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天色昏暗,沒有月光。
垂釣老人回了家,張缺租了他的竹筏,和黎紫笙還在青鏡湖中。
“相公,都這么晚了,還不回去嗎?奴家有些冷了。”
黎紫笙委屈的撅著小嘴,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明天白天再來看風(fēng)景啊,晚上也沒什么可看的?!?p> “娘子,你冷了嗎?”
張缺笑問道。
“嗯嗯?!?p> 黎紫笙點(diǎn)頭。
“那來讓相公抱抱,相公給你溫暖?!?p> 張缺展開雙臂,抱向黎紫笙。
黎紫笙立馬道:“奴家不冷了。”
“不冷也可以抱抱?!?p> 張缺手中的動作不停。
“好啊,那就來抱抱吧?!?p> 黎紫笙一笑,同樣展開雙臂,迎向張缺。
張缺干咳一聲,放下雙臂,幽幽道:“娘子,你看這月黑風(fēng)高夜,正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啊。”
“相公,你跟奴家說這個干什么?奴家好怕怕?!?p> 黎紫笙做出害怕的姿態(tài)。
張缺撇撇嘴,正準(zhǔn)備調(diào)笑黎紫笙幾句,突然他看到岸邊有一道詭異的人影出現(xiàn)。
“這大晚上的,怎么有人跑到這里來?”
張缺暗運(yùn)內(nèi)力到自己的雙眼處,增加自己的視力和夜視能力,終于看清了詭異人影的樣貌。
“竟然是青鏡派的少掌門,他來這里干什么?”
張缺心中更加驚訝。
大晚上的,青鏡派的少掌門,獨(dú)自一人跑到青鏡湖來,白天還沒玩夠嗎?
要真是沒玩夠,你帶幾個女人,或者是幾個男人晚上來玩游戲,張缺還能理解。
獨(dú)自一人,跑來玩什么?
張缺敢肯定,這青鏡派的少掌門絕對有秘密。
“看來我是必須要看你的秘密了?!?p> 張缺無奈,他一點(diǎn)都不想知道,青鏡派少掌門有什么秘密。
但他就在湖上,現(xiàn)在離開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看看青鏡派少掌門到底要干什么。
黎紫笙也默不作聲,眼睛微微瞇起,看著青鏡派少掌門。
她也好奇這貨到底要干什么。
她看了看青鏡派少掌門,又看了看張缺,若有所思。
青鏡派少掌門來到湖邊,脫掉外衣,“噗通”一聲跳進(jìn)了湖水之中。
張缺心中暗命幽蛛毒蠱監(jiān)視著他,幽蛛毒蠱看到青鏡派少掌門潛入水中,似乎在水下搜索著什么。
沒過多久,青鏡派少掌門來到了那一具被綁著大石頭的尸體前。
“他是為了這具尸體而來的?他既然知道這里有尸體,難道尸體是被他殺死之后綁上大石頭扔下來的?”
青鏡派少掌門的行為,讓張缺不得不懷疑是他殺了人拋了尸。
畢竟類似的事情,張缺也干過。
青鏡派少掌門雖然是正道門派的少掌門,可不能從他的身份,就說他是好人。
正道人士殺人拋尸,他也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可既然已經(jīng)殺了人拋了尸,又來把尸體撈起來,這是個什么操作?
幽蛛毒蠱看到青鏡派少掌門解開大石頭,拖著尸體回到了岸上。
青鏡派少掌門一邊在尸體上翻找著什么,一邊低聲自語著,“師兄啊師兄,你可是給我找了不少的麻煩?!?p> 張缺一愣。
師兄?
這貨竟然殺了自己的師兄?
是個狠人。
翻找了一會兒,青鏡派少掌門似乎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氣得他踹了自家?guī)熜值氖w一腳,“你個該死的狗東西,死了都還要玩我,你到底把那東西放到哪里了?”
“相公,這個人好兇殘啊,竟然殺了自己的師兄,奴家好怕怕?!?p> 黎紫笙突然開口。
“是誰???”
青鏡派少掌門大驚失色,猛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湖中的竹筏,以及其上的張缺黎紫笙。
當(dāng)然,黎紫笙是背對著他的,他看不到黎紫笙的真正相貌。
但只是從背影來看,他也能夠看出這絕對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子。
“娘子,你故意給相公找麻煩,你真是太不乖了?!?p> 張缺咬牙切齒,黎紫笙擺明了就是故意給自己找事,她就是想讓自己和這位青鏡派的少掌門打上一架。
“相公,奴家只是太害怕了,不小心才出了聲,奴家不是故意的?!?p> 黎紫笙裝無辜。
青鏡派少掌門冷冷的看著兩人,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無論如何,自己殺自己師兄的事情,絕對不能暴露出去。
這種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不僅他的名聲完全沒有了,還會有人為他師兄報仇,甚至就連他父親都不會輕饒了他。
“死!”
青鏡派少掌門絕對是個狠人,不然做不出殺自己師兄的事情來,他沒有跟張缺和黎紫笙說任何廢話,腳踩湖水,冷酷的殺向張缺。
只有干掉這兩人,自己才能重獲安全。
張缺神色凝重,青鏡派少掌門,據(jù)說已經(jīng)突破到了二流境界,實力非同小可。
當(dāng)然,如果張缺暴露全部的實力,殺死青鏡派少掌門并不是什么難事,難的就是他要在有限的實力范圍內(nèi),殺死青鏡派少掌門。
他不能在黎紫笙的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實力,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三流境界的人罷了。
三流對戰(zhàn)二流,這屬于越級而戰(zhàn),是有巨大壓力的。
鏘?。?!
張缺拔刀出鞘,一刀斬向飛奔而來的青鏡派少掌門。
他也不是沒有優(yōu)勢,優(yōu)勢之處在于他踩在竹筏上,而青鏡派少掌門只是踩在水面上。
腳踩水面的作戰(zhàn)難度,肯定要比腳踩竹筏的作戰(zhàn)難度大得多,青鏡派少掌門需要付出一部分的內(nèi)力維持自己踩在水面上。
另外一個優(yōu)勢就在于,青鏡派少掌門并沒有帶著兵器,只能靠肉掌和張缺戰(zhàn)斗。
也不知道他是沒有修煉兵器類的武學(xué),還是壓根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所以沒有帶著兵器出門。
青鏡派少掌門也知道自己的劣勢,因此他殺到張缺的面前,雙拳轟出,拳頭之上冒著青色的內(nèi)力光芒,他要直接用內(nèi)力轟殺張缺。
再不濟(jì),也要把張缺震退,使自己踩到竹筏上。
長刀正面劈中青鏡派少掌門的拳頭,因為內(nèi)力阻擋的緣故,長刀并不能破開青鏡派少掌門的拳頭,但一股大力還是將青鏡派少掌門震退了出去。
他腳踩著水面,后退了十多步,穩(wěn)穩(wěn)的立在水面上,冷冷的看著張缺。
“你以為拿著兵器,就是我的對手了嗎?”
青鏡派少掌門掃了黎紫笙的背影一眼,直接對黎紫笙發(fā)起了攻擊。
對一個“弱女子”下手,別人或許做不出這種事情,但青鏡派少掌門是不在乎的。
為達(dá)目的,他連嬰兒都能殺,女子又如何?
張缺有心不管黎紫笙,但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黎紫笙的相公,不管肯定是不行的。
他出現(xiàn)在黎紫笙的背后,長刀橫切向青鏡派少掌門的下腹。
“找死!”
青鏡派少掌門伸出雙手,抓住張缺手中的長刀,狠狠的一扭,整個長刀瞬間變成了十多個碎片,碎片飛射向張缺。
“我這兵器,等于沒有?!?p> 張缺無語,貪便宜買的刀,就是這樣的下場,連青鏡派少掌門的肉掌都不如。
畢竟是加持了內(nèi)力的肉掌,只能說不是一般的肉掌。
“我要不是為了隱藏實力,哪會這么艱難。”
要是施展全部實力,張缺兩刀就能砍死青鏡派少掌門。
面對飛射而來的碎刀片,張缺自然不能用肉身去硬抗,他反身摟住黎紫笙的纖柔的腰肢,施展《七星步》,躲過所有的碎刀片。
青鏡派少掌門也終于踏上了竹筏,“呵呵,死到臨頭,還不忘救女人,你真是會憐香惜玉啊?!?p> 張缺淡淡道:“我自己的娘子,當(dāng)然要保護(hù)好,難不成跟你一樣,連自己的師兄都?xì)ⅲ俊?p> 黎紫笙被張缺抱在懷里,并沒有如張缺所想的生氣,反而柔聲說道:“相公,你快走,不要管奴家?!?p> “娘子,你不要多說,就算是死,相公我也要跟娘子你死在一起?!?p> 張缺“含情脈脈”的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們曾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說完,張缺愣了一下,這話好像不是說的恩愛夫妻。
管他呢。
反正都是演戲玩。
黎紫笙“感動無比”,“相公,奴家好感動?!?p> “他嗎的!狗男女!”
青鏡派少掌門氣的破口大罵,都死到臨頭了,你們還在我面前秀恩愛?
“你們想同年同月同日死?那是做夢!”
“狗男人,我要抓住你,當(dāng)著你的面,干死你的狗女人?!?p> 青鏡派少掌門再一次發(fā)起攻擊。
張缺“不敢”和青鏡派少掌門對攻,只能抱著黎紫笙,施展《七星步》,以靈活的身法躲避他的攻擊。
青鏡派少掌門的攻擊力確實強(qiáng)橫,但面對張缺靈動無比的身法,他也沒有多少辦法,死活拿不下張缺。
“該死!我要是一流境界,一招就秒了他!”
青鏡派少掌門心中暗恨,如果他的內(nèi)力能夠脫體而出,進(jìn)行遠(yuǎn)程攻擊,張缺再想閃躲,難度就會大得多。
不過想成一流高手,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擁有諸多資源,從十四歲開始修煉,到如今修煉了十年,才堪堪達(dá)到二流境界。
四十歲之前,不知道能不能達(dá)到一流境界。
如果在三十歲之前,不能達(dá)到一流境界,那么一輩子也別想成宗師,更別說大宗師。
青鏡派少掌門之所以殺死自己的師兄,為的就是一件極其珍貴的,能夠幫助他在三十歲前達(dá)到一流境界的寶物。
“狗東西,你有種跟我正面戰(zhàn)斗,只會躲來躲去,算什么男人?”
青鏡派少掌門怒吼,使用激將法。
“呵呵,你有種自殺,只會攻擊我,算什么男人?”
張缺當(dāng)然不會被激將,反倒嘲諷他。
“噗?!?p> 被張缺抱在懷中的黎紫笙笑出了聲,誰會聽你的話自殺啊。
青鏡派少掌門連續(xù)不斷的攻擊,始終奈何不了張缺,張缺不想暴露實力,也奈何不了他。
兩人就這么一個攻擊一個閃躲,一直過了上百招。
“相公,你真厲害,連二流高手都奈何不了你?!?p> 黎紫笙突然說道。
張缺瞥了她一眼,黎紫笙既然已經(jīng)發(fā)話了,那就說明她已經(jīng)考驗完自己了,張缺就停了下來,不再閃躲。
“哈哈,狗東西,你沒力氣了吧?”
青鏡派少掌門大笑,一掌拍向張缺。
被張缺抱在懷里的黎紫笙轉(zhuǎn)過頭來,眼神冷幽幽的看著青鏡派少掌門。
“紫月魔女!”
青鏡派少掌門大駭,黎紫笙的臉?biāo)娺^,那是一張讓他壓根不敢幻想的臉。
青鏡派少掌門立馬收手,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逃。
“紫月魔女怎么會在這里?”
“那男人是誰?紫月魔女竟然叫他相公?”
“完了,完了,爹,快來救救我!”
青鏡派少掌門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即便他殺死自己師兄的時候,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的緊張,心跳沒有這么快,心臟都要炸裂了。
“別跑了,乖乖停下來吧。”
黎紫笙戲謔的聲音,傳入青鏡派少掌門的耳朵里。
剛剛跑到岸邊的青鏡派少掌門,如遭雷擊,兩個膝蓋驟然炸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張缺撐著竹筏,不緊不慢的來到了岸邊,來到了青鏡派少掌門的背后。
黎紫笙坐在小凳子上,雪白玉足輕輕滌蕩著湖水,蕩起一圈圈波紋,“說吧,你為什么殺了你師兄?你在他尸體上找什么東西?”
“紫月圣女大人,饒命,饒命?!?p> 青鏡派少掌門艱難的轉(zhuǎn)過身來,對著黎紫笙磕頭不止。
面對別人,他或許還能搬出自己的老爹來威脅對方,但是面對黎紫笙,把他老爹搬出來也沒用。
他爹也不一定是黎紫笙的對手。
“我再問最后一遍,你為什么殺了你師兄?你在他尸體上找什么東西?”
黎紫笙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這是你最后一次機(jī)會,錯過了,后果自負(fù)。”
青鏡派少掌門想起月魔教中的那些恐怖的折磨手段,被嚇得當(dāng)場尿了,急促無比的說道:“我殺我?guī)熜质菫榱艘粡垖殘D,寶圖中記載著一枚‘百年朱果’的下落!”