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帶話
但是也未曾深想,畢竟,她才吃了人家養(yǎng)了幾十年的蠱蟲,幫點小忙倒也是應該。
于是應允,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公主府,錦苑想著桃娘那句話,便總覺得哪里不對,她這話,似乎便是故意要自己說給徐公子聽的,所以才會說,自己進不了公主府,而非要見她?
想罷這些,錦苑又喚過千草:“徐公子這幾日都去了哪里?”
千草只答:“隔兩日也會回來一趟,您若要見,婢子可差人去尋。”
“讓他來見我?!?p> 千草的動作倒是夠快,第二日徐公子便得到了消息,風塵仆仆的自外頭來,見了錦苑倒是有幾分松快:“殿下要見我?”
從錦苑穿越之后,她便不在主動召過徐公子一次,可身為屬下,他自然也不敢去問。
這會兒她主動來尋自己,徐公子自然是高興的。
錦苑沒想許多,只將見了桃娘的事轉(zhuǎn)述與他,才道:“她說,等你一個答復?!?p> 徐公子聽罷面色便沉了下去。
“你兩,還有什么暗地里的買賣?”錦苑問話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全因為好奇。
徐公子怕她多想,立刻道:“屬下不過是之前和她聯(lián)手,要她幫忙尋到蠱蟲,末了她又主動說愿替殿下分憂,隱身于郁連崢身邊,探查刺殺一事?!?p> “刺殺和郁連崢有什么關(guān)系?”錦苑不解,但更好奇的是:“郁連崢為什么就留下她了?”
別人她不了解,但郁連崢不是那么好擺布的人,而桃娘絕非泛泛之輩,不可能只是甘心屈居于他手下做個謀士。
徐公子輕笑一聲:“自然是因為之前郁連崢和桃娘做了一筆買賣,桃娘將蠱蟲給他復命,他便答應收留桃娘入府?!?p>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么一筆買賣,錦苑聽了卻不知心頭是何滋味。
只點點頭,也不愿多問,這些事都與他無關(guān),只看著徐公子:“但你說的刺殺一事,為何要埋伏與將軍府尋答案?”
徐公子站直了身子,面色肅然;“刺殺您的人便是從郁將軍府上出來的,他身邊的暗衛(wèi)身上都有那刺青,這事不假,屬下已經(jīng)百般求證過?!?p> 她是相信徐公子的,只是這件事乍一聽來,還是叫錦苑震驚。
如果刺殺她的人真是郁連崢派來的,那著實可怕。
徐公子見她面色有異,便再道:“殿下,您想想,那日刺殺之時,郁連崢便像是算準了時機出來一般,難道他未卜先知?”
錦苑沒解釋,但未卜先知的不是郁連崢,而是她啊,那時機是她拿準了告訴郁連崢的。
徐公子見她似乎無所動搖,便又道:“憑借郁連崢的身手要殺那人應該不難,為何還能叫他跑了?”
這句話便如驚雷一般炸響在錦苑的耳旁。
聯(lián)想這些日子來郁連崢對自己的暗中窺察,她心中疑思更甚。
于是轉(zhuǎn)頭看著徐公子:“這事你跟緊一點,有確切把握在于我講?!?p> “是。”徐公子應著,便又自懷間拿出一封密函:“這是那日自刺殺者同伴身上取到的密函?!?p> 每一封密函所用紙張質(zhì)地乃至于折疊的方式都未必一樣,所以錦苑接過一看,便想起那日在郁連崢房中所見飛書,質(zhì)地倒確實與這封一樣。
她拿在手上便要拆開,卻在這時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噭屿o,接著是千草的驚呼:“郁將軍,你怎么來了?”
換而言之,他是怎么又進來了?畢竟錦苑已經(jīng)加強了門防巡邏的力度,但終究沒防住他。
前門被推開,郁連崢站在門外,先朝里面望了一眼,鼻翼間嗅到一絲木質(zhì)香氣,似乎是男子所用,但如今窗門洞開,味道疏忽飄散。
他便也沒有多想,只看著滿臉震驚的錦苑:“一個人?”
錦苑很快反應過來,便沉下臉:“你這樣三番五次擅闖公主府,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是你答應過我的,”郁連崢聽她這么一問,反倒是有幾分不解:“你說,這里我隨時能來,隨時能走,因為我救過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酒坊救她的時候,錦苑隨口的一句承諾,但一言既出,她也不好收回,便又沒在多說。
只問他:“你來做什么?”
“看看你,”郁連崢前些日子被她拒婚,好像心情還不大好,但現(xiàn)在看著已經(jīng)恢復尋常,每日里自在逍遙。
如今看著錦苑,便真的是看,視線流連于她泛著桃粉的臉頰上,又拂過那雙斟滿月華的眸子,最終在柔唇上落了一瞬,才開口:“左副將的事,我得給你說個期限吧,不然過去數(shù)個月,你還是一點動靜沒有?!?p> 錦苑想想,這個要求不過分,于是允了:“你講。”
“一個月?!?p> 事實上,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可以給他答案,只是礙于此前種種,還需思量。
“好。”錦苑應下,卻又想到徐公子與她所說刺殺一事由郁連崢手下暗衛(wèi)所做,便抬頭看他:“你手底下,還養(yǎng)著許多暗衛(wèi)?”
暗衛(wèi),之所以為暗,便是明面上不允許私有。
這些人,被王族子弟稱之為豢養(yǎng)的小寵,也是死士。
郁連崢原本就是兵符在手,在養(yǎng)暗衛(wèi),很容易遭人拿捏了把柄,到時候一紙訴狀,便是株連九族的大事。
所以錦苑這么一問,他當即皺了眉,卻并未有更大反應:“從哪來的消息?”
他腦子轉(zhuǎn)的總是飛快,每一次就能打錦苑個措手不及,反被動為主動。
果然,她嘴笨,又立刻怔住,隨即低頭不語。
郁連崢倒是沒在追問,只是側(cè)眸看了看幽沉的夜幕,勾起唇角:“你以為,我手下豢養(yǎng)諸多死士,便像是,徐公子那樣的人,是嗎?”
錦苑抬起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簡單一句話,在她心內(nèi)一驚攪起驚天巨浪。
即便貴為長公主殿下,豢養(yǎng)暗衛(wèi),也是活罪難逃,便是牽連了李文衍,還要叫百姓更加唾棄。
所以,暗衛(wèi)的事一直都是隱秘,徐公子的身份才不能叫他去查。
“徐公子,就是你的死士。”郁連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身形背光,面色不明。
錦苑低著頭,忽然扯了扯嘴角。
她笑起來的時候,那抹明艷幾乎是劃開夜幕的火,在一瞬間撩亮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