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老人
富二代絕望地看著強壯的保鏢被李耀制服,這兩個保鏢都是高手,竟然輕易就被眼前的年輕人給制服了,不可思議。
“誒誒,我們不是壞人?!卑着肿宇~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那一刻,他的酒醒了大半,他想走近一步,被老皮和飄飄冷漠的眼神逼退,霎時,他察覺了來自這三個人的內(nèi)力波動。
胖子嬉皮笑臉:“誤會哦,誤會,都是自己人,你們是武者吧?”
他殷勤地望著老皮,老皮不動聲色。
“我也是武者?!迸肿訅旱吐曇粽f。
他這句話讓人猝不及防,不但老皮和飄飄大吃一驚,就連李耀也吃驚不小,他撒開手,放了那個匍匐在地的保鏢。
“我是京華那邊來的,五品,師父讓我找你們,我找了兩天,沒找到,正郁悶?zāi)?,沒想到今晚在這里碰上了?!迸肿訜崆械卣f。
老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師父是誰?”
“古寒山,九品高人?!?p> 老皮一凜,師父怎么派了這么塊料來天海市,忙乎了幾天,沒找到黑衣暗武者,又來了一位兄弟。
“我叫魏慶洲,京華魏氏集團的副總,很高興認識各位?!?p> …………
城市里最接地氣的地方就是菜市場。
李耀喜歡菜市場,煎餅的油香混合著海鮮的腥鮮鉆進鼻孔,黏膩潮濕的地面,咔嚓,鈍刀剁開雞肉,賣雞蛋的女人搓搓手,眼睛看著李耀。
李耀笑著搖搖頭,今天不買雞蛋。
“蝦爬子便宜啦!又肥又大的蝦爬子!”
李耀打開飯盒,他做了紅燒排骨,炒蛋和雞湯,白米飯冒著熱氣。
“哇,好豐盛啊。”小波看看李耀,李耀示意他快吃。
小波生的大腦袋,細脖子,白凈,頭發(fā)有些卷曲,眼睛細長。
李耀看他吃的香,搖搖頭,孩子挺可憐的,爹媽離的遠,本是一個技術(shù)宅,偏偏生就是個武者,醫(yī)院定的飯吃兩天就膩了,營養(yǎng)跟不上啊。
搜索了一個禮拜,沒發(fā)現(xiàn)暗武者的影子,卻迎來了有一位五品武者魏慶洲,這家伙白白胖胖,體重明顯超標,這樣子能到五品,別是他爹花錢搞上去的吧?
老皮聯(lián)系了他在京華的師傅古寒山,證明魏慶洲確是京華過來的武者。
魏氏集團是著名的制作火腿腸等快餐食品的龍頭企業(yè),企業(yè)的所有者是魏健旺,魏慶洲是其獨子,此次魏公子來天海市,主要為開拓市場,順便以武會友。
老皮在電話里把魏慶洲的底細交代給李耀。
怪不得又白又胖,原來是做火腿腸的啊,哈哈哈。
細雨菊花天,立冬了還下雨。
燈下晶亮的柏油路,片片黃葉粘在路面,路燈在濕潤的路面拉出一道道暖調(diào)的光暈。
裝著空飯盒的袋子搭在肩上,李耀深吸一口氣,冷冽爽利。
突然變冷,城市瑟縮,人行道上凈是棉襖薄羽絨,下班時間,周末。
李耀慢下來,迎面看見一個不正常的人。
大約七十多歲,一米六,瘦削,灰白的頭發(fā)軟踏踏頂在上面,蒼白的臉寫滿茫然,不知自己走在哪里,只是跟隨著人流。
“你是不是走丟了?”李耀阻住老人。
只有四度的氣溫,他卻沒穿外套,一件米色羊毛開衫,里面深藍的秋衣,淡紫的毛褲,薄襪上套著一雙軟底拖鞋,無疑,老人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找不到路了——”老人囁嚅,渾濁的眼睛看著李耀。
“你的家在哪里?。俊?p> 老人想了想,“北面,大學——”
北面的大學,李耀沉吟一下,“那是在工業(yè)大學附近吧?”
“哦,工業(yè)大學,嗯嗯?!崩钜脑捥嵝蚜死先恕?p> 老人的脖子上掛著東西呢,李耀拿起來,是一張過塑紙牌,上面寫著,工業(yè)大學,石橋,3號樓2門洞3-1。
這應(yīng)該是老人家的地址了,李耀一驚,老人這是走出五公里開外了。
“我送你回家吧。”李耀發(fā)現(xiàn)老人耳朵有點背,俯身說。
老人點點頭,念叨,回家,回家……
“去工業(yè)大學石橋?”出租車司機問。
“是的。”
李耀拉著老人的手,幫他坐進車里,他的手冰涼,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
車里開了暖氣,老人笑了,這里暖和。
“石橋那地方有樓房嗎?”出租車司機自言自語,“哦,半山腰好像有幾棟樓。”
李耀再次拿起老人身上的牌子,藍底黑字,寫的很清楚,工業(yè)大學,石橋,3號樓。
“師傅,是工業(yè)大學石橋3號樓?!崩钜隙ǖ卣f。
“到了石橋,去半山的那幾座樓可沒有路上去啊,除非繞到山那邊,路挺遠的?!彼緳C回應(yīng)李耀。
老人似乎被喚醒了記憶,“到石橋就可以,我走上去?!?p> 司機回頭看了眼后座上的一老一小,“小伙子,這老爺子不是你的親戚吧?”
“不是,他走丟了,我送他回家?!?p> “哎呀,好人好事啊,這大冷天,老爺子在外頭時間久了別凍壞了,你可以啊?!?p> 李耀不知該說什么,老人將大拇指顫巍巍地伸到李耀面前,李耀輕拍老人的手,讓他不要掛懷,都是舉手之勞的小事。
石橋到了,李耀付錢,十五元,開門下車。
出租車走了,李耀看看周圍,馬路上車很少,淡黃的路燈下,路邊有一座青石小橋,跨過小橋,就是石板鋪成的一條山路,從這里望去,半山的幾座樓房離得挺遠,山路沒有照明,腳下高高低低的,十分不好走。
李耀懷疑,他們是不是下錯車了,本來已經(jīng)暖和過來的老人,再走完這一段山路,怕是要凍僵了。
“是這里,沒錯。”老人的聲音比之前清晰多了。
“我送你到家吧?!?p> “小伙子,你人不錯?!崩先诵φf。
拐進路邊的綠化帶,走七八步,青石條搭成的小橋躲在暗影里,橋兩邊有石條扶手,橋下面是一條溝渠。
老人走前面,一步一步踩過石橋,李耀在手機上找出手電筒的按鍵,老人站在石橋另一頭,讓李耀收起手機,不必照亮。
黑燈瞎火的,不照亮你怎么走啊,回頭再摔倒了。
老人轉(zhuǎn)過身,微笑著面對滿腹狐疑的李耀。
“站直了別動,孩子?!崩先藴睾投辛Φ卣f。
李耀挺直腰身,見老人褪去了茫然和頹唐,他的眼神變得尖銳而凌厲,胸脯挺起,仿佛一切盡在掌握,換了個人一樣。
老人對著李耀伸出雙掌,掌心對準李耀,身體微微弓著。
李耀驚異地發(fā)現(xiàn),老人的周身逐漸被一層光暈所籠罩,光暈流動,發(fā)出黃綠的光,光芒漸盛。
驀地,老人的掌心激射出兩道藍綠的光,直直地打在李耀身上,李耀渾身一僵,在老人的手掌和他之間出現(xiàn)了一束曲曲折折的光線,伴著嘶嘶的聲音。
光束在流動,從老者的掌心向李耀的前胸和腦袋奔涌,如同一注藍綠的液體,灌注進李耀的身體,李耀兩臂展開,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動,光線如同快速蠕動的小蛇,快速收束進李耀的身體。
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