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執(zhí)燈人和駐扎在余杭縣內(nèi)的軍隊正在布陣城墻,此外,城內(nèi)也在急速的布置。
“跪下!”那黃燈一踹縣丞的后膝蓋。
那縣丞跪在馮易面前,似乎見到了馮易,他又有了些底氣,畢竟,也曾一起喝酒,也曾稱兄道弟。
“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周……我是余杭縣丞,你們執(zhí)燈人怎么敢動我?”
聽到這話,執(zhí)燈人喝道:“執(zhí)燈人辦案,誰敢阻攔?區(qū)區(qū)縣丞,照辦不誤!”
馮易淡淡道:“說出你真實身份吧。”
“我就是縣丞!”縣丞怒道:“馮易,不要以為你在余杭縣能為所欲為,你就比我大一級而已。囂張什么,小心我告到杭州府,讓你明天就降級!”
“以前就覺得你蠢,只會辦案,人情世故一點也不懂?!?p> 馮易冷笑起來:“你認為區(qū)區(qū)的縣令,能夠讓我馮易讓步?還是說,你在杭州府有些關系,就有所依仗?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把杭州府的巡撫給我找來,我照樣抓你給他看!”
聽得馮易的話,那縣丞終于明白了,雖然表面上平級,甚至執(zhí)燈人還要聽縣衙的,但實際上,縣太爺根本就不敢和馮易硬碰硬!
此前雖然曾和馮易一起喝酒,也曾稱兄道弟,但人家馮易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他的頭終于低了下去,說道:“我除了縣丞,還能有什么身份?”
“說吧,你為什么要與妖魔勾結(jié),甘愿做妖魔的線人?!瘪T易淡淡道,“我的耐心很有限?!?p> 縣丞道:“我沒有和妖魔勾結(jié)。”
馮易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么?”
“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是妖魔的奸細,做事要憑證據(jù)?!笨h丞道。
“我們抓你?!瘪T易淡淡道:“這就是證據(jù)?!?p> 縣丞怔了怔。
一旁的黃燈冷笑道:“落入我們執(zhí)燈人的手里,不死也要扒層皮,你還想完好的出去?”
縣丞垂下了頭,深深地垂下了頭。
忽然,一陣低沉的笑聲自他的喉嚨間響起。
周圍的執(zhí)燈人頓時渾身緊繃,握緊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著他。
“沒想到啊,我竟然還是被執(zhí)燈人發(fā)現(xiàn)了,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我處理過這么多案子,自認為處理的還是不錯的?!笨h丞緩緩抬起頭。
只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而是透著一股冷靜與幽深。
馮易道:“我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但你知道的對我們來說很重要?!?p> 縣丞四處看了看,道:“你們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還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他們什么時候動手?”馮易問道。
縣丞道:“兩天半后子時?!?p>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成為妖魔臥底的?!?p> “一年前?!?p> “為什么要成為妖魔的臥底?”
“這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那我告訴你,人類給不了我的,妖魔能給。”
許宣適時道:“它們能給你什么?”
縣丞的眼中露出癡迷之色:“金錢,女人,功法,力量,所有人類苦苦追求的一切。”
許宣詫異道:“人類追求的就只有這些嗎?”
“我只追求這些。”
許宣露出了然之色:“難怪,你除了披了身人皮,和妖魔也沒什么區(qū)別。”
馮易看向縣丞,接著問道:“你和杭州府的聯(lián)系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在杭州府是什么身份?”
縣丞眼神露出意外之色,道:“你們竟然知道這個消息?”
馮易道:“我們知道的遠比你猜到的更多?!?p> 縣丞沉默了片刻后,道:“想知道?”
他搖了搖頭:“可惜,你們一輩子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注定會被你們帶到棺材里面了?!?p> “放肆!”
一旁的黃燈抬起手中的刀鞘,就要朝著他臉上抽去。
“你以為,你能困住我?”
那縣丞卻冷冷的笑了起來,他聲音低沉,仿佛不似人類。他的肌肉開始劇烈膨脹城墻來,面容也逐漸扭曲,青紅色的血管遍布在面部之上,看起來猙獰可怖。他緩緩站了起來,那執(zhí)燈人的繩索發(fā)出陣陣的崩裂之聲,竟然沒有束縛住他。
“我苦修這么多年,終于等到這一天了?!?p> 劈里啪啦!
這一刻,縣丞身形原地膨脹了兩圈,變得高大而強悍,一股股邪惡的氣息自他的身軀之中彌漫出來。
邪法!
所謂邪法,就是被妖魔改造過身體,能夠讓人用出的力量。
馮易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難怪最近這一年你都沒有參加過有我的飯局,原來是怕被我看出破綻?!?p> 縣丞此刻卻發(fā)出了大喝:“馮易,你一個玄燈,憑什么騎在我縣丞的頭上作威作福?這余杭縣,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馮易問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殺了你,然后,迎接妖魔進城!”
“即便是會害的整個城池的人都命喪于此?”
縣丞冷笑道:“妖吃人,天經(jīng)地義,這有什么不對?我在余杭縣奮斗這么多年,破了多少案子,現(xiàn)在還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丞,憑什么他郭有良昏庸無能,納妾尋歡,年老昏庸就能穩(wěn)坐縣太爺?shù)奈蛔??憑什么?”
“憑你是妖魔的線人。”一旁的許宣道:“所以,人殺妖,也是天經(jīng)地義。”
隨著聲音的落下,許宣手中一刀劈出。
噗嗤!
宛如月芒劃過地平線,那縣丞鮮血噴灑,渾身如同泄了氣般劇烈萎縮下去。
“不必馮大人出手,我就足夠了?!痹S宣收起官刀,淡淡道。
縣丞跪在地上,發(fā)出陣陣低沉痛苦的吼聲。
馮易道:“帶下去治療?!?p> 縣丞抬頭,滿臉都是冷汗,他怒道:“哼,你們別想從我口里得知半點消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慢著?!?p> 馮易揮手阻止了上前押送的執(zhí)燈人,淡淡道:“我改變主意了。”
他看向地上的縣丞,道:“將他吊在城門口上?!?p> 縣丞面色一變。
一旁的許宣道:“我建議在他旁邊掛一個條幅,上書九字:我是妖魔臥底,我自豪?!?p> “你殺了我吧!”縣丞怒吼道。
馮易冷冷笑道:“裝什么,像你這樣的小臥底,怎么可能知道杭州府那位的身份,如果你知道,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tài)?執(zhí)行!”
兩旁的黃燈忍著笑拖著縣丞朝著外城墻走去。
“馮易,你好狠!”被拖走的縣丞盯著馮易,咬牙切齒道。
馮易立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徹底了無視了他。
等到這縣丞徹底被拉下去后。
許宣看向馮易道:“馮大人,我很不開心?!?p> 馮易欣慰地看向許宣,這小子終于懂得體諒我了。
許宣卻搖了搖頭:“他竟然不說我狠,難道我很仁慈嗎?”
馮易頓時無語。
旁邊的一干黃燈人也是一怔,想說什么也說不出來,不知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圍的氣氛驟然輕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