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謹(jǐn)慎嘛?!鼻赜^心語道,看來,御前、德川兩大家族,不是很信任帶來的同伴,怕他們當(dāng)中有神宮家的臥底,所以隱藏了很多信息。
爾虞我詐!
三大家族來人,沒一個簡單的。
“那關(guān)于血影人魁,你們知道些什么?”神宮千代不再打探御前、德川兩家的底細(xì),轉(zhuǎn)而詢問有關(guān)血影人魁的信息,也就是她的兄長神宮正。
神宮家對外宣稱,肉泥是生物與碎片隕石的結(jié)合,將其命名為血影人魁,以此掩人耳目。
“血影人魁……”
秦觀初次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秒鐘,旋即明白過來,血影人魁即是神宮正。
目前,御前、德川兩家尚不能確認(rèn)這個消息。
故而,他們才會派人尾隨神宮千代,一路跟來,只為確認(rèn)一些猜測,以便向神宮家發(fā)難。
“我們知道的不多,唯一可以確認(rèn)的消息是,血影人魁明天極有可能出現(xiàn)在郊區(qū)的一家廢棄車場內(nèi),御前文次公子在那里堆積了大量肉類,希望以此吸引血影人魁進(jìn)入圈套,將其捕獲?!?p> 小野正利如實說出御前文次的計劃。
御前文次跟神宮千代想的一樣,以大量肉類做餌,吸引血影人魁現(xiàn)身。
“這不是跟你的計劃一樣?”秦觀抬頭,看向皺眉的神宮千代,御前文次的出現(xiàn),打亂了對方原定的布局,為此次事件額外增添了一些變數(shù)。
“如此一來,我們便無法確認(rèn)血影人魁會直接去屠宰場,還是半道上被吸引到廢棄車場?!绷暷樕y堪道,該死的御前文次,就會搗亂。
本來簡單的局面,一下子變的復(fù)雜起來。
“是兩頭堵,還是在屠宰場等,或是直接去廢棄車場干御前文次他們?”
三個選擇,擺在神宮千代面前。
頭疼的捏了捏鼻根,神宮千代沉思片刻,最終拍板道:“我們兵分兩路。”
“此事,容不得疏忽?!?p> 隨后的一段時間,神宮千代做謀士,制定作戰(zhàn)計劃,并拜托柳鈺邀請一些朋友前來幫忙。
他們需要足夠可靠的人手。
十二點半的時候,秦觀和柳鈺走出總統(tǒng)套房,乘坐電梯下樓,離開五星級酒店。
路上,秦觀對柳鈺說道:“柳老師,這次行動,你會邀請宋琪琳學(xué)姐過來幫忙嗎?”
“怎么?兩天不見,就想她了?傳說中的一見鐘情?”柳鈺一連幾問,不給秦觀張嘴的機(jī)會。
她斜睨道:“你小子,移情別戀的夠快??!”
“這下,王思語那小丫頭得傷心的哭死,欸,怪我看錯人了,你居然是個渣男?!?p> “早知如此,當(dāng)初那晚,我就不該救你?!?p> “寒冷的天,冰涼的街,又要多一個傷心的人嘍……不過,話說回來,琪琳她眼光奇高,奇士府人才濟(jì)濟(jì),都沒有一人能入她的法眼?!?p> “你這家伙,希望不大,還是趁早死心吧?!?p> 柳鈺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了秦觀幾眼,一陣搖頭。
秦觀臉黑如鍋底,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從哪句話里聽出來我想見宋琪琳?
我巴不得她不出現(xiàn)。
“我是想說,如果學(xué)姐要來的話,我能不能申請不跟她一隊?!鼻赜^目光誠懇道。
“嗯?”柳鈺輕咦一聲,面色疑惑,旋即恍然大悟,打了個響指,食指點了點秦觀。
“我懂了?!绷曆凵駮崦恋?。
“這就懂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呢……”秦觀一臉詫異,他想解釋不愿意跟宋琪琳同隊的原因。
結(jié)果嘴都沒張,柳鈺居然就懂了!
“欲擒故縱是吧,我懂~”
柳鈺特意拖長尾音,表情揶揄。
她瞇眼笑道:“你小子可以??!看不出來,居然還是個情場高手!知道對琪琳這樣的女神,舔是沒用的,唯有冷落她,孤立她,不在乎她,反其道而行,才有機(jī)會引起她的注意?!?p> “不過,我勸你死心,追琪琳的人多了去了,什么套路沒使過,你這想法,何止一人有過,結(jié)果呢,一個個還不是沒追上,被琪琳看的透透的?!?p> 好不容易等柳鈺說完,秦觀才幽幽道:“柳老師,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p> 你是腦補(bǔ)怪嘛?
我就說了一句話,你嘚嘚嘚跟人形加特林一樣,說個不停,沒完沒了,口若懸河!
越說越離譜,離譜的要上天。
醉了。
“行,你說?!绷暆u漸意識到氣氛不對勁,雙手一抱,悶不吭聲的走路。
一邊走,一邊在腦子里反思。
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故事有漏洞嗎?語言不通順嗎?邏輯不合理嗎?
思來想去,沒毛病??!
那為什么秦觀一副看她有病得吃藥的樣子?
“快停下你的胡思亂想,你個腦補(bǔ)怪?!鼻赜^心底暗罵,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柳鈺腦補(bǔ)力這么強(qiáng)。
接下來,秦觀費了一番口水,才解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為何不愿跟宋琪琳同隊的理由。
聽完以后,柳鈺滿臉詫異道:“那一晚,琪琳給了你很大的心理陰影?”
終于解釋明白了,秦觀點頭如搗蒜,握拳在自己的心口比了比,隨后,又撐開手掌。
“什么意思?”柳鈺看不明白。
秦觀嘆了口氣,伸出自己的拳頭,道:“我的小心臟,頂多也就這么大?!?p> “然后呢?”
撐開手掌,揚了揚手臂,秦觀繼續(xù)解釋道:“學(xué)姐帶給我的陰影,大概這么大?!?p> “巴掌這么大?”柳鈺躊躇的猜測道。
“天空那么大,烏云蓋頂?!鼻赜^一臉認(rèn)真的做出比喻。
柳鈺愣了兩秒,隨后狂笑,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旁邊的人紛紛注目。
“你這個比喻...絕了呀!哈哈哈,我快要笑死了,天空那么大,烏云蓋頂?!?p> 柳鈺有模有樣的學(xué)了一下秦觀方才的神情和動作,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
注意到旁人的異樣目光,柳鈺輕輕咳嗽兩聲,整了整儀態(tài),接著又偷偷對秦觀豎起大拇指,驕傲道:“不愧是我的語文課代表?!?p> “呵呵...”
秦觀回之一笑。所以,你還是不懂我的心理陰影有多大,你只當(dāng)我在開玩笑。
我很認(rèn)真的好吧,心累,累覺不愛。
“那,你覺得王思語怎么樣?”柳鈺似乎準(zhǔn)備死磕秦觀的情感問題。
秦觀沉默片刻,方才開口回應(yīng)。
“她很好,但我不考慮?!?p> “為什么?青梅竹馬欸!”柳鈺感嘆道。
“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又要死了呀?!鼻赜^轉(zhuǎn)頭,忽地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柳鈺看著那抹燦爛的笑,久久說不出話。
“超能力者的世界,遍地是危險,不是嗎?我是個孤兒,如果我死了,沒人會為我心傷,甚至沒人知道我如何死了,就像那晚一樣?!?p> “思語的記性不好...這很好,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她很快就會忘記我,不會感到悲傷?!?p> “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孤零零的死去,這正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p> “上天給了我再活一次的機(jī)會,我,不想像以前那樣平凡,所以,我想去超能力者的世界闖一闖,哪天死了,哪天就歇息,一個隨時會死的人,為何要讓他人有所牽掛,不需要?!?p> 秦觀輕聲的訴說著,如孤獨的詩人,淺唱低吟,擺弄心間的情感。
夜,寂靜無聲。
風(fēng),刺骨冰冷。
人,孤獨無依。
忽然間,沉默的柳鈺輪圓了臂膀,重重的甩出一巴掌,狠狠的拍擊秦觀的腦后勺,猛地一下,把秦觀拍的向前踉蹌了幾步,瞬間從那種孤獨的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腦瓜子嗡嗡的。
“柳老師,你干嘛打我?”秦觀委屈巴巴道。
他隨便發(fā)兩句感嘆都不行?
后腦勺痛得要死,快裂開了。
幸虧這是他的腦袋,不是西瓜,如果是西瓜的話,就柳鈺這一巴掌,此刻怕是得碎成八瓣。
“什么上天給你再活一次的機(jī)會,那是柳老師給你的機(jī)會?!?p> 柳鈺指責(zé)了一句,神色又溫柔起來,安撫道:“柳老師給你這次機(jī)會,是覺得你死了太可惜。老師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不要成天瞎鉆牛角尖,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p> “少看點小說!”
“你雖然不是小說里的主角,卻可以是生活中的主角。大膽的走出來,未來,你一定會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兄弟,一群生死與共的朋友?!?p> “什么生啊死啊,都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開心,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p> 柳鈺輕拍秦觀的肩膀,道:“笑一笑嘛,不要讓老師失望,有心里話可以直接跟老師說?!?p> 望著一臉溫柔笑容的柳鈺,秦觀展顏一笑,心中撥開云霧見青天。
“柳老師?!?p> “嗯?”
“你這個腦補(bǔ)怪,能不能別腦補(bǔ)那么多,我沒想著尋死!”秦觀鼓起莫大的勇氣,叫喊道。
柳鈺臉上的溫柔笑容一僵,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一股殺氣涌上眉頭,兇神惡煞。
“是我提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敢這樣當(dāng)著面調(diào)侃我?”柳鈺聲音冰冷道。
秦觀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給老娘站住,你說誰是腦補(bǔ)怪!”
柳鈺似被戳破了老底,惱羞成怒,甩起挎包,殺氣騰騰的追向跑了很遠(yuǎn)的秦觀。
兩人一追一逃,在沉睡的城市里,跑的酣暢淋漓,滿身熱汗,筋疲力盡。
夜,寧靜,卻又不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