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蹭飯
“去吧,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p> 他這樣說,薛軟玉反倒不好再堅(jiān)持了。
辭別了病美人,她隨便問了個侍女晏無渡去了何處,便在丫鬟的引路下來到了用膳的地方。
“晏公?!彼鲃雍叭?。
挽著袖子洗菜的人愣了一下,而后“嗯”了一聲。
“謝謝你。”
薛軟玉走上前,頓了片刻,忽然很真誠地說道。
“不必?!?p> 他淡聲吐出這句話,動作熟練地將竹篾編成的框里瀝干水,“吃肉么?”
“嗯?”薛軟玉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來。
他沒有絲毫不耐地重復(fù)道:“吃不吃肉?有什么忌口么?”
“吃!沒有!”薛軟玉迅速回道。
她睡了一天,早餓了。
“嗯,去外面等著吧?!?p> 薛軟玉笑瞇瞇地坐到了灶前,“晏公,我?guī)湍??!?p> 她其實(shí)想不明白,藥谷里這么多侍女和小廝,為什么晏無渡還要親自做飯?他不嫌麻煩嗎?
還有,那個晏無渡稱呼為“姑姑”的女子,好像進(jìn)了藥谷后便一直沒見過。
她還有好多問題,比如說她什么時候能離開。她向往軍隊(duì),向往能賦予普通人能力的風(fēng)云印。
前面兩個都是晏無渡私人問題,她不好打聽太多,于是,在灶里扔了一根劈好的干柴后,她仰頭詢問道:“晏公,我嗓子已經(jīng)好了,什么時候能離開?”
晏無渡:“你想什么時候離開?”
薛軟玉想了想軍隊(duì)限定到達(dá)西北榕城的日期,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
薛軟玉說罷,許久也未得到晏無渡的回應(yīng),“晏公?”
“戰(zhàn)場很危險?!?p> “可您之前不是說,我還年輕,就該多出去闖闖的么?您還說您不攔我來著。”她莫名從晏無渡這句話里感受到了危機(jī),急忙爭辯道。
晏無渡的臉色有一瞬間黑了下來,“誰說我要攔你?自作多情。我只是提醒你而已?!?p> 薛軟玉笑得狡黠,“那就好那就好?!?p> 晏無渡:“你既然那么急著走,明日便動身啟程罷?!?p> 薛軟玉掰著指頭算了算,“不行,明日不行,從藥谷到榕城,起碼需要半個月的路程,我還是今晚就動身為好?!?p> “誒?晏公,您不做飯了么?”
她聽見響聲,一抬頭,發(fā)現(xiàn)是晏無渡把餐盤放在了一旁,做好的菜還在鍋里冒著香氣,主廚卻突然轉(zhuǎn)身出去了。
薛軟玉不解何故,覺得晏公可能是尿急才一句話不說匆匆走掉。
她起身看了看鍋里的菜,還有架子上備好的菜,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大膽了想法。
不就是放在鍋里炒么?又不難,她自己來!
晏無渡離開廚房后,便遇到了自己推著輪椅正要往某處去的病美人。
病美人驚訝道:“阿晏?你怎么一個人,那小姑娘呢?”
晏無渡沒有回答,反問道:“去哪兒?”
“皇后娘娘所中之毒我看過了,確是出自那個地方的毒藥,斷腸紅。藥谷內(nèi)眼下剛好還剩最后一顆解藥,我正要去拿來?!?p> 聞言,晏無渡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吧。”
“你為了給那小姑娘治病,提前讓我把師父支走。其實(shí)你不知道,師父一直都很想你,他只是嘴硬……”
晏無渡神色沒什么變化,但也沒說話。
“明明是父子,卻弄得跟仇人似的,何至于此?”
“元白,我那侄女估計(jì)也快來了。不知道從哪兒打聽的我要來藥谷,巴巴地跟在后面,還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他忽然道。
“哪個侄女?”
晏無渡:“你說呢?”
虞元白面容微僵,“干我何事?!?p> “沒什么,就是跟你說一聲?!标虩o渡說罷這句話,便轉(zhuǎn)身回去了。
心情莫名愉快了很多。
他回到廚房后,看到薛軟玉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撓門。
聽見腳步聲,薛軟玉回頭,看到時晏無渡的那一刻,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擋在門前。
“做甚么?”她動作突然且幅度太大,晏無渡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晏公……”薛軟玉撓著門,糾結(jié)了許久,“我好像闖禍了?!?p> 晏無渡隱約明白了什么,將人自門前拉開,打開門,里面竄出來的黑煙嗆得他咳嗽了好幾聲。
薛軟玉聽見這咳嗽聲,心里更抓狂了。
把頭低得跟鴕鳥似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你可真厲害?!?p> 過了許久,她才聽到晏無渡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
薛軟玉更加抓心撓肺的難受了。
“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你。”他說,“沒事,我讓人來收拾,今天去病美人那里吃?!?p> 薛軟玉一怔,她抬起頭來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個廚房是連著院子的,難道這是晏無渡在藥谷的私人住處?
這么一想就想通了。
如果只是燒了晏公的私人廚房,那她就稍微沒有那么難受了。
“晏公,你真好。”她眼淚汪汪地說。
“這就好了?”晏無渡停下步子回頭看了她一眼,“既然我這么好,為什么就不能待在我身邊?”
“?。俊贝魷税肷?,薛軟玉才給出了這個反應(yīng)。
這個“待在他身邊”,一定不是她多想的那個意思吧?
所幸晏無渡也沒有堅(jiān)持追問,“跟緊點(diǎn)兒。”
薛軟玉“哦”了一聲,小跑著跟在他身后。
虞元白的住處他們之前來過,再來也不陌生。
“來蹭飯?!?p> 還不待病美人開口詢問,晏無渡便很直接地說道。
病美人沒忍住笑了一下,“怎么回事?”
薛軟玉低著頭,已經(jīng)做好了被再次丟人一番的準(zhǔn)備,但是晏無渡給出的解釋卻是“今日不想自己動手”。
虞元白:“難得你也有不想自己動手做飯的時候,進(jìn)來吧?!?p> 圓桌上菜色很豐盛,葷素都有,虞元白又讓侍女去添了兩雙碗筷。
“給本小姐也添一雙!”一道颯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遠(yuǎn)遠(yuǎn)地傳進(jìn)來。
薛軟玉眼尖地瞧見虞元白夾菜的筷子都猛然頓住了。
她不解地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來人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彩繩花辮隨著走路一跳一跳的,穿著干凈簡練,是個標(biāo)致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