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切開喉嚨時
痛!
痛!
痛!
在你的知覺里,只剩下了痛,鉆心的疼痛。
你艱難的睜開眼睛,周圍一陣漆黑,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昏迷前的那個時候。突然,你好像突然恢復(fù)了行動能力般,猛然坐了起來。
光!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jìn)你的眼睛里,刺痛下,你不禁猛的閉上眼睛,抬手擋住了陽光。
“這、這里是?”
略微適應(yīng)了陽光后,你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但令你驚疑不定的是,你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周圍的一切,都跟你上次醒來時一模一樣,沒有一丁點兒的變化。
甚至于窗外的烏鴉,也如上次醒來時那般,低頭啄著縫隙里的蟲子。
突然,你想起了什么,急忙摸向你胸口的位置。但奇怪的是,那兒完好無損,別說什么貫穿傷了,甚至連一點兒皮膚磨損的痕跡都沒有。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有點無法理解,但至少說明你沒事了,盡管對那只布滿紅色鱗片的利爪后怕不已,但目前安全的處境,還是讓你松了一口氣。
咚咚咚!
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你的心臟猛的一揪,但隨之響起的是一道清脆的女聲,“三殿下,您醒了嗎?”
是夏風(fēng)鈴的聲音。
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你隱隱明白了什么。
不會吧!
盡管有些不敢置信,但你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了幾秒。
房間的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道嬌小的身影也隨之鉆了進(jìn)來,在她關(guān)上房門的時候,清脆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三殿下,那我進(jìn)來了哦!”
一模一樣的動作。
一模一樣的話語。
不差一分一毫,除非是刻意復(fù)制,否則怎么會這么的巧合?
時間,回到了你上次蘇醒的時候。
“呀!”
夏風(fēng)鈴的驚呼聲拉回了你的思緒,“三殿下,您醒了!”
你深吸了一口氣,為了應(yīng)證你的猜測,你決定情景重現(xiàn),“嗯,我睡了多久了?”
“您睡了……”
夏風(fēng)鈴如上次般,在看見你的目光后,頓時一怔。
一樣的驚詫反應(yīng)。
一樣的對話。
甚至到了餐廳里,餐廳里四人的反應(yīng)也都如上次一般無二。
你依然選擇坐在二王女的身邊,手中的銀制刀叉熟練的切割著餐盤里的鯊鯛魚肉。
與上次不同的是。
“三弟,要不要去二姐的房間里坐坐呀,這么久沒見到你,二姐我可是想念的很呢,我們姐弟倆……也該好好的談?wù)勑哪兀 ?p> 當(dāng)二王女的小手勾搭在你的肩膀上,對你吐氣幽蘭時。
你選擇了答應(yīng)。
“咯咯咯,所以二姐從小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呢!”二王女捂嘴輕笑。
站起身的時候,你敏銳的捕捉到大殿下和大王女臉上凝重的表情。
你大概也能知道他們間發(fā)生了什么,無非就是大領(lǐng)主死后,一些財產(chǎn)的分割問題。
二王女上次也說過,她只要海濱的一座小鎮(zhèn)。
對此也沒什么可驚奇的,即使是皇室里面,對財產(chǎn)和權(quán)力的爭奪也都屢見不鮮。
這趟渾水,你并不打算蹚。
雖說你有個三殿下的身份,理應(yīng)有這個資格坐下,去爭奪一份屬于你的遺產(chǎn)。但在這個當(dāng)下,你認(rèn)為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在黑暗中,可是有個無比恐怖的存在,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
你懷疑,這個紅色利爪很有可能就是殺死大領(lǐng)主的兇手。
他就潛藏在這座古堡中。
而你,很有可能在當(dāng)天晚上真的看見了兇手的臉,而這個兇手,在知道了你能“看得見”了以后,因為害怕你把他抖出來,就趁著黑暗把你殺了。
當(dāng)想通了這些以后,你就對爭奪財產(chǎn)、領(lǐng)地什么的提不起心思了,身外之物再重要,能有命重要嗎?
雖然不知道時間為什么會重置,但那貫穿心臟的疼痛感,你可不想再體驗一遍了。
而你之所以選擇二王女,也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因為如果說古堡里有誰最不可能是殺人者,那一定就是遠(yuǎn)洋幾年剛剛回來的二王女了。
介于以上原因,你這才選擇了跟在二王女身后,來到她的房間里。
夏風(fēng)鈴站在門口,作為侍女,這是她的職責(zé)。門口也只有她一位侍女,這可能是二王女剛剛回來的緣故,所以侍女長沒有給她安排。
房間里,有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跟二王女身上的香味很相似。
你看見了一個香爐,縷縷白煙從里面飄了出來,看來香味就是這個香爐熏染的了。
“這是聞鯨香,白紋鯨是海洋里的一種魔獸,在它們死后,用身體里的鯨油和著百草香一起煉制,便能煉制成一團(tuán)聞鯨香,用火點燃后,就會燃燒出這種淡淡的清香?!?p> 見你的目光落在香爐上,二王女款款走來,一雙纖纖玉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吐氣幽蘭。
“三弟你要是喜歡的話,姐姐我便送你一盒如何?像這種稀奇的小玩意,姐姐船上多的是,三弟要是乖乖聽話的話,姐姐以后大把大把的送給你?!?p> 聽話?
你早已料到,這個女人對你這么上心,絕不是因為什么姐弟情,只是沒想到,才剛剛進(jìn)來,她就開門見山了。
“二姐你在說什么,我聽不太懂!”你尷尬的笑了笑,不露痕跡的躲開了。
“咯咯咯!”
二王女捂嘴輕笑,對你說的“聽不太懂”不置可否。
一雙素手攀爬上香爐的爐頂,輕輕旋轉(zhuǎn)著縷縷白煙,翻卷出了一個旋風(fēng)的形狀。
“你知道嗎三弟!其實白紋鯨是可以不用死的,因為在它們的口中,有著一顆跟珍珠一樣的寶石。這顆寶石,伴隨了它們的一生,蘊含著極為強大的魔力和濃郁的芬芳,在市場上,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售價昂貴?!?p> 二王女手中的旋風(fēng),突然由白色轉(zhuǎn)變成了暗紫色,一種詭異的能量在里面涌動。
“而如果白紋鯨肯乖乖聽話,主動獻(xiàn)出它的寶石的話,那我就會大發(fā)慈悲的放它一條生路,但很可惜……”
二王女指尖一頓,暗紫色的旋風(fēng)在她的手心里陡然一轉(zhuǎn),變成了一團(tuán)熊熊燃燒的紫焰。
她的語氣,也驟然轉(zhuǎn)冷,“但很可惜,它選擇了一條最錯誤的路,它寧可讓寶石跟隨著它一同毀滅,也不愿意獻(xiàn)出它換取一條生路。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把它的尸體拖到船上,用剔骨刀割開,把它的鯨油一點一點的提煉出來,彌補我的損失了?!?p> 一股冰冷的感覺傳來。
跟遭遇紅色利爪時的冰冷不同,當(dāng)時的冰冷是身體上的,而這個冰冷,是精神上的。
你下意識的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二王女的眼睛,似乎有著奪人心魄的魔力,你一旦望見,就再也移不開了。你只覺得腦海里天旋地轉(zhuǎn)的,好像有一根棍子,在里面拼命的攪拌。
“嗬!嗬!”
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你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流下了好幾層冷汗。
抬眼望去,二王女好整以暇的拿出一把匕首,輕輕的磨著紅艷的指甲。
你知道,她在威脅你。
你搖頭苦笑,“二姐,我是真的不太懂,你到底想讓我做什么?”
二王女瞥向你。
見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的樣子,一挑眉毛,便直說道:“其實很簡單,父親死了,是誰殺得我不在乎,而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在遺產(chǎn)繼承的時候,得到海濱小鎮(zhèn)的領(lǐng)主權(quán),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是……我又該怎么才能幫你?”
二王女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很簡單,你只要在我明天給你的那份文件上簽署上你的名字就行。怎么樣,很簡單的,事成之后,姐姐我……一定會給你一大筆的好處?!?p> 似乎,真的很簡單。
“沒問題!”你想也沒想,直接一口應(yīng)承下來。
這樣干脆,反而令二王女一詫。
“咯咯咯!”頓了幾秒后,她滿意的笑道:“你的大哥跟大姐都是迂腐的人,所幸,你還挺聰明的。只要有兩個嫡系簽字,即使是皇室……也不能敗壞他們的規(guī)矩反悔了。”
你知道,你下的這個決定一定是前身不可能答應(yīng)的。
二王女所謂的“小小的要求”,也一定有著極大的牽連在里面。
但是……
你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只要能活下去,找出隱藏在暗處的兇手,那答應(yīng)這個“小小的要求”又有何妨?
在答應(yīng)了二王女的要求后,此后的談話也變得非常和睦,甚至還嘟著紅唇親了你一口。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非常愉悅。
你在她的房間里度過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沒有遭遇到什么危險。
只是糟糕的是,沒過多久二王女便打了打哈欠,顯然是乏了,揮揮手示意你該離開了。
沒辦法,你只有暫且先離開這個“安全點”了。
輕輕推開房門。
夏風(fēng)鈴依然站在門口,看見你出來后,她便默不作聲的跟在你的身后。
你打算直接回屋,因為其它地方太過危險,你只想趕緊撐到明天早上,然后跟著二王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三殿下!”
在回自己房間的半路上,一直默不作聲的夏風(fēng)鈴?fù)蝗唤辛四阋宦暋?p> 你心中一驚,頓住腳步看向她,以為是她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危險。
但只聽夏風(fēng)鈴猶豫了下,開口問道:“您答應(yīng)了嗎?”
“什么?”你有些不解。
夏風(fēng)鈴眉頭微皺,再一次問道:“我想知道,您答應(yīng)嗎?”
你頓時明白,她問的是什么事了。
看來,夏風(fēng)鈴早已知道二王女找你會是什么事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女,對這里面的關(guān)系也都知曉。
你想了想,覺得只是個侍女罷了,而且還是自己的貼身侍女,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便沒太在意,“嗯,答應(yīng)了!”
你點頭回道。
但誰知,在聽到你的確認(rèn)后,夏風(fēng)鈴臉上的表情明暗交替,變換不定,一股憤怒的情緒也隨之緩緩醞釀而生。
“三殿下!”
夏風(fēng)鈴似是有千言萬語想對你說,但憋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個字,“對不起!”
你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但夏風(fēng)鈴的動作很快,你還沒來得及逃跑,便見一把幾十公分長的短劍從她的身后抽出。
劍影一閃而過。
你的喉嚨直接被劃開,大量的鮮血瘋狂的從中涌出。
“嗬、嗬……”
你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聲帶被短劍切斷,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吐出“嗬、嗬”的兩聲如破風(fēng)箱般的聲音。
旋即,緩緩倒下。
在視線的最后一刻,你看見的是夏風(fēng)鈴充滿歉意,但態(tài)度堅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