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說,你是洛生的兒子,和洛希是雙胞胎,和洛陸是兄弟。”
洛稚與大聲地在秦晨耳邊展開了最后的誅殺。
“你是........洛稚與?”
她的聲音變了,容貌變了,但她的穿著沒變,氣質沒變,周圍的氛圍沒變,這個身體似乎也不適合她的靈魂,她的靈魂應該是濃妝艷抹。
除了她,是不是洛生的兒子根本不重要。
“你早就知道。”
洛生道。
此時秦晨的表情分不清是緊張還是恐懼,或許兩樣都有。
“不然那,我需要剛剛知道嗎?”
洛稚與無邪的笑容在對秦晨和洛生趕盡殺絕。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p> 秦晨大概對洛稚與走火入魔了,他還意識不到自己走到了絕境。
“你喜歡嗎?
又是一樣的問題。
“喜歡。”
秦晨不住的點頭,他悲傷、卑微、開心。
“還來得及停下來?!?p> 洛稚與看著秦晨沖動的想表白的眼睛,和在那日大雨里的她一模一樣,她做了錯事,卻已經覆水難收。
“你一直找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是她的兒子。”
秦晨不想答應她說的一字一句,他還抱著希望,對洛稚與的希望,像洛稚與在大雨里對秦楚的希望,他只好轉移話題,他的心被自己的雙手緊緊捧了起來,因為疼痛難以平復。
“那倒不是,找你是因為秦子顏喜歡你,可我需要她的身體,但必須用你對她的愛保住她的魂魄不散,你沒有發(fā)現秦子顏的畫面在你腦袋里太過高清了嗎,但是最近突然又變得少之又少了嗎,算了你也不懂?!?p> 洛稚與坐在了那木地板上,她沒有看秦晨現在的表情,她那么殘忍,那么血腥。
秦晨不再說什么,她還能說什么,他像個階下囚,等著洛稚與釋放他,寬恕他,等著看見陽光。
“秦楚呢,他應該才是罪魁禍首,他不把你帶來給我,你又怎么會承受這么多。”
洛生止住了秦晨不斷流失的戰(zhàn)斗力,問到了整個故事的重點內容。
秦晨期待的表情在這個環(huán)節(jié)好像已經比自己的生世要濃烈一萬倍,他等著洛稚與的回答。
他想如果叫秦楚的那個人消失那么他會不會想秦子顏一般糾纏到洛稚與死去。
“他精彩的那一部分,估計你是看不到了。”
洛稚與眼里又出現了常清文死時的那種疲憊。
秦晨心里流過了一股失望的血流。
一切的發(fā)展與秦楚和洛稚與的故事,幾近相同,秦晨就是洛稚與,洛稚與就是秦楚,洛稚與手抖的時候,秦晨也有可能將一顆心撿起來重新交到她的手上。
“來復仇,卻下不了決心去找傷害你最嚴重的那個人,你真是可悲?!?p> 洛生不穩(wěn)定的發(fā)音將整個局面變得坑坑巴巴。
“那是肯定的,你知道的我和他比和你感情深厚多了?!?p> 秦晨不知所以,他的嗓子現在沉到了肚子里,徹底的感覺讓他的頭腦痛不欲生。
洛生無話可說,洛稚與這樣的順手牽羊,讓她手足無措。
整個氣氛陷入了一面倒的嚴峻形勢。
“那顆心的保質期馬上要到了,我也要抓緊時間才是?!?p> 洛稚與站了起來。
“你母親的那顆心是我的,你知道嗎,我現在胸腔里空空蕩蕩的,就這樣空了五百多年,但我還活著,這是個悲傷的故事?!?p> 她似乎是在解釋,解釋給秦晨聽,但她永遠也解釋不清自己受了多少苦,如今的她又是為何而來,她為什么容貌和靈魂天差地別,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緊接著洛稚與進了洛生的那間秘密基地,一排又一排的書卷整整齊齊,不遺余力的擺放著,洛稚與隨便拿了一卷又走了出來,她在站在洛生面前攤開了一卷。
“每每下雨,我便會想起洛言,他莫名的消失,讓我耿耿于懷........”
洛稚與饒有興趣的讀了起來。
很快,洛稚與停了下來,將那書卷扔在了洛生身上。
“偉大的母親,還會思念失蹤的孩子?!?p> 洛稚與對洛生的輕蔑像陳年的老醋,深而重。
“喬孟,可否麻煩你將洛老的一屋子回憶燒了給即將要死的她,就當是我送她的禮物。”
“當然。”
“舍不得。”
洛生在一旁嘲弄著洛稚與。
然而,秦晨死灰復燃,他對洛稚與產生了賭癮,但他不知道該賭是還是否。
“稚與。”
似乎兩個秦晨站在了這個本不怎么大的地方,但是剛來的這個更耀眼,秦晨猜大概自己要輸了。
“還沒有找到夏目?”
洛稚與沒有轉身,她背對著秦楚。
現在變成了故識的三人和旁觀的一人,如果按上一次的劇本需要有一個人退出這場寒暄。
“正好當事人都到齊了,下面就由洛生來講一講我洛家滿門被滅的故事,我真是迫不及待?!?p> 洛稚與殘忍的忽略著秦晨和秦楚的感受。
洛稚與出了那寺廟后遇見了煜言,煜言正是她五百年前的那個丫鬟小言,她一直呆在原來的住處等著突然消失不見的洛稚與。
她從小就被賣進了洛家,洛家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而且因為洛稚與身上的秘密,只有她一直近距離與這位小姐朝夕相處,洛稚與待她如親人,從未對她像下人一般,那時她便心里默默下了誓言要照顧洛稚與一生一世。
煜言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一直相信既然自己可以活這么久,洛稚與也有千萬種可能還活著。
她知道洛稚與的消失可能與秦楚有莫大的關系,但她追蹤了秦楚五百年也未找到任何音訊,只好在這里等著,她相信或許有朝一日能再見到洛稚與,告訴她她不知道的一切,然后照顧她永生永世。
就在洛稚與消失的那個夜晚,一個女子闖進了洛家,她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將洛家所有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繼而她用手里的刀一一要了洛家所有人的命。
就連出去尋找洛稚與的下人們她都沒有漏掉一個,在趕盡殺絕后,她一把火燒了這院子。煜言記得清楚,是一個穿綠衣的女子,從未謀面過。
不過二十出頭,面容如清水浮萍一樣婉約動人,而她的眼睛和行為卻像尖銳的刺刀上面還涂著致命的毒藥,讓她無法直視,當然那女子也未給她機會讓煜言多看她一眼,她手起刀落時煜言已經躺在血泊里,沒了生機。
大火在洛家院內肆意妄為,此時,一個紫衣女子卻出現在了煜言的身邊,那人是喬孟,她保全了煜言的魂魄和身體到了現在,一直照顧著她。
煜言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通過喬孟的幫助查清楚是洛生一夜之間將洛家十幾口人全部屠殺,但是對于原因她不得而知。
她一直想去找洛生報仇雪恨可是她一個鬼魂連靠近洛生的能力也沒有,所以她一直等著,一直等著喬孟能夠將她恢復成人,她的等待得到了結果。
洛稚與一出那寺廟便尋到了五百年前她所在的住處,于是她們相遇了,并得出了結果,洛生要了洛稚與的心,也要了洛稚與一家上下的命,誰又知道是為什么,她們別無選擇,只剩下了報仇。
“換做你,你們中的任意一個人,你們也會這樣做,我不殺了你的家人,難道要等他們到處無休無止的找你,然后找到我這里來,憑白給自己添麻煩嗎,如若再遇上像你一樣不依不饒尋仇的我豈不是后患無窮。你現在做的不是就是我五百年前做的那件事嗎?!?p> 洛生說的大言不慚,她的聲音都洪亮了不少,似乎她的所作所為成為了別人的榜樣被別人效仿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秦晨徹底輸了,他表現出了疲憊。
秦楚受寵若驚,他淪為了另一個階段的千古罪人。
“你說的可太有道理了,我正是效仿你和秦楚,你看我都快青出于藍勝于藍了?!?p> 當事人已經放棄了感情,它只會牽著洛稚與的鼻子走,停不下來的走。
“砰?!?p> 秦晨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呼吸還在。他沒想過一時半會的賭博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現在除了洛生喬孟和秦楚站在原地,這種場面好像已經不再那樣吸引人了。
在洛稚與將手里的棒球棍慢慢舉起,再到指著秦晨,最后落在秦晨的頭上,秦晨腦袋里依舊想起了久別幾日的秦子顏,是第一天認識秦子顏的情景。
第一次看見秦子顏是在洛陸新買的別墅里,秦子顏站在別墅那個歲月痕跡濃烈的噴泉邊玩著里面的水。
在秦晨眼里這別墅也就只有這噴泉看著有一點人情味了,修砌噴泉的水泥或者是其他什么灰色材質已經有了裂紋,顏色也黯淡無光,圓形的水池中間是一個簡單的橢圓托盤,噴出的水柱懶懶散散的,但是源源不絕。
秦子顏穿著一條綠色的單肩短裙用手撩撥著水池里面的水,旁邊放著一束黃色的向日葵,沒有任何包裝,大概有十幾支,但是似乎是秦晨的目光太過灼烈。
秦子顏突然抬頭看向了站在陽臺上的秦晨,四目相對,雖然距離甚遠,但是秦晨發(fā)現秦子顏撩撥得那一處水正好倒映著他的身影,或許秦子顏看到他的時間要比秦晨早一些。
秦晨失去了意識,也失去了最后的利用價值,但是也有一種可能是洛稚與給了他一直想要,卻下不了手的期望。
洛生顫顫巍巍的從藤椅上站起來走到了秦晨身邊,她料到了這個結果,但她心里還在想自己自身難保更無法保全別人,她以為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會如此殘忍,除了自己可以,別人都不可以,也不可能。
她接觸到了秦晨的身體,她給的身體,炙熱著,她遇到了對手,在殘忍這條路上,她一向都是所向披靡,今天,她卻在洛稚與面前不再是王者,她現在為她沒有洛稚與殘忍而羞愧。
她的白裙沒有沾上一點秦晨的怨恨和失落甚至是絕望,她以此為豪。
今早本想穿平底鞋,最后她還是選了那雙墨綠色的高跟鞋,現在她覺得完美無瑕,她穿過小路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屋。
屋里住著一個老人,現在需要雙手配合著雙腳爬行著移動,對這個老人她已經沒什么可說的,多說一句也是廢話罷了。
秦楚的罪行更加深重了,感情里加上層層罪孽,比雪上加霜還要惡劣,從深淵墜落、被萬箭穿心、被烈火焚燒混合著一起襲來,混雜著對洛稚與的感情,秦楚的血液從口腔里翻涌了出來,不堪重負的效果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