的,您放走她,我該如何交差啊。”

  她那玲瓏生巧的面龐像個假面娃娃,但是精致又好看。

  “我媽抓她?”

  洛陸和秦晨表情一樣的驚訝,目光正好相遇,兩人突然沉默起來等著喬孟解釋。

  “你不知道嗎,她不是秦子顏?!眴堂弦荒槦o辜。

  “那她是誰?”

  洛陸似乎并不相信喬孟說的話,隨意問了一句。

  “我這不是在問嗎?”

  繩子全部解開了,但是秦子顏似乎好像還是不能離開那張凳子。

  似乎到了黃昏,外面一男人的影子拉長了很多,倉庫里似乎也涼了起來,人好像到齊了,全部聚集在了秦子顏周圍。

  “洛情和洛希是你殺的?”

  洛陸和秦晨再次驚訝。

  “這個問題警察應(yīng)該已經(jīng)說清楚了?!?p>  秦子顏歪了歪頭無奈的說。地上的血漸漸匯成了細(xì)流探索著前行的路。

  “是不是不重要?!?p>  她將凳子朝著秦子顏拉近了一些。

  “這我就不懂了,洛姨怎么會懷疑洛情和洛希是被人殺的,還是我?”

  她抓住話語權(quán)似乎不是單單講給喬孟聽。

  喬孟站起身來,抬起一只腳摁在秦子顏流著血的那道傷口上。

  秦晨左側(cè)的手指不冷靜的做出了反應(yīng)。

  洛陸和秦晨按兵不動,準(zhǔn)備仔細(xì)聽秦子顏回答,反正也不會損失什么。

  秦子顏終于露出了一點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復(fù)了。

  雙方僵持的對峙,兩人堅定地眼神讓彼此無機(jī)可趁。

  “洛陸哥,看見秦晨脖子上的傷痕了嗎,他是怎么跟你解釋的?”

  求救的方式有千萬種,不一定是向施暴者乞求。秦子顏不理會那女人,而是話鋒轉(zhuǎn)向了洛陸。

  “你說是怎么留下的?!?p>  洛陸早就讀懂了秦子顏的意思,但他還在掙扎。

  秦子顏笑著低頭看地上的血流,冷笑了一下。

  “小敏在哪?”

  一切好像已經(jīng)清清楚楚,洛陸打破了自己的沉穩(wěn),徑直看著喬孟說。

  “什么小敏,陸哥,你說什么呢。”

  喬孟被問得一頭霧水。

  “子顏,你看見小敏了嗎?”

  洛陸嘴里喊著秦子顏的名字,眼睛卻看著喬孟。

  “沒有,或許喬孟應(yīng)該清楚吧。”

  秦子顏不懷好意的看著喬孟,像是在揭露別人的秘密,等著那人沒有余地的坦白。

  “呦,你還挺聰明,嫁禍于人保全自己。”

  喬孟不慌不亂的說。

  “那還有誰知道呢,洛姨?”

  秦子顏回答問題的態(tài)度像是百無聊賴,隨心所欲。

  而喬孟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停頓了那么幾秒鐘,雖然她調(diào)整的很快,但是卻被洛陸盡數(shù)看在了眼里。

  “”子顏,你到底知道什么”。

  洛陸通過喬孟的停頓心里已經(jīng)明了事情肯定有什么端倪。

  “我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的,我就是隨便說了洛姨兩個字,你看到了,不用我非要說出什么了吧?!?p>  秦子顏依舊慵懶。

  洛陸站著不說話,似乎剛才那女人什么也沒問秦子顏,秦子顏什么也沒答。

  而秦子顏卻問了他不少問題,他在心里一一作了解答,但是解答里卻沒有什么重點內(nèi)容。

  洛陸轉(zhuǎn)身走出倉庫大門,站在空空蕩蕩的碼頭上,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沒那么清澈,他本想抽根煙抑制自己內(nèi)心的糾纏,卻沒有在口袋里摸到。

  里面那個女孩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到底做了什么母親要這樣對她,小敏一直沒有音信,秦晨脖子上的傷痕秦晨自己解釋說是秦子顏威脅他,他一氣之下用繩子自己勒的。

  跟秦晨一樣,他此時此刻或許是最近的疑慮太多了,而且全部是關(guān)于母親的,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去接受一個又一個的答案,他還是想做一做心理準(zhǔn)備,他想選擇相信母親。

  倉庫里,喬孟還在大呼小叫審問著秦子顏,而秦晨盡力阻止著喬孟的過激行為,秦子顏依舊惜字如金,偶爾嘲諷兩句。

  片刻后,電話響了,喬孟叮囑洛陸放了秦子顏以后便急匆匆走了。

  秦晨站在原地看著她,她的臉色依舊如初,絲毫沒有蒼白。

  他好想知道她到底是誰,是什么,當(dāng)目光相遇時,他看見她眼里什么也沒有,什么也不存在,沒有求生欲,沒有恐懼,沒有誓不罷休。

  那地上形成得沒規(guī)則的血色圖案對她根本不算什么,她對別人對他的回應(yīng)一模一樣,她要做贏家,這讓他心生憂郁。

  秦晨掀開她另一只衣袖,取下綁著的絲巾,仔細(xì)包扎在了流血的手腕上,這些舉動對她毫無波動。

  很明顯她身體里住著一個鬼魂,或者說她是一個與秦子顏長相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

  幾分鐘后,洛陸又回到了倉庫,他眼里那充斥的失落和倉皇怎么也掩蓋不住。

  “你真的不知道小敏在哪嗎?”

  “對啊?!?p>  “走吧。”

  眾人跟著洛陸紛紛離去,他走在最前面,然而秦子顏看他的背影,像一只失落又無助的老虎,被欺騙的老虎。

  地上沒有規(guī)則的血液沒有在橫向動彈的意思,它們準(zhǔn)備縱向發(fā)展,要么滲透那水泥地,要么揮發(fā)到空氣中去,屋子里的人走光了,血腥味沒有讓他們更加強(qiáng)大。

  “洛陸哥,等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或許我能解答你的疑難。”

  秦子顏把自己當(dāng)成正義使者,倡導(dǎo)著正義。

  秦晨站在她的左前方,他看著她,他在觀察她,他以為自己按兵不動,隔岸觀火。但是她卻在運(yùn)籌帷幄,玩火自焚,以至于她的臉色現(xiàn)在慘白。

  “什么疑難?”洛陸嚴(yán)肅發(fā)問。

  “你知道的。”秦子顏還在故裝強(qiáng)者。

  “你想要什么?”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來了就知道了?!鼻刈宇伆l(fā)出了最誠摯的邀請。

  洛陸未做回答走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p>  秦晨沒打算扶一把她,因為她應(yīng)該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即使流血了也只是做做樣子,哄哄別人。她和那女人一樣只是在裝腔作勢。

  相反,秦子顏無視她的提問,而且站起來的時候有點踉蹌。

  但是已經(jīng)晚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站直了,站好了。不僅如此,她已經(jīng)走出去好幾步。

  她不回頭的往前走,她一意孤行的往前走,那些從她身體里留出來的血還有秦晨都被她拋在腦后,愈行愈遠(yuǎn)。

  秦晨還是跟了上去,他一直看著她,監(jiān)視著她,他心里有股難受的滋味在胸口竄動。

  她突然在一棵枯藤老樹下停下了腳步,她轉(zhuǎn)過身來,眼眶微微發(fā)紅,剛才她的手曾經(jīng)到達(dá)過眼睛那里,應(yīng)該不是真的擦眼淚了吧。

  “差一個字,長得也有點像?!?p>  她的語氣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秦晨,或者是別人,秦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他保持沉默,眼里出現(xiàn)了愧疚。

  “不需要管我,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人?!?p>  她的聲音在那空曠的郊外草叢里掀起了層層漣漪,那兩只不知什么時候飛來的蝴蝶也落荒而逃了,也或許是風(fēng)吹的。

  她也會哭,或許空氣有點冷,她竟沒有感覺到指上的那枚銀戒指似乎滾燙了起來,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一圈紅紅的烙印,隨即又消失了。

  反正他還是沉默,本就不善言辭,在她面前更是如此。

  她轉(zhuǎn)身又一次不顧一切的往前走去了,秦晨除了跟在身后不知道該做什么。

  盡管她達(dá)到了目的,但是,她在十幾分鐘后倒下了,她不是銅墻鐵壁,所以,她終于倒下了。

  秦晨抱著秦子顏往倉庫停車的地方走去,他乘機(jī)仔細(xì)看了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孩,一模一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第一次秦子顏像這樣被她抱在手上是在他們認(rèn)識一個月后,也就是兩個月前的事了,或許是以前的秦子顏行事太過深刻,她總是能裝在秦晨的腦子里抹殺不掉。

  認(rèn)識的一個星期后也是秦子顏不停央求秦晨和她一起吃頓飯的一個星期后,她家里面的錢能堆積多厚那么她的糾纏就有那些錢堆積的厚度。

  她沒日沒夜的用各種方式逼迫秦晨與她吃飯,在大街上、在公司、在船上在秦晨要去的任何地方,她都不停地問同一個問題,小聲問,大聲問,撕心裂肺的問,在秦晨要去的每一個地方留下訊息求他一起吃飯,她像粘稠的空氣,無處不在。

  那日,秦子顏出現(xiàn)在小島那條連綿蜿蜒的馬路上,她依舊奢侈美麗,還是那個要求,秦晨不予理會,也或許是目中無人。

  “秦晨,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這刀插進(jìn)我的腿上。”

  這聲音像是大街上的嘈雜,讓人心悸。

  依她所料,秦晨駐足轉(zhuǎn)身,秦晨看見她的手里攥著一把不大不小的水果刀正懸在半空,他看著這個被嬌生慣養(yǎng)的女孩。

  他看的出或許她已經(jīng)不知上演過多少次這樣的假裝,她應(yīng)該次次得逞,他不想加入到她的奢侈游戲里來,于是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去。

  很快,后面?zhèn)鱽砹思饨新?,出人意料,秦子顏手上的那把刀正好插在她的大腿中央,血不停地往外滲,她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

  秦晨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反轉(zhuǎn)場景,他抱著大腿鮮血淋漓的秦子顏恍恍惚惚的走了和現(xiàn)在差不多的路程,在路上她答應(yīng)了秦子顏的請求。

  可是現(xiàn)在他懷里的秦子顏卻安靜的像只溫順的綿羊,盡管她醒來了,應(yīng)該也不會這樣喪心病狂的逼他和她一起吃頓飯,如果她真的會的話,他一定會答應(yīng)。

  洛陸點燃了從外衣兜里拿出來的香煙,一根、兩根,他想停下來的,他好不容易戒掉的,但他依舊繼續(xù)著。

  站著抽不夠,他靠在車上抽,靠著車抽不夠,他在路牙子上坐了下來抽,煙霧隔絕了那些一直想靠近他的飛蟲,他獨自一人,連一只蚊子都不愿意靠近他、陪他。

  天又陰沉下來了,濕氣越來越重,大概又要下雨了,大概又要下好幾天,大概再不走,雨會淋濕煙火,大概連這點自由也沒有了。

  洛陸終于抽完了整整一盒,還是沒有進(jìn)母親的門,夜色茫茫,妥協(xié),背叛,反抗,逃避,他舉棋不定,他彷徨不已。

  他的彷徨來自小敏出生不久,母親便要掐死襁褓中的小敏,她說小敏克洛陸,因為自小敏出生以后洛陸身體每況愈下越來越糟。

  洛陸盡了全力保下了小敏,但是小敏的母親死了,離奇的死亡。洛陸在洛生滿眼的母愛就應(yīng)如此下妥協(xié)了,也有可能小敏的母親的死與洛生無關(guān),應(yīng)該是,也或許不是。

  她躺在床上看著房頂,黑乎乎的。目的清晰,事情做得的也很好,路途不遠(yuǎn),也并不坎坷,但是他卻總是揮之不去。

  秦晨坐在沙發(fā)上繼續(xù)看那兩朵玫瑰,不是禮物,不是愛意,不是惡意,所以,只能是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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