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秦觀嘀咕過后，面色怪異，后知后覺的問道：“每年年輕一歲，返老還童，也算副作用？”
柳鈺道：“當(dāng)然了，是返老還童，又不是永葆青春。你之所以覺得不是副作用，無非是因為府長獲得超能力的時候，年紀就已經(jīng)很大了，所以這么多年下來，府長越活越年輕?！?p> “假如說，這個副作用落到你身上，你最多也就活三十六年，你還會覺得這是好處嗎？”
“也是?！鼻赜^點頭。
每年年輕一歲，對他來說，可算不上好事。
“副作用不一定完全是壞處，因人而異?！绷暯忉尩?，“所謂副作用，是指人體出現(xiàn)某種不正常的狀態(tài)，既然是狀態(tài)，那自然有好有壞?！?p> “比如說，有的人副作用是拉肚子，可他正常狀態(tài)下經(jīng)常便秘，拉肚子對別人來講，是一種折磨，可對便秘的人來講，卻可以是福音。”
柳鈺舉了一個有味道的例子，通俗易懂。
秦觀恍然，繼而問道：“那學(xué)府關(guān)于超能力者的副作用，有具體的分類嗎？”
“有的?！绷暬厣碜?，這是她第一次跟秦觀詳細交流關(guān)于超能力者的隱秘。
在前往奇士府之前，柳鈺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訴秦觀一些資料，本來她是不打算說的，因為到了奇士府，老師們都會講，但秦觀拜師陳道先，她不太放心，怕那位坑出了名的府長趁著秦觀懵懂下套。
“學(xué)府將超能力的副作用，總體上分為兩類，分別是狀態(tài)類副作用和心理類副作用?！?p> 柳鈺拿過桌上的平板，隨手幾筆畫出結(jié)構(gòu)圖。
秦觀湊過來，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姿態(tài)。
隨后，柳鈺繼續(xù)講解：
“狀態(tài)類副作用，可以歸類為肉身和精神層面出現(xiàn)問題，絕大多數(shù)人的副作用，都可以歸類到狀態(tài)類，包括我的暈厥、武姚的暴走、吳浪的豬化、李大山的免疫力下降，甚至宋琪琳的精神刺痛，也屬于狀態(tài)類副作用?！?p> “說白了，狀態(tài)類副作用的定義是，主體機能產(chǎn)生某種不可控的變化，導(dǎo)致自身精神和肉體異于常態(tài)，作用在人體器官和系統(tǒng)的副作用?！?p> “聽明白了嗎？”柳鈺停筆問道。
“大致懂了，簡單來說，就是身體有毛病或者精神不正常?！鼻赜^總結(jié)道。
“我可沒教你這些！”柳鈺斜睨道。
雖然秦觀總結(jié)的對，但是，他要是敢這么說出去，絕對會被一擁而上的超能力者們活活打死。
畢竟，誰會閑的沒事，對外聲稱自己身體有毛病、精神不正常。
他們是超能力者，不是一般的患者和精神患者，這是關(guān)乎臉面的問題。
副作用多好啊。
有副作用，前面肯定有正作用，只要眾人的關(guān)注點在正作用上，他們就是超能力者。
如果所有人都去糾結(jié)副作用，縱然他們有焚山煮海之能，也只是一群破壞力巨大的患者。
說錯話，站錯隊，問題可是很嚴重的。
秦觀訕訕一笑，遞出一個秒懂的眼神，表示以后自己會注意自己所說的話。
他懂什么叫做禍從口出。
“柳老師，您繼續(xù)說。”
“慎言慎行，到了奇士府，管好自己的嘴，別一天天嘴上沒個把門的，到處瞎掰掰?！?p> 柳鈺沒好氣的說道，引的秦觀狂翻白眼。
說到嘴上沒個把門的，柳老師您不排第一，委實說不過去。
他那點破事，全讓柳鈺給捅出去了。
看到秦觀的白眼，柳鈺顧左右而言他，知道對方在點自己，她輕咳兩聲，不動神色的轉(zhuǎn)移話題道：“咳咳，接下來，我們講心理類副作用?！?p> “定義：影響情緒和思考方式進入激進狀態(tài)的副作用，效力往往是潛移默化、本人無法察覺的，且副作用的效力會逐漸加深，有可能發(fā)生短暫性的擺脫副作用影響的情況，類似于回光返照，但無法阻止副作用影響的逐漸加深，其過程不可逆轉(zhuǎn)。”
“另外就是，擁有心理類副作用的超能力者，幾乎都會有一個‘引爆點’，或者說是‘雷區(qū)’，不管是外人的影響，還是自身的原因，觸碰到引爆點，踏足雷區(qū)，都會使擁有心理類副作用的超能力者陷入精神暴走，算是一個致命的弱點?！?p> “精神暴走？”秦觀不是很理解這個詞匯。
“武姚的暴走，你見識過吧?！绷暃]有急著回答秦觀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秦觀點頭，道：“像一頭脫籠的野獸?！?p> 柳鈺頷首道：“武姚的暴走是一種身體的亢奮狀態(tài)，驟然增強的力量，脫離了她自身的掌控，進而喪失理智，她不是駕馭力量，而是被力量駕馭，在此過程中，武姚的理智不產(chǎn)生情緒波動?！?p> “相當(dāng)于下線之后，掛機打架？”秦觀悟道。
“你還打游戲？”柳鈺目光鋒銳，語氣不善，那種質(zhì)問的語氣，仿佛老母親看自家娃兒一般。
“不打，只玩過俄羅斯方塊和貪吃蛇，其他的，只聽同學(xué)們聊過?！鼻赜^搖搖頭，他常用的老年機，也僅僅能玩這兩個游戲了，最多再加個雷霆戰(zhàn)機，這些游戲，哪有掛機一說。
“那就好?！绷暆M意的點頭，繼續(xù)道，“你可以那樣理解，之所以將武姚的暴走歸類為狀態(tài)類副作用，就是因為她的暴走會使自己失去理智?！?p> “反過來推論，意識就是說，心理類副作用并不會使超能力者失去理智？”秦觀推測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定義嗎？”
“影響情緒和思考方式進入激進狀態(tài)?！?p> 秦觀脫口而出的剎那，自己想明白了。
激進狀態(tài)，不是暴走狀態(tài)，
即是說，精神暴走下，超能力者的情緒會被極致的放大化，但不影響自己的思考能力。
相當(dāng)于在鉆牛角尖。
“課聽的不錯?！绷暦Q贊一聲。
她舉例說明道：“拿御前文次來當(dāng)例子，他的副作用病嬌，就是典型的心理類副作用，平常狀態(tài)下，他看著挺正常，可一旦別人冒犯到神宮千代，那家伙就會走極端，陷入精神暴走。”
“精神暴走的狀態(tài)下，御前文次依然可以思考，擁有病嬌版本的理智?！?p> “理智從來都不是絕對機智，它基于人的主觀認知。一個人，殺人如麻，嗜血為生。在正常人眼里，殺人當(dāng)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因為絕大多數(shù)人也不會去殺人，甚至一些殺人犯，他們自身也不會認為自己殺人行為是理智的，認為殺人是他們情緒沖動下的產(chǎn)物，這當(dāng)然是可以講得通的。”
“但是，對于連環(huán)殺人犯，或者說，精心設(shè)計的殺人犯，你能說他們沒有理智嗎？”
柳鈺反問一句，不等秦觀說話，斬釘截鐵道：
“不能，他們不但理智，而且比普通人還要理智，只是這種理智的作用，產(chǎn)生了瘋狂的后果?！?p> “后果是瘋狂的，過程是理智的。”秦觀喃喃道，“他們陷入了魔障？”
“沒錯，心理類副作用的超能力者，陷入暴走后，他們是以病態(tài)的理智，追求瘋狂的后果?！?p> 頓了頓，柳鈺又道：“不擇手段、不計一切代價的追求那個后果，他們把畢生的意義寄托在后果之上，如同最虔誠的邪教徒，矢志不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