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內(nèi)。
大堂之中,姬無夜身坐主位,暗紅色的薄紗隨風(fēng)飄蕩。
那幽幽的燈光襯托之下,此時的墨鴉面色顯得無比冷峻,在簡單的匯報了下今天的情況之后,姬無夜的眼眸,不禁看向身旁窗戶的位置。
冷冽的寒風(fēng)吹蕩著暗紅色的薄紗,現(xiàn)在薄紗之后的血衣侯,聽完墨鴉的匯報之后,那修長蒼白的手指,微微一拂。
冷冽,陰柔的聲音響起。
“以那個人和韓非的關(guān)系,你們說,他知道韓非回來,會不出來迎接嘛?”
姬無夜不言,墨鴉心中一突。
“墨鴉你說?!奔o夜冷冽的聲音響起。
“是,將軍!”
“屬下認為,如果是簡單的迎接,將毫無必要?!?p> “而且,據(jù)屬下所知,在韓非還在進城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jīng)去了韓非府邸?!?p> 姬無夜靜默不言,目光如如鷹隼一般注視全場。
“那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得到,夜幕伏擊韓非的消息?”血衣侯的聲音依舊,陰柔之中帶著冰冷。
墨鴉心中一突,在之前墨鴉通知古鎮(zhèn)消息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想到了一切的可能性。
也曾猜想到,這是一場赤裸裸的試探
但是因為此條消息的隱秘,古鎮(zhèn)和墨鴉都否認了這條消息能被外傳播的可能性。
因此,也并沒有多做其他動作。
而現(xiàn)如今,當(dāng)白亦非這么問了,墨鴉的心頭自然一凜。
如果說這個消息不能傳出去,那么百鳥的一切所作所為,就絕不可能被蓬萊閣忽視。
因此,如果蓬萊閣沒有動作,卻反而顯得有些刻意。
一時間,墨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過瞬間,墨鴉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甚至就連大堂之中的著火,也顯得更加飄蕩詭異。
“將軍…”可墨鴉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這時,隨著大堂的大門悄然打開。
“踏~踏~踏?!?p> 那均勻平穩(wěn)的腳步聲逐漸響徹在大堂之內(nèi)。
墨鴉不敢抬頭,但是趁著余光,墨鴉可以發(fā)現(xiàn),那是一位身著禁衛(wèi)軍甲,手持特殊長劍的強者。
面對著他的到來,無論是姬無夜還是血衣侯,這時,都不由得皺起了眉。
可墨鴉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姬無夜的聲音再次適當(dāng)?shù)捻懫穑骸澳f!”
“是,將軍!”
“你先下去吧!”
“是,將軍!”
墨鴉安然退去,絲毫沒有違矩的舉動。
隔著大門,墨鴉聽著大堂那最后的聲音。
“怎么回事?”這是姬無夜的聲音,蒼茫而不失霸氣。
然后,不屬于血衣侯和姬無夜的聲音響起。
“你們認為,蓬萊閣的人,沒有前去護衛(wèi)韓非?”這個聲音異常的渾厚,但是卻刻意的壓著嗓子,讓人聽不出他真實的身份。
“什么意思?”這次是血衣侯的聲音,雖然語氣中充斥著一絲忌憚,但是卻依舊提出了這個問題。
血衣侯是驕傲的,他不允許什么東西脫離他的掌控。
現(xiàn)在,墨鴉還沒走遠,他仍然能聽見大堂之內(nèi)的一些余音。
“你們認為,如果韓非,僅僅是衛(wèi)莊護衛(wèi)的話,他有什么資格回到新鄭?”
“你的意思是…?”姬無夜有些不敢確定。
“那是因為,這一路上,尤其是在后半段路上,蓬萊閣的殺手無處不在?!?p> “驚鯢,黑白玄翦,更是時刻貼身護衛(wèi)!”
“你們無法發(fā)現(xiàn),那是你們太過于廢物。”
“而不要把你們的失誤,怪罪在手下上?!?p> 聞言,姬無夜瞬間捏緊了酒樽,心中憤怒異常。
但是等待了許久,姬無夜只是緩緩松開了酒樽,因為已經(jīng)身在大將軍位上的他并不愚蠢。
雖然說他能在韓國朝堂上,呼風(fēng)喚雨,但是,面對羅網(wǎng),對于他而言,令其引以為傲的夜幕,只不過是羅網(wǎng)陰影下的一個蝦米。
僅僅是天字殺手,夜幕就沒有一位。
如果說白亦非的戰(zhàn)力勉強和宗師比肩的話,那么,和黑白玄翦相比,他的這個實力,在黑白玄翦面前,唯有被壓制的份兒。
更何況,如今對方更不是黑白玄翦,是掩日,是還能壓制黑白玄翦一線的存在。
血衣侯不是墨鴉,他敢直視對方的存在,因此,在掩日進門的時候,白亦非就已經(jīng)知曉了他的身份。
因此,即便驕傲如他,在絕對的震懾面前,他也沒有一絲辦法!
“這么說,墨鴉沒有問題?”姬無夜著聲音說道。
但眾人皆沒有出聲回復(fù)。
“好,既然如此,那便再留他一段時間?!?p> 眾人同樣沒有言語。
只是竭力聽到這句話的墨鴉,已經(jīng)徹底安心,之后他們又說了什么,這時候墨鴉已經(jīng)聽不見了。
皓月之下,墨鴉的身影穿梭在各個房頂之上,這是他死里逃生唯一的發(fā)泄方式。
墨鴉年幼的時候也時常在想,如果他的速度夠快,是不是就可以抓到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獲得那早已盼望的自由。
但是在百鳥一次次執(zhí)行姬無夜命令的時候,一次次生活的重擊,幾乎已經(jīng)將他的棱角磨得一絲不剩。
若不是后來偶然遇見了白鳳,或許他也早已成為了渾渾噩噩的傀儡。
他在白鳳的身上看到了屬于他當(dāng)年的朝氣,因此,墨鴉將白鳳那顆稚嫩可笑的心呵護得很好。
墨鴉替白鳳經(jīng)歷了許多雨打風(fēng)霜,這些經(jīng)歷后的選擇,也讓墨鴉變得更加成熟。
像今夜這般的事情,墨鴉已經(jīng)忘了多長時間沒有做過。
但今夜的死里逃生,卻著實讓墨鴉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若不是這個極具巧合的出現(xiàn),墨鴉確定,自己已經(jīng)是那一具發(fā)涼的尸體。
墨鴉其實也不知道,蓬萊閣中人的動作,但同樣,他也無法猜透,今夜的那個男人,古鎮(zhèn)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逼迫他來這里,從而救了自己一條性命。
但正是如此,古鎮(zhèn)的勢力會顯得更加的神秘,古鎮(zhèn)的計謀,也能在不知不覺間算計到對方的身上。
而這,也讓墨鴉更加肯定,自己如今的選擇,迄今為止來看的話,沒有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